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如此的。”宁景晗淡淡的止住她的手,把她因为用力有些发红的小手放在手里揉搓着,心里别样怜惜。
苏晓使劲儿的:“师傅,我很好,真的。”他背着她爬了两个多时辰,累的人应该是他吧。
况且一二关尚且如此,第三关定然是更加繁杂,得让师傅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傻子,照顾徒弟是师傅的职责。”他很认真的说到,放下裤子,又一次绑好绑脚,理了理袍子,站起身,“走吧。”
苏晓皱了皱眉头:“师傅,还有一只腿。”
宁景晗感觉明显不同了,那一只腿真的是舒服了很多,感觉更加有力了。
“起来,不用了,我们早些过了关,去谷内再说。”宁景晗不理会苏晓的执着,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
苏晓抬起头,隔着面纱对上他的眼,很是倔强的扯住他的袍子。
她真的是良心愧疚了,唉,师傅干嘛对她这么好呢……
她很固执的又开始给他按压小腿。
宁景晗知道拗不过她,也就乖乖的放松了,任由她摆弄,伸出修长的大手狠狠的蹂躏苏晓玲珑可爱的脑袋。
苏晓不满的嘟起嘴巴,心里又有点失笑,自己牺牲小我成全师傅,结果师傅还玩她的脑袋出气。
捏着捏着,小手向上,她猛然发现不对,师傅的大腿也很僵硬,然后她又开始捏大腿。
宁景晗突然触电一样的跳起来,让她捏上去还得了!
很可疑的“咳咳”一下,拉上苏晓:“时辰不早了,晓儿,我们出发吧。”
苏晓点点头,看着这条河,略有思考的问:“是……游过去的么?”
宁景晗不说话了,示意她自己试试。
她随意的拾了小小的石子往天空之中扔,去不一会儿,就有一只小小的鸟儿被打下来,一跛一跛的。
苏晓把它倒过来,有些歉意的对不按挣扎的鸟儿说道:“对不起哦,为了师傅和我的安全,你就牺牲一下吧。”
她提住鸟儿的双脚,把鸟儿的身子侵入水中,另一只手也没闲呆着,紧紧的握着袖口之中的“红颜”。
“红颜”、“白骨”是一对短刀,拆开来可做匕首,精美异常,一红一白,各有千秋。
她和言琬琬各有一只。
这个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琬琬说:“阿苏现在这么漂亮了,我不放心啊。以后遇到流氓不要客气,男的踢跨,女的打胸。嗯,把那些流氓打到之后,别忘记用匕首没收‘作案凶器’啊……”
若是一代铸剑师出成子知道自己此生精心之作,被两个小女孩子用来生产……太监,可能他会活活的从坟墓爬出来找言某人聊天……
然而此时此刻,宁景晗最纠结的事情是:晓儿你确定你杀它之前给它说的那句话不叫做“鳄鱼的眼泪”?或者“猫哭耗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苏晓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直觉告诉她这溪水有古怪,其实不应该说是溪水了,应该说是小河,和外的深,甚至感觉水全部都是黑色的。
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她手上却明显感觉鸟儿不再挣扎了。
看着水流纹路变得古怪起来,好似有什么在水下翻腾。
她瞬间提起了小鸟,却顺带提起来三只鱼。
看着变作白骨,连羽毛都不剩下的鸟儿,苏晓打了寒颤,抽出“红颜”,瞬间插住一条鱼。
看着鱼儿不再挣扎,她便把鱼从背脊处均匀剖开,观察鱼的构造,这鱼……吃肉。
苏晓死死地盯住这鱼,尖尖的牙齿,浅蓝的鳞片,又有了不好的回忆。
冰蟾宫……有一条“护城河”,真的是河,很宽很宽,在雪山之顶,也不会冻结。
里面也有这种鱼,不过是近乎透明的颜色,肉,倒是鲜美诱人。
原来夕暮姐姐有带着她去吃过,为了这事儿,她还被白煜罚了好久……
又想起白煜了,想起那个脱掉她衣服的男人,苏晓瞳孔猛然空洞,一个人拿着鱼屍,在那里呆愣住。
宁景晗看着她看了许久,小心翼翼的唤道:“晓儿?”
没动静,他心下觉得奇怪,走上前,想要去拍拍苏晓的脸,却不料他刚碰到苏晓的肩膀,却被她一把匕首隔开来。
快,非常快。
若是有防备,那么宁景晗不会中计。
可是……这是苏晓,对着他举刀的人,是苏晓。
他可以忍受所有人的背叛,可是不能忍受她对他举着刀。
因为对着她,他才是全无防备。
他可以相信的人,全心全意的相信的人,也只有她了。
淳于么……只是例外。那个疯子,字字玑珠,似真似假,而且,他貌似也不算人吧。
看到苏晓又恢复了来之前的状态,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的喃喃什么,可是听不清楚。
她茫然的看着锋利的“红颜”,染上艳丽得鲜血,鲜血沾染在匕首尖端,一点一点,顺着血槽流下……
她猛然打了个激灵,眼神渐渐的有了焦距,看着他,泪流满面:“师傅……师傅……”
宁景晗叹息,所有的心思全化作一句,不顾手上鲜血直流,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
苏晓扔了匕首,双手无助的抱住头,看着他血红的指尖,心中纷乱不已。
就像是被剪下的,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
自从下山,抑或是苏晓十六岁之后,他们就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变得患得患失,睡的时候眉头紧紧皱起,怎么样也无法抚平,连手都在无意识的。
有时在睡梦之中,她会瞬间坐直身子,冷汗流满了背,打湿了裹衣。
她总以为他不知道,每次都会慌张的看看他,然后一点一点的钻进他的怀抱,再次安眠。
他一直醒着,他知道一切,他从不说,从不问。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口,要躲起来,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偷偷的舐。
就连自己,也无法做到坦白。
猛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慌忙的找了袖口的白纱,给他拭净污血,再一点一点的舐他的伤口。
野外找不到草药,唾液是最好的消毒用品。
他就一直如此的看着她泪流满面,含住他的手指。
触电一样的感觉,瞬间麻了他的身子,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探入,轻轻的动了一下。
苏晓感觉到身子很怪异,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慌忙的发出声响:“唔。”
宁景晗醒悟过来,眼神清明,缓缓的抽出手指包扎好,对着苏晓笑了笑:“走吧。”
苏晓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萧想个啥。
只见她把鱼屍全部踢下河岸,又打了鸟儿,如法炮制,抓上来几条鱼。
“师傅,吃了饭再走吧?”苏晓眯着眼睛笑,笑得很灿烂待了那么几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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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之后,雪雪同志就出来了……
买好卫生纸了么?!
没买好乃们就要“血染的风采”,像苏苏同志一样了……
我会让师傅亲手给你们熬姜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