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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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时妗与简玦面对面交流,时间最久的一次。时妗不想让简玦再像上辈子一样,为别人过一生。她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她不想看着他继续活在黑暗里。

  他明明比太阳还要耀眼。

  简玦听了时妗的话后,便一直静默。

  好半晌,薄唇微起,问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你一点都不怀疑他们?”

  他还是在意的。

  时妗点点头,又摇摇头。

  怀疑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她相信证据。

  成为记者的那两年,她见过太多被颠倒的黑白,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简玦拧眉。

  小时候,他亲耳听过简父简母用的那些手段,所以时家的事一出,他几乎没有犹豫的便认为此事为简父简母所为。有片面性,但他不觉得他会冤枉了他们。

  买通水军,将脏水泼到竞争对手身上,害对方失了工作,全家人都被网友骂,而简父简母居然在家喝酒庆祝。简玦见过父母最和谐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其余时间,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情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

  正是以为如此,他从没想过去进行什么调查,他对简父简母已经有偏见。但简玦没能做到的事情,时妗做到了。

  听到时妗坦然叙述时家车祸的时候,简玦心里千斤重的石头,似乎稍微往下降落了。

  心里有些乱,说不出的感觉。

  再看时妗时,简玦的目光也有了变化,柔和许多。

  在这事上,是时妗帮简玦卸了枷锁。

  时妗微微笑着,笑容动人。

  她静静的看着简玦,语调诚恳:“你爸爸妈妈提供给我住的地方,替我支付学费,还让我能在岭研高中上学,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很感激他们。”

  感激。

  对简玦来说,似乎是个很奇妙的词。

  简玦生的好,顶着一张足以倾国的皮囊,还有好用的脑子,出生时就万众瞩目含着金钥匙,大多数人眼中,简玦都应该是从小被表扬到大的。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正因为万众瞩目,他得到的议论声更多。

  心情愈发复杂。

  他抬头,盯着时妗的笑容看。

  很舒服。

  他看见时妗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又吐出几个字。

  她道:“你要是总内疚,我还怎么追你呀。”语调愉悦。

  简玦:……

  表情凝固。

  目光里的柔和一闪而过,结成霜。

  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简玦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时妗。如此复杂的情况下,她还能笑盈盈的说要追他,这还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寻常人来表白、送礼物,他不会有一秒的犹豫,可地方是时妗时,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后果就是,他直接伸手提起她的衣领,轻轻松松将人拽起来,冷着脸往外拉。

  赶她走。

  时妗往相反的方向退:“刚才还好好的呢,你不能收了我的山楂球就赶我走啊。”

  简玦:……

  山楂球?

  他停下,向桌子看去。

  不甚清晰的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一个纸袋子的轮廓。简玦深吸一口气,再去看时妗。

  房间内光线暗,他看时妗时也看的不清楚,只觉得她是一直笑着的。

  看见时妗的笑容时,简玦冷下来的脸便柔了几分,只是开口时语气仍旧不耐烦,他习惯了如此。

  简玦打开房门,推时妗:“出去。”

  这样的简玦才正常。

  时妗发现,没事调戏调戏简玦,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或许她真的应该同阳骁所说,大胆的去追,往前走。

  时妗把着门框,不走,她道:“伯母说了,让你以后多教我功课,在学校也要罩着我,哦对了,我和伯母说过了,以后不用李师傅去接送,反正也不远。伯母说……你得带着我一起上下学。”

  简玦虽然与简母关系僵硬,但简母说的话,他一般不会忤逆。

  时妗把简母抬出来当靠山,简玦听后,整张脸都僵了。

  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目光颇为无奈。

  时妗想笑。

  又不敢太明显,只能肃着脸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怕学校的同学看见,这样吧,以后你提前一站下车,走到学校就好啦。”她说的理所当然。

  简玦:……

  一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虽然走的快,但代价是,他每天需要提前十分钟出门。

  简玦咬牙:“你怎么不提前下车?”

  时妗眼睛弯成月牙:“因为伯母说,你得照顾我。”

  简玦:……

  甩开她的手,重重的往后一推,“嘭”的一声甩上门。

  紧接着,时妗听到“啪”的开关声,从门缝下跑出白色的光来。

  他总算开灯了。

  开了灯,就代表人已经没事了。时妗松了口气。

  她这两辈子都没这么不要脸过。不过事后回味一下,感觉还不错。

  尤其是看到简玦臭着的脸时,感觉岂止是不错,甚至可以用十分美妙来形容。

  可惜,在学校时她还要稍有收敛。不过在家能和简玦这般随意,时妗也知足了。

  知足的时妗回到房间后直接上床睡觉,今晚一直和简母聊天,也没有复习功课,她要养足精神,明天再补回来。

  许是和简玦稍微亲近了些,时妗心里轻松,这一晚睡的格外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时妗定了五点四十五分的闹钟,原本打算早起锻炼,去别墅外的小公园跑两圈。但也不知是不是身体真的太差,没跑两步,时妗有点跑不动。

  咬牙围着小公园跑了一圈,看着六十岁的爷爷奶奶一个接一个超过自己,时妗宛如一个新生代蜗牛。

  最后,她被比她晚半个小时出门的简玦超了过去。并且很快套了圈。

  简玦路过她身边时,看了她脚下一眼。

  又看一眼。

  最后直接夸:“走的真快。”

  时妗:……

  嫌弃她直说啊!

  跑完步,回别墅后又简单整理了一下书包,张嫂人又不在,时妗负责做早餐。

  自从发现时妗厨艺了得后,张嫂便放心大胆的将做早餐的任务交给时妗。

  张嫂的女儿平时虽淘气,但出生时落了病,身体一直不好,时妗上一世曾见过小姑娘,可爱的很。再加上从前世张嫂对时妗一直不错,时妗也乐意帮忙。

  简玦虽然比时妗出门晚,却比她回来的早,时妗进门时,他就坐在敞亮的客厅里,看当天的报纸。

  虽是一身校服,但眉宇间沉着冷静的模样,也有几分社会精英的影子。听到响动,还抬头看了时妗一眼。

  时妗问他:“先回来怎么不准备早餐?”

  简玦很坦然:“不会。”

  时妗:……

  上一世的简玦还会起大早给她做早餐呢,哼。

  看着简玦理所当然等早餐的模样,时妗只能换衣服去厨房。

  大学往后,她搬出简家独自一人生活,练了一手好厨艺。那时她一般不和简家联系,只有一次,简玦给她打电话,让她去他家帮忙准备晚餐。这大概是他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

  三明治配牛奶,时妗手脚利落,很快准备好,简玦也不客气,直接吃。

  清晨薄凉的阳光洒在插有百合花的餐桌上时,时妗倒是真的有一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上辈子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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