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方烽火 第一节 大军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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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朝天胜24年夏,北方突厥大汉准格哈里木统一草原各部后,率领二十万万突厥大军进犯幽云十二州。圣朝上下无不惶恐。天胜皇帝调集了三十万万大军,以镇北大帅王仁为主帅,二皇子赵印为督军前往北关应敌。

  突厥大军在幽云各州烧杀抢掠。所过之地尸横遍野,一片狼籍。百姓谈起突厥人无不恨之入骨又畏之如恶鬼。两军在北门天关城一带对峙。突厥军并不急于和圣朝大军决出胜负,而是避过了圣朝的主力不战,专袭击兵力单薄的城市与村庄。每当圣朝大军赶至,立刻远遁。两军追追赶赶,一晃数月,战事依旧。

  这日,圣朝大军常山总营有探马来报,突厥大军主力包围二皇子赵印所在漠北城。日夜攻城,扬言要活捉圣朝皇族。镇北大帅王仁立集合大军前往救援。

  常山距漠北城有三日路程,圣朝主力十五万大军分为前锋营三万骑兵,中军十万步兵,后军两万骑兵在宽阔的官道上全速行军。只见官道上锦旗林立,战马奔驰,黄沙漫天,广阔的北部平原上迷漫一片萧杀之气。

  统领中军十万步兵前进的就是镇北大帅王仁,在他的身前不时有探马来报,各方面的情报象雪片般飞来。面对瞬息万变的敌方军情,他正打起十二分精神沉着应对。

  圣朝四大元帅之一的王仁今年五十七岁,仍保持着一副标准军人的强健体魄,暗黄的国字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可那一双坚毅的眸子依旧闪烁生辉,隐藏无穷的智慧。这样一位久经杀场的老元帅,此刻的眉头却越拧越紧。

  在大元帅身后紧跟十数将领最值得一提的是中间三人,左边那位是王仁的头号大将,圣朝北方众将中统帅步兵最有名的“征虏将军”路永春,只看他脖粗背厚,脸如铁铸,全身肌肉贲涨,全身仿佛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虽是一介布衣出生,但屡立战功,全凭自身实力得到如今之地位。平时训练帐下兵马他也最为严格苛刻,被某些军中的高门子弟暗地里称为“虐将军”。但是训练中他常身先士卒以为表率,能与军中将士同甘共苦,所以深受下级军士拥戴,在军中声望极高。除去王仁这里就属他的资历和经验最为老到。

  右边的将领马朝辉人称“安远将军”,来自于中都的书香世家,外表瘦弱,举止斯文。但是骑射之术在北关数一数二。文武双全,曾以三十骑大破五百骑北方最彪悍的马贼“一阵风”,因此一战成名。虽然只有三十三岁,但是声望不在路永春之下。

  中间的一位是世袭陈府陈太公的三公子陈世铭,漠北军的“镇军将军”,自十九岁从军以来,凭着两把玄铁短枪“长恨”“啸天”纵横漠北,亲手斩杀敌军将领者多达三百三十七人,麾下黑羽军骑兵战士骁勇善战,历年来无一败绩,并屡立齐功,他可谓是文治武功无一不通。

  陈世铭比马朝辉年轻三岁,身型修长,容颜冷酷,双目深遂、神光内蕴、不可测度。全身一副黑盔黑甲白边的战甲,加上跨下一匹黑色骏马。整个人宛如地府中来到人间的幽灵,让人望而生栗。

  其他诸将形相各异,但无一不是圣朝各部将领的精英,每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

  王仁看着灰色的天空,微叹了一口气。

  马朝辉问道:“大帅因何叹气?”

  王仁道:“战事不利,莫可奈何啊!”

  马朝辉沉声道:“大帅放心,漠北城乃我朝北边重镇,城高墙厚。守军数万,又有世袭陈府的猛将陈世勋主持大局,突厥人不懂攻城,直待我军一到,必定望风而遁。”

  王仁苦笑道:“我就怕突厥人望风而遁。马将军!你看现在敌我双方情势如何?”

  马朝辉想了想道:“单以军力而言,突厥崛起于蛮荒之地,那处民风彪悍,人人皆善骑射,单兵战力实在胜过我军一筹。但我军在操练及人数上却远胜于他,且后援无穷,如果正面交锋,我方可集中优势兵力,以众击寡,胜算极大。”

  诸将议论纷纷,但是多数同意马将军的意见。唯独陈世铭沉吟不语。

  王仁目光如炬,看了出来,轻声道:“世铭!你说呢!?”

  陈世铭抬起头,缓缓道:“突厥大军千里奔袭,地境不熟,补给必定难继,只能收刮乡里,以战养战。我军大多戎守本地,粮草充足,占足地利,这是其一;突厥人凶残成性,害我无数圣朝百姓,使天怒人愤,有识之士愿共击之,我朝则上下一心,共抗外悔,有了人和,这是其二;秋至已过,天气转冷,不利久战,突厥人如不速战速决,必然退兵。我军则可以以逸代劳,坚守不战,天时有利,这是其三。天时地利人和兼得,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

  王仁见他与他人意见相同,眼中略闪出一丝失望。

  陈世铭接着说道:“但是退敌容易败敌难,突厥可汗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军优势所在,便采取避实就虚的战术,把战线拉长,也不与我军主力正面交锋,只是四面游击,有机会就突袭幽云各州兵力薄弱处。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千里,使我军疲于奔命。突厥战马众多,且长于北方草原苦寒之地,无论脚力速度均胜过我朝战马一筹,我曾数次设伏,无奈突厥人太过机警,不肯冒险深入险地。战马又追之不及,所以,每战只能伤其皮毛,实在是惭愧。”

  王仁听到这里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路永春读书不多,在一旁的听着这篇长片大论甚为不解,不禁问道:“照陈将军所说,我军岂不是即不能胜,又不会败!?这是什么道理?”

  马朝辉笑着解释道:“路将军误会陈将军的意思了!陈将军是说我军zhan有各方面的优势,而突厥人把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路永春这才明白。

  马朝辉又转首向陈世铭道:“我非常同意陈将军的看法。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陈将军多多指教!

  陈世铭脸上仍是那副冷冷的表情,道:“马将军过谦了,有事但问无妨!”

  马朝辉道:”你对突厥策略是坚守要地以待突厥人退兵吗?”

  陈世铭摇首道:“若是突厥人自己退了兵,我等怎对得起突厥人刀下的千千万万的冤魂。”

  “那你的意思是?”

  “我军必须把握机会主动出击,逼得突厥人不得不与我军一战,如此方有胜机。”

  “哦!陈将军有何妙计呢?”

  陈世铭淡淡的答道:“我也很想知道!”

  马朝辉哦了一声,再不接话。一时之间四周又是议论纷纷。

  王仁半天一声也不出,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众将军十分奇怪,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待到众人都不说话了,王仁才缓缓道:“诸位所说都有道理,但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历来看不北方的少数民族,极少与之来往,以至今次对准格哈里木用兵有如老鼠拉龟无从下手。我观他统一草原各部后,便立刻犯我朝的边境,可见他野心极大,若单是贪财,不会如此声势浩大。但若是攻城掠地,他避而不战,又是为何?”

  一个年轻将领头脑简单,随口道:“大概是他没有抢够财宝,怕万一打输了回去不好向族人交代吧!”

  突然听到如此幼稚的回答,众人楞了一下,都大笑起来。

  年轻将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下涨的满脸通红,头埋得底底的。

  现场凝重的军议气氛顿时缓和许多。

  路永春苦忍着笑说道:“之青!你真是聪明,这种答案你也想到了,不错,我要是突厥可汗,也会这么做。妈的,抢够了再打,输了也不吃亏。哈哈哈。。。。”言罢,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另一位中年将领也开玩笑道:“我看准格哈里木必定还抢了三四个美女,回去好给自己当小妾,这样人才两得,岂不更美。”

  路永春突然正容道:“胡说!”

  中年将领吓了一跳,忙道:“是,是!!!”

  路永春一本正经道:“三四个美女怎么够,起码要三四百个美女才够,否则怎么配得起他突厥可汗的身份。”

  众人又是笑作一团。马朝辉出自书香门第,读过圣贤书,见到如此场面,只是微笑不语。

  那个被叫做之青年轻将领更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世铭没有向别人那样相互调笑,默想了一会,前进向王仁进言道:“大帅!末将觉得之青所说不无道理,现在突厥人不来则已,来则必定以雷霆万均之势务求一战定胜负。我军应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路永春也收起笑脸,道:“我看突厥人都一副争勇斗狠之相,必不会不战而退,这一战早晚要打!”

  王仁点了点头,对众将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突厥人这次突然攻城,不合常理,很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此战我军不能不战,陈将军说的对!如果让突厥人这样退回漠北草原。我们怎么对的起边关的百姓,所以大家现在一切当小心行事。”

  众将双手抱拳,齐声道:“是!”

  日过正午,大军行到一处丘陵之地,开始建灶做饭,稍做休息。

  王仁单独将陈世铭传到帅帐之中,说有要事相商。

  待两人坐定后,王仁凝视着陈世铭,久久不语。

  陈世铭略感诧异,道:“不知大帅招我前来有何事?”

  王仁突然感叹道:“反映敏捷,处事冷静,世铭真乃将才也!”

  陈世铭没想大帅突然有此一说,不禁楞了一下,道:“大帅!这末将实在不敢当”

  王仁摆了摆手,道:“这里没有别人,世铭不必拘礼,令堂和我是八拜之交,你就叫我世叔吧!”

  陈世铭只好应道:“是!世叔!”

  王仁继续道:“呵呵!想你我两家世代交好,当年你和世勋入伍时,世兄曾托我代为历练,而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池中之物,所以一开始便安排艰苦的环境来锻炼你们。果然,你们俩兄弟都是天纵之才,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短短数年的成就就让人刮目相看,如今俱已是当今盖世猛将,真是告慰我怀。”

  陈世铭望着王仁,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道:“世叔的苦心,我和世勋早就明白,没有世叔在一旁的鞭策,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提到陈世勋,王仁脸色微微变了变色,道:“你们兄弟二人,你是我看着过来的,一切都很好!可是你的四弟陈世勋跟二皇子的关系,实在让我担心啊”

  陈世铭皱眉道:“世叔是指二皇子封四弟为漠北城太守一事吗?”

  王仁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陈世勋跟二皇子从小相识,感情深厚。但是二皇子任人唯亲,这样会害了陈世勋。特别是世勋年纪尚青,论资历和能力难当此任。”

  陈世铭连忙解释道:“大帅误会了!我四弟的才干武功均不在我之下。只是缺少机会表现而已,我相信假以时日,四弟必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王仁摇了摇头,道:“人言可畏啊!不认识你四弟的人都难免会这么想的。其实军中早有非议,只是此事并非太过,与大家也无甚冲突,才一直风浪不起。若是再多几次,你们世袭陈府的威名,必将毁于一旦。”

  陈世铭将“人言可畏”默念数声,不禁叹了一口气。

  王仁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陈世铭身后,说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现在你四弟与二皇子走的这么近,将来是凶是吉,也很难预料啊。”

  陈世铭心中焦虑,连忙向王仁请教。

  王仁拍了拍陈世铭的肩膀,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此间战事一了,我会和你四弟和二皇子好好谈谈的。”

  “不过!”王仁话锋突然一转:“你也有一件事情让我放心不下!”

  陈世铭心中一惊,道:“我?”

  王仁望着陈世铭,沉声道:“你今年多大了?”

  陈世铭茫然答道:“我今年二十九了。”

  王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二十九了!那你为何还不婚娶。难道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

  就算面对千军万马,陈世铭向来也是面不改色。然而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他神色大变,脸上罕有的露出了腼腆之色,唯唯偌偌道:“这这个!”

  王仁脸上笑意更浓,指着陈世铭道:“不必想借口了!我儿王鹏今年才二十四岁,便已连生两胎,我小孙子都已经满周岁!你的大事决不能再拖了。待回到中都,这事由我来做主,马上替你办了来。”

  陈世铭正要争辩,突然帐外有探子报告:

  “元帅!前方发现突厥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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