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杰跨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拉起她,不由分说地吻她,狂傲霸道地发泄他的愤怒,从来没有人令他这么光火。
下午他离开电视台前才和宝儿通电话,当时并没有什么状况,没想到回到黑氏集团总部,主持集团一年一度的发展会议,就接到宝儿慌张的。
“怎么办?可云不见了!”
“不见了?”
“我和她约好在停车场等她,但她没来,我翻遍了二十层大楼就是不见她人影,要命的是导演说和她同剧组的凌飞也不见人影!凌飞常找机会接近可云,不知他们会不会……”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在意,发了狂似的在意,等不到会议结束他就飞车而来!
熊熊怒火化成疯狂的吮吻,直到她的泪滑人两人交缠的唇。
他怔住了,放开她的唇。
“你为什么要吻我?”她忧郁地问。
他不觉得有必要回答,命令道:“你得交代清楚,下午去了哪里?”
“不是和凌飞约会吗?何需再问?”可云失意地说。
黑杰的心头火狂烈焚烧。“你……爱上他了?”
“他正好填补你的空缺。”不过一句苦涩的谎言,却足以震动他一触即发的情绪。
“你说什么?”他揪住她的下巴。
“他比你殷勤多了。”她话才说出口,他的大手就挥了过来,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她弱不禁风的身子扑倒在地上,紊乱的脑子嗡嗡作响,伤心的泪滚滚泛流。
黑杰错愕地望著自己发麻的手掌,心竟绞痛了起来,这分强烈的痛觉令他震撼!难道他当真是妒火中烧?!不,他对她毫无爱意,她是东方豹的女儿,只是一个玩物,玩够了就摧毁,然而雄狮的猎物岂可让给豺狼,就算要狠狠地撕杀,权利也属于他!
他的心如钢铁般坚硬,意念比凛冽的霜雪更无情,倾身拉起她柔弱的身子,残忍地嘲弄。“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可以毁了你们?!”
可云站也站不稳地倒在他怀里,这才发现自己牵累了凌飞。“我情愿让你毁了我,请你不要伤害不相干的人。”
“怎么,他成了不相干的人吗?”黑杰神情冷酷。
“我根本没有和他在一起,我只是……不想一直麻烦宝儿才自己搭车回来的。”她又撒了谎,痛苦地隐埋心绪。
“叫人难以相信。”黑杰完全不接受这样的说词。
“请你相信。我好累,不想再解释。”她主动离开他的胸怀,淡然地对他说。“我想回房去,不奉陪了。”
此刻的她像一片虚飘的云雾,幽幽忽忽地远离他。
他被她冷淡的态度震慑了,这才察觉她和往常不一样的表现。
“慢著。”他大步走向她,阻拦她。“你变了。”
“那得问你。”她神色凄迷地道。
“我是很久没来,那是太忙的缘故。”他道。
“忙著出入林依依的香闺,陪她参加晚宴吗?”可云心碎地凝视他。
他不以为然地轻嗤。“没那回事。”
他的否认令可云一阵心酸。“那只有你自己晓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那场晚宴根本是偶遇的。”他清楚说明。
“就算是吧!”她无能为力去反驳。“我好累,不送你了。”
“我说过要走了吗?”他扣住她的腰,怒问。
“我真的好累……”她的身心都受了创伤。
“哪里不舒服吗?”他问,锐利的眸光紧盯著她。
她回避了他的目光。“最近常觉得反胃。”
“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不知道。”她困惑地望著他。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和她在电梯口所听见的简直判若两人,叫她无法分辨两者之间的真伪。
“需要到医院检查吗?”他问。
“不要小题大作,如果我真的怀孕也不会强逼著你娶我的。”可云轻淡如烟地说,眼底有份说不出的伤心。
黑杰眯起双眼,凝睇她闪著泪光的动人眼眸,似乎在分析这句话的涵义。其实她若这么想,那还真是称了他的意,但垂手可得的事并不那么令人感兴趣。“你的确不适合现在怀孕,写真集推出后你会有接不完的通告,年度大戏推出之后还有很多戏等著你演。”
这就是不让她怀孩子的原因吗?可云纷乱地想。
蓦然,他抬起大手,轻触她颊上火红的掌印。“我肯定是昏头了,才会出手那么重。”
他轻轻的一句话,却重重落在她的心坎上,的泪浮上眼睫,在她无辜的眸子里流转。
其实她并不怪他。“怪我自己吧!我不该吃醋,不该不告而别,不该扯上不相干的人。”可云耸肩,勉强的微笑,泪水却滑了下来。
他该嘲笑她自讨苦吃,但从心间所泛起的无数的怜惜,却将他邪恶的意念淹没。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惹人心疼?”其实这正是他不想再见她的理由。他的工作的确十分忙碌,却不见得毫无空闲,但他危机意识太强,深知远离她,才能不被她打动。
“我怎会有人心疼呢?”她不经心地一笑,泪悄然串落。
他盯著她凄艳如樱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怎么没有。”
可云幽怨地说:“片场里很热闹,但我总感到孤单,有时……有演员的家人来探班,我都好羡慕。
我常常想念你,希望你也会来探望我……但那只是一份奢求。”她倚著他宽阔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心底有份说不出的痛楚。“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乘机要求你天天来守著我,其实我已渐渐习惯孤独,也学会了享受孤独……”
“怎么个享受法?”他心疼得蹙紧眉头。
“想念你。”
他将她拥得更紧、更深切,无法克制自己地捧住她的小脸,的唇压上她的,深深地吻她。
她轻轻地推拒,对他低喃道:“请你不要轻易打扰我的孤独,也不要让我再一直眷恋著你。”
“我不再让你孤独。”他说道。
她却将食指放到他的唇上,心痛地对他说:“不要说出你做不到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他质疑。
“你常说明天来看我,但你的明天总是好遥远。呵!我不想爱你,爱得那么惨!”
“你真的不太一样了。”他竟无法完全捉摸她的想法。
“以前我总以为拥有你的爱是幸福的,但或许……你并不那么爱我。”
“怎么说?”
“爱是用感受的,不是用嘴巴说的。”
他没想到她可以说出这么深奥的话,令人意外且激赏。“你感受到我不爱你吗?”他问。
“我……不知道。”那正是她心底最难解的疑惑。“我的爱对你而言也许只是生活的点缀;但对我面言,付出的爱就是……生命的全部。”
他震了一震,原来他已达到目的了,她用生命来爱他!那么他应该立刻甩了她,告诉她他只不过是玩弄她的情感,让她心碎难堪……
“晚安了。”她轻声道别,转身离去;然而他一个反射竟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抱,温柔地吻她,抱起她走向她孤寂的闺房。
“你……”可云诧异了。
“你不是要点缀我的生活吗?”他坏坏地说著,再次违背了自己。
可云默默地伸出纤细的双臂缠绕上他的颈子,小脸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
他爱不爱她、是不是骗她仿佛已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仍深爱著他,这份爱或许有些痴傻,但她情愿当一颗点缀的锈,也不愿沉浸在痛苦的黑暗之中。
,他温柔地吻她,不设防地享有她纯真的性灵,在她真情流露的眼波中,他邪恶的念头全逃
无踪影。
“让我爱你。”他低语。
她整个心灵为他而悸动,即使这又是一句谎言,她也不悔……
可云瑟缩在黑杰矫健的臂弯里,倾听他沉睡的呼吸;这是第一次两人同床共枕,她舍不得睡著,情愿如此倚偎著他,感受他的存在,悄悄地将他占为已有。
而黑杰也并未入睡,他搂著她香软的身子,心情却十分沉重,他深知自己贪恋著她香甜的滋味。
但他是个设下陷阱的人,怎可自己往里头跳!
他感到懊恼,他该即刻离她远远的,让她独自承受煎熬,但他却留恋著迟迟不放手……再这样下去绝不是件好事!
清晨,可云醒来后发现黑杰已不在身爆她轻轻抚触留有他余温的床,失望之情在眉眼间扩散。
蓦地浴室传来水流声,她心头的沉郁立即在惊喜中消散--他并没有走!
难掩欣喜,一朵甜蜜的笑在她脸上漾开,她包裹著被单溜下床,到浴室去寻他。
淋浴间的门是敞开的,热热的烟雾弥漫了一室,水流冲激在他纠结的肌肉上,充分散发男性的豪迈性感,她著迷地看著他完美的裸身。
“进来。”他轻易地便发现她的“偷窥”。
在他大方的下,她害羞地卸除身上的被单,轻盈地走向他,他单臂将她搂在怀里,和她共享热水的洗礼。
“我以为你走掉了。”她纤柔的手臂圈著他浑雄的腰际,轻吻他的胸膛。
“那么担心吗?”
她点头,闭上美眸。
“如果我永远都不走呢?”
“那真是太好了。”可云惊呼,双眸霎时雪亮。
“我以为你会下逐客令。”他瞥著她孩子般的天真反应。
她,拼命地。“不要走……”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不该这么幼稚自私。“对不起,
我没有权利这么请求。”她感叹。
他笑了,低下头吻她的眉心,她红润的肌肤,让她的身子更贴近自己,似真非真地说:“女主人这么热情地,我怎好意思拒绝。”
“那……你是同意留下了?”可云问。
“嗯。”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既然还不想毁了她,那就尽情地享有她,反正厌倦期很快就会来临。
“太好了!”可云雀跃著,眼眶也跟著泛红。
“你挺爱哭的。”他轻点她的鼻尖。
“我不哭,我要当个成熟的女人。”她拭去泪水,坚强地说。
他笑了,她的孩子气真是令人无所适从,他捉弄地将她推向自己。“何谓成熟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心慌地闪动眼睫。
他又笑了,低下头吻她嫣红的唇。
水流不断冲刷在两人身上,却浇不熄他们心中的爱火,沉醉地迷失在这美丽的早晨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云真的不再孤独,黑杰当真实践了诺言,天天都回到她的身边。
两人世界中,他们的关系愈加亲密。
其中最吃惊的人莫过于可云的助理宝儿了,她简直傻了眼,不知大哥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另有目的,但她也只能旁观。
然而,纸终是包不住火,离写真集的宣传日期愈接近,记者们也益发蠢蠢欲动,竭力想探索黑杰及他的女主角。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太可怕了……”肥仔报社里,社长肥仔拿著手中的资料,比对著电脑里的新闻档案,不断发出动物般的吼叫。
阿良和阿乐从案头上抬起脸,同时朝肥仔望去。“社长好像疯了。”
“我看是中风了!”
耳尖的肥仔听到两人的嘀咕,回过头来斥喝:“你们才抽筋了!”
两人被骂得缩回脖子,暗咒:“八成是更年期到了。”
“说的也是。”
这回肥仔专注地看著电脑,无心计较,突然他放下手边的资料,躺到椅背上大声狂笑。
阿良和阿乐被吵得无心工作,只好把玩手中的笔。
“你们两个伙计过来。”肥仔突然热络地向他们招手。
阿良和阿乐互瞥一眼,表情古怪地起身走了过去,肥仔立刻搭住两人的肩,笑容可掬地说:“我真是慧眼识英雄没把你们看走眼,也不枉我这几年的调教,你们终于得到我的真传,真是英雄出少年,啧喷……”
肥仔语重心长外加喷喷称奇,阿良和阿乐却听得一塌糊涂。
“敢问肥大社长,您是不是‘肥’体欠安啊?”阿良担心地问。
“要不要挂号?”阿乐也觉得奇怪。
“不,我好得很,而且从来没感觉这么健康过,哈哈哈……”肥仔放开他们,倚在椅背上,乐得笑道。“你们挖到这白可云的第一手资料,实在是太精彩了,她和黑杰的关系并不单纯!”
“哦?!”两人发出惊叹。
“白可云的父亲白时庚和黑杰的父亲黑海狂有深仇大恨,据我分折,黑杰不可能捧红白可云,这之间一定有阴谋存在。”肥仔莫测高深地道。
“阴谋?什么样的阴谋?”阿良和阿乐瞪大了眼问。
“你们自己看,这是三十年前白时庚间接绑架黑杰的新闻档案。”肥仔指著电脑里的新闻档案,见解独到地说。“黑海狂因这件事将白时庚恨之入骨,传说白氏集团会在一夕之间破产,是因为黑海狂的报复,如今白家仅剩的人只有白可云,以黑海狂的作风,他不可能纵容黑杰爱上一个仇人之女。”
“社长分析的好像有点道理。”阿良和阿乐根本没想过在他们采访到的资料,竟可以扯出一大把复杂的恩怨。
“你们以为社长我是当假的吗?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好歹我也干了二十几年记者。”肥仔丢给他们一份手稿,令道。“把这分资料拿去当这期杂志的头条,肥仔报社就靠它咸鱼翻身了,今年的年终奖金双倍!”
阿良和阿乐双手捧著档案,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肥仔以为两人觉得双倍的年终奖金太少,故作大方地施恩--“要不然三倍好了。”
阿良和阿乐不做声,回到位置上,两人都显得若有所思。
下班时间一到,他们避开肥仔的眼犀远离报社,在公园里讨论了起来。
“这个报导一定可以让我们的荷包满满,但是肯定会严重地打击可云,毁了她的一生!我们答应她会把她写得很完美,如今社长要这么报导,等于叫我们拿石头砸自己的脚。”阿良严肃地说。
“没错。”阿乐也有感而发。“社长这么做太自私了,太没有仁义道德了。”
“我们也成了共犯了!”两人叹了口气。
“要不要去告诉可云?”阿乐问阿良。
“你觉得呢?”阿良反问。
“这会让我们丢了工作。”阿乐耸肩。
“唉!这份工作不要也罢,我们一直都在挖人隐私,毫无道德可言,将来说不定会绝子绝孙!”
“噢!万万不能啊,我老妈催我娶老婆,等不及要抱孙子呢!”
“既然打算不做这份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
“把你的招风耳贴过来些。”阿良对阿乐勾勾手指,低声说。
半夜,他们回到报社,销毁了肥仔电脑里的相关资料,把辞呈放在他案头上,离去。他们可以想象肥仔暴跳如雷的样子,可是,他们更怕自己绝子绝孙。
翌日--
阿良和阿乐打扮成清洁工人,混进xx电视台,希望能见可云一面,除了当面向她道个歉,也想提醒她小心黑杰。
但他们根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女助理像苍蝇似的一直黏著她,教他们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