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是索然无味,一想到吃完了就要回去凤阁中面对那个男子,她就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提着筷子,却怎样也无力将饭扒进口中,无奈地只好放下筷子。她极少有什么好的胃口,吃得也清淡,这时心中一装了事,却是更难下咽了。
红书在一旁看了只是心中一发酸,劝道:“二夫人,再多吃点吧。不管如何,也要吃的。”爷与二夫人刚刚发生的事,她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她却也是无能为力。
她可以照顾二夫人,保二夫人一路平安,可是,她却做不到去做任何忤逆爷的事情,所以,今天双儿问她的话,她无法回答。
她们四婢的命都是爷给的,她们也已经立志,一生只效忠于爷,纵然爷下的是地狱,她们也要随爷入了魔道。
其实爷本心也不是坏的,只是当年的事,使他变得太过冷酷了,有时候,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而做着一些极残忍的事情。
“不吃了,我胃口也小,你们赶紧吃吧,吃完了收拾一番。”晚清站了起来,是真的吃不下了。
其实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的,他是魔也好,薯也好,是屠手也罢,都无所谓。
她已经忍得久了,想得多了,一味逃避隐忍,根本就不起作用的。
有些人,有些事,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拉开裙脚,就要赚却听到后面双儿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样凄楚,倒像是她是一个要赴断头台的人了!
晚清回头,微微地扬起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这是怎么了,叫得这么凄楚,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她却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泪水却流得更汹涌了,滴在地上,竟然也有了响亮的声音。
啪嗒啪嗒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晚清刚刚一直不敢去看她,便是怕她难过,这个丫头,一颗心全是她,她此时只怕是极难受的。
不想让她太担心难过,也是为自己打气,她笑得飞扬:“别哭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关卡的,相信我。”
她说完看着双儿。
只见双儿抹了泪水,似一时间长大了许多,坚强了许多:“,忍不下去了就不要忍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的了。不管你做何决定,双儿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她如是说着。
不要再忍着?
是啊,连双儿也是知道的,她一直是在忍,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还是在忍。
似乎,隐忍处事,不与他人计较,已经是她潜意识中的一种生活了。
“放心吧,是时候的话,我会做出选择的。”晚清推门而出,向着凤阁走去。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做出选择的,但是现在,她尚且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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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阁中,凤孤正倚窗而坐,修长而劲葱的手持着一杯佳酿,白玉杯子称得他的手更显得目地好看,他微扬着头,正似有若无的轻品细尝那杯酒。
晚清进来,他也没有看过去,只是自顾自地细饮着,优雅的姿势映着圆月,竟生出一种月中人的感觉。
晚清也没有说话,只是寻着一张椅子坐下,而后一直沉静地等着他发威。
“来一杯?”他忽然转头,眉头一挑,举杯对她道。
“不了,晚清不胜酒力。”晚清轻道,看他的意思,知道他根本就是无意让她喝的。
“不喝可就呆惜了,这酒可是香得很啊!”他说着,将酒凑近鼻处,深深地嗅了一下,而后轻叹了一声。
眉间松开,眼睛微闭,一副陶醉自得的模样,仿佛那酒就是天上的佳酿一般。
只是晚清分明看到他的眼底那一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她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他究竟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却是一脸的暴戾,冷眸一转,射向了晚清:“你倒是很大胆的!!”
她虽然心中微微颤着,手中捏出了汗来,可是脸上却是更冷静了,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晚清不明白爷的意思?”
明知故问!!
凤孤脸上一阵冷森的笑:“你这般聪明,会不知道我的意思?!!这可不是太过谦虚了呢!你可还是云国有名的才女啊!才艺无双的!!”
“爷过奖了!在爷的面前,晚清何来的才女之称,岂非愧对。”她只是静静地道着,脸上平静,看不出来半分波澜。
但其实她的心中,却已经是隐隐着了。
她的才女之称,岂是她愿意要的。
“果然是牙尖嘴利的,过来侍候着。”他忽然一时间又缓和了下来,嘴角一抹笑,似乎刚刚那一抹冷森与暴戾全是她的错觉一般。
晚清不清楚他到底要如何折磨她,可是,她却感觉到危险在向她靠近着,她是极不想走过去的。
与他保持着距离,虽然这距离其实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少许安全。此时要她走过去,她突然觉得那仅存的一点点儿安全也全失了。
却只是无奈,自己走过去,总好过让他给撵过去的好,以他那种冷酷而无情的个性,她不觉得他会任由她不过去,只怕她不走过去,会比走过去惨得多。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她懂得,于是一步步地走过去,腰挺得笔直,似乎是为了证明她并不害怕一般。
走至桌前,她轻轻执起那酒壶子,却是胆颤心惊地为他倒着酒。
是上好的竹叶青,看着那显着绿黄色的酒液流进那雪白而剔透的酒杯中,竟然晕出十分迷人的色彩,清丽而娇艳。
她的手微微地抖着,竟然有几滴险些就要滴落在桌上。
幸好没有真的落下,不然的话,还不知他要如何借题发挥呢!!
凤孤却只是拿起酒杯,细细地品着,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他这个人,有一个乐趣,就是看着别人在他的面前惊慌失措,却又弄不清楚他的想法的那一种恐惧。
人有时候能够去面对任何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多么地痛苦,可是人却不能够面对透不透的不知的危险。
所以有很多人可以面对着利刀面不改色,却在那重重的疑团下崩溃。
这才是一种折磨人心的上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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