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挂在我的胸前,那张满是褶皱的怪脸,竟然朝我挤出一抹冷笑,好像能够看透我的心思似的,画面实在诡异。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否能通人性,但从它的表情来看,它似乎早已洞悉一切,对于我的反抗和挣扎,在它看来,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我正欲拿登山镐将其撂倒,这东西爪子马上一松,双腿在我胸口一蹬,整个身子瞬间就弹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收住势头,半立起来,拿凶狠的目光瞪着我,还不时地在原地踱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这东西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怪物,试图以其敏捷的身手把我制服。看它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智商之高几乎不亚于人类。
此刻杨雪已经迎了过来,与我并肩站在一处,和那怪物呈对峙之势。那东西倒也并不害怕,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球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阵绿光,面目狰狞地看着我和杨雪,不时扭动脸部肌肉,挤出一丝冷笑,间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奇怪的咕噜声,仍是在原地打着圈儿,不肯离去,也不贸然攻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家伙从整体看去,确实像一只脱了毛的猴子,模样十分苍老,但并没有衰老后的迟钝,反而异常敏捷。看来,这种生物本身就长了这么一副怪模怪样,褶皱的皮肤就是它正常的外部特征,而那颗光秃秃的三角形的脑袋,却有点儿像外星人。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雪吃惊地喃喃自语。
“不知道,”我没有把握的说,“这种生物别说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既长得像猴子,又像人,畸形的脑袋更像外星生物,但没有嘴唇的口器又像蠕虫……”
这怪物听见我们说话,警觉地动了动它那略微尖锐的耳朵,从它混沌的眼珠来看,它的视力好像已经退化,也许退化的还并不严重,仍然能够看清我们。它继续在距离我们两三米外的地上走动,步子很小,频率却很快。
我给杨雪递了一个眼神,暗示她慢慢朝那东西接近,不管它是什么,对于我们至少是个威胁,先用登山镐解决了它再说。
岂料我们刚一试图接近,那怪物猛然惊厥,像一根弹簧似的,在原地蹦跳起来,那布满倒刺的口器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张开,从中发出一阵连续不断的嘶鸣。这叫声相当尖锐,简直就像是一种声音武器,刺入我们的耳朵,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捂住,耳膜都要被它的叫喊声所撕裂了。
只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当那只怪物停止喊叫以后,我和杨雪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耳鸣。我看见杨雪的嘴巴动了一下,说了句什么话,但传入我耳朵以后,就变成了一团混沌抑或低嚎,完全分辨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与此同时,我也朝杨雪喊了一声,但看她困惑的样子,似乎也不能听清我说过什么。眼前的这个怪物实在太诡异了,它完全意识到因为它的嘶吼,造成了我们的耳鸣,就在那里上蹿下跳,作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心道简直欺人太甚,气得怒吼一声,挥起手中的登山镐就朝它扑了过去。不料我还未接近,这怪物嗖地一下就爬到了洞顶,并倒挂着在岩壁上面急速爬行,如同一只蜘蛛似的,在洞壁之上简直如履平地。
那东西退了一些距离,又开始抖动口器,发出一团颤音。这团声音与方才尖锐的嘶吼又有所不同,发声的方式竟然作出了改变。不过幸好,这些颤音听起来并不能够影响我的听觉,我的耳鸣逐渐恢复过来。
我正要握紧登山镐,继续追击,却一把被杨雪从身后拉住,只见她神色慌张地指了指我们来时的路,在那几个较小的分支洞**部,猛然传来一团奔跑的声音,如同马蹄落地一般,哒哒有声。
“不好!”我惊叫道,“看来这里不止它一只怪物!”
我话音未落,那一团如同潮水般猛烈的奔跑声已经近在咫尺。而那只原本倒挂在洞穴顶部的怪物这时也落在地上,以扭曲的方式在我们面前立起身子,如同发疯的猴子,十分亢奋地在那里手舞足蹈,又是跺脚又是尖叫。与此同时,那片响声早已接近,几个白色的影子,如同闪电一般,在黑暗中闪了过来,远远就能够望见无数团绿光在黑暗里跳跃,好几十只同样的怪物,如同洪水一般,从洞穴的四面八方倾泻而来!
“快跑!”
我惊喊一声,拽住杨雪的手就朝洞穴深处狂奔而去。方才与那一只怪物缠斗,我们都占不了上风,况且一下子来了好几十只,我们如果被它们围住,非得在一瞬间被撕成碎片不可!
身后如雷般的滚滚之声越发逼近,纵使我和杨雪两人使出了极限的速度,发足狂奔,但那些怪物在这洞穴里如鱼得水,而且,它们的步子虽小,但行动的频率远远高过人类,这样下去,不出一会儿,我们就要沦为对方的食物。
我们沿着奔跑的这个洞穴逐渐扩开,没跑多远,又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铁皮箱子,箱子口同样敞开着,有几根金条状的物品散落在四周,但我不敢停下来仔细查看,随着奔跑的速度猛然略过。没跑几步,又连续出现了更多散落的金条和丢弃的箱子,那些价值不菲的金条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在这种情况之下,果然因为性命受到的威胁,以至于诸多财宝散落在地都可以视而不见,我终于明白了当年运宝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随便丢弃在这里了。
穿过散落的金条,更深处的洞穴呈缓坡往下延伸,我牵着杨雪的手,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俯身就朝下猛冲,跑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前方的洞穴突然急遽缩小,最后,在我们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堵无法通行的绝壁,好像这个洞穴被一块石壁拦腰斩断了似的,别无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