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皇太后病危
如果她是装的,那还好办,如果是真的将他忘记了,那就麻烦大了。
“忘记什么呀忘记?奴婢压根就不认得你这么个人。”周一一甩了甩头,再甩甩手臂。
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么个人?这怎么可能?
欧阳凌轩这时候还真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跟刺激,这种感受前所未有过。
臭丫头,太狠心了,居然装作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脑子进水成了脑残?
好啊,既然是这样,那他就只好来硬的了!
就在周一一眼看着要挣脱他的怀抱逃跑时,她的另一只手臂却被欧阳凌轩给紧紧地爬住了。
“松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看了看他的脸,绝决地吼道。
那冷漠而愤怒的表情,重重地刺激着欧阳凌轩的心脏,他愤怒,很愤怒,他不能再让这丫头装下去了。
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呢?开什么样的玩笑也不能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是吧?
他用力地逮过她的手臂,她再次倒入她的更快的,他的唇迅速地覆盖了过去,直达她有些干燥的唇上。
就这样,两片唇紧紧地,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一切变得静寂,只听见桃花瓣儿从树上簌簌落下的飘零之声。
这种声音,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只有两个连心脏都似乎停止,周遭一切都不在彼此心里,不在彼此眼里的人才能听到。
他的手贴到她的腰上,紧紧的握住她。
他的舌尖探了探,企图更加深入地吻她。
甚至,他就想这样要了她,看她还敢不敢无视他的存在?
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软化她,想她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他也想告诉她,他很想她,所以忍不住来宫里陪她来了。
她不能这么无情地对他!
就算是这么对他,也得有个理由不是吗?分手前的誓约他还历历在心,难道,她忘记了吗?
真的就这么轻易地忘记掉了?
就在她的舌尖正在探入的时候,周一一清醒了,原本沸腾的血液凝固在一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再现脑中,屈辱,愤怒笼罩着她……
于是乎,她本能地扬起一只手,搧了过去,直接抽在了欧阳凌轩的左脸上。
被搧一耳光的欧阳凌轩气愤地瞪大眼睛,看着怀里这个陌生得他真的不敢相认的女子。
“周一一,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欧阳凌轩心痛地吼道。
脸是痛,可是却远远不如这心痛!这臭丫头完全的变了!
“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欺负我,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你是这宫里的皇子?就算是皇子,也不可以这样欺负一个奴婢吧!”说完,周一一还哭了起来。
她哭,并不是因为他吼她,而是她居然这样对心爱的少爷。
她做梦都巴望着少爷能来宫里,可是少爷来了,一切都变了,她却失去了跟少爷在一起的资本了。
少爷是坚决不会跟一个已经失身的女子好一辈子的,绝对不可能。
与其不可能,不如早早回绝,免得长此纠缠下去彼此都痛苦。
就是长痛不如短痛!
“臭丫头,看来不来硬的你是不会承认你认识本少爷的了!”说罢,欧阳凌轩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俯下头去,将她的嘴唇再次堵住,疯狂地吻了起来。
“唉哟!”刚吻没两下,欧阳凌轩突然大叫一声,双手也松开,然后吼道:“你,你怎么咬人呢?”
他的舌尖被周一一给咬了,他吐一口吐沫在地上,却是鲜红的血液。
“谁让你耍流氓了?对待流氓就是要下嘴狠一点!”周一一凶恶地吼道,随后连连后退几步,心里慌张得不行。
她只是想咬他一下,让他知痛而退的,可是下嘴太狠了,舌尖都给咬出血来了,她的嘴里,还剩余着他舌尖上的一块肉肉呢,肉肉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一一,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欧阳凌轩尽管满嘴是血,也很恼怒,但是他认为,这丫头这是有原因的。
他希望她能跟他坦白,然后他好帮助她。
“如果有什么苦衷,少爷我一定要帮助你的。”欧阳凌轩几乎是苦口婆心了。
“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你干嘛还这样?你这个白痴,真是烦死了!”周一一说完,拔腿就往前走去。
欧阳凌轩紧跟其后。
一边跟一边叫:“周一一,你逃不掉的,你休想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
“白痴,真是个白痴,又不认得你,你干嘛要这样一直纠缠不休?”周一一也是边走加回应着。
突然,她一个转身停住。
欧阳凌轩被周一一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
她瞪着他,随后狠狠地说道:“你这样跟着我,皇上不管了吗?”
欧阳凌轩一听,眼睛瞪了几瞪地清醒过来。
天哪,他跟皇在饮茶对诗呢,他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得罪了皇上,他可是要吃不兜着走了,被派送出宫是有可能的了。
“那又怎么样?”欧阳凌轩一脸的不在乎。反正这臭丫头已经不认得他了,他就算是得罪了皇上被送出宫去,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大不了送出宫去,不是你正想要的结果吗?”欧阳凌轩反击着。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他就不信邪了,他真不认得她?
周一一的心确实咯噔咯噔了好几下。
她做梦都梦见跟少爷在一起,能在想见的时候见到少爷,可刚刚才见到,少爷就要走了,她这心里可是真难受啊。
“你出不出宫,关奴婢屁事啊,要滚的话赶紧滚吧!奴婢是真的不认识你!”周一一依旧咬着牙关狠狠地回道。
而后她头一垂,再转身沿着青石路走去,只是她这脚步,再也快不起来了,双腿如同罐了铅一般的沉重。
欧阳凌轩不再紧跟前行,只是目送着她娇小的身影缓缓前行。
“周一一,你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有本事你就装一辈子……”欧阳凌轩无比愤怒地冲着周一一的背影吼叫着。
臭丫头,敢这么对少爷,她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完全就是欠修理。让他逮着机会,他一定会好生修理她的,绝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阳侍卫,您在这里吼的什么?看你这样,挺生气哈?”鸭公声音在欧阳凌轩的身后响起。
欧阳凌轩立即转过身去,却见周一一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哦,没事!”欧阳凌轩沮丧地答道。
“是周一一不理你吗?”周公公眯缝着眼睛,打探性地问道,那眼珠子骨碌录地直转。
“就是,她为嘛不理我,她可是我将军府上的丫环呢,这丫头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到了皇宫这等富贵的地方,就不理贫寒的将军府来的人了,哼!”欧阳凌轩只是瞄一眼公公,然后大踏步地朝荷塘边上走去。
早就听爹爹说过了,这宫里头的周公公是个阴险的小人,表面上看去笑容满面的和善得不得了,却是个笑面虎。
他明里仰仗皇上对他的宠爱,暗里更仰仗皇太后对他的信任,不知道整了多少人才一步才一步爬到今日的地位的。
能在皇上跟皇太后之间游刃有余地生存,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要知道,皇上跟皇太后那可是死对头来着,也是明里叫哥哥,暗里操家伙的主。
跟这种人说话,不能得罪,只能忽悠。
周公公却不信欧阳凌轩所说,他去将军府上接周一一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小子跟这丫头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他又发觉,皇上对这丫头也是另眼相看呢,虽然他目前没有发现这丫头跟皇上之间有什么,但他总感觉,迟早有一天,皇上跟这丫头之间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皇上跟这小子都喜欢周一一,那欧阳凌轩简直就是拿鸡蛋磕石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甚至是没得争了。
皇上的魅力可以征服天下所有的女子,当然周一一也不会例外。
欧阳凌轩火速来到荷塘边上的时候,皇上依旧还在锁眉思考着……
欧阳凌轩还真是有一种完全的彻底的被打败的感觉,不由得笑着打断了皇上的思路。
“皇上……”他的声音很轻,微笑着。
皇上回过神来,一见是他,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子,你这什么上联啊,朕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不得不甘拜下风了!”皇上笑了笑,面露难堪之色。“好丢脸哟,一世英明的皇帝,居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皇上,您不会是故意让凌轩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凌轩可是赢得很不光彩啊,凌轩可是想真心打败皇上的!”欧阳凌轩故意这么说的,他只是想给这皇帝一个台阶下。
他虽然恨这皇上将一一带进宫里来,但是皇上和颜悦色,给他的感觉还真是不错,一点也没有皇上的威严。
相反的,他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前世,他跟他就是兄弟也说不定。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是故意整的这两个绝对来为难朕的吧?”皇上笑得很开怀。
小子比老子强,小唐朝的江山才指日可待,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将江山交在他手上了。
而他,就可以安享晚年!
“皇上,哪是绝对?这两对子可是都有下联的!”欧阳凌轩认真地对皇上说道。
“哦?那还不快快呈上?”皇上急切地回答。“朕倒是想听听,这两对的下联是什么?”
“皇上,那您可听好了!”欧阳凌轩清了清嗓子。“港城铁板烧!”
皇上一听,半天没回过神来。
“港城,是何许地方?”皇上弱弱地问道。
“凌轩也不知道是何许地方,凌轩只是想问皇上,工整否?”欧阳凌轩掩嘴笑问。
其实,他也是随便弄的一个。
“工整,太工整了,不得不服啊!”皇上伸出大拇指来。
不管怎么样,人家还是对出来了,可他这脑子不好使,想半天没想出来,看来他真是活退化了,需要多看书,多多看书啊。
“那,那另一个呢?”皇上瞪大眼睛,一脸的崇拜样。
不管怎么样,他应该鼓励这小子才是,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是好事啊。
“先生先死先死先生,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呀!”欧阳凌轩笑了。
“什么?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哈哈哈?有点意思啊!”皇上大笑起来。“其实,这个对子朕也有对出一个,只是没有你这个有意思罢了。”
“哦?皇上对的是?”欧阳凌轩细细地问道。
“常长常新堂新常长!你看呢?”皇上歪着头,眨着眼,一脸的调皮状。
“好对啊,为何皇上一定要说自己对不上来呢?看来,是凌轩太骄傲自负了。”欧阳凌轩立即一副谦虚的样子来。
他一直在寻思,到底这两个对子是皇上真对不上来,还是他装的。
他更在寻思,是不是这皇宫里的人都喜欢装?周一一才进来几天就开始装,皇上也装,那个周公公就更在装了。
周一一都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小丫头片子,他哪天非狠狠修理修理她不可。
见到他居然装作不认得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哼!
“哈哈哈,哪有!”皇上大笑。
笑的声音跟表情,欧阳凌轩分不清是真还是假。总之,通过与皇上的相处,他发现他确实是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
堂堂皇上跟一个御前侍卫饮茶谈诗,恐怕史无前例吧?他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荣幸的。
就连他的将军爹爹大人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跟皇上在一起吧?
“皇上,皇上,不好了,慈宁宫来报,说皇太后病危……”
皇上当时正在兴头上,也笑得很是开心。
以后,他能天天见着自己思念并牵挂了十八年的皇子,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虽然不能公布于众,可他真的很满足了。
只要等皇太后一走,皇后就没有靠山了,她就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野鸡,再也兴不起风浪来的了。
惹怒了他,他会有可能将他打入冷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周公公突然的禀报时,皇上心头甚为惊,亦更为喜。
看来,连老天爷都开始帮他了。
皇太后在朝中的影响太重,只要她一走,余孽就可以一并铲除,他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太后一走,他就可以宣布凌轩为太子,牡丹封为贵妃的消息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八年,他辜负了一个女人十八年。
皇太后病危的消息此时报来,还真是喜上加喜了。
“周总管,你刚才说什么?”皇上不敢擅自相信这样重大的消息,不由自主地确定性地问道。
多大的期待,就有多大的不敢相信。
“皇太后病危,且皇太后急诏皇上进慈宁宫!”周公公神色万分紧张。
皇太后一走,他少了一个靠山,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影响他在宫里的地位,所以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
“皇太后病危?皇上太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就病危了?”皇上做出一副着急万分的样子来。
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毕竟他叫她叫了几十年的母后,尽管皇太后这个人阴险,时刻惦记着皇上的位置,而且想了一辈子,但是毕竟她是父皇的妃子。
所以,他是矛盾的。尽管内心充满喜悦,却还是会难过。
“自从昨儿个见了皇上后,皇太后就不愿意吃东西,更不愿意吃药了,病情便越加的严重了,现在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皇上,您还是赶紧去吧,别太担搁了。”周公公急得脚只抖。
欧阳凌轩只是站在一边,不敢多言。
他没有想到,他来宫里的第一天就遇上这等大事。
“轩儿……”皇上一急,便情不自禁地这样称呼着欧阳凌轩。
这样的称呼,吓了欧阳凌轩跟周公公好大一跳。
“皇上……”欧阳凌轩低下头去。“皇上有何吩咐?欧阳凌轩侍卫随时听候调遣!”
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无非是想提醒皇上,这样的称呼似乎太过于亲密,太过于暧昧了,这么称呼不怕引起误会吗?
这种称呼,似是皇上在叫唤自己皇子的时候应该叫的吧?
“你暂时先去休息吧,朕有事再宣你!”皇上说完,再将目光移到周公公身上。“周总管,请将凌轩安排到凌轩殿休息。”
在宇轩殿的边上,他早年便修建了一座凌轩殿,他一直期待这座宫殿能住进人来,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周公公一脸的惊讶跟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他正在疑惑的事。
在修建这座凌轩殿的时候,他一直在猜测,一直在疑惑,且疑惑了这十几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皇上,奴才明白了!”周公公弯腰应道。
皇上也听出了周公公这话里的意思。“明白了也要装成糊涂,懂了吗?”
“是,是,皇上,奴才一定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定会的!”周公公一脸诚惶诚恐。
他又不得不佩服皇上洞察他人心思的能力,他一句奴才明白了他便知道他明白了个中的原由。
做公公的在这些方面应该替皇上排忧解难才是,却不想他做了十几年的总管,居然不知道皇上还有一个这么英俊潇洒的皇子。
他这公公做得也太失败了!
人人都说他是皇上最信赖的人,却不想,到头来皇上还是防着他,他还是没能得到上最终的信任。
或许皇上早就知道他是皇太后的眼线了,虽然这些年来他这眼线没起到什么实际性的作用,但他是失败的。
他以为他是最成功的,在皇上与皇太后之间游刃有余,却不想,皇上一直知道……
“行了,你去安排凌轩的住处吧,安排到位再去慈宁宫,朕这就过去了!”说罢,皇上不耐烦地疾奔而去。
皇上一走,周公公便踱步到欧阳凌轩的跟前,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着这张和皇上有几分酷似的脸。
尤其是这鼻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单看这鼻子,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两个人的鼻子的。
“你真是将军的儿子吗?”周公公的鸭公声音高了几度,就如同一只发春的公鸭般,连声音都亢奋不已。
他不是亢奋,他是觉得蹊跷。
皇上居然在将军府上将这个皇子深藏了十八年,他却丝毫不知道,他心有不甘哪。
“周公公,您怎么会这么问?我不是将军的儿子,难道是你周公公的儿子不成?哈哈哈!”欧阳凌轩大笑着回答。
周公公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这臭小子,明摆着就是欺负他一辈子是太监,没有子嗣不是吗?
“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的话,我周公公还不得被皇上给发配去了边疆?”周公公半眯着眼睛,微微地笑着。
只是这笑着的脸上,黑青红三色的混合体,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那倒也是啊,公公是太监,宫里规定太监是不能有子嗣的呢,不过公公,您可以多收几个干儿子,不是吗?”欧阳凌轩的话里一半嘲讽一半真诚。“若您不嫌弃,凌轩愿做公公的干儿子!”
周公公愣了愣,随后头摇得跟个泼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公公我可是担当不起呢。”周公公连忙否定。
“有何担当不起的?公公在宫中权高位重的,比起我爹那可是令人敬仰得多了。”欧阳凌轩回答的时候是相当严肃的。
周公公自然考虑的不是这个了,若他真是皇帝的皇子,他给皇子当干爹,这可是犯下了重罪的了。
若是让皇上知道,他不发配边疆都难了。
为了保住饭碗跟脑袋,他自然是不能认这个干儿子了。
“洒家哪能跟将军相比呢?将军可是国家之重臣,洒家可就是一个太监出身,在皇上身边就安排安排伺寝,侍奉皇上一日三餐,饮食起居,为国家可是没有作出过一丁点的贡献的。洒家跟将军相比,洒家相差甚远,甚远了……”公公说罢,手中的尘拂一甩,便沿着石径左边拐了过去。
欧阳凌轩不得不佩服周公公的应付能力跟这张嘴,做公公的就是要嘴功好,否则还真就难混了。
看来,他天生就是做公公的,而且他发现,他那张嘴的嘴唇,薄如纸,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怎么还不跟上来呢?再不安排好,皇上责怪下来,洒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了!”公公转过头来,鸭公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跟不耐烦。
“是是是,凌轩这就来了!”欧阳凌轩小跑几步,紧跟公公身后。
俩人不再说话,一路迎风直朝凌轩殿而去。
欧阳凌轩没有想到,在这深宫之内,还有一座宫殿与他的名是相同的,而且他马上就要住进这座宫殿里,这是巧合吗?
他一个御前侍卫,会有如此高的待遇?
看来爹爹在皇上眼里,还真是了不起的重臣啊,否则,皇上不会这么优待他的了。
皇上去到慈宁宫的时候,皇太后确实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当时正气若游丝,双眼紧闭地躺在床前的榻上。
榻前,跪着一袭大红色长袍的皇后正嘤嘤哭泣着。
见到皇上来的时候,她站起身来,手帕一个劲地擦拭着正飞奔着落下的泪水。
“皇上,太后她,太后她不行了!”皇后的声音哽咽着,双眼通红,冲刷了她脸上原先的一层粉,长长的两条痕迹十分清晰,加上发型上有些凌乱不堪,看上去还真是狼狈不堪。
皇后也有这等狼狈不堪的时候,皇上看来,还真是有点难得了。
皇上双眉紧锁,一脸难过的样子,跪坐到太后的跟前,轻轻地呼吸了一声:“母后,您还好吧?”
听到皇上的呼唤,皇太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皇上时,皇太后原本平静的面部起了一丝变化,呼吸也更骤了。
“皇上,你来了!”皇太后的声音也很微弱。
“母后,母后您怎么可以不吃药呢?怎么可以这样虐待自己?”皇上难过地责怪着皇太后,随后冲着身后的宫婢们吼道:“赶紧的,给太后拿药来!”
“不……用……了,皇上!”皇太后的气息更加急骤了。
皇上紧紧地抓住太后的手,双目充满急切:“母后,您怎么可以这样?父皇知道,他会责怪儿臣的。”
“皇上,母后年世已高,走是迟早的事!”皇太后每说一句话,都会换许久的气,而且声音极其的微弱,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母后,您这是置儿臣于不孝啊,怎么能不吃药呢?”皇上双目落下泪来。
就一天一夜的时间,母后还真是判若两人了,双目无神不说,气息却是如此的微弱,简直令他不敢相信。
皇后一直在他身后哭泣着,听上去伤心之极。
“皇上,母后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啊!”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泪从眼角渗下。
“母后,您有什么心愿没了的,儿臣一定替您办了!”皇上很明了皇太后的心愿。
都要死的人了,居然还不知道心存善念,却还要挂记着他这皇帝的位置,皇上心里仅存的一点对皇太后的怜悯之心突然便荡然无存。
她害得这宫里几十年不得安宁,父皇与他防备她及她的这帮乱臣贼子防得好生辛苦,她都要走了,却还要为害于他。
“皇上,您一日不立太子,母后我死了也不会安心哪!”皇太后说话的时候,双眼鼓得很大,肚子的起伏也很明显,一看就是在拼尽最后的力气在说话。
“母后,太子之事,您不必操心,儿臣自有安排,儿臣心里,也有了儿臣认为最理想的太子了!”皇上很严肃地告诉皇太后。“所以请母后尽管好生补养身体,赶紧吃药吧?”
他知道,皇太后是不可能再吃得下药的了,她的双目已经失去光泽,鼻孔也已经在空洞,这是人即将死亡的变化。
“皇上,你会立哪位皇子做太子?”皇太后每说一个字,她的颈项都会陷得很深。
“母后,您就好生修养吧,这事您别太操心了!”皇上回绝。
“皇上,母后都要死了,难道母后就不能知道知道您心目中的太子是哪位皇子吗?”皇太后眼角渗出泪水来。
“母后,现在公布,时机并不成熟,您这是在为难儿臣啊。”皇上一脸的为难加难过。
他如果告诉皇太后,他要立凌轩为太子,她一定会走得更快,因为会被他这样的决策给气死。
如果撒谎说立宇轩为太子,这样残局会更加难以收拾。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是不能随便收回的,这样皇上的威严何存?
所以,他不能说出是谁!
“看来,皇上并无心思立宇轩为太子啊!”皇太后目光灰暗起来,眼睛也缓缓闭上,嘴里喃喃地说着,泪水流得更狠了。
“母后,您别这样,儿臣心里会更加难过的!”皇上劝服着母后。
人之将死,其念也善,可是皇太后,怎么会固执到死呢?这小唐朝的江山,对她一个女人家就那么重要吗?
既然一切都失去了,又何必强求着要回来呢?人都要死了,要着这大片的江山又有何用处?
他真是难以摸透母后的心思。
“我司徒敏捷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到头来却还是没能达成所愿,真是天意弄人哪……”皇太后的声音很弱,可是字字句句都能听得很是清楚,字字句句里都充满着怨恨与无奈。
“母后,您要走的话就安心地走吧!小唐朝的江山无论在掌管,这个人必须要是使百姓过上好日子过的人,而不是只顾自己一己之私的人。所以,您真的应该放手才是了。”皇上感慨地说着。
皇太后能意识到自己做了太多的坏事,这说明每个人都还明良知的,再坏的人,再十恶不赦的人都会有。
太后当年害死了他的亲娘,这个仇一直潜伏在他的心里,看来,也到了她还的时候了。
“皇上,能透露一二这个继承大统的皇子是哪位吗?”皇太后眼睛又再次睁开,声音比先前更加响亮。
皇上彻底被这老太后给打败了。
看来,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他思索一二,然后将嘴附到皇太后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能听到皇上跟皇太后在说些什么,包括近距离的皇后憋足了劲地听也没听到半个字。
只见皇太后脸色由白变深白,再是死灰白,且眼睛一鼓,一口大气一出,双腿一撑,便呜呼哀哉了。
皇上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不死心,他又不想对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撒谎,他不得不将心里话告诉了太后。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太后知道,她老人家的目的是不会得逞的,要想翻天,等下辈子吧。
“皇,皇上,太,太后不行了,您别再说了!”皇后感觉到了皇太后的变化,情急之下扒开皇上,目光恐慌地看着双眼瞪得跟金鱼似的眼睛,嚎啕大吼着。
皇上都不知道皇太后已经走了,他当时还说得挺带劲儿的呢。
皇后这么一扯,还将他从榻前扯坐到了地上。
周公公正好从外边进来,看到被皇后扯得跌到地上的皇上时,不由惊慌地冲着皇后叫嚷道:“唉哟,我的皇后耶,您怎么可以这么扯皇上,皇上都摔地上了……”
鸭公声音特别的尖锐,在空荡荡的慈宁宫特别的刺耳。
皇后压根儿就没听到周公公的声音,完全地沉浸渍于失去太后的悲痛之中,双手不停地在太后的脸上抚摸着,一脸的惊恐万状。
她凄婉的哭泣声紧接着周公公的鸭公声音继续充赤着慈宁宫:“太后,您怎么就扔下我独自走了……”
太后的葬礼很隆重,是按照皇宫里最高规格举行的。
也自皇太后死后,宫里头似乎清静了许多。
尤其是那些个在朝殿上平日里喜欢叫嚣的大臣们,现在都只会静静地呆在下面,不发表只言片语。
他就知道,皇太后一走,这些向来虎视眈眈着他这位置的家伙们都会变得悄无声息。
失去了强大的支撑,他们还敢为虎作伥?除非他们不想混了。
从太后闭眼到太后下葬将近十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很忙,最闲的恐怕就是欧阳凌轩与周一一了。
皇上几乎是晚晚都没有回养心殿里睡,只是白天在太后的灵堂里小寐一会。
他只所以将太后的遗体放这么长时间,又日夜守在太后的灵堂前,他就是想向那些曾经想叛乱的乱臣贼子们证明,他对太后始终是怀着一片释怀与孝道之心。
尽管太后做错事无数,杀人害人无数,他已经原谅了她。
所以便便宜了周一一了。这几天,她这个只管皇上睡觉的奴婢还真是闲到发慌了。
而欧阳凌轩也被皇上置到遗忘的角落,根本就无暇顾及他。
而俩人,在这个万人忙碌,他俩独闲的几天里,也是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欧阳凌轩没有想到,凌轩殿是如此的奢华与阔绰,比起将军府上的凌轩殿,那还真不是一次档次的。
将军府的凌轩殿已经够豪华了,没有想到这皇宫的凌轩殿豪华到令他不敢相信。
特制的红墙碧瓦建筑,一色的檀香木制的家俬,一色的金边琉璃杯盏镶,一色的绸缎纺织品,简直令他眼花缭乱。
“您自个儿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吧,洒家要走了,唉哟,我的娘耶,宫里要出大事了!”周公公一直都很着急。
安排完他的饮食起居这些杂事后,他着急得叫了起来。
“公公请便吧。”欧阳凌轩一直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可是来做侍卫的,反而好象所有人都要侍奉他一样,真不知道这皇帝在搞什么。
周公公不再二话地急匆匆地离去了。
皇太后要驾崩,这件事对周公公来说能不大吗?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向皇太后告密呢。
他原想告诉皇太后这个住进凌轩殿的小子就是皇上在外深藏十八年的私生子,皇上一直迟迟不立太子恐怕就是冲这小子而来的。
若是皇太后知道这个消息,皇太后一定会很开心的,也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这小子。
却是不想,皇太后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都要见阎王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太后走了,他这头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还真的难确定啊。
周公公一走,欧阳凌轩便从凌轩殿内出来。
他要去找周一一。
他倒是想看看这臭丫头整日里都做些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成这样?
他去到她的住处时,看到她正双手捧腮,目光呆滞,双眉紧锁地坐在屋前荷塘边的石头上。
她似在沉思,又似在忧伤。
“嘿!”欧阳凌轩呆站在她的身后许久,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不得不发出声音来。
周一一吓了一跳。
侧头一看,原来是少爷!
她内心好一阵欢喜,还迅速地站起了身来,向她亲爱的少爷扑了过去。
欧阳凌轩见周一一扑了过来,他颇为意外。
他伸出了双手,满面期待地等待着她扑进他怀抱里来。
他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期待这样的场景,虽然来得有点迟,但他依旧欣然接受。
他就知道,这丫头一定会扛不住对他的思念,然后回到他的怀抱里来的。
周一一这个举动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的,也是情不自禁的。
所以,她刚跑上前二步就清醒过来了,这想法随即熄灭。
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见到少爷的时候,她一定一定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否则,一切就白废了。
不论怎么样,她坚决不能让少爷知道她已经失贞的事实,否则,她在少爷心里的那份美好一定会毁于一旦的,她真不想破坏这分仅有的美好。
她怎么可以情绪失控地扑到少爷的怀抱里呢?
“干嘛?”周一一刚跑两步就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瞪着少爷。
“过来啊,让少爷抱抱!”欧阳凌轩冲着她招招手,满面期待的笑容。
“有病!人家是要去搞那个!”周一一使劲地瞪少爷一眼,然后绕过他的身体,来到他身后的那株桃花下,随后摘下一朵最新鲜最大朵的桃花来。
欧阳凌轩摇了摇头,表示莫大的是他内心莫大的无奈。
明明这丫头是冲着他来的,她只是转了个急弯。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
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周一一要这样逃避他?
“黄鹂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能告诉少爷吗?告诉少爷,少爷会替你解决的!”欧阳凌轩细细地问道。
周一一将桃花附到自己的鼻尖上,不停地闻着这桃花的香味。
“真的好香!”说完,又闪到一边去,完全不理会他在说些什么。
欧阳凌轩也跟在她身后闪了过去。
这臭丫头,他今天是跟定了,反正他无所事事的,皇太后要玩完了,没有人会顾及到他。
他除了要和周一一改善目前的状况外,他无事可做。
“黄鹂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欧阳凌轩一边跟一边问着。
周一一在桃树林里钻来钻去着,而他也跟在后面钻来钻去,桃花落了她俩一身。
如果加上点欢笑声音的话,就更加快乐,更有诗意了。
可是这臭丫头只自顾自的在桃林里穿越着,像神精病一样,搞得他也跟着像神精病地跟在她身后。
“喂,你干嘛跟着我?有病啊?”周一一突然停下来,拦住欧阳凌轩。
“你钻你的,我钻我的,关你甚事?”欧阳凌轩的头扭向一边,根本不理会周一一的吆喝。
“拜托,我真的不认得你呀,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再缠着我,我就去告诉皇上,说你缠着皇上的女人不放!看皇上怎么收拾我这头大色狼!哼!”周一一说完,鼻孔一哼。
“皇上的女人?”欧阳凌轩心里头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