陆邵阳一听这话顿时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他凑到薛毅跟前问道:“莫非你有可以帮我逃出去的办法?”
薛毅道:“楚军共有十万人,分为左、右、前、后、中五军,每军两万人。城外现在驻扎了四军,只有樊仲直接指挥的中军在城里。这城中的军队又划出了五千人维持治安,其余的一万人在王宫周边布防,剩下五千人在王宫内听候差遣。你若想出城必须先通过王宫内士兵的检查,然后还要接受城内士兵的盘问,即使出了城那还有八万楚军等着你,所以说除非你能躲过这十万人马,否则就别想逃不出这座城市。”
陆邵阳摇了摇头,道:“你说了半天还不是白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躲得过十万人呢?”
薛毅道:“我说你逃不出这座城,可没说你离开不了楚营。”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邵阳问。
薛毅道:“我虽然只是个偏将军,却也有一些权限。可以调度右军的兵员配置,明日全军会离开成都前往南郑与蜀王做最后决战。这一路奔袭人马众多,逃走几个人却是比在这城里要容易的多了。”
“原来是这样。”陆邵阳点了点头,道:“那具体应该如何做呢?”
薛毅道:“此处不是说这话的地方,你后面还有两条尾巴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切事宜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自会与你联系。”
陆邵阳也明白小心从事的道理,索性不再问了。薛毅往花园外望了望,见那两个卫士还在那里徘徊,便只能压低了声音说:“既然你想逃跑,那就要信任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也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我叫陆邵阳”陆邵阳说。
“陆邵阳?你是夏国司神监执事陆无锋的儿子?”
“怎么知道?”陆邵阳问。
薛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先别问,有机会会告诉你的。”
他抬起头故意又对陆邵阳大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自行离开了御花园,陆邵阳知道薛毅是怕暴露自己,便没再没再问下去,他目送着薛毅离开,又独自走了一阵这才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五军誓师于王庭之上。樊仲身披战甲要挂宝剑,威风凛凛好似胜利就在眼前,他在众人面前讲了一通忠君爱国的誓言,将士们受此感染也是群情激奋。
誓师过后大军拔营,这十万人马分批撤出了成都城。陆邵阳跟着樊仲的中军走在前面,薛毅的右军在侧翼护卫着中军。
大约走了三四个时辰,军队渡过了一条大河准备修整。樊仲命人取了地图查看,摆在楚军前面的是两条路。这两条路都通往南郑,一条是蜀王修建的官道,四通八达,贯通整个蜀中,是一条保险的路,另一条则是山路,地形多为深沟峡谷又常有虎豹出没,是一条难走的路。
樊仲用手指了一下那条官道问:“如果走这里,到南郑需要多长时间?”
身旁的一位将领答道:“快的话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太久了。”樊仲道:“我们所带的军粮只够半个月的,走官道的话怕是还没到南郑全军就得饿死大半,我看我们还是走山道吧。”
将领闻言却是面有为难之色,道:“大将军,这山道确实会快些,可是自古兵家不走险路,想那山路之中全是沟壑峡谷,倘若蜀军在那里设下埋伏......”
樊仲一摆手止住了将领的话,道:“蜀军已被我们在成都消灭了大半,剩下的不过是些败军之将不足为惧。再说这蜀中多为山路,官道却是只有一条,若是处处小心,那我们不是寸步难行了吗?这兵行险招虽然有违常理,但有时候却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想那蜀王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不走官道而走山路的吧。”
樊仲自信满满,将领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就要走开,樊仲却叫住了他,道:“你把右军偏将薛毅叫来,我有话问他。”
将领领命,不会儿工夫就叫来了薛毅。
樊仲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昨晚可是和那司马公子在一起?”
薛毅早就知道昨晚那两个卫士会向樊仲禀告,这正中他的下怀,于是毫不遮掩地答道:“司马公子与属下在御花园偶遇,聊了一些家常。”
“嗯?家常?你难道原来和他认识?”樊仲问。
薛毅道:“武安君幼时曾在夏国做过质子,属下的父亲作为洗马也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在那时父亲结交了司马老司寇,我因此去过司寇府上见过司马公子,所以也算是相识。”
“既是相识,那为何司马公子被抓时你没有认出来?”樊仲问。
薛毅从容答道:“在夏国时司马公子还是个幼儿,属下那时也不过是个总角小童,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不甚记得容貌。那天他因误会被抓,属下就有些觉得他眼熟,只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不敢相认,直到听闻大将军设宴招待他后,属下才敢确认他就是司马公子。”
“看来那少年说的是实话。”樊仲沉吟了片刻,道:“我这里作为中军的指挥所在不太方便招待这位客人,你既然与他相熟那就劳烦你这一路看护他了。”
这正是薛毅想要听到的,于是便回道:“大将军请放心,我定会照顾公子周全。”
“那便好,记住一定要看住他,等到回了楚国我会给你记上一功。”
薛毅领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的工夫,陆邵阳便被薛毅的亲兵接到了右军。趁着四下无人注意之际薛毅对陆邵阳小声说:“你的机会来了,大将军的中军行进速度快不会在意后方,等到天黑我自会派人把你送出去,你现在只要跟着大部队走就不会有问题。”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坐在中军的樊仲望着天道:“此地不宜久留,传我命令,五军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