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可小心地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米粒,只有不停地搅动,最后煮出来的粥才爱出稠,才香。
这是妈妈教他的,谭可真的有点想妈妈了。
大学四年,差不多每年都是在挣扎中度过的。
上学的时候吧,想家,尤其想妈妈。
想妈妈做的喷喷香的饭菜,想妈妈给他拆洗干净的软软的被褥,想念妈妈逐渐开始苍老的笑脸。
可是每次回到家,待不了一个星期,他又开始发了疯似地想念叶凉。
叶凉就是那么一个性子,不爱热闹,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
自己要是不在叶凉身爆叶凉就很寂寞。
叶凉还特别倔,就是想他也不说,从来都自己默默地忍着。
可每次提前回去了,叶凉去车站接他,眼睛里那种神采啊,说是两颗宝石在熠熠闪光都不为过,谭可最爱叶凉那种样子。
所以每个假期,回去的时候很积极,回来的时候,也一样。
在谭可对过去的追忆中,喷香的粥煮好了。
“放糖吗?”谭可问孟离。
“嗯,一勺。糖在印着番茄的罐子里。”孟离答道。
谭可把粥盛好,拌好糖,走过来,在孟离的背后放上一个枕头,扶她靠了起来。
盛了一小勺粥吹吹凉,谭可把勺子送到孟离嘴边。
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谭可不用孟离把碗摔到地上,就知道要喂了。
一勺又一勺,小半碗粥下肚,谭可从容开口:“孟离啊,你也不小了,该处朋友了。”
孟离委屈地看着谭可,“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惜他好像不喜欢我。”
“我们孟离长相好,身材好,性格好,什么都好,不喜欢的人是傻子。”
“是吗?”
“是啊,世上人这么多,何必非要喜欢一个傻子。”
“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这个傻子。”孟离目光幽幽地看着谭可。
“这个傻子,”谭可顿了顿,决然地说:“恐怕要对不起你的一番好意了。”
谭可来到叶凉公司的时候,人都下班走得差不多了。
推开叶凉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叶凉无力地伏在桌上,手按在胃部。
谭可一下子扔了包,冲过去蹲低身子抱住了叶凉,“怎么了,胃又疼了?”
叶凉被胃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抬头看是谭可,也不说话,一张口狠狠咬在谭可肩头。
谭可动也不动任他咬着,大手轻轻地放在叶凉胃部揉动着。
叶凉一直咬到谭可的肩头渗出血来,才松开嘴巴。
“还疼不疼了?”谭可担忧的问。
叶凉看着谭可撇撇嘴不说话。
“疼就再咬吧。”谭可放低了肩膀。
叶凉一下子拥紧了他,委屈地把脸贴着谭可的脸轻轻蹭着。
谭可心中柔情满溢,环住了叶凉轻轻他冰凉的小耳垂,在他脸上不断轻轻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好了,赚回家给你煲点热汤喝。”谭可要抱叶凉。
“外面没人了?”叶凉问。
“早没人了,看见又能怎么样?”谭可还来劲了。
反正没有人看见,叶凉由得谭可抱着他出了电梯才下地自己走。
两个人回到家中,林浩然已经走了。
桌上留着一个便笺:伤已无碍,多谢,再见。
林浩然是一清早走的,虽然叶凉和谭可出门上班之前要他安心住在家里,好好养伤,可是林浩然实在是多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从昨晚踏进叶凉和谭可家门的一刻他就开始后悔:
一进门门口摆着两双拖鞋,一样的款式,叶凉的是浅蓝色,谭可是黑色。
这只是开始,屋子里什么都是一对的,水杯、沙发靠垫、洗漱用品,到处都透露着两人的亲密关系。
如果说衣着摆设还不够说明问题的话,叶凉对外人绝对不会展现出来的亲切娇呢的神态也足够刺激到林浩然了。
林浩然和叶凉之间算得上很熟的朋友,因为母亲是很好的同事的关系,林浩然和叶凉关系也一直都不错。
小时的争斗不过是误会,长大以后林浩然一直都是很回护叶凉的。
其实这么久以来,林浩然心中也隐隐有过那样的猜测,然而昨晚亲自证实,终究还是大受刺激。
原来他和谭可真的是一对,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林浩然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叶凉是gay而伤心,还是因为叶凉爱着谭可而绝望。
反正这一晚,他睡在客房里如卧针毡,脑子里总是回放着入睡前叶凉和谭可洗漱的情形,一点牙膏沫沾在叶凉嘴边上,谭可就拿了自己的毛巾去给他擦。
所有的这些,都对林浩然形成了极其深刻的刺激,他实在不能不走。
最令他不安的是,他不明白叶凉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谭可看着叶凉手里的纸条,问道:“走啦?”
“嗯。”叶凉若有所思地放下纸条。
“我发现你对别人都狠得下心来,你就那样把林浩然带来,不怕刺激的他疯了?”谭可抱了叶凉坐在他膝上问。
“昨天他可半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要是妈妈也能这么顺利地接受就好了。”想到聂淑玲,叶凉神色一阵黯然,胃部又开始抽痛。
看到叶凉皱眉,谭可立即将叶凉放在沙发上,拿了条薄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又冲了杯温牛奶递到叶凉手里,“快喝掉。”
叶凉把手中的牛奶喝了,对谭可说:“刚才我给你打过电话。”
谭可拿出手机,果然有一条未接电话的纪录。
当下不悦道:“孟离怎么这样?”
叶凉拉他蹲低身子,把手按上肩头自己咬过的地方,问道:“疼吗?”
谭可老老实实地回答:“疼。”
叶凉的手缓缓上移,停在谭可颈侧的动脉处,“下次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咬这。”
谭可嗤地一笑,“这不适合你咬,你还是咬这吧。”硬是抓着叶凉的手往下去。
叶凉面红耳赤的挣扎,可是谭可力气奇大,叶凉逃脱不掉,只好扮柔弱,“不是说要给我煲汤吗,胃还很不舒服。”
谭可立刻放开了叶凉,一边起身往厨房走一边说:“要不是你不舒服,才没这么容易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