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下香,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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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儿一路都很欢快,和西门光一起到了岛上的内湖,那是个很大的水泊,波光潋滟。

  西门光看着小刘苏,叹了一口气:“你在岸上等我吧,改天有时间我教你游泳。”小人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很听话的坐在旁边的大岩石上等着西门光。

  少年脱了外衣跳进水中,不一会儿就游到了小人儿所看不见的,湖的深处。那只哈巴狗在刘苏的身边转啊转的,一会儿叼走一只小蟹,一会儿叼走一只海贝,最后它叼起了小人儿的鞋子,朝着湖的方向跑了。

  刘苏在后边追,没一会儿就放弃了,因为:那只狗的名字太多,实在是没法叫住它!

  小人儿首先是按着师伯公‘出云‘的叫法:“宝贝儿~你站住!”----那只狗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刘苏又按着师公‘云仙‘的叫法:“小心肝儿,你停下~”----那只狗还是继续的叼着鞋子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湖里。

  小人儿改用双胞胎姐妹----云姑和云小姑的叫法:“小黄花~~等等我!”那只狗已经在湖里游了很远很远了,用着标准的‘狗刨儿’。

  最后小人儿用了西门光的叫法:“吃闲饭的!你再不回来我杀了你啊!”再看那只狗,彻底的潜进了湖里。

  刘苏光着脚坐在石头上,已经被太阳晒得热到一定程度的巨石,温温的很舒服。‘这只笨狗,不然我也给它取个名字好了!’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湖里忽然有了动静,水波翻滚,不一会儿,西门光从水里探出了头,游到稍接近湖边的地方,从水里拖出了刚才捉到的鱼,扔向了岸便再次游向了湖心。

  小人儿看着扔上岸的鱼,傻掉了。那东西还在扑腾,很卖力的挣扎跳跃,让刘苏感到困扰之处,在于它的大小:五尺左右!基本上比他自己还大。

  刘苏走过去,一下一下的戳着那只大鱼:‘喂喂,这是鱼精么?怎么长了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呢~’随着旅人们四处游历了一年,其实小人儿见识了不少东西,但是他没见到过海,也没捉过这么大的鱼,所以现在看着,觉得很新奇。

  小人儿从湖边的碎石堆里捡了许多小石子,摆在大鱼的周围,最后心血来潮的把大鱼‘活埋’了。

  那之后过了很久,西门光又带着一只鱼,上了岸。那只哈巴狗也叼着刘苏的鞋游了回来。少年看着被刘苏‘活埋’的大鱼,那张本来就总是一本正经的脸,变得更加灰暗冰冷了。“你小子在干嘛?你这样它会淤血的好不好!那样的话做熟了之后会很难看的!”

  刘苏一脸赔笑,表示下不为例;看着西门光手里的鱼,小人儿犯愁了:西门光一共捉了两条鱼,都是五尺左右,大的惊人。他十五岁,拿着倒还算可以;刘苏才七岁,要拿着近乎于等身长的大鱼,简直会累的半死。

  最后,西门光只能自己拖着两条大鱼。一路上看着那只哈巴狗:“你这个吃闲饭的!”然后再转向刘苏:“你这个吃闲饭的!”

  小人儿跟在西门光身后,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走,“别这么说嘛小光叔,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帮你拿了。真的真的~而且现在我也有拿着蟹子和蚌嘛~”

  少年黑着一张脸,但却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小家伙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可爱,他还不懂得回应罢了。“少解释!那只狗也叼着你的鞋好不好!别以为拿着点儿东西就不算吃闲饭的!”

  刘苏忍着笑,点头称是。然后看着身边的,同样被称为‘吃闲饭的’哈巴狗,一脸困扰:刚才这只狗叼着自己的鞋游到了湖里,这会儿,鞋子里面堆着很多像是水草一样的绿色生物,小人儿担心,自己的鞋还有没有得要。

  回到了‘出云居’,云姑和云小姑接过了鱼,去厨房烹饪,刘苏和西门光进了厢房;少年从哈巴狗的嘴里抽出了小人儿的鞋子,把里面的绿色生物倒出来,盛在容器里用水冲洗了一下,就递到了刘苏的面前:“吃掉它!”

  吓得小人儿一身冷汗:“喂,小光叔~这东西是你从我鞋子里倒出来的吧,现在你稍微冲洗了一下就让我吃,我不可能咽得下去吧!”

  少年伸手抽打了一下小人儿的头,以示惩罚:“不要罗嗦!我没用我的鞋装已经很照顾你了,现在要你吃自己鞋子盛放过的东西,算是仁至义尽了。快点吃!”

  最后小人儿在西门光的‘逼迫’下,眼角含泪的吃掉了,那堆不明生物。

  “小光叔,我倒底为什么要吃它们呢?”在少年的严格‘督促’下,刘苏吃光了那堆绿色生物,然后怯生生的问西门光。

  西门光挠了挠头,拧着眉,没什么好腔调儿。“总之就是压惊的东西~离开白旒苏之后,你经常会不安吧?”

  小人儿点了点头,心生感激:想不到,这人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与此同时,被提到了‘白旒苏’三个字,无疑触痛了刘苏的神经。

  云仙答应帮他杀了仇人的条件,是十五岁以前不许以真面目见白旒苏。现在,那个头上插着海棠花的女人已经死在了自己手里,大仇得报,自己不能言而无信。

  只是那份想念,越是压抑,便越是在心底沉淀,堆成满满的一份相思,还在不断的膨胀。

  ……

  小人儿在出云岛呆了些日子,转眼,他与白旒苏已经分别了三年整。

  入夜,庭院里亮黄色的夜来香,散发着优雅的味道;刘苏坐在石凳上,端着杯茉莉花茶,一脸惬意。想起了之前听过的《月下香》,忍不住想要轻轻的吟唱:

  烛影摇红,月胧;秋色横空,露重;剪倩影,醉晚风,人生长恨水长东。

  云淡青空,归鸿;执手泪眼,珍重;惜春容,清和风,数昼夜暮鼓晨钟。

  君心我心,缘浅情长,愿相知相识不相忘。

  彼时此时,天各一方,念悠悠,情洒月下香。

  ……

  御史台长官刘辉的宅坻。

  家宴上,白旒苏喝得烂醉如泥;也因此,让刘辉终于有了机会亲近心上人。把他扶到了自己的房间,刘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心生怜惜……

  白旒苏十岁的时候随着武玉娘进了刘家,当时的刘辉身为继父,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少年身上。

  也许是日久生情?这个叫做白旒苏的少年,渐渐的吸引住了刘辉目光。长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骨子里却是透着倔强;从来都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把自己保护在自己的壳里。害怕因为触碰而导致破碎,所以对待喜欢的东西,常常只是远远的观望;殊不知:没有一件东西,会脆弱到,被真心呵护的人弄得粉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辉对于白旒苏开始了近乎于病态的迷恋;无论是他的温柔,还是他的冷酷,无论是他的细腻,还是他的残忍,全部的白旒苏,他都喜欢。不知不觉的陷在了奇怪的想法中,他自己也曾经唾弃过那样的自己。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便无法再停止。白旒苏十四岁的时候,刘辉终是忍耐不住每天对他的遐想,在一次酒醉后,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他。

  白旒苏一脸意外的听完之后,很邪恶的笑了,“我还没弱到,需要被一个男人呵护。”说着,扬长而去。

  又过了一年,白旒苏十五岁。刘辉终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心情,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每年六月的朔夜,白旒苏都会因为体内的‘寒芳雪’而变得虚弱,且散发出阴冷至极的煞气。男人利用了这一点,在那一日,占了少年的身子。

  当时十五岁的白旒苏,如果真的想反抗,刘辉根本就不是对手;少年之所以会妥协,是因为刘辉的威胁手段:男人声称,自己知道白旒苏的生父----白显扬的死因。

  由此,不伦的关系发生在了刘辉和白旒苏之间。虽然只是刘辉单方面的喜爱与迷恋,但是他不介意;哪怕只有身体也好,总之,他喜欢的少年,在他的怀抱里。

  白旒苏从来都不会在他身边过夜,每次都是结束后便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这也是刘辉会嫉妒小人儿刘苏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从白旒苏收养刘苏的第一天,他们两个人就是睡在一起的。

  刘辉常常会抱怨那少年的无情,每每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便会失落的苦闷不已:白旒苏,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你,可是你却从未把我放进眼里。如果不是我说‘知道白显扬的死因’,那么你便永远不会顺从我。

  为什么付出了却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呢?我愿意为了你去死,而你,却巴不得我死。也真是讽刺,自己最讨厌的白显扬,生出了自己最喜欢的白旒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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