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杀死了我的祖父,杀死我的管家,做出了危害尸魂界的事情,这样的恶行会仅仅因为你的一句厌倦了就可以抹消么?”
“……”
“别开玩笑!既然已经做出了那种事情,便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杀人者必被人所杀,你的宿命便是被我杀死!”
“……呀嘞呀嘞,明明为了你这样的年轻人着想才放弃战斗的,与我战斗是不可能胜利的。这一点还不明白么?”
“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这样自以为是的施舍便是在践踏我的骄傲,我的信念。”
“哪怕明知不敌我的情况下仍要亮出刀刃么?这样的行为在世间便被称作愚蠢。”
“这叫做复仇,我只是以一个子孙的身份向你复仇罢了。我的复仇便是杀死你,你这样做出恶行的人难道还想要依靠着树根迎接着清风而逝么?别做梦了,你不会有那种美满的结局,你的结局只能被人所杀,痛苦吧,恐惧吧,绝望吧,然后死去吧。你这样的人从一开始便不应该活在世上。”
“不应该活在世上么……只有这一点你说对了。是么,并非是我想不战斗便行了么,而是你们想要杀我呢。”
谁想要杀死他呢?
朽木白哉想要他死,卯之花烈想要他死,山本重国想要他死。
一个是要为自己的亲人复仇,一个是要完成自己无法战胜他的遗憾,一个是想要为挚友了结其可悲一生的慈悲。
并非是男人厌倦了便可以了,还有人想要他死,有人想要杀他。
是么,原来是这样啊。这便是被称作责任吧,自己肩负着引诱他者生出杀意的责任。
这份责任除了自己杀死他们,或者他们杀死自己而无法解除。
但是这不是很不公平么?自己死去的话,谁也不会在意,而这三人死去的话,肯定还有人想要复仇吧?
然后自己不断的杀,不断地肩负起被人杀的责任。永无止尽的杀下去,直到自己死亡为止。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死了就好吧?只要自己被人亲手所杀这个责任与因果便能被解除了吧?
但是为什么不是他们死而是自己死呢?自己想要平静的腐烂,而他们不允许,他们非要将刀刃刺入自己的心脏方肯罢休。自杀什么的太没品位了,如白哉说的那样,自己的确想要靠着树根迎着清风死去。
结果,说来说去,还是得要……战斗。
好吧,这是你们逼我的,杀光所有人后再慢慢腐烂吧,这样就没有人打搅我了吧?
思绪在某种意义上被扭曲的佐佐木小次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什么啊,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啊。
人类的话,像这么想法便被定义为疯了,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虽然是只有那么些许的念头,小次郎的心中仍然期盼着感情,期盼着在自己的死期中得到感情,人类都能在将死之时爆发出强烈的感情,没有理由自己不行吧。
在求死呢,心生死意不知多少岁月。数千年内的战斗,都曾想要将自己逼入绝境,但是不行呢,自己实在是太强大了,并非自恋。或许是圣人这一被动技能的影响吧,即便是小次郎不曾追求强大,但是时机一到,他自然而然的会变得无比强大。
佐佐木小次郎能够感受到的,自己生命的流逝。
果然,靠在树下迎接清风而逝不适合自己呢……那么便战斗到最后吧。就算到最后不能得到感情也无妨,毫无感情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追求。
佐佐木小次郎露出轻松地笑意,已经无所谓了,在清楚感受到自己生命流逝的情况下,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心一意的战斗便好。
身体很轻,是要快死的缘故么?
虚圈的一处空旷的地表之上,呈现着如此的景象。
一片空旷的地表,宛若与这个世界相隔绝一般,产生了超乎寻常的气场。
有两人站在那地表的中心,有人持剑而立,双眸轻闭。清风围绕着他的身躯旋转,那副无比华丽的衣衫就此消散,显露出原本紫sè的衣衫。
卍解被解除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长刀因为被注入灵力而变得更为修长,约有五尺,是为五尺大太刀。
男人此刻的姿态更为接近数千年的那个时候,那份自己最为熟悉的姿态。持刀之人威风凛凛,仅仅站着便诉说着潇洒与风雅。
轰!
堪比雷鸣之动,有庞大的不像话的灵压自男人体内并发!
噗嗤!
五尺的大太刀贯穿了白哉的心脏!
“唔?!这是……”
毫发无伤的朽木白哉不自觉的捂住了心口,在那爆发而出的灵压之中,白哉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死!
会死的,与眼前之人战斗会死。
为了对抗那令人窒息的灵压,白哉释放出比之逊sè许多,但是仍可以一看的强大灵压。有遮天蔽rì的樱花之海自白哉身后升起,即便那樱花之海能够将眼前之人淹没,但是作为杀伤力而言,仍然不足以杀死眼前的男人。
樱花之海开始躁动,无数樱花之瓣开始密集的凝聚形态,呼吸之间便有数千柄锋利无比的刀刃悬于白哉身体上方!!
先下手为强!必须在对方结束释放灵压之前杀死他!不然便没有机会了!
数千柄刀刃疾驰飞翔仍然闭目dú lì的男人,然而即便有千柄刀刃疾驰,在命中那人之前被那突然升起的灵压支柱所弹开了,千柄刀刃纷纷无力的掉落在了那灵压支柱旁。
“不行么,那么……”
就在白哉有进一步举动之时,那庞大的吓人的灵压开始被那人的身躯所吸收,终究内敛于那人的体内。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不好。”
轻闭的双眸睁开了,有紫sè的闪电自那眸子之中闪现。男人轻呼一口气,有瑰丽的紫sè灵光在其身上闪耀。
如歌声般清灵的声音响起了。
“吾之真名为时雨,弥生时雨。乃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圣人,对吾拔剑之人啊,抱着必死的觉悟来战斗吧。”
“来吧,架起剑吧,不要放松jǐng惕,不要动摇,双眼紧紧盯住吾手中长剑。只需一瞬间,只有一瞬间。战斗便会结束……”
以弥生时雨自称的圣人,再次闭上了双眼,然而长刀则被他架起,做出了极少出现的剑招。
白哉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预感,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自本能之中感受到了恐惧令白哉全身的骨头都咯咯打颤。会死的,绝对会死,不使出全力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朽木白哉抬起了自己的剑,双手所持,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注入剑身!手柄所握之处,有宛若羽翅展翔般的终景呈现……
“终景·白帝剑。”
低声念出那奥义的名讳,白哉手持光芒四shè的奥义突进!仅仅是那白帝剑的余波便已经令四周地面为之崩塌,以此可见在与黑崎一护一战之后,白哉的武艺更有进步。
弥生时雨在那光剑临近之时猛然睁开了双眼!
“秘剑!”
时至此刻,就算佐佐木小次郎复生,两人以同样的实力使出此技术,胜者也毫无疑问……人类终极是有着极限的,然而身为圣人的弥生时雨却没有。
除了杀不死的存在,没有人在中了此招之后还悠闲的活在这世上。
魔之一击,自天而来!
三道瑰丽sè彩的剑之轨迹交织出无法躲避的牢笼,长存千年的伟力将这技术的威力提升至极限!
“燕返!”
光芒万丈之剑与诡道之剑一触即逝……
两者的身姿相互交错,时雨微微迈步便停了下来,五尺大太刀开始消散,变为了正常的大小。
弥生时雨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看都未看便动作优雅的收刀入鞘。
而白哉……则在那刀入鞘的一瞬间,终于自空中掉了下来。竟然是在那交战的一瞬间,便被时雨的剑压抽飞到了空中……
朽木白哉头顶的牵星箝也粉碎了,漆黑的发丝散了开来。原本华丽的贵公子,此刻则狼狈的似乞丐,有三道恐怖的伤痕呈现交叉状出现在白哉胸前,鲜血迅速渲染了白哉所倒下的地面……
始一交战,白哉便惨败于燕返之下。
樱花随着主人的倒下而自其身前散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就是这些樱花及时挡在白哉身前,此刻的白哉才没有立刻断气。
不过燕返的剑压早已撕断了白哉全身的肌肉,被结结实实三道剑痕斩到的胸骨,也早已碎裂。说是还活着,其实也就是一口气吊着罢了……
弥生时雨踱步于白哉身前,望着对方失去焦距的双眸微微摇头。
“白哉,告诉你吧,你我之间的差距。”
“猿猴逐月,倒映在野兽眼中的……终究只是水面上的月亮啊,而想要去捉到月亮的手……只会沉寂于水中。”
“如此便是格调,这尘世之中,众生视吾如月,追寻着水中映月。爱慕吾,尊敬吾,仰慕吾,仇恨吾,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微弱的光芒被自言自语中的弥生时雨所捕捉到了,放眼望去身后……那是一片发光的剑之林,那是自一开始白哉将自己的卍解凝聚为利刃之后shè向时雨,然后被纷纷弹开后插在地面上的利刃。
此刻数千柄利刃每一柄都散发樱粉sè的光芒,那是将能量提升至临界点的光芒,也就是说……
时雨不再观望那发光的剑林,神sè有些莫名复杂的看向了倒在地面上的白哉。
白哉几近溃散的双眸直shè着时雨的双眸,冷艳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废话……太多了……”
“白哉,你这小鬼……”
“与我……随樱花……而逝……吧……”
轰隆!!
伴随着大地震动的轰鸣,无限的光明冲破了虚夜宫虚假的天顶,将黑暗的虚圈照亮的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