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们的意思。
青虎关一直都是由北寒家镇守的,他的存在就好像一尊佛,震慑着那些妖魔鬼怪,而因为我的一意孤行,将这尊佛挪到了京城,导致青虎关轻而易举的被人攻下,而那六个酒囊饭袋不光没有抵抗,还他妈把城门打开让人进来。
纵然懊悔,却也无力回天。
我道:“这是朕的错。”
若不是自己没用,岂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越铮道:“陛下无需自责,我之所以过来,便是助陛下一臂之力的,好让陛下能成功夺回青虎关。”
我有些迟疑,上下打量了越铮,越看越觉得他娘。我道:“你准备怎么帮朕?”
把他店里的小官全都招过来色诱?可藩王后嗣中没听说过有断袖的呀?好吧,是我想的龌龊了。
越铮道:“不知陛下可知道,始祖为何把青虎关看的如此重要?”
我朝毕善看了一眼,毕善同我一样,都是一脸的蓦然。我诚实的摇了摇头。
青虎关这个地方既没有山也没有水,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极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野,纵然有藩王在这里繁衍声息,可因为土地太过贫瘠的原因,这儿一直都不太富饶,所以每年都要伸手向朝廷要钱养兵。
“为何?”
“青虎关明面上是一道阻隔北狄的关卡,其实,青虎关下面藏着一匹巨大的秘密,它关系着凤氏的命脉。而开启地宫的钥匙,分别在七大藩王的手里。”
我犹如被人从后面抡了一棍子,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为何我都没听过这样的事呢?
越铮仿佛早料到我会不相信一样,当着我的面解开衣袍,我不禁瞪大眼,待越铮露出光洁的皮肤时,我被他肚子上的疤痕吸引住了。
那是一道一尺来宽的新鲜伤痕,越铮指着伤口对我说道:“钥匙就藏在我的身体里。”
我惊骇不已。
在此之前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江湖中有一种祖传的秘术,可以把死物藏在活人身体中,但是这种手法极其残忍,而且没有几个能忍受得了。
打个比方,如果要藏一把钥匙,必须得先割开皮肉,把钥匙包裹着羊肚塞进去,但只是一个开始,接下里每天都要往伤口上抹一些药油,阻止伤口溃烂也同样不让它愈合。
我头皮觉得有些酥麻,吃惊的望着越铮。
突然明白过来,他为何年纪轻轻就要弄那么长的胡须,他那样爱玩的人平日里总闲不下来,稍微动作大点儿就会把伤口拉扯开来,为了掩人耳目,只得用胡子来遮挡。
越铮慢慢将手伸进伤口中,当着我的面将一根血淋淋的钥匙掏了出来,过程中他浑身颤抖,仿佛要死过去一样,我想让他停下来,可是话到了嘴边,想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呼……”越铮俯下身子长长地舒了口气,从他大汗淋漓的脸庞上,我好想看见了一丝释然。
毕善用丝绢将钥匙包裹住擦干净递给我,因为离体的时间不长,那上头还带着越铮的体温。
“快去找太医!”我慌忙命令道。
“不用,这道伤口已经裂了十几年,也不差这几天!”越铮轻松的勾起唇,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驾轻就熟的为自己涂抹着药膏。
空气中微微散着一种独特的馨香,我越闻越觉得鼻酸。
“钥匙不止这一把吧?”毕善冷冷问道。
越铮快速的拢好衣袍,神色一改之前的痛苦,仿佛那道伤口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自然,一共有七把,我父亲只是保管其中一把而已。”
“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问道。
越铮摇了摇头:“我只晓得里头的东西很重要,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东西能拿到六大藩王的人头?”我掂量着那把沉甸甸的钥匙问道。
越铮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道:“七大藩王祖祖辈辈都在青虎关看守着它,日积月累下来,即便里头没有任何东西,他们也都想进去一探究竟,就如同我当年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我父亲这样拼命守护。”
被他这么一说,连我都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难道是我祖宗留下的一批宝藏?不可能,我凤家人没一个喜欢存钱,都抱着一颗千金散去还复来的乐观心态。
是武功秘籍?我祖宗应该没那么无聊,叫数十万大军看守那本秘籍。
是长生不老药?那更不可能,有的话他们还不早就吃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看着。
是怪兽吗?
“陛下……现在还不是幻想的时候!”毕善的声音在我耳边突兀的响起。
我连忙收起臆想的嘴脸,以咳嗽声掩饰尴尬:“那你说说看,有什么法子可以把那六个王八蛋引出来。”
“我已经写信给他们了,让他们今夜子时抵达雁荡山。”越铮道。
我蹭得一下站起来,今夜子时到雁荡山?雁荡山不就在青虎关的西侧面?从我这里出发,绕过青虎关朝西走,两三个时辰就能抵达。
“他们有多少兵马?”我摩拳擦掌起来,一想到可以先把那六个王八蛋宰了,别提有多兴奋了。
“只有六个人。”
我咦了一下,他们会那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