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刚准备做饭,江逾白忽然打来电话说不用她做饭,一会儿接她出去吃,潸潸心不在焉的答应着,然后换好衣服等他。
江逾白把车停在楼下打电话让她下去,坐进车里,她问他:“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怎么会有空?”
江逾白顺手捞起她的头发闻闻,“让他们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就我们两个。”
潸潸没想到他会带她去吃烤肉。
各种酱料青菜肉类都放在精致的小碟子里,一个年轻女孩跪在他们身边慢慢的帮他们烤着,潸潸看到好几次那女孩的眼睛盯着江逾白,她推开面前的筷子,没吃就饱了。
“怎么不吃,这牛肉很嫩的,比你上次带我去的地方好吃多了。”江逾白把一片牛肉放在潸潸的盘子里。
潸潸瞟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吃的,烤的这么生,你看,还有血水呢。”
“这种牛肉就要五分熟才好吃,你喜欢吃火候大的再重新烤。”
江逾白小声的和服务生说了几句,那女的笑的*灿烂。潸潸觉得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嫌我碍眼是吧,我走,倒出地方给你们勾搭,江逾白,坏男人。
潸潸恨恨的拧着水龙头一遍一遍洗手,老半天才不情愿的回到包厢。
包厢里只有江逾白一个人,那女的不见了。
江逾白把烤的8成熟的牛肉放在她盘子里,然后给她烤了鱼,“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潸潸四下看看:“那女人呢?”
“知道你不喜欢,让她走了。”
“我喜欢不喜欢没关系,江总喜欢就好。”
江逾白抿了口烧酒,“你这是吃醋吗?”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潸潸大口的吃肉,看我化吃醋为力量,呸呸呸,老娘没吃醋。
江逾白体贴的给她倒果汁,“乖,快吃完,我带你去看星星。”
今天的夜空格外晴朗,星星也特别亮。
他们登上了本市最高的东方大厦楼顶,凛冽的夜风吹散了夏的燥热,满满的兜起衣裳。
两个人靠在一起席地而坐,又亮又大的星星仿佛就在头顶。
潸潸都梦幻起来,她低声呢喃:“江逾白,我要星星。”
“好,摘一颗给你。”说着,江逾白真的站起来伸手就要摘。
潸潸笑弯了腰,“你喝醉了吗?看你怎么摘?”
“喏,给你。”江逾白攥着的拳头放在她眼前。
“骗人。”潸潸背过身不去看他。
“真的有,连看都不看你就认为我骗你,经验主义害死人。”江逾白不依不饶,转到另一边把手递给她。
潸潸笑意盈盈,既然他要玩她就配合,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可是看着他掌心里的东西却愣住了。
那是一颗大钻戒。
铂金底托,周围镶着一圈儿小碎钻,中间一颗足有三克拉的梨形钻石,即使在黑夜里也闪耀着足够霸道的光芒,真的很像一颗明星。
江逾白两根手指捏住她的嘴巴,“嘴张那么大干嘛,我这颗星星还可以吗?”
“呜呜呜。”潸潸给捏住嘴,说了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
江逾白放开她,恶作剧的哈哈大笑,薄薄的衬衣贴在健硕的胸膛上,一抖一抖的。
“讨厌你,再笑我揍你。”潸潸威胁的冲江逾白瞪眼,却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捏起了钻戒。
如果说潸潸不喜欢,那就是虚伪了。对于女人,没有几个能拒绝了这些亮亮闪闪的石头的*。
可是喜欢归喜欢,想不想要又另说。
潸潸放回他手心里,满不在乎的说:“真好看,不过不是星星。”
“你还来真的了,人不都说钻石是女人的星星吗?来,给你戴上。”江逾白抓着潸潸的左手,挺粗鲁的就把戒指给套在无名指上。
“喂,你干什么,好重,压得我指头都断了。”
江逾白把她的手紧紧握住,霸道的说:“就是压断也要带着,不准拿下来,听到没有。”
潸潸摇头:“不行,一看就很贵,我怕招贼。”
“我给你派两名保镖跟着。”
“我要做饭洗菜栽花,会弄坏。”
“弄坏了再买。”
“我坐公交车戴钻戒人家会笑话我戴假的。”
“那我就给你买辆车,保时捷怎么样?”|
潸潸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她做了个手势制止他:“停,江逾白,你很有钱吗?”
江逾白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拧着眉没说话。
“你不是跟我说你只是个高级打工仔吗?那你又是买400万的项链,又是买房子买戒指买车子,你哪来的钱,你不会挪用公款吧?”|
江逾白苦笑不得,他的大宝贝怎么就这么可爱。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我现在已经挪用了几千万,一旦给董事会发现我可能要坐牢。”
潸潸给他吓坏了,白着小脸儿说:“你一定是在撒谎,公司是你们家的他们不能这么对你,你赶紧把项链戒指都卖了,还有房子,我们能吃饱穿暖就行,不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江逾白把她搂在胸前,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长发:“好了,骗你的,我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应得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过你的日子就成。不过是一个戒指,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戒指?潸潸后知后觉,忽然想起了戒指的特殊含义。
她猛地转过身,因为用力太猛撞到了江逾白的下巴,疼的江逾白摸着下巴直皱眉。
潸潸拿开他的手,轻轻的吹了两口,然后在黑暗里用眼神捕捉住江逾白的眼睛,“江逾白,你这是真的准备要跟我过日子吗?”
江逾白觉得自己脸皮发热,他别扭的转过头,随后又觉得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就暴躁的说:“看看你,就一个戒指而已,好好戴着,哪有那么多废话。”
“可是送戒指的意义就是不一样,当初求婚你也只是送的项链。”潸潸不依不饶,非要问到底。
“那是因为没有戒指拍卖。”江逾白咬着牙几乎要吼了。
“戒指代表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说明白我不戴。”
“你这个女人烦死了。”江逾白低吼一声,一个用力就把潸潸压在墙上,接着他的铺天盖地的吻下来,彻底堵住了潸潸的嘴。
那一刻, 潸潸脑子里炸开火花,真的看到星星在闪耀。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潸潸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傻笑,江逾白想说只是一枚戒指而已你至于高兴成那样吗?可是在灯火灿烂的地方从汽车后视镜里也看到自己也是一脸傻样儿,忙掩饰性的冷起脸子,可不具一丝一毫的威严。
回家趁着潸潸高兴自然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提,江逾白可劲造了一顿大餐,直把潸潸折腾的哭着求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在睡过去之前,江逾白想要是都能让她这么高兴,他不介意每天都送一枚戒指。
早上某人要开早会,所以当潸潸醒来的时候牀铺已经冷了。某人很有情趣的用粉红色便利贴写着:“早饭在厨房里,老公在公司里。”
潸潸弯起嘴角,用小指头戳了戳后面画的猪头,然后找个个小盒子把便利贴装进去。
“老猪头,看着吧,等老了一定拿出来取笑你。”
潸潸去拿牛奶杯的手一顿,“老了?原来已经想和他好一辈子!”
今天花店里的生意并不忙,潸潸就到二楼整理账目,两个孩子正在店门口给花浇水,不知怎么就打闹起来,相互把水泼在对方身上。
被泼洒的水珠反射着阳光七彩的颜色,潸潸忽然觉得江逾白有些像这太阳,因为它的灼热和强光,使人看不到它原本的七彩绚烂,而忽略了它本来的样子。
觉得自己突然的诗意有些好笑,潸潸忙冲着楼下大喊:“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浇花,不知道还有的地方喝不到水吗?”
楼下的俩孩子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又干起活来。
潸潸忽然很想江逾白,看着手上的戒指心里又热又甜,几乎想马上见到他。
大概江逾白是这个世界上最受她感召的人,刚想着,他的电话就来了。
“喂”潸潸接起来,声音是自己都不觉察的甜蜜。
“潸潸,你现在把店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下午的飞机,跟我回江南去。”
电话那端江逾白的声音很严肃,潸潸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说:“我不去。”
“不去?”即使没看到潸潸也能想出江逾白已经不高兴的挑起眉毛,他在电话那边略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必须去,交代好店里的事情就赶紧回家,我一会儿回家找你。”
“为什么呀,我们在这里住的好好地,为什么要去江南?”潸潸特别不能理解。
“潸潸,陆湛和清苒从国外回来了,我妈要给他们办个婚礼。”
“啊?”潸潸握着手机身体一僵,乍听陆湛的名字恍若隔世,却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江逾白何等敏锐的人,即使看不到他也知道潸潸此刻的反应,他沉声说:“何潸潸,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合法的夫妻,我妹妹结婚你理应在场,别想逃,除非你压根儿就不重视我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事实。”
那晚,他送戒指时候并没有回答她什么,可是今天却在这样的情形下拿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甚至有种拿着潸潸的感情逼迫她自己。
这就是江逾白,恶劣的江逾白,不喜欢的时候用武力,喜欢的是用感情,他把潸潸逼进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臂弯,不能走,也不准走。
酷帅狂霸拽到此,也是个渣呀!
潸潸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手指上的戒指小火炉一样炙烤着她,她不由的把手紧紧握住。
江逾白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潸潸愣了一会儿只得站起来,一时间全无头绪。
她知道她要走其实可以全无牵挂,店里就算没有她江逾白也会给人给她打理,有点不放心婆婆,打过电话去婆婆却已经知道她要回江南,虽然话语里有担忧却还赞成她回去,江逾白已经安排好一切,她在这里有张嫂照顾潸潸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想着怎么和江夫人搞好关系就行了。
潸潸已经全无理由和退路,只得把两孩子叫过来,全无头绪的交代了一番,然后收拾收拾就回家去。
刚到家一会儿,江逾白就回来了,他进门就问:“收拾好了吗?”
潸潸一肚子气:“催什么催,想要快你自己走呀。”
江逾白哑然失笑,他压下心中的不快从后面抱住潸潸,“乖,等到了江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潸潸抓起手里的衣服就扔他脸上:“当我三岁小孩子呢,我在江南呆了好几年,什么没见过没吃过。”
江逾白把衣服抓到手里,是一件真丝睡裙,他深深的嗅了一口,装出很痴迷的样子,“我哪里敢当你三岁,我当你四岁半。”
“江--逾---白!”潸潸也顾不上收拾行李,咬着牙根儿扑上去,谁知正被江逾白抓个正着,一双大手不客气的伸到她衣服里,一通儿乱摸。
潸潸喘息着躲避:“江逾白,别闹了,你不是很急吗?”
江逾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是呀,很急,不信你摸摸。”
潸潸见到江逾白是真的明白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了”,明明看着是个清贵高华的世家公子,还是他所谓的双料博士,可一那个起来简直就无节操无下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能做,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本性?
“好啦,别闹了。”潸潸终于把那双手给扭出来,她红着脸转过身,有点真生气了。
江逾白看她真生气了忙又从后面抱住她,紧的像要把她勒进身体里,他的呼吸熨帖着她耳边的绒毛,柔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可是逃避不是办法,我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发生了我们就要去解决,对不对?”
潸潸低着头细细咀嚼他的话吗,她觉得他每一句话都有深意,忽然一个念头蹦上脑海,明知不是时候她还是问:“江逾白,你为什么要和我定那个合约?”
潸潸明显的感觉到江逾白的身体一僵,虽然只是那么轻微的一下,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所以当江逾白说出“原因你不都知道吗”的时候她一个字也不信。
转过身,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早想过,其实你已经掌握了能控制我的最好武器,何苦还把自己套住呢?你可以让我离开这里甚至可以让不相关的人娶我,但是你没有必要那么做。那天洛丝蓝想对我说什么,可是你回来给打断了,江逾白,请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逾白凝视潸潸片刻,随即莞尔一笑:“嗯可能是你前世欠了我很多钱所以我这辈子才要欺负你,又或者你长得像我梦中*,我就拿你代替。”
潸潸跺脚:“江逾白,说正经的。”
“潸潸,这就是正经的,天为什么要下雨,地为什么要长草,你为什么是你,我为什么是我,能说的明白吗?所以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潸潸倒吸一口冷气:“你该去跟着许博士混,我觉得几年后你的成绩一定会超越他。”
“等我失业我一定要考虑,现在可以走了吧?”
潸潸很无奈,她发现江逾白要控制她易如反掌,有人说在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一定是付出最多的那个,潸潸不知道他们之间敢不敢谈爱,更或者他们之间的是不是爱。
江逾白帮着她三五下就把东西收拾好,其实也不过是平时的替换衣服,江逾白说江南那里什么都有,没有的就现买,毕竟那里是家,他的家。
收拾完,潸潸等着他走,谁知道他却握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潸潸,有些话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我不能让你毫无防备的走进我家里。”
他越这样说潸潸紧张的胃都痛,“我,我上次和你妈闹成那样,感觉好尴尬。”
江逾白倒了一杯水给她:“那你倒不用怕,她不会再为难你,包括江培风,虽然他以前害过你,但是你就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行吗?”
潸潸摇摇头,“我做不到,你知道的我没那心眼儿和本事,我看到他就觉得很生气。”
江逾白叹了一口气:“在那个家,你几乎和每个人的关系都是敌对的,或许我真不该把你带回去。”
江逾白示弱潸潸反而坚强起来,她低下头从下往上看他的眼睛,“喂,我知道最复杂还是和你妹妹以及陆湛的关系,可你早就该有所觉悟呀,我们的关系真的不是一般的混乱。”
“哼,你是我的,第一次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提到陆湛,江逾白有点吃味,马上霸道的宣扬主权。
“我想我是我自己的,而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附属品。”
江逾白不想和她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忙继续刚才的话题:“何潸潸,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即使面对这样混乱的关系。清苒是有点任性,但是你不去招惹她基本没什么问题,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潸潸点点头,怎么就更紧张了,那种感觉就像要去龙潭虎穴一样。
这种想法被江逾白洞察,他摸摸她的头发:“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陪着我。”
到江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日薄西山暮色四合,一点夕阳的影子颤微微的挂在天边。江逾白让司机打开车窗,潸潸看到了一道垂着白蔷薇花瀑的粉墙,这墙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一直延伸到高大的欧式雕花铁艺大门门口。
早在汽车到来之前,大门已经缓缓的打开,沿着汽车道进去,只见错落有致的树木之间掩映着一座座中式的小院落,房子灰瓦白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一看就是有些年头儿的老房子。
这房子的建造一定合了某些堪舆之说,只见高低错落有致,更有假山流水,亭台水榭,游廊抄手上铺着红木板子,曲径通幽处开着月洞门儿,到处半遮半掩,影影绰绰,也看不出这房子到底有多大。
汽车从进门后就很守规矩,慢慢的沿着大理石铺成的道路稳稳前行,又走了一段路,才慢慢的在一座古典西式白色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潸潸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她家以前的云园是前朝王爷留下来的房子,可谓庭院深深古朴豪华,但比起江家,似乎差了不是一点点。
江逾白扶着潸潸下车,他指着楼上随处可见的弧形阳台说,“看到那一丛丛的九重葛没有,我八岁的时候种的,一直都活着。”
潸潸忍不住屏息轻叹:“太美了,像要从缝隙里喷薄而出,你选的角度真好。”
江逾白握住她的手:“谢谢我的大宝宝夸奖。”
潸潸把手心里的汗揩到他手上,闭上眼轻声说:“江逾白,我觉得你家就像电影里专门压迫奴役人的深宅大院,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江逾白紧紧的揽住她的细腰,威胁道:“敢,来都来了,再丑的媳妇也得给祖宗磕个头,你要是敢在这里给我耍幺蛾子,今晚我就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