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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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地下世界共有7亿6千万人口,分布在各个地下城市中。其中拥有常住人口超过千万的巨型城市有16座,常住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型城市231座。

  这些巨型、大型城市都是一个区域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以上城市城主皆由联盟委派,巨型城市驻军20万人,大型城市驻军10万人,皆全员满额。

  地下世界的耕地面积到目前为止统计结果为6.83亿公顷,其中基因孢子种植物占58.1%,变异类真菌种植物占23.2%,其余为人工基因经济作物。

  由于地下世界矿产资源丰富,已知和已开发的大型矿区1万余处,中型矿区6万余处,小型的则无法统计确切数据。总的来说,地下世界是联盟最重要的粮食生产和矿产区域,联盟必须保证在这一区域的利益。

  ——节选自《回归历(幽能历)550年联盟国土资源报告》

  谈起地下,人们往往想到的是幽暗、潮湿、恐怖等等负面词汇,所以有了地狱的说法。事实上在人类刚进驻到地下世界的时候可以是形容为地狱也不为过。

  最初的地下世界充斥着有毒气体和各种地下变异生物,而劫后余生的人类一直处于饥饿,缺医少药等等的困境和生存压力中。经过了几千年的发展,地下世界总的说来并不再是犹如地狱般的存在了。

  人类改良了某些厌光植物使之能够在没有阳光的环境下生长,吸收空气中的有害物质并释放氧气。改良了在地下环境中生长的某些巨大孢子类植物,令这些植物的孢子中富含大量的淀粉类物质,解决了食物来源问题。

  食物富余后人们驯养了一些温顺的地下变异动物并捕捞随处可见的地下湖、地下河甚至地下海中的鱼类,拥有了蛋白质摄入的来源。

  丰富的地下矿产更是提供了人类抵抗变异生物的武器(由于变异生物的生命力和防御力的强大以及新人类自身的进化和气术的普及,火药武器基本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冷兵器,尤其是幽能武器开始唱主角)。

  生活安定之后,人口便大量繁衍,于是城市开始出现。地下世界的城市和地表的城市有所不同,地下城市并不是外凸的,而是内凹的。人们在地下已开掘出空间的地面上往下一层一层挖掘出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空间,用金属加固这个空间的四周以防地下生物的袭击。

  人们在改良地下孢子植物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巨蘑生长极其迅速生长周期也非常短,而且会吸收土壤中各种不同的金属成分令其异常坚固。在这种巨蘑死亡后菌杆便会中空,稍加改造就是幢现成的房屋,成为普通居民的首选住宅。于是或高或矮的蘑菇房屋便成了地下城市的一大奇景,远远望去就像一片雨后森林里的蘑菇地。

  当然,身份地位高的人物当然不屑于平民化的蘑菇房。他们在最安全的城市中心地域用石料或者金属建造自己的住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外城和内城的分别,内城便成为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在异能人类大迁徙后,内城往往就被改造成一座巨大的要塞做为整个城市的行政、文化、军事、贸易中心。当然越是巨大的城市每天所需要的消耗品数量越是庞大,所以城市周围出现了城镇乡村来供应城市的需求。

  冰火城,一座属于欧罗巴区管辖的大型城市。它得名于城外相邻的一个冷水湖和一个熔岩湖。由于冷水湖出产的一种肉质鲜嫩味美叫无目鱼的冷水鱼以及熔岩湖周围生长着特有的火龙果而闻名于全联盟。

  在熔岩湖旁有个叫温泉镇的小镇,镇子非常小,只有百来户人家。这百来户人家基本都是农户,有着自己的农场。在一座不大的名叫汉斯农场的田野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闭着眼仰卧在一棵高大的伞菌农作物上,地上还趴着一只半人高的幼年变异装甲鼩。

  令人惊异的是这农作物有将近5米高,但是旁边并没有任何的攀援物,不知这男孩是怎么到达那么高的地方的。

  男孩有着乌黑的头发,饱满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不甚浓密的眉毛显得有些秀气。微薄的嘴唇,嘴角略带笑意地微微向上扬起,整个脸庞看上去精致非常。但是额角一道浅浅的X形疤痕却破坏了这份精致,平添了一股凌厉气质。一身褐色的蕨布衣服,整理得干净利落,虽然普通,但是穿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此时正微微颤抖的细长睫毛表明男孩并不是在熟睡。此时伞下趴着的装甲鼩耳朵微微动了动,接着直起了身子。正在闭目假寐的男孩耳朵也动了动,接着睁开了眼睛。

  当眼睛睁开后,男孩的那张脸像是瞬间生动了起来,原本精致的五官和那道凶厉的疤痕由原来的冲突变作相互融合和衬托。张扬的内敛、洒脱的沉稳、豪放的雍容,种种的矛盾像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语却十分吸引人的气质。

  睁开眼后,男孩一个鲤鱼打挺在伞顶站直了身子,又仔细侧耳倾听了下,便滑下伞面,轻飘飘地落在了幼年变异装甲鼩的背上。嘴里还嘀咕着:“最近修炼起来没了时间概念,肚子也不觉得饿,害得我老是错过饭点。”接着拍了下胯下装甲鼩的头,装甲鼩像是领会了主人的意思,撒开四肢沿着田中的小路跑了起来。

  不一会便可以清晰听见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喊声合着一个妇女呼喊:“哥哥,你在哪里?吃饭啦!”“布莱克,你在哪?快点回来吃饭了!”

  男孩回应喊道:“我在这儿那,我来了。”紧接着又拍了拍装甲鼩的头,装甲鼩跑的更欢了。

  直到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站在前面路上,男孩才放慢装甲鼩的速度。小小的身影看见男孩欢呼一声:“哥哥!”便朝男孩跑了过来。

  离了近了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栗色的卷发,湖蓝色的大眼睛,大约四五岁的可爱女孩。

  男孩跳下装甲鼩,一把举起跑过来的小女孩,把她放到身旁装甲鼩的背上。小女孩坐在装甲鼩上显得很是兴奋,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咯咯直笑。男孩见状赶紧凑上前去扶住小女孩,“小不点,安稳点,别摔下来了。你怎么来了?”

  小女孩手向前一指说道:“哥哥,我和妈妈一起来的啊。我饿死了哦,你都不回来,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这时,那女孩口中的妈妈走到了两人的面前,那是一个瘦弱的年轻妇女,有着和女孩一样的栗色卷发,有着小巧的五官的脸并不漂亮,但透露着亲切,淡褐色的眼睛参杂着关切,焦虑还有一丝气愤望向男孩,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道:“布莱克,你知道现在多晚了么?你父亲和你妹妹一直在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你父亲腿脚不灵便我没让他来,你妹妹吵着要跟来,我拗不过她就带着她来找你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么?万一再发生你四岁时候那样的事,我和你父亲,现在还有你妹妹该多难过啊?”

  男孩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的伤疤,惭愧地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妈妈。以后我保证不这样了。”

  露丝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言出必行,消散了那一丝怒火,蹲下身子,揉了揉男孩那头柔顺的黑发,并顺手整理了男孩身上因剧烈奔骑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柔声道:“走吧,孩子。我们回家。”

  一顿算不上丰盛但是能填饱肚子的晚餐后,屋里的女主人就哄着女儿上楼睡觉去了。男主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去屋外的火龙果林溜达一圈,而是起身从橱柜里为自己倒了一杯平时不轻易喝的铁线酒。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座位,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男孩坐过来要单独和他聊聊。

  男孩坐下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自己隐瞒的事情被发现了?瑞奇.汉斯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轻轻呷了口杯中的烈酒,男孩定了定神,仔细观察起自己的父亲来。

  父亲这两年的确老了些,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细的皱纹,原本油亮的淡金色头发的两鬓也有微微的白霜,很男人味的络腮胡里也悄悄冒出几根白茎。只有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依旧像记忆中那般明亮。

  男孩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冰火城城卫队的一名下级军官,在一次地下变异生物的袭击中不幸伤了左腿落下了残疾。在伤愈后便离开了军队,用多年的积蓄和伤残抚恤金买下了现在的农庄,过起了农夫生活。

  后来认识了现在的母亲,两人在认识不久后就结婚了。由于要养活一家四口人,父亲拖着伤残的左腿在田间日夜操劳,加上地下环境的恶劣,所以原本才三十多岁的父亲已经华发早生了。

  看着看着,男孩眼里蒙起了一层水雾。瑞奇.汉斯猛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在一旁差不多要哭出来了。于是他拍了拍儿子还稚嫩的肩膀说道:“布莱克,你已经7岁了哦,是个男子汉了,可不能哭鼻子!”男孩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努力地把要滴下的眼泪忍了回去。

  瑞奇.汉斯哈哈一笑:“好样的,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我还是决定现在就找你谈,原本我是想等你再长大些的。”

  “父亲,您要和我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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