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遛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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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素锦出了门,当作没有听到碧桃和秋儿两个人说的话。

  她招呼秋儿进来,给她打了洗脸水,她自己洗了脸,梳了头,就出了西院上房,去看她娘。

  对于这座尚书府,她还不是很熟识。好在路不远,罗家的几个姨娘都住在西院,只是位置比较偏。

  一个大院里,住着三位姨娘,东厢一位,西厢两位。东厢这位,是生了罗府三公子的陈姨娘,母以子贵,而且她最年轻,颇得罗沂公喜欢,自己一个人占了东厢四间房。西厢的两位,一位是吴姨娘,一位是鲁姨娘,都生了女儿,吴姨娘的两个女儿就是罗素绡和罗素缋,她们都在太太那边。

  昨天,赵红英被从旧马房接了出来,安置在了这座院子里。

  原本陈姨娘说什么也不肯腾房子的,后来罗沂公让人传话过来,让她务必给赵红英腾出一间屋子来,她才勉强把东厢四间中最小的靠院门的那间屋子腾出来,给赵红英住下了。

  罗素锦看到她娘的时候,她娘正在吃早餐,一碗白粥,两个馍馍,两碟咸菜。看见罗素锦,赵红英高兴地笑了:“素锦起得早啊,吃过早饭没有?”

  “他们就给你吃这个?”罗素锦心疼地看着赵红英,心中暗暗叹息:唉!真是天意弄人,她活了两世,都摊上了这种软弱可欺的娘,逼着她这个当女儿的坚强自立。

  赵红英扬了扬手里的白面馍馍:“这已经很不错了,娘已经十二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馍馍了……”

  这话说出来,母女二人都有些心酸。

  “你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说话儿。”罗素锦怕娘伤心,没再说下去。

  赵红英惦让着女儿,边吃边和她唠嗑儿,问她过去后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又叮嘱她一定要听太太的话,不要胡来。

  娘俩儿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赵红英被关怕了,慌忙去看:“谁啊?出什么事了?”

  她才开了门,就见罗素绡领着一帮子人,直奔她这间屋子来了。赵红英一下子腿软了,回头看着罗素锦:“素锦!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罗素锦也纳闷儿,她没做什么呀,这才离开了一会儿,这些人就大张旗鼓来抓?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禀报太太,就跑来看赵红英吗?这是多大的事啊?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罗素绡当先进了屋,急匆匆道:“素锦,你一大早不在屋里呆着,跑什么呀?害我到处找你!快点快点!太子来家里了!要见你呢!”

  “啊?”罗素锦一直担心太子只是说说,回去后就把她忘了,不来接她。她很在意这件事,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愿意攀权附贵,她只是需要这个机会,争些风头名气,在罗府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可是一大早就来?还是本尊驾到?这也有点儿太盛情了吗?

  赵红英已经激动得红了眼眶:“天哪!素锦快点去吧!我就说你不要来……”

  罗素锦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赚却被罗素绡一把拽了回来:“你这个样子,怎么见太子?换身衣服,重新打扮一下,快点儿!”

  罗素绡一挥手,跟来的那些丫头媳妇一拥而上,把罗素锦围得水泄不通。罗素锦就觉得无数双手在她的身上脸上头上忙碌,不消一刻钟的功夫,打扮好了!

  “好啦,总算有些人样儿了!赶紧去吧,太子在沐德堂等你呢。”罗素绡推着罗素锦往外走。

  “喂!喂!”赵红英追上来,抓住罗素锦的腕子。

  罗素锦扭头看她娘,发现她的神情不对,就说:“娘,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闯祸的,我这次一定做到端庄得体,不会丢罗家人的脸!”

  “不是那个,你这个头上……”赵红英急得不行,好像要说什么,当着罗素绡的面儿,又不太敢说,“你要不要照一下镜子,我去给你拿镜子……”

  “哪里还有空照镜子,去迟了,让太子等久了,治你一个怠慢之罪!快走吧!”罗素绡根本不让罗素锦回头,和她的大丫头福珠一左一右架着罗素锦。

  等赵红英拿着镜子追出来,罗素锦已经出了院子了。

  “哟!这是选花魁去吗?怎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位姨娘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陈姨娘嘴巴最厉害,笑着讥讽道。

  赵红英陪着笑:“是太子召见……要见太子嘛,少不得隆重一些,呵呵……”

  “见太子了不起啊?见太子就一定是好事?说不定是挨板子去的呢!骸”吴姨娘因为自己的女儿来了,都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十分郁闷,说话也不好听。

  只有鲁姨娘,屁股上还疼着呢,不太敢开口说话,不过也跟着瞪了一眼赵红英。

  那边厢,罗素锦被罗素绡带着,一路急赚很快就到了内宅的门前。

  “家有外客,我就不方便出去了,你自己去吧,出了这二门,你再问前院的小厮,让他们带你去沐德堂。”罗素绡说着话,一把将罗素锦推出二门。

  罗素锦当然也是不想让太子等太久,快步穿过二门外的院子,抓住一个男仆问:“沐德堂在哪里?”

  那男仆一转脸,看到罗素锦,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说道:“就在前面了,绕过去就是沐德堂的前门。”

  “好的,谢谢!”罗素锦也没多想,只以为那男仆不认得她,所以才那么吃惊。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沐德堂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若是太子在里面,门口不是应该有侍卫吗?

  她狐疑着,还是推开了门,探头往里一看,只有一个仆人在打扫,哪里见太子的影子?

  “哎?太子殿下呢?不在这里吗?”罗素锦问。

  “太子啊……刚才由老爷陪着,往北院的花厅去了……”那位仆人答道。

  不会吧?喊我来?他又走了?这不是遛我玩吗?

  满心怨气,可是也不敢发脾气。人家是太子嘛,要你的命都不需要理由的,遛你多走几步路算什么?

  罗素锦一扭身,离开正堂,一路打听一路跑,到了北院花厅。相同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花厅里老爷和太子的身影?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涮了。

  罗素绡!你耍我!你给我等着!

  罗素锦正在咬牙跺脚,一个丫头从她身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她:“姑娘!姑娘!你乱跑什么!我可算找到你了!太子在老太太那里等你半天啦!”

  罗素锦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一会儿在中堂,一会儿在北院,这一会儿又去了东院了?你和罗素绡是一伙儿的吧?”

  “什么一伙儿两伙儿!太子半个时辰前就到啦!他说一早出东宫散心,想起昨儿因公事,没有给老太太请安,心里过意不去,今儿起得早,反正也出回来了,便特意来给老太太请早安!老太太留太子吃早饭,太子点名要你过去陪呢!你乱跑什么?害我一顿好找,腿都快断了!”那丫头捂着胸口,捶着腿。

  “等等!太子为什么要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是太子的姨婆啊!快别问了,快走吧!等久了,太子不说什么,老太太也该不高兴了。”那丫头说着话,一把拽上罗素锦,往东院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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