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尺子几句话把这个刁顽狡猾的春如水说了个透心凉她失望之下才叹息了一声道:“你们此刻要去哪里?”
一旁的华秋水最担心这笔财富落入春夫人手中去此时见木尺子数言竟然打消了对方的一腔热望心中不由窃喜不已。
这时闻言忙望着木尺子道:“老前辈我们也不必去了。”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老弟我们既入宝山总要看一个究竟这样我老头子也就死了心了!”
春如水这时心情至为不佳她真想早一点打他们走当时冷冷一笑道:“木大哥我看你这一番心更不必费了这地方我已完全找遍了不会有什么现的!”
木尺子拱了拱手道:“谢谢夫人的关照只是我老头子生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脾气夫人如果并不妨碍你的安宁何妨让我各处走一走呢!”
春如水面上带出了一种牵强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总还有点老交情这么吧……”
她说着目光向着众人一扫道:“老大哥我给你们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
才言到此木尺子哈哈笑道:“夫人十二个时辰大短了。”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好吧两天的时间这两天之内我绝不干扰你们你们可以自由来去要是两天之后你们仍然逗留在这里不定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姗姗走到了蒲天河身边笑向蒲天河道:“蒲少侠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归途时可否来我这里玩玩呢?”
蒲天河正要一口拒绝木尺子却哧哧笑道:“夫人不必关照了回来以后我叫他到你这里玩几天也就是了。”
春如水面色一喜道:“真的?我就要去蒙古了。”
蒲天河见木尺子竟代自己答应了一时颇为气愤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欠身道:“听说蒙族八旗的马赛得很好弟子倒想前去看一下开开眼界只是……”
木尺子一笑道:“还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你反正没有事夫人宠召怎能不遵?”
说时频频使着眼色蒲天河气得把脸扭向一边装着没有看见可是如此一来却也不好正面回拒了。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我们蒙古很有几个漂亮的姑娘老身门下更有一对孪生的姊妹生得十分标致到时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下……”
说时一双眸子骨碌碌的直往蒲天河身上转着现出了一种无比赞赏的样子。
蒲天河不由一时俊脸通红木尺子知道这个徒弟嘴下向来是不饶人的生怕他说出话来使春如水下不了台当时忙笑道:“哈!妙!妙!那太好了我这徒弟如今还没有成家夫人要是真能为他说一房媳妇儿那倒是为我省了不少心事。”
蒲天河忍不住微怒道:“你老人家不要拿我打趣!”
春夫人闻言却由不住格格笑了她伸出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搭在了蒲天河肩上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道:“小伙子不要害臊你没有念过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你放心好了你只要见了我那两个徒弟保险你心里面满意!”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行了就是这么一句话吧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不便多打扰了!”
春如水这才回过身来点了点头道:“好人作到底我就送你们一程好了!”
说罢举手招呼船上弟子道:“开船去马刺子口!”
摇船的弟子答应了一声这艘大船遂起了铁锚在哈拉湖东向前直驰了去。
船行时清风徐徐四外虽是黑压压的不见情景可是船内却是灯光眩目五色缤纷!
这艘豪华的大船“北风”号被春夫人布置得极为富丽地上全是红色的藏毡两廊悬有蒙族的花环以及羊角兽头在这船舱两侧各置着一具喷金兽是用纯银打铸而成打磨得金光闪闪光可鉴人。
四人看在眼中皆不禁暗暗感叹暗付这春如水真正是会享受这时春如水拍了一下手娇声道:“叫歌伎鼓瑟献舞!”
立时就有二女应了一声大船内舱慢帘启处几个蒙族装束轻纱拂面的少女婆娑地舞了出来另有四个头缠白布的壮男各人拨动琴弦几个少女边歌边舞在舱内穿梭似地来回舞着。
木尺子望到此哈哈笑道:“妙呀!妙极我老头子今天真是大大地开了眼界了夫人的盛情太不敢当了!”
春夫人一双媚眼笑向蒲天河道:“这是为了招待蒲少侠可不是为了你!少侠你喜欢我们的音乐么?”
蒲天河面色微红道:“弟子对于此道实在识浅得很!”
春夫人颔道:“你以后会欣赏的!”
歌舞声中这艘大船“北风”号已驶出了哈拉湖船头一声呜锣大船停住了。
春夫人举了一下手歌舞暂停她站起身来向着木尺子点头笑道:“老朋友祝你财如果你在预定时间之内不走可别怪我这主人要下逐客令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谢谢夫人的关照两天时间足够了!”
春如水目光视向华秋水及柴风点了点头道:“我走之前是要去向二位辞别的!”
华秋水抱拳嘿嘿一笑道:“敝人恭候!”
春如水冷冷一笑目光一扫身后二女弟子道“瑶青、芳儿送客!”
吴瑶青及斐芳各自答应了一声她二人把船边侧门推开向着四人一欠身道:“请!”
木尺子抱拳道了声:“打扰!”
遂见他身形腾起已然落在了岸上随后是蒲天河以及华。柴二人四人6续上了岸边正要转身而去却见窗门开处露出春如水白粉面的一个头来;道:“蒲少侠不要失信于我哟!”
说时随手丢来一物道:“接着!”
蒲天河不知何物信手一接见是一串亮光闪闪的珠子春如水笑道:“你来时我如果已去了蒙古你可径自去‘寒碧宫’找我有这串珠子为证可直接入见不会有人阻拦你!”
蒲天河呆了一呆大船遂自徐徐掉转船身缓缓返回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交上桃花运了!”
华秋水也笑道:“这老婆婆如此大的年岁却仍然……”
说到此目视蒲天河似乎不便再说下去只低头笑了两声白面狱柴风却哈哈笑道;“蒲大侠该恭喜你了!”
蒲天河眸子一翻道:“你们少打趣我!”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时间有限我们办正事要紧!”
蒲天河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你老人家莫非不知我不想去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傻小子这是我老人家的缓兵之计你连这个也不懂呀!到时候你爱去不去谁又管得着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蒲天河生平从不轻诺答应了人家怎能反。悔!”
木尺子一呆道:“这么说你是真要去蒙古了?”
蒲天河点了点头冷冷笑道:“她那寒碧宫也不是龙潭虎穴怎地就去不得?”
木尺子忽然眼珠子一转道:“好!好!你就去一趟这样也证明我们师徒并非是无信之人!”
华秋水此时窃窃与柴风在一边低语着木尺子一看他们二人话声立止华秋水遂嘻嘻笑道:“我想方才老前辈与春夫人所说之言大概并非是真的吧!”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是真的了!”
说到此探手入怀摸出了绿玉匙晃晃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华、柴二人面上立时一喜浮现出一种无比的贪慕之色柴风喃喃地道:“那湖底沙盘可是老前辈亲眼看见?”
木尺子嘻嘻笑道:“自然是我亲眼所见了蒋寿老儿虐待我太甚我虽不想报复他可是找一个主儿去缠一缠他总不为过!”
说到此这老头儿现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伸出双手在华秋水、柴风二人肩上拍了一下道“你们两个放一百个心只要我找着了那宝藏我老头子定然有一份心意的!”
华、柴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点了点头华秋水就道:“既如此事不宜迟老前辈请告诉我二人一个确实所在我们也好马上找寻!”
木尺子点了点头徐徐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二人可知道么?”
柴风四下打量了甚久点头道:“白沙子马刺子口以东二十五里。”
木尺子含笑道:“是了有一处‘落日坪’的地方老弟你可清楚?”
华秋水抢先“哦”了一声笑道:“老前辈你算是问对了人啦这地方设非是华秋水只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罢兴冲冲地同着柴风率先而行木尺子一拉蒲天河道:“走我们和他们去!”
蒲天河本想问一问木尺子因为他已看出华秋水与柴风二人实在是没有怀什么好心可是他也知道木尺子外表呆憨实则心内也有一套凭他肚子心思一身武功是绝不会在华秋水、柴风二人手里吃亏的!
因此他话到唇边复又忍住。
这塞外地方真是奇怪似乎天是永远也不会太黑虽然夜已深了可是在远处天地线上永远留着一道长长细细的灰白线条。
四个人行走其间无需灯光也能清晰地看见足下的道路行行复行行眼前是一片高但不平的起伏小丘华秋水手指前方道:“这是‘白狗坡’。这地方索伦人占据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再向下走是‘二马驮’!”
他对这地方真是熟悉得很如数家珍一般。
四个人很快地走过去就见前面有两座小山正如华秋水所说两座山样子就像是两匹马每一匹马背上都像有一块石碑的样子。
到了这里华秋水站住了脚回过头龇牙笑道:“方才那春如水说她找遍了这地方我敢打赌老前辈所说的那个‘落日坪’她是绝不会到过的。老前辈依你看那地方该在何处?”
木尺子捋须笑道:“老夫若是知道也就不敢劳动尊驾了!”
华秋水嘻嘻一笑道:“我还是为了追一个索伦人无意之间才现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蒲天河惊异地道:“莫非就是在这附近?”
华秋水点头笑道“蒲少侠说得不错正是在此附近。”
说罢他身子一跃而起落在了一处小丘之上三人都跟踪而上只见眼前生有一片很高的松树枝叶密茂已极由此而前占地约有里许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若是穿行其间当真是遮天盖日如坠十里雾中。
华秋水手指那松林道:“老前辈我们必需要穿过这片松林子才行!”
木尺子望了一眼含笑点头道:“使得有劳华老弟你头前带路了!”
华秋水一笑道:“老前辈不必客气这是弟子应该的!”
说罢遂招呼柴风道:“柴二弟你殿后我走头里一路要注意了。”
柴风一笑道:“当家的你不必关照我知道!”
华秋水这时展开了身子一路倏起倏落直向着那松林行去木尺子和蒲天河急跟而上四个人相继地进入了松林。
方一进人树林木尺子和蒲天河皆都嗅出了一种草木腐朽之味中人欲呕可是华秋水和柴风二人却似若无其事的样子。
木尺子白眉一皱冷冷一笑小声招呼蒲天河道:“小心了这两个猴崽子大概是没存着好心!”
他说完此语就见华秋水回身道:“老前辈我们快走吧!”
说时身形一晃已人林内深处木尺子和蒲天河身子相继进入向前走了没有百十步那腐臭之味更甚他二人并排而立竟是互不得视。
木尺子哧地一笑道:“华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不见你了?”
却听得暗处华秋水声音道:“老前辈我方才忘了关照这林子里黑得很不过二位只需向左面直奔就可出去我们林外再会弟子先出去一步了!”
木尺子嘻嘻二笑道:“华帮主你太客气了!”
可是话声出后竟是不见回音蒲天河忙唤道:“华帮主华帮主……”又唤道:“柴兄柴兄……”
二人全都没有了声音蒲天河哼了一声道:“我们回身走还怕出不去么?”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徒儿你放心我们就向前走他们能出去我们也能出去此时回去已是不能够了!”
蒲天河一惊道:“怎会是出不去待我一试!”
木尺子忙拉住了他一只手冷冷地道:“你不必再试了分散开反倒不妙我们正可借此机会看一看此二人到底是安着什么心思。哼哼!我早已料到会有此一招!”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师父料到了哪一招?”
木尺子怕声音被二人窃听是以使出了内功传声只见他嘴皮微动蒲天河耳边已可听见清晰的声音。
这时就听得木尺子微微说道:“这附近每多瘴毒中人无救我未来之前早已防到了我想他二人无非是想陷我二人于毒瘴之内以图杀害我们这样他们可盗走绿玉匙自行前去那落日坪了!”
蒲天河心中动了动冷冷笑道:“既如此我们总要防他们一防才是!”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在意我早已防到了!
说时蒲天河就觉出木尺子手中递过来一样东西他接在手中只觉是一块厚厚的棉纱一类的东西并且带有二根带子。
木尺子嘱咐他道:“这是我事先做好为防毒瘴用的口罩你只要戴在口鼻之上就无需怕了!”
蒲天河摸黑把这个特制的口罩戴好。果然他顿时觉得心头一凉脑中清爽十分。
木尺子嘿嘿冷笑了几声道:“这些毒瘴多是自日落以后慢慢蒸散而出第二日太阳一出即复消失我想此二人大概是想毒死我们以后留待天亮之后再来收尸!”
说到此得意地笑了两声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二人边说边走足下所踏皆为几乎可以埋至脚踵的腐蚀针叶蒲天河暗中对木尺子的机智很是钦佩闻言遂又问故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孩子你为人还是太忠厚了莫非你以为那华秋水真地会告诉我们‘落日坪’的去处么?”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他会的因为他也想要那些东西!”
木尺子冷笑道:“你想错了一旦我们真到了落日坪那些宝物又怎会全落入他二人手中?岂非好笑?”
蒲天河听他这么说果然有理不由呆道:“只是他们如果不带我们去落日坪他们更没有机会得到那些宝物。”
木尺子嘿嘿笑道:“所以他们才设下毒汁诱我二人走过这瘴毒的树林他二人却由另一道没有毒瘴的秘道行至林外等到天亮之后他们再来收尸!”蒲天河忽然明白了哦了一声道:“他们是想由你身上盗取那绿玉匙!”
木尺子嘿嘿笑道:“你说对了!”
蒲天河冷冷笑道:“等他二人来时我们再收拾他们!”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痴儿!痴儿!如此一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蒲天河一怔道:“莫非任他们盗走那绿玉匙不成?”
木尺子一笑道:“自然求之不得!”
蒲天河道:“这是何意?”
木尺子冷森森地一笑道:“那落日坪地处隐秘昔日我三次来此皆未找到如没有华秋水带路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的!”
蒲天河暗中点了点头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我二人到时装死任他们偷走了绿玉匙之后再尾随他二人至落日坪是不是这个意思?”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这样我们就可到达落日坪岂非是将计就计妙哉绝哉!”
蒲天河对木尺子的机智实在钦佩事实上也只有如此因为那华秋水绝不会把已知的隐秘随便说出来的。
说说行行二人就觉得地下的落叶更软更腐蚀如非二人皆有上好的轻功双足都将陷了下去。
木尺子忽然冷冷一笑道:“一点不错瘴毒来了。小子你可看见有一层白白的浓烟向这边飘来!”
蒲天河为他一提再定目一瞧果见数十丈外飘来冉冉一片白云同时耳中更听得一阵“丝丝”的细微之声。
木尺子嘱咐道:“不必紧张只要减少呼吸料无大碍!”
说话之时二人遂觉得身上似有一阵暖风吹了过去蒲天河顿时就觉得有一种极为难闻的气息刺入脑中所幸那口罩内散出阵阵冰寒的清雾两相互敌使人不至于太为难受。
尽管如此两个人也受了不少罪。
他二人立身不动足足等了有盏茶之久那阵热风才渐渐飘走足见那片毒瘴面积有多么大了。
又过了甚久木尺子长叫了一声道:“好了现在可以取下口罩了!”
蒲天河忙依言取下木尺子接过来把一双口罩藏在附近腐蚀的叶下然后他嘻嘻一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再下一步可就是等着那两个小辈来带路了!”
他二人向前又行了丈许木尺子站住了身子道:“瘴云去后空气清冽离天亮还有甚长的一段时间我二人正可利用这机会好好睡上一会到时候再闭穴诈死不迟!”
说罢盘膝坐了下来静静运功调息不语。
蒲夭河依言坐了下来内心却甚是不宁他脑子里这时想得很多很远尤其令他伤心的就是娄氏兄妹。
一想到他兄妹二人的恩情真是心如刀绞他暗忖自己虽然留书出走但是是否可以见谅于他兄妹却是不得而知。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娄小兰的种种情意她看来外表倔强实则内在却是一个温柔软弱的女孩子。
他想到了天山道上的诸多危险每一件无不是因为她暗中维护才能保全住了今日的生命满心指望婚后共享天年却又怎会料到有此一招那文素姬真个是自己命中的煞星她害得自己太惨了。
蒲天河这么想着更不禁摇头三叹这真是一段孽缘如今那文素姬已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可是她种在自己身上的恶果却使得自己蒙羞终生!
松林之内不时地传出阵阵的微啸声音十分悦耳不时地更传来几声狼嗥!
这真是漫长难挨的一夜。
蒲天河左思右想不觉间东方已现出了一些曙光忽觉背上为木尺子拍了一下道:“小子不要多想了时候差不多了你要注意闭穴时不可过重否则自身难免受伤!”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现在要怎么样?”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差不多了你只留意我不叫你万万不要起来否则就坏了事了我二人对他二人虽足足有余。可是如为他二人看出了端倪就不容易上当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在蒲天河鼻边颊上抹了一些油膏似的东西然后自己也抹了一些。
蒲天河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
木尺子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要多问了。是一种障眼的东西要想叫他们上当就得装得像!”
一切就绪之后木尺子双手一翻两手各伸食指轻轻在自己一双“气海穴”上点了一下即倒了下去!
蒲天河辨别着天色即将明了也不敢再多耽搁当下如法炮制自点双穴僵倒在地。
这种诈死的法子。真可说是妙绝。
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非但全身僵硬最妙的是就连呼吸心跳也全都是止住了。
天色愈的黑了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在黎明之前照例是会有一段最黑暗的时刻!
不久东方露出了微微的曙光接着天边现出了橘红色的彩霞太阳即将出来了。
松林前面的一堆乱石中现出了两条身影他们正是金戟温侯华秋水和白面狱柴风。此时他二人面色至为振奋。
柴风笑着说道:“瓢把子你这一手可真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两个家伙给除了!”
华秋水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太放心我要看见了他们的尸拿到了绿玉匙之后才真算成功!”
白面狱柴风哈哈一笑道:“瓢把子你也大小心了别说是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一旦遇上了毒瘴也会无一幸免我们已在此候了整整一夜他二人既没有出来更没有出一点声音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华秋水皱了一下眉道:“话虽如此总还是小心点的好!”
他说罢;冷冷一笑又道:“你随我来注意没有我的话你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我们必须更作成是来找寻他们二人的样子万一他们没有死也好有个说法。”
柴风冷冷笑道:“这又为何?”
华秋水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两个人是好惹的么!就算他们受了重伤我二人也还非是他们的敌手!”
柴风早尝过蒲天河的厉害是以华秋水之言他倒是相信。华秋水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他二人只是受伤未死我们必需要作出救助的样子盗匙之事只有留待日后相机应变了!”
柴风只得点了点头道:“瓢把子放心就是我知道!”
说时二人已来至松林外华秋水大声喊道:“老前辈!老前辈!”
柴风也装腔唤道:“蒲大侠!蒲大侠!我们来找你们来了!”
他二人边唤边走却不闻得林内传出一些声音柴风冷笑了一声小声对华秋水道:“八成是死了。没错!”
华秋水向他摆了摆手咳了一声道:“木老前辈你们到底在哪里呀?”
等到又走进了十数丈以内二人已吓得不敢再向前了因为这附近林木太茂密遮天盖日如不小心简直就看不清楚同时地上的落叶堆积得太厚足踏上去如同陷在烂泥之内很是不易行走。
柴风轻功较差先定足不敢前进他皱着眉毛道:“瓢把子不能再向前走了等一会要是迷路了可是麻烦!”
才说到此那华秋水口中“啊”了一声道:“你看他们俩果然是死了。”
柴风精神一振由遮盖浓密的枝极间穿射下来一线天光这线光华清晰的照射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二人向前疾行了几步仔细地又看了看那柴风先笑道:“真是他们!”
华秋水用凌厉的眸子一扫他柴风这才明白立时改口道:“啊呀!我们快过去看看!”
华秋水先展开身法尽快地扑到了二人身前他大声道:“老前辈!”
柴风也唤了一声:“蒲大侠!”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表演双簧一样、可是地上的两个人却是一动也不动华秋水忙蹲下来用手在二人脉搏上试了试他心里立刻一喜道:“真的死了!”
柴风这时也在蒲天河身上听了听大声笑道:“妈的这小子不厉害了!瓢把子我们找东西吧在谁身上!”
华秋水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不行我们得把他们两个背出去这里面太黑看不见!”
柴风一听有理顿时答应着就把蒲天河背了起来一面道:“喝!这小子还真沉身子都硬了!”
华秋水低头细看了看木尺子却见这老头儿一双眸子睁得极大似乎正在瞪着自己虽然华秋水认为他是死了看起来那样子却是怕人之极!
他伸手想去把他眼睛合了可是合上了又睁开好几次都不行最后只好把他抱起来只觉得木尺子全身非但僵直简直都冷了。
华秋水冷冷一笑道:“木老头木老头你也把我华秋水太也看成寿头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两个人边行边笑得意之极!
等到他二人走出林外。东方早已跳出了红日大地是一片光明华、柴二人把两具僵硬的身子放了下来。
、柴风一看二人脸上立时狂笑道:“妈的脸都黑了一点都不错这是中上了瘴毒了!”
华秋水又仔细看了二人一遍才断定他们是真死了当时冷笑道:“柴二弟你先挖一个坑等会好把他们两个埋了!”
柴风一笑道:“还埋什么往树林子里一扔就得了!”
华秋水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说罢就动手在木尺子身上摸果然他摸到了一只绿色玉石作成的钥匙华秋水看了看狂笑了一声道:“正是这东西‘绿玉匙’。哈我财了!”
柴风正想动手洗劫蒲天河身上闻言不由一跳而起立时跑过来哈哈笑道:“瓢把子我们财了!”
话声一落那华秋水忽然心中一动他是一个行事诡秘为人狡黠的人他用心良苦好不容易弄到了绿玉匙眼看财富在望岂容第二个人与他分享。
柴风这句平常的话一时却触动了他的杀机当时嘿嘿一笑道:“此事无外人知道柴二弟你不可泄露出去!”
柴风怔了一下遂道:“瓢把子还担心我么?”
说到此又嘻嘻一笑道:“东西一到手瓢把子你吃肉我喝汤!”
才说到此那华秋水阴森森地一笑道:“二弟你太客气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你看可好?”
柴风此刻利欲薰心哪里明白华秋水言中之意当时乐不可支地笑道:“瓢把子你说的是真的?”
华秋水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柴风上前一步哈哈一笑道:“大哥我这里先谢啦!”
说罢深深一拜可是他的头尚未抬起的当儿已有一股绝大的劲力当头压了下来柴风身形蓦地一偏一双手掌擦颈而过。
柴风大吃了一惊面色一变道:“瓢把子……”
华秋水一声冷笑道:“柴风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你知道得也太多了!”
说罢向前走了一步柴风打了一个冷战道:“瓢把子你不能如此对我弟兄们不会放过你……”
华秋水一声狂笑道:“你是作梦弟兄们?哈哈……”
白面狱柴风此刻才认清了这华秋水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真正是悔不当初他面色惨白地道:“瓢把子……你万万不可对我下毒手那些钱……我不要了全数归你如何?”
华秋水一步步向他逼近他面上杀机顿现这时闻言又是一声狂笑道:“本来是归我的莫非还归你不成?”
柴风倏地转身飞身就跑。华秋水赶上一步道:“哪里走!”
只见他右手一抖打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镖这枚金镖本是偏打出而就在柴风甫一转身的当儿这支镖忽然向正中一挤。
只听见“扑”的一声正正地已打在了柴风的胸脯之上柴风口中“啊”了一声他身子一个踉跄一探身自两膝边拔出了一对匕。
华秋水如风似地扑了过来柴风狂吼了声:“我与你拼了!”他身子猛然扑过来一双匕一上一下直向华秋水前身上扎了下来可是华秋水如何会把他看在眼中。
只见他双腕一分“叮当”两声已把柴风手上的匕打落在地。
白面狱身子向前一栽华秋水却在这时右掌向外一探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掌印在了柴风的心窝上柴风出了一声惨叫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倒地死了。
华秋水掌毙了拜弟之后微微呆了一呆内心虽也是有些伤感可是当他想到了即将到手的财富之后不禁立时把眼前的这些伤感打消了。
他望着柴风的尸体冷冷一笑遂走过去把这具尸体拉至松林之内然后回过身来又把木尺子、蒲天河二人拉人松林他一连害了三命心中却也不禁有些侧然。
金戟温侯华秋水把三人处置好后匆匆来至林外这时已是日上三竿当空的娇阳炙得人皮肤痛华秋水在一棵树下坐下来他要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下一步他将要试探着去“落日坪”寻求那批宝物了。
※※※
阳光穿过了松枝照着三个人僵硬的身子。
可是不久其中的木尺子眼珠转了转霍然坐了起来他嘻嘻一笑轻轻在蒲天河肋上拍了一下道:“是时候了起来吧!”
蒲天河伸了个懒腰慢慢坐了起来他眨了一下眼睛左右看了一眼道:“他呢?”
木尺子嘿嘿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我老人家一直注意着他!”
蒲天河悚然现到身边柴风尸体不由大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用不着紧张这一步我早就想到了华秋水是想独吞那批东西所以才对自己人骤下毒手此人见利忘义真乃猪狗不如!”
蒲天河忙向身上摸了摸木尺子见状笑道:“你是担心那颗五岭神珠是吧?放心没有事!”
蒲天河闻言摸了摸果然珠子在身上就连那一口五岭神剑也在身上没有遗失。显然华秋水全心只是注意着那只“绿玉匙”别的东西他是丝毫也不动心的。
木尺子这时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手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我们还不去找他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先歇一歇。”
说罢凝神向着林外听了听鼻中哼了一声道:“好了现在我们该跟着他去了这小子走了!”
说罢头前转出了林外蒲天河忙随其后二人走出松林只见林外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个人影也没有。
木尺子向前望了望遂向蒲天河道:“你跟我来!”
蒲天河点了点头二人又向前走了约有里许仍未看见那华秋水的影子蒲天河心中有些急可是木尺子却似胸有成竹地道:“我们上去这个小山在山上等他他一定会由此经过的!”
蒲天河心中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没别的我是给他押宝押上就是押上押不上也只有认倒霉了!”
蒲天河甚为怀疑地同着他一起上了这一座小山山势并不甚高光秃秃的仅有几棵松树。
木尺子同蒲天河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由此前瞻可以清晰地看见山下的一切也能看到山上来往的任何一个人。
果然他们才坐下不久就见一条人影疾地由山下飞驰而来蒲天河已然看清了来人果然是华秋水不由点了点头道:“姓华的来了!”
木尺子搓了搓手冷笑了一声道:“很好我们现在跟他去落日坪!”
说话之间那华秋水已来到了山顶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找着了一块巨石然后坐了下来。
华秋水似乎心情很是平静他坐下之后竟然由随身行囊内取出了食物慢条斯理地吃着。
木尺子呆了一呆搔着头皮轻声道:“这家伙是玩什么名堂?”
蒲天河忽然心中一动道:“我们要跟他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木尺子低低答了声:“落日坪。”
蒲天河笑了笑道:“这就是了看来他必须要候至日落才会去!”
木尺子咧嘴一笑在蒲天河背上拍了一下道:“还是你聪明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妈的看样子我们还有好一阵子等呢!”
蒲天河摸了摸身上道:“我这里还有几块糌粑凑合着吃吃吧!”
说罢由身上取出分了木尺子一个二人撕开来慢慢嚼食着待二人吃完了糌粑之后再看那华秋水竟自背靠着山石呼呼大睡了起来。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小子倒是吃得饱睡得着!我们是跟他泡上了!”
说完就同蒲天河盘膝坐好运功调息了起来。他二人藏身处极佳背后有山石正面有几棵矮松树遮着由此看外面很清楚外面的人要是往里看不是立在近前是不易看清的!
约莫有个把时辰之后二人打量了一下那华秋水仍然未醒这时却听见几声马嘶传自山下二人忙望过去就见有两匹大红马自山下行过去马上坐着一双少女二女都戴着一个马连波的大草帽由于帽沿儿的关系不易看清二女的面影。
可是由二女的装束上却可以判断出是来自大船“北风号”的弟子。
木尺子森森地一笑道:“我就知那个老太婆绝不会心口如一。哼!”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莫非这两个人是她派来跟踪我们的?”
木尺子全神注视着马上二女却见她们在山下打了几个转儿径自向西面去了。
另一边的华秋水似乎这时才忽然觉他把身子遮在山石后也频频向山下注视着。
二女远去之后华秋水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当空的骄阳渐渐向西面移动不久已现出了力尽衰疲的样子。
华秋水伫立在石上频频向四下张望着他像是要急于去现什么似的他那张焦急的脸在已将现失望之际忽然现出了极度的兴奋神采。
只见他匆匆下山而去。当然木尺子和蒲天河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二人紧紧跟着他也奔下了山坡。
华秋水似乎已由即将落山的夕阳得到了明确的指示直向东面的一片沙脊地奔去。
那是一片广阔的沙地其上除了有几株枯树以外竟是寸草不生在干旱少沙的地面上泥土全都龟裂了现出网状的纹路。
木尺子同蒲天河追到了这里一时倒不敢过于太接近了因为那么一来。势必要暴露了身形而令前行的华秋水有所现。所以他二人不得不远远地停住了脚步前行的华秋水这时也远远地站住了脚步。
也许是那地方他曾一度去过可是事隔甚久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有借着日光的指示才能找到正确的地方。
在高耸的山坡间走了七八个来回之后忽见他身子向前一偎顿时就失去了踪影。
木尺子低声道:“咦!这小子耍什么玩艺儿?”
说时展开了身形猛然扑了过去蒲天河也随后跟上只见眼前一坡黄土不要说华秋水的人影就是连一棵树的影子也看不见。
如此一来两个人全不禁吃了一惊。
木尺子忽然心中一动道:“快注意日光!”
蒲天河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时东方的夕阳即将下山可是在它即将下山的一时之间它那绚丽的彩光却透过了几株枯树影住了半坡山头。
如此一团黑沉沉的影子现在了黄土坡腰。
二人都现了这一点蒲天河先腾身过去当他身子方自到达那团阴影面前太阳已完全下山了那团倒映的黑影也就跟着消失。
蒲天河呆了一呆心正痛惜可是事实上阳光已给予了他明确的指示。
蒲天河忽然现方才为黑影所占据的地方这时竟现出了一道尺许宽的峡谷窄影。
这一现不禁使得他精神一振他回过身子对着面现失望的木尺子点了点头道:“我找到了果然是个隐秘的地方!”
木尺子慌张地道:“在……在哪里?”
蒲天河手指了一下若非是他方才曾经留意记下此刻真不易辨出整个的坡都是土黄色参差的山石此起彼落此其间一道小小的裂缝是极不易为人看出来的!
木尺子看了甚久才看了出来他嘿嘿一笑道:“不错落日坪就在这里了。”
说罢率先纵了出去蒲天河跟在他身后几经转折遂步入那道细窄谷缝之间。
几经转折二人才转出了这道窄谷。
立时他们现出现在他二人眼前的是一块占地不过半里方圆的盆地这地方生有一人多高的荒草伴有无数野花。
二人一进入耳中即听得震耳的蜜蜂声音细看之下当空蜂群来回飞行着就像是来到了蜜蜂园中一般。
木尺子看到此由不住咧开了大嘴哑笑道:“好小子!你真找对了这正是落日坪我财了!”
蒲天河望着满天的蜜蜂冷冷笑道:“可是第一步我们先要捉到了那姓华的才行!”
木尺子忽然以手指按在唇上轻轻嘘了一下道:“别吵!听听!”
蒲天河静心一听果然听见有微微的喳喳声音像是有人用刀剑在砍草的声音!
他二人留意地注视了一阵果然看见草丛不时地摇晃着华秋水正挥动着他那一双金就在用力地砍伐着身前的野草。
面前的野草已为他砍倒了一大片他不时的用袖子拭着头上的汗。
落日坪虽然是找到了可是要在这半里方圆的地方去找寻一个已然隐闭了多年的宝藏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野花杂草在他的双戟下倒了下去当空惹起了大群的蜜蜂这些蜜蜂一个个黑圆净亮振翅有声看起来相当的怕人。
华秋水砍了一阵乱草却是一无所获却险些为野蜂所伤他不时地挥动着双戟舞打着当空的蜂子。
蒲天河回身看了一下木尺子道:“我们还不下手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这些杂草是要除去的;如果那湖底沙盘设计不错的话杂草之中隐有一个极大的古蜂窝那时华秋水就要惨了!”
蒲天河吃了一惊道:“可是我们也要小心才是!”
木尺子嘻嘻笑道:“你放心这一切我来时早都防到了!”
说罢由身上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其内是一种像牛乳似的白色汁液本尺子拿出了这个瓶子向着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来我们把手脚脸都抹上!”
蒲天河依言由瓶子里倒出了些白色的液体上下抹了一些木尺子也接过来把手脸及凡是暴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抹上了。
那是一种味道刺鼻略有些酒味的液汁木尺子抹完之后笑道:“这是一种野柚子花精加上酒力经酵之后再榨出其汁制成的蜂子最怕这种东西!”
前面的华秋水这时显然已受到了干扰他身子跃出一边把长衣撕破了一件然后把头颈缠上了一层此刻看起来他那样子是相当的狼狈可是他志在得宝任何的困扰也不放在心上!
包扎之后华秋水再次开始工作长草在他双戟猛砍之下已然开阔出极大的空地!
忽然那华秋水惊呼了一声身子猛然腾了起来紧随他身后只听得“轰”的一声苍龙似地飞出了一大群黑蜂。
这群黑蜂蓦地腾空而起立时就认准了华秋水落身的地方只见它们在空中一个盘旋暴雨似的直向着华秋水身上落去!
华秋水这时吓得掉头就跑可是饶他跑得再快却是躲不开黑蜂群向下一落华秋水身上立时落满了一层这些黑蜂无不硕大如蝗尾上毒刺全吐出足有半寸多长普通衣服是抵挡不住的。
只听见华秋水连声怪叫着整个身子在地上连连滚翻虽为他压死了不少可是这类黑蜂为数极为众多前赴后涌视死如归。
华秋水出了一阵惊叫双戟舞了个风雨不透对抗着当空乌云似的大片黑蜂却不能占丝毫上风因为黑蜂为数实在太多了。
如此对抗了有半盏茶之久华秋水终于不敌就在他转身欲奔的当儿黑蜂又落下了一层他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倒了下去黑蜂在他头上手上脸上任意的攻击一时之间华秋水一张脸就像胖子似地肿了起来。
他虽然极力地迎敌可是不久之后也就声嘶力尽四脚朝天地不动了。
乱嚣的黑蜂在空中又飞旋了甚久才转回窝内。
木尺子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们该过去看看了。”
说罢腾身向前蒲天河紧紧跟上二人站在了华秋水身前目睹着他的惨相只见他整个的一张脸肿胀得有面盆那么大小现出透明的颜色手脚也是如此。
也许他还有最后的一口气前胸膛不停地起伏着。
木尺子叹息了一声道:“华秋水这是你自作自受又怨得谁来?”
说时走上前把他衣服拉开来自己那一只绿王匙果然在他袋内。
华秋水霍的身子一抖张开了双目一双眼睛肿胀得成了一条线。
当他看见了眼前站立的两个人时不由吓得怪叫了一声身子猛地一个翻滚顿时就不动了。
蒲天河忙蹲下来试了试他的口鼻已然没了气再摸摸他的脉搏也不跳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瞬之间横尸就地死相是如此的惨怎不令人为之侧然。
蒲天河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这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以他当今声望财富已然很可观了又何必还要贪这非分之财?真正是愚不可及!”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他死之后大熊帮也该散了!”
蒲天河向草丛中望了一眼催促道:“师父我们也该早点动手天可快黑了!”
木尺子咧嘴一笑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他在附近看了看就对蒲天河道:“小子由我来对付这些蜂子你设法进去把那大蜂窝移到一边可好?”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这样作是为了什么?”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据湖底沙盘上指示那宝藏的入门地方就在大蜂窝下面所以必须要设法把蜂窝移开才行。”
说罢他伸出手在蒲天河肩上拍了拍笑道:“起点劲你先躲开一边看为师我来对付这些蜂子!”
他边说边把一件外衣脱了下来就见他身子向前一窜已落身子草丛之间蒲天河忙把身形纵开一边。
蒲天河身子方自纵落一边只听见“轰”的一声大响接着木尺子出了一阵怪笑之声先自乱草间腾身而出他身后引来了大群的黑蜂。
立时之间木尺子已与这群蜂子纠缠起来他身法奇快在附近此起彼落快如星丸跳掷众蜂也被他引得时上时下尾追着他身子远飞而出!
蒲天河自付着机不可失当时不敢迟疑他猛然自坡边腾身而起直向草丛中落去!
他身子一落人草丛之中立时看见在高可过人的乱草之间立有一个圆桶状的大蜂窝足有一人高。
这时想必是窝内主力已出去对敌只余下了些老弱残兵不过为数也是相当的可观这时剩余黑蜂纷纷排列在蜂窝之外布成了一层蜂阵每一只黑蜂都用力地在扇动着翅膀出嗡嗡的震耳之声。
蒲天河人方走近护在窝外的黑蜂蓦地飞起来直向蒲天河身上袭来。
可是当它们身子方一接近蒲天河肌肤之时却为抹在他肤上的那种汁液的怪味熏得飞了起来。
蒲天河身子向前一偎两只手用力地向蜂窝上一搭已按在了大蜂窝上然后用力地向上一拔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这个大蜂窝竟为他拔了起来。
空中的黑蜂立时掉过头来直向蜂窝上袭去。
木尺子却也在这时腾身而来所有的黑蜂全数都向那大蜂窝上袭去原来蜂窝地方反倒是落得了安静。
蒲夭河见那蜂窝之下并无异状正不知木尺子所说的宝藏怎会在此却见木尺子抽出了一口剑弯下身子猛挖地下的土蒲天河见状也帮着他挖、
二人挖了一刻木尺子试着用剑尖向下插了插果然似触着一块硬硬的东西他很有把握地道:“这就是宝藏的入门小子我们财了!”
蒲天河不由大喜道:“师父恭喜你了!”
木尺子忽然抬头叹息了一声道:“我岁数也大了一个人要这么多的钱也没啥大意思;就是孩子你……”
说到此在蒲天河肩上拍了一下接下去道:“你还年轻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放下了宝剑离开江湖好好闯一番事业。小子你想想这事该有多好?”
蒲天河感动地点了点头道:“师父你这番好意太好了只是我不要钱宁可要我手上的这一把剑!”
说到此扬了一下手上的剑豪气干云。
木尺子呆了一呆频频点头道:“好!好!再说吧!”
两个人又开始挖着地上的泥土约挖了尺许多深果然看见了一块黑色的圆形石板。
石板上似刻着一些字迹木尺子把石板上的泥土刮干净细看其上字迹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异国字。
木尺子忽然明白过来呵呵笑道:“这就是了这是天竺国王存下的东西自然是留下天竺字了!”
说时那石板已完全现在了二人眼前在石板的两边各镶有一个牛耳状的把子。
蒲天河与木尺子各人分持着一边用力地向上一揭凭着二人的内功神力竟为他二人把这一方足足有千斤重的大石板实实地抬了起来。
立时一股阴沉沉的潮气扑面而上石板之下现出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二人放下了石板之后木尺子频频地笑着手舞足蹈真是快乐极了。
他用力地抓住了蒲天河一只手道:“看见没有?这洞内就有上千上万的金子、夜明珠。猫儿眼哈!我们真财了!来我们下去看看!”
说罢他就在附近找了两根干树棍子点着火后就成了两根火把木尺子试着把火把往下照了照看出并不很深不过是丈把高下。
在火光照耀之下他们看见这间石室全是用五色的花岗岩石砌成的四壁都打磨得很是光滑。
石室两侧立有两个古灯架灯盘里甚至还有灯油二人把火炬插在架上室内立时光亮了许多!
这真像是传说中的神话一样难以令人置信呈现在他二人眼前的是一副奇妙的景象。
在一扇黑铁门前两个身着白衣、腕配金环的卫士侍立左右两个人头上都缠着白布腰上皆都插有腰刀。
这两个卫士各自站立在一个已然生锈的铁笼内身子旁倚并没有倒下去!
乍然看过去极像是两个活人可是待二人走近看时才觉出那是两具早已干枯的尸体只是肉身并未腐烂。
木尺子看到此手捋长须嘻嘻一笑道:“天竺人惯以松子油和树胶浸抹尸体据说尸身可以永不腐烂看来这两个人正是如此了!”
说到此用手指轻轻在铁宠上一敲只听见“噗”的一声整个铁笼在他这一敲之下竟然全数都碎成小段那白衣卫士“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别看他站在笼内活灵活现这一倒下去立时全身粉碎四肢分家由此足见二人在此陪葬有多么长的一段时间了。
蒲天河目睹此情形不胜惊骇木尺子却连连摇头道:“可惜!可惜!”
蒲天河问故木尺子却道:“这两个天竺武士最少也死了数百年以上天竺人对于这种不朽的尸身是愿意出高价收购据说供在屋内可以保人畜四季平安的。”
说罢兀自频频摇头连道可惜蒲天河暗笑师父大批财宝即将全数到手对于这种小利仍然不肯放过此老之财迷也实在是到家了。
二人遂又来到了那大铁门前门上锁有两把极大的铜锁只是其上绿毛生出了寸许多长。
蒲天河试着用剑一砍立时断落在地。
两把锁都是一样的腐朽铁门毫不费事地就弄了开来木尺子上前来双手抓门用了很大的力拉开了这扇大铁门。
当铁门打开之后他们才现原来在铁门之后另有一面大石墙石质如玉十分平滑。
木尺子嘿嘿一笑由身上取出了绿玉匙那是一柄细长轻灵之极的钥匙从匙柄到顶端其间约有六寸长短中间部分至为细薄极易折断。
木尺子在那白玉门上摸敲了甚久才现出一个极为细巧的锁孔他试着把这只绿玉匙向其中一插那绿玉匙和锁孔配合得严丝合缝就听到玉石门上咔唯一声大响。
二人吓得左右一闪他二人身子闪开的当儿那扇玉门竟自动地徐徐移了开来。
随着石门开处室内现出了一片灯光。
这真是一件难以令人置信的事这石室内竟然还燃着两盏极为明亮的灯。
所谓的灯乃是四具大可二人合抱的大石缸石缸内注了满满的油脂由一股极粗的灯芯贯穿在石缸上端每两缸列为一组因为燃料充沛灯光竟然至今不熄!
这一间石室却又较入门的那一间大大的不同了布置得更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毡室内陈列一几一案无不呈现出一派珠光主气!
蒲天河就见这间房子正中地方设有一张长榻榻上却直挺挺地睡着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用白色的缎带紧紧的缠着仅仅露出了面部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经过包扎过的重伤病人一般!
木尺子口中哦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那位大竺国的王爷了!”
只见榻上这位天竺的王爷瞪着一双大眼睛嘴上留有一圈黄色的短须他那么直直地挺睡着简直就像是一具石膏像。
在他床边左右两侧各放着一个高有一人的大红铁箱子木尺子走过去打开了第一具箱子只见箱内竟是满满的一箱红色蓝色不等的宝石奇光耀目难睁试取出其中几颗看了看无不是色泽光润价值连城!
这时蒲天河已打开了第二个箱子却见箱内一半是金银另一半却是天竺独产的猫儿眼珠串项链连眼睛都看花了。
木尺子这时喜得连声怪笑不已他舞着一双手大把地抓箱内的宝石又蹦又跳简直就像是要疯了一般蒲天河却望着这两大箱东西愁道:“我们可怎么才能弄出去啊!”
木尺子这时整个的人都跃在了箱子里用红蓝耀目的宝石把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他这时的样子真个是疯狂了。
只听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谁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些什么一会像笑一会又像是咧着嘴在哭。
蒲天河不禁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重重地摇了他一下道:“师父你怎么了?”
木尺子嘻嘻笑道:一面丢起五光十色的宝石道:“小伙子你现在可是相信了?我没有骗你吧!你可看见了……”
他边说边笑口涎四溢全身剧烈地抖动着蒲天河生恐他兴奋过度倒下去当时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大喝了一声:“嗨!”
木尺子为他这突然的一惊吓得一呆果然就老实了下来只翻着一双白眼望着他道:“你怎么回事?”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我二人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搬不动这两个大箱子你究竟打算如何怎么不说话一意地疯如何是好?”
木尺子闻言由不住又大声地呛笑了起来他由宝石箱子里一跃而出带出了一地宝石然后他又纵身到另一个箱子上哈哈笑道:“小子你用不着急今天天晚了我们出去先弄它一条船然后把这两只箱子搬上去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走这不是省事得很么!”
蒲夭河冷冷一笑道:“这两个箱子太大、太重只怕小船吃受不起再说那春如水岂有任我们出入之理一动起手来谁还有工夫看守这两个箱子?”
木尺子呆了一呆用力地搔着头上的长道:“对你说得有理咱们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说罢他翻着双眼望着室顶了一阵子呆忽然跃身而下道:“我有办法!”
他这句话方一出口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笑声道:“好呀!算你们有办法!”
蒲天河与木尺子俱都吃了一惊一齐向门前望去只见玉门边立着一个形容憔悴身材矮瘦的小老头儿这小老人头上缠着一块白布身上穿着短衣短裤。
那身衣服原是白色的可是却为老人穿成了近乎于黑颜色露出了他生满长毛的四肢。
木尺子立时一惊他一言不右手霍地向外一翻他手中原握着一对红宝石这时当成暗器猛地打了出去。
这双红宝石一出手即化成了两道红光直向着这小老人双瞳上打去。
可是那个头缠白布的矮小老人显然是一个具有惊人身手的人物这一双宝石甫一打到就见他右手一晃已把飞来的一双宝石接在了手中。
这老头儿出了山羊似的一声怪笑用川滇一带的口音大声道:“老爷子谢了一赏就是两个宝石真大方!”
说罢把那双宝石在眼前看了看收入袋内。
木尺子怒叱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若不说出根由我老头子可要掌下无情了!”
矮小的老人抬了抬手笑道:“老爷子你先不要急我们慢慢地说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三人以外别无他人!”
说罢反手把白玉石门关上了木尺子身子向前一探正要出手那矮老人一扬手道:“且慢……”
木尺子见这矮小老人如此沉着不由微微一惊立时住手怒声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小老人低头笑了两声摇着手道:“老爷子这几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才对不过你先问我我就告诉你也无所谓!”
说到此这小老人咳了一声道:“我姓马名大不是汉人是天竺人。”
他说到这里用手向着床上那个身缠白绫的死者指了一下道:“这是我们的九王爷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么说莫非你也想来染指这批宝物不成?”
小老人山羊似地笑了一声道:“老爷子钱谁不想要呀你说这种没有主的东西应该是见者有份呀!”
木尺子一声冷笑道:“谁说没有主?这些东西如今已是我木尺子的了你休想染指!”
马太呆了一呆目光又在蒲天河脸上望了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为了找这批东西已经在落日坪住了有二十年了。妈的!我把全山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黑蜂窝下面还是你们汉人聪明!”
说到这里他向前走了几步探着头向箱子里看了看面现觊觎地笑了笑道:“我们三个人三一三十一怎么样?没有我你们就是东西到手也出不去的!”
蒲天河怒道:“我们为什么要分给你?”
马太冷冷一笑道:“我这是好言对你们说没有我你们是绝对出不去的春如水那老太婆是不好斗的你们带着这两个箱子是寸步难行!”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你又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出去?”
马太咧口一笑道:“我当然有我有船而且知道一条隐秘的道路由此而出可以直达‘库隆吉河’到了那里一切也就不用再愁了!”
木尺子想了想忽然哈哈一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马太闻言大喜他身子一跳上了停尸床笑道:“你们汉人知道太少真正的好东西并不在那箱子里而是在这里!”
说时用手指了一下床上的死人道:“这个人贵为王爷他名叫做‘哈里马特’是我们国家里最喜欢收藏宝物的王爷!”
他像对这位死去的王爷身世极为了解的样子说到此信手一翻已把死人翻了过来。
然后他就动手把死者背后的白色缎带解开双手来回地拉动着床上的死人连连地转动着身上的缎带渐次地解开不久即现出了死者黄腊似的**的身体。
蒲天河不由一惊道:“你要作什么?”
马太怪笑了一声道:“你们这就不懂了这玩艺儿你们汉人叫做‘木乃伊’我们天竺人叫做‘里西三达’你看……”
说到此右手猛地抓向死人肚腹用力向上一拉已把死者肚皮揭了开来立时现出了大片的宝光。
马太怪笑了一声双手自死人肚子里捧出了约有鸡卵大小的四颗明珠这四颗珠子所出的白色奇光竟使得整个石室内明亮了许多。
木尺子看到此不由大笑道:“好宝贝!”
霍地腾身过去马太却翻身下地叫道:“老头子你不要抢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木尺子森森一笑道:“什么交易莫非这四颗珠子你要独吞不成?”
马太用力地搔了一下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要是不找出来你们也不知道这么吧我只要这四颗珠子其他的东西我是一件也不要怎么样?”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珠子对你这么重要么?”
马太怪笑了一声道:“这四颗珠于乃是我们天竺的国宝名叫‘四海珠’对你们汉入却是没有什么要紧老爷子你看我这个交易你可同意?”
木尺子连连搔头现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蒲天河因见这马太倒也豪爽所说条件也还公平当下就对木尺子道:“师父不妨答应他就是反正这珠子也是他找到的!”
木尺子紧紧咬了一阵子牙才点头道:“好吧!我们就这么定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