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礼物
回到楼下,叶芝准备往轿车走去。
叶芝父亲连忙拉住她的手,“闺女,咱们不是回家,坐那玩意儿,还怎么兜风啊。”
叶芝回头来看着父亲,心里也觉得如此。这次,可能是自己吃太饱了吧,多少有些跟不上节奏。
“爸,那我们怎样去兜风啊?”叶芝眼里表露出茫然,不知父亲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站在旁边的叶千寻,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身外之人,只是看着父女俩在逗乐。
“这个,呆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笑着说,“不然,这样说出来,就不能算是一个惊喜了。”
什么时候父亲也变得这么可爱了,喜欢转弯抹角的。这可不像是父亲应有的作风啊。平时,父亲可是很严肃的一个人。这次,父亲这样做,不免让自己有些不适应,更觉得是一种肉麻的感觉。
不过,父亲能抽出时间来陪陪自己,这一点,倒是让自己高兴好一阵子。
叶芝无奈地眨眨眼睛,表情默然地看着他。脸上,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她知道,父亲可能是找到了接班人,心情多少有些高兴。所以,凭着这高兴劲儿,自己可要好好玩乐一番,找回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听母亲讲,未当村长之前,父亲是一个兴趣爱好广泛的人。平时,他可是在家里闲不住的,一有时间,就去钓鱼,打球,游泳等活动活动。每天早晨,天晴时,空气很清新,绕着村子跑一圈是他必做的事。那时,母亲说他就像是一个精力充沛的阳光男孩。
当时,母亲说时心里还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就这样,母亲喜欢上了他,与他才有了交流。
当时的父亲,一头乌黑锃亮的头发,一米七五的个儿,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眼睛里投射出睿智的光芒,国字脸,挺帅气。而且,父亲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他可是很爱笑的。初次见到他,母亲就被他所散发的魅力深深吸引着。
自从接手村子后,父亲早上的跑步计划取消了,很少见到父亲运动的样子。乌黑的头发,也增添了几根银丝。光滑的脸上也被岁月刻上了皱纹,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更多时是一种严肃的表情。
母亲说:“感觉他一下子老了许多。”
其实,叶芝也知道父亲的辛苦,平时很体谅父亲。父亲的身体不好,叶芝就主动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去山坡上为父亲采药。同时,叶芝也从父亲疲惫的姿态里看出,其实,父亲一直想找回青年时的那种感觉。可是,苦于一种没有机会。
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压在身上的巨大负担一下子没有了,自己又可以重新伸伸腰,站直身体了,这时,可不能再让岁月折磨自己。
于是,他决定重新拾起那个已中断很久的计划,开始重新焕发青春。
叶芝父亲把他们带到一处棚子旁,看着用帷布遮掩的棚子,他们俩更加地蒙了,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而且,这个棚子上面还附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走进去时,不免要用手捂住鼻子。
叶芝更加地不解了,连眉毛上都增添了几朵愁云。这个父亲,到底在卖什么药啊。
面对他们俩的疑惑,他则显得异常淡定,好像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事先知道一样。
“马上就好了。别急啊,闺女。进里面就知道了。”
走进棚子里,原来,这棚子里面放着一个用遮布包裹的机器。从遮布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一台自行车。
父亲丝毫不顾及上面的尘土,右手潇洒地把遮布一掀,他们俩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生怕被灰尘呛着。
他笑着说:“好了,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
果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辆自行车,不过,它看起来如刚出厂的一样,外表光滑锃亮,上面没有一点灰尘。
不过,这个自行车和一般自行车不同,看得出来,它是经过改装的,那连接处还依稀残有焊接的痕迹。而且,它是一辆三人制自行车。
看到这辆自行车,叶芝父亲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一位好久都没有相见的朋友,走上去禁不住要拥抱一把。如果,允许的话,估计他还是亲吻一下。
并且,他十分高兴地在他们面前畅谈自己与这辆车的点点滴滴,越谈,他越是幸福,简直是不能自拔,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
“这辆车,是他和叶芝母亲之间爱情的见证。”说到这,粗糙的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也会泛起层层红晕,眼睛一直浅浅地笑着,几乎要眯成一条缝,遮挡住岁月刻下的痕迹。他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着,很显然,他已经沉浸在回忆当中了。
“自从和叶芝母亲认识以后,每天,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骑着双人自行车去请她,她每次都欣然答应了。然后,她就坐在后面,双手抱住自己的腰,甜蜜地把头贴在我的后背上,一起去户外追风。”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个温馨甜蜜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和讲述,“那真是一段令我终生难忘的日子啊。”
回忆着,回忆着,他们俩站在一旁静静地听,被他的话语感染着。特别是叶芝,如果有一个桌子的话,她定会双手托住下巴,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脑海里满是想象与憧憬。此时,他们站了十几分钟,可丝毫不觉到累。
说着,说着,他的眼角慢慢地泛起泪花,越积越多,最后眼睛湿润了,竟落下泪来。站在一旁的他们俩都看见了,叶千寻立刻从衣兜里拿出餐浇,递给他。
“不说啦,不说啦,咱们去追风吧。”他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埋怨自己提起那件事,竟然说起来忘记了时间,耽误了事儿。
叶芝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落下眼泪,心里有些惊奇,但更多的觉得父亲像个受伤的孩子,不免想要上去拥抱他,给予他温暖和同情。
在叶芝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很伟岸的形象。不管做什么,父亲都是很机智,很会解决事儿。所以,父亲,一直都是她学习的榜样。
这次,父亲竟然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眼睛一直在掉眼泪。不过,父亲那高大上的形象并没有丝毫受损,反而,父亲这次的异常举动,让叶芝更加觉得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更能有一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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