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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都从外面回来,牵了四匹白蹄高鬃的黑马。在花园后面有个马厩,一直就只有贝西卡的爱驹孤零零的在那,如今霍都又买了四匹马,打算用来拉马车。雕刻着‘李贝琉斯家族’家徽的四轮马车两天前已经打造好送来,现在就放在马厩旁边的空地,被巨大的黑灰色帆布蒙着。
霍都问道:“小姐呢?我刚才回来时看到外面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好像是她的学生。我打算问问该如何处理。”
“她正在旋律的房间,我这就去叫她。”娜娜放下手上的工作跑上楼去。
房间中贝西卡正在对旋律的男性身躯品头论足,娜娜想也没想推门而入,一眼望去将旋律上上下下看了个精光。她自幼便服侍贝西卡,只知道女孩子的事,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轰的一声炸开了整个脑袋,张大嘴巴呆立在那里,好半天连呼吸也忘记了。
“娜娜,你在干嘛?**这种事是男人做的,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导成会做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女孩。”贝西卡皱眉说道。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旋律无所谓的说。
“咦——啊——”娜娜这才回过神来,响笛似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是震荡整个别墅的尖叫。
“哇哦,相当有破坏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音乐系魔法?”旋律捂着耳朵惊叹,眼前还黑蒙蒙的一阵阵金光四射。
“都怪你。现在好,娜娜受了这么大刺激,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贝西卡埋怨道,却丝毫没有去安慰逃走的娜娜的意思。
“这怎么能怪我?是你硬要我脱衣服的,娜娜也是没敲门就闯了进来。这里可是我的房间,无论从任何方面看错的也不是我吧。”旋律大呼冤枉。
“女孩子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这就是你的错,其他狡辩休得再提。”贝西卡蛮不讲理的叫道。
“我刚才就想问,你盯了我这么久难道就没什么反应?”旋律张开双手露出身体古怪的问。
“普普通通,有什么反应?倒是你,被我这样的美女看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什么反应?”贝西卡毫不相让的问。
“你看过很多男人身体么?”旋律失落的说。
“没有,你是唯一的一个。”贝西卡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怎么知道我是‘普普通通’?”旋律不服气的叫道。
“反正我也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什么样,你理所当然就是‘哦,这就是男人啊’的印象,自然就是普普通通了。”贝西卡耸肩轻道。“穿上衣服吧。刚才娜娜叫那么大声,如果霍都回来了一定会冲上来。要是让他看到你光着身子,恐怕会先将你打死之后再慢慢听你解释。”
“都打死了还解释个屁啊!”旋律慌忙穿上衣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霍都的恐怖实力和恐怖的死心眼个性都已经得到充分了解。
果然霍都很快冲了上来,之后被贝西卡拉走解释去了。旋律松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竹笛,轻轻吹了起来。清脆的乐曲好像百鸟歌唱,附近数百只种类不同的飞鸟从树林结群而起,在别墅上空盘旋,纷纷落在旋律房间的屋顶,窗口或阳台上静静的聆听。娜娜躲在房间大口喘息,惊吓过后是无法言表的羞涩。明明是千万不可以记住的画面,却不知为何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她的脸因为充血而胀得发疼,芳心噗通噗通的巨响撞得胸口发痛。她跪在床前将头埋在被中,羞涩之余一股不可思议的悸动从下腹最深处冲上心尖,鼓噪着那本就躁动不安的血液。
“天啊,我,我,我该,怎,怎么,办?”娜娜单纯的心颤抖着。“看到了那种东西,难道说,我,我已经嫁不出去了?可当时小姐也在。她也看到了,应该没事吧。诶?小姐?是啊,小姐怎么会和旋律……为什么?难道小姐真的对旋律少爷……诶?可,可是,我也已经……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我和小姐都要嫁给……虽然我本就是小姐的侍女,陪嫁倒也……只不过……天啊,羞死人了。”
就在娜娜陷入自己编织的混乱世界而不可自拔时,旋律的笛声响起。那轻柔欢快的音乐飞速流过别墅的每一个房间,撩拨着房间内的每一个心灵。
“上次听他吹奏玉箫时我就在想,他果然是天生就为了音乐系魔法而生的。”贝西卡倚着楼梯的纯银扶手,扶手上是手艺高超的工匠雕刻的熔岩地虎。
“音乐系魔法师因为战斗力弱,几乎无法通过战法师的评审,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了。”霍都也道。
“音乐系魔法之所以难学,原因其实很单纯,不只需要对魔法有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和强大的魔力,还必须对音乐有非常的触感和天赋。世界上分别拥有这两种才能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能够鱼与熊掌兼得的就屈指可数了。而旋律正是这样的男人。他对于音乐的执着令人难以理解,而他的音乐中所蕴藏的感情和魅力却又是那么无与伦比,丝毫不像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却好像是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数十,甚至数百年,已经和音乐的真谛融为一体的存在。而这样的他又同时拥有恶魔契约这种可以借用恶魔强大魔力的恩赐。如果说他不是为音乐系魔法而生,恐怕没人会相信。”贝西卡感慨道。
“对了小姐,我之前找你是想说别墅外有几个可疑人影在徘徊,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其中有三个还是‘特勤班’的学生。”霍都说道。
“特勤班?没想到连他们也跟着好事起来。不过算了,今天先放过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听过这曲子后什么气也没了。”贝西卡摆了摆手,兀自走向可以看到花坛的客厅。此时的花坛经过娜娜精心饲弄,已经百花齐放,微风拂过时香气缭绕,久久不散。“麻烦你帮我准备一杯绿茶,我也想尝尝他所喜欢的味道。”
“是!”霍都应道。
避开其他班级的学生,在贝西卡别墅外面徘徊的三个特勤班学生正是温蒂,迪费斯和达克三人。温蒂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旋律的来历,可在任何地方打听都没有结果,最后无可奈何下甚至还搬出父亲的名头跑去问城主。可城主怎么可能把实情告诉她?失望而归后她决定亲自调查,于是便埋伏在别墅门口,打算从里面人谈话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些什么,或者索性抓住旋律严刑逼供。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潜入进去,可整个别墅有十分高级的防御结界,倘若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而里面包括主人侍女和管家一共只有四个人,想要乔装改扮混进去就更加不可能。无奈下只好在门口守株待兔,希望旋律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时走到墙边,他们从外面直接把他揪出来。
“这是什么声音?”温蒂好奇的问。
笛音传到外面已经小了很多,对人类的听觉而言更是轻微,但轻柔中还是可以通过空气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味道。对此敏感的鸟儿从远方聚集而来,可温蒂却完全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音乐。你们看那些飞鸟都落在大屋二楼的一个窗口附近,玄机很可能就在那。你们说会不会就是那小子的房间?”迪费斯说道。
“很有可能!但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控制那么多鸟?是魔法么?”温蒂奇道。
“如果是魔法,要控制鸟类就只有音乐系和精神系。如果是精神系,同时控制这么多鸟需要十分庞大的魔力,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达克摇头道。
“这么说是音乐系的魔法?那小子是音乐系的魔法师?现在还有人学这种软弱的属性么?”温蒂奇道。
“倘若他真是音乐系,同时又拥有晋级战法师的资质,那我就能理解为什么贝西卡老师一开始会对我们宣布他已经在名单之中了。音乐系魔法师近年来已经十分少见,战法师更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未曾有过。换言之应对的方法也很缺乏,是一个会令任何对手头痛的奇兵。更何况他还有一只强大的魔兽,这种战斗力已经完全超出了学院等级。”达克一改往常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肃然说道。
“你说的虽然没错,但你们真的认为那小子有那种能力?谁都知道音乐系魔法要想应用在实战中需要使用相当高级的魔法和十分敏捷的身手。他才十五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学会高等魔法,何况还能操纵魔兽?我从没听过有四十岁以下的人能够驯服魔兽。那只魔兽一直就住在别墅里吧?听说每吨饭的花销比我们三个一天的餐费还多,我看八成是那个丑女人养的。城门那场骚动是因为她还无法完全控制。但她不愿承认,又想给自己的小情人吹嘘一下,就趁机说是他的。哼,这个无耻险恶的女人,真够卑鄙。”温蒂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恶狠狠的咬着银闪闪的小牙。
“温蒂的猜测也不是没道理,可我们还是不知道那小子和贝西卡老师的关系。”迪费斯皱眉道。
“我就在门口等着,不信那小子能在里面憋一辈子。他一旦出来,嘿嘿,就看我的手段了。”温蒂阴森的冷笑,可她样貌清纯可爱,只给人调皮搞怪的感觉,完全没有丝毫凉意。
“上课怎么办?”达克问道。
“他都可以不去,为什么我一定要去?从明天开始我肚子疼,需要请假。”温蒂哼道。
“贝西卡老师知道会生气的。”达克皱眉道。
“我管那个丑女人生不生气。”温蒂口中这么说,语气却犹豫了很多。
贝西卡的厉害她不是没尝过,凭她现在的实力想要硬碰硬的和人家对着干还差得远呢。
“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迪费斯在温蒂肩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明天一早我帮你向老师请假。”
“我呸,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你从明天开始脑袋疼,得跟我一起请假。”温蒂气呼呼的大叫。万一贝西卡事后追究,让她一个人受罚还不痛苦死?无论如何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诶?是么?我明天会脑袋疼?怎么我自己不知道?”迪费斯皱眉道。
“本小姐未卜先知。少废话,总之明天你们两个都得跟着来,一个也不能少。”温蒂狠声道。
“我也要来?”达克惊呼道。
“废话,我们三个人一条心,我们两个都来了难道你还想跑?”迪费斯也是能拖一个下水就拖一个,伸手搂住达克的脖子。
“那我明天哪疼?”达克好奇的问向温蒂。
“你哪都疼!”温蒂瞪眼道。
“那我不是很惨!”达克可怜兮兮的说。
“再废话我现在就让你兑现明天的预言。”温蒂气道。
“今天就兑现了,那明天怎么办?”达克耸肩道。
“会更惨!”温蒂咬牙切齿,魔力的波动中带着凛冽的灼热气浪。
温蒂任性惯了,一向是说出手就出手,从没什么顾忌。达克以前吃过太多苦头,就连迪费斯也不能幸免的被烧过好几次,一看这架势哪还能不老实起来?可惜已经太迟了,因为小魔女已经动了气。
“你呀,下次再找死的时候麻烦离我远点,连累我和你一起挨烧。”回家的路上,迪费斯一脸狼狈的抱怨着。
“我以为她会顾忌被别墅里的人发现,不会这么冲动,谁知道……哎!”达克无奈的叹道。
“你忘了,去年在我家,她直接就在老爸的书房发飙,把七百多本书和十几分重要文件付之一炬。她哪会懂什么叫顾忌!”迪费斯咧嘴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快点回去吃饭,之后还要再来。”温蒂叫道。
“还来?”两个少年同声叫道。
“当然,我要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控这栋别墅。”温蒂干劲十足。
迪费斯和达克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烟熏火燎的模样不由得咧着嘴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