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李爽带着一脸媚笑走了进来----老实说,李爽的笑容是很正常的,亲切而又坦诚,还露出胖乎乎的一个小酒窝,但对他非常了解的林语风很清楚他的心性,知道他全是装的,因此这笑容在林语风眼里就变得很是难看。
李爽一进门就朝林语风大肆表达关切之辞:“林长官,下官来向您汇报工作!前段时间兵团内部谣言四起,下官每天为您担心得睡不着觉。当然了,像林长官这样杰出的英明年少,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也绝不可能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撼动。下官是白担心了,呵呵……请恕下官说一句逾越的话,某些人真是不自量力给林长官找麻烦,那不是螳臂当车吗?”
林语风哈哈一笑:“李军士长,你说话真是有意思。你说的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李爽谄笑着说:“林长官,您刚刚在直属兵团上下令禁止一些不和谐的流言,下官一向谨遵长官号令,不敢有半点违背。这个不自量力的老家伙嘛,全军上下都是心中明白的,只是不便当众说出来。”他看了看旁边的秦怀一眼,秦怀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想到刚才林语风说的量才施为的用人之道,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他。
李爽凑近林语风很神秘地说:“林长官,下官知道一些那个老家伙的一点私事。不知林长官可有兴趣知晓?那可都是重大的违纪事项!倘若这些事被军部上面知道了,老家伙肯定会被督军大人撤职查办!”
林语风大感兴趣:“哦,说来听听?”
“如此绝密之事,自然是口说无凭。下官准备了一些材料证据,请林长官过目。”李爽从军服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恭恭敬敬地递给林语风。
林语风接过手打开大致浏览了一下,都是萧顶息平日里一些“出格”的事情,时间地点甚至是账目列表金币数额都一清二楚。林语风一脸惊奇地说:“咦,李军士长,你何时改当侦探了?人家的一点**你都能打探得这么清楚?”
李爽拍着胸脯说:“林长官,我们当部下的都为您感到不平啊!凭林长官的才能,直属兵团哪轮到其他人做主说话?您屈居副职已经是够屈才的了,老家伙还想各位歪门邪思来为难您!您是心胸宽广不计较,但我们当部下的可看不下去了,这本册子就算是下官为您出口气了!怎么处理,您来做决定!”
林语风又翻了翻册子几下,将它很小心地收入了贴身衣袋中。他微笑着看着李爽说:“不错,李军士长有心了,本官会牢牢记住这份心意的。”
得到林语风的称赞,李爽面现喜色:“能为林长官效劳,那是下官的荣幸!”
林语风“嘿嘿”奸笑几声,靠近他说:“李军士长,你在军士长这一级别的位置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吧?明年军部例行晋升,我会为你多多留意空缺的。我们营不是还缺个副营长吗?只要你干得好,大大的有希望!”
李爽听得心花怒放,差点没当场拜林语风做亲爹,他激动地向林语风敬了个礼:“全凭林长官栽培了!”
林语风亲切地鼓励他:“好好干!”
李爽兴奋地走了,林语风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一笑,转过头来指示秦怀:“你找个机会,把他除掉。”
秦怀十分惊讶,林语风变脸之快让他相当意外,秦怀先是应了一声“是”,然后疑惑地发问:“队长,你不是说要量才施为,接受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吗?洛阳平那群人你都接受了,为什么会独独不接受李爽?-----唔,俺也是很讨厌李爽的,这小子皮笑肉不笑的令人作恶,只是俺心中有疑惑想弄个明白。”
“因为李爽的目的并非自保!”林语风凛然说:“不折手段,不知廉耻,把别人落井下石当成自己升官的跳板,居心叵测地收集别人的罪状,利用一切机会往上爬!这样的人,哼哼,我飓风营容不下他!你信不信,他今天可以向我揭发萧顶息的罪状,明天也一样可以出卖我!我敢跟你打赌,他手上也同样有一份记录我的小册子!”
“什么!”秦怀几乎要跳起来。
“不信?你去搜搜他的房间,一定可以找到的。这个聪明过头的滑头,载在我手上算他倒霉!”
“俺明白了。”秦怀想了想问道:“不过要除掉他,以什么理由倒是比较麻烦。贪污?渎职?都不行啊。这小子心思缜密,还真没什么把柄可以抓。他一心为了升官,平日里行为谨慎,没听过他干出什么违犯军纪的事。”秦怀挠了挠脑袋问:“难道,队长,我们找个月黑风高的无人夜晚偷偷做了他?”
林语风不耐烦地说:“秦怀你的大脑袋真是秀逗了!兰口县的军法处现在不是越多行在管吗?你们两个合计一下,随便栽个赃给他,找个借口就把他免职了!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他能去哪里申诉?”
“啊,栽赃陷害?”秦怀又吃惊道:“队长,用这种手法是不是有点?”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对付流氓,要用流氓的方法!其实手法不重要,出发点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秦怀,憨直是好,但这品性在帝**里是混不下去的!你真该好好向越多行和李斯成两人学学了。”
“是是,队长。”秦怀直点头:“若不是平日里队长罩着,俺早就在帝**里混不下去了。”他又问说:“李爽献的那个小册子,队长打算怎么利用?”
林语风回答道:“这本册子其实没什么用处。”
“上面不是记载着萧顶息的不法罪证?队长您跟督军大人关系好,把它呈送给督军大人,大人一定会相信的,到时候萧顶息就完蛋了!”
“你和李爽都错了。”林语风摇了摇头说:“真要把这册子交给督军大人,恐怕挨训的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