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铁棒栾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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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家庄所谓的地势复杂是有一些,树多路多,等闲三五个人过来绕迷路是常事,不过再怎么复杂也有限,若是梁山这样的几千几万人来攻那就不够看了,一把火,几十百千杆锯子斧头下去诸葛八卦阵也叫你顷刻了账。

  刘宏也没准备等几年后陪着祝家庄的老幼一块儿去死,他往日是书僮,还是差点、或者说是已经被自家少爷一棒子打死了的小书僮,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介更夫,以后几年成长空间看来也是有限得很,工钱是没有的,犯不着发散那古仁人之心。

  要说更夫虽然听着不怎么高大上,不过饭能吃饱管足,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随你夹带私藏,从这点上来说,祝老庄主是将皇帝不差饿兵的古训牢牢记住了。

  此外,依祝家庄的规矩,其实也不仅仅是祝家庄,这个时代的地主庄园、大族聚居地的普遍特性,更夫是义务性质的,祝家庄的具体情况上里每个壮汉都要轮着排,理论上祝大少二少三少每年下来也都能轮着三两天,不搞特殊性,若是寻常日子里更夫们各在各自家忙自己的活事,不过因为饭管足,有肉有菜,所以祝家庄的男丁若在一般时节对更夫这个差事是极向往的。

  刘宏之所以能加入更夫队,却并不是因为管事发善心,等闲的人挤都挤不进来呢哪轮得到管事发善心,却是这几天正值农忙时节,纵然更夫队有肉有菜管饱管够,自家地里的谷子稻子可等不得人不是?,依刘宏估计着,等到农忙过后,他就该滚蛋了,那时候是回去还做他的书僮,还是什么?

  那个时候祝家庄肯定不养闲汉了。

  不管怎么说,那得是农忙过后的事了,刘宏现今的年纪不过十五岁多一点,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每日既能有肉有菜管饱饭,加入更夫队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苦了那几个每日过来蹭饭的半大小孩们,从此半饥半饱又回到解放前了。

  祝家庄有良田千顷,又兼职打强盗贼人收保护费,庄内老幼打多了几次贼人后,一个个正义感爆棚,也正是由此,祝家庄人对时迁这样的偷鸡贼十分的瞧不起,连带着梁山泊那伙强盗山贼打心底里敌视,骨子里畏惧,嘴巴上更是嚣张不饶人,甚至打起了“填平水泊捉晁盖,踏破梁山拿宋江”的旗号,终于招致灭门之祸。

  此外的,祝家庄坐地收保护费,养庄丁武师,自备制式兵器还给编号,本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刘宏既打定主意恕不奉陪祝家庄去趟那浑水,左右不过寻个机会离了这是非之地罢,不过这天下正临多事之秋,不管刘宏心里再怎么个宏图伟业,换到眼前的路毕竟得一步步的走下去不是。

  于是刘宏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巡更,然后拿着一根哨棒对着土谷祠后面的一颗老槐树猛戳,直到把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榨出来,铁棒栾廷玉一身本事比着林冲也不相上下,对祝家三子的教导毫不藏私,作为祝三少的书僮,以前的刘大全程旁听了所有课程,论悟性甚至高于祝家三子,只是一个小小书僮没有大鱼大肉养着力气跟不上,又不曾提防这才让祝彪发力一棒子打翻了。

  在巡更队混了小半个月,感觉自己身体已然完全恢复气力渐长,这一日刘宏依例拿着哨棒去戳那棵老槐树,挥了一身汗,猛的定神,不知何时,一个三十余岁的长大汉子负手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面容冷峻,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莫名的威压,刘宏暗自凝神,对这人的身份心中暗暗有所猜度,却不言语。

  汉子微微皱眉:“你不认得某?”

  刘宏略略摇头。

  那汉子不再说话脚下挑起一根竹竿抓在手中飞刺而来,刘宏接过,一老一少就在这土谷祠后面的老槐树下一个拿着哨棒一个拿着竹竿对练了起来。

  十几合过后,那汉子一竿子挑飞刘宏手中的哨棒,收竿冷视着刘宏,刘宏深吸了口气伏低了身子:“老师?”

  栾廷玉面无表情的:“功夫底还算没落下!”

  这长大汉子,正是祝家庄的擎天玉柱铁棒栾廷玉了,刘宏脸上恭恭敬敬的:“弟子醒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总算自己的名字,还有老师教给我的这身功夫没有丢下。”

  “以前你不曾叫过某一声‘老师’的!”栾廷玉僵硬的脸上转过一丝轻柔,望着地上的哨棒挑回刘宏手中,喝道:“未尽全力,再来与某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刘宏不敢确定栾廷玉是什么心思,重生之后刘宏对之前的记忆隐隐约约,印象中栾廷玉待自己,乃至祝氏三子都一向冷淡,大约其性子如此,就是在祝老庄主面前栾廷玉也只是多了一种叫做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而已,谈不上尊重,更别说亲近了。

  还不等刘宏多想,栾廷玉挥手一竿子扎来,刘宏连忙避过,脑门汗如浆出,只差一丝自己就给扎穿脖子了,别说竹竿捅不死人!

  栾廷玉一枪紧过一枪,枪枪不偏刘宏喉、口、眼三处,由不得刘宏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在身体的机械记忆还在,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磨合已没有任何伤后不适,前世刘宏身为一个从未失过手的独行杀手,刘宏对人体,对力量的掌控更是精确无比,虽然被迫得连连后退,脚下步伐丝毫未乱,抽空还能回击两哨子将栾廷玉迫开,栾廷玉双眼更是精亮,只差喝出一个“好”来,掌中竹竿舞动如风,竟是拿出了十分的本事,终于,力怯的刘宏握不住手中哨棒,叫栾廷玉一竿打翻。

  “以你的年纪,也是不错了!”栾廷玉吐了口气,脸上依然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刘宏浑身汗如雨下,单膝跪着两手撑在地上有如筛糠,却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爬都爬不起来,这一番打斗算是把他的力气完完全全的榨干了,一丝不剩,待能得抬起头来说话时,却见栾廷玉丢下竹竿,转身负手,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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