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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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安城毗邻太岳山脉,靠山吃山,山中出产的各类珍贵药材、木材、魔兽、矿藏,都要经过鲁安城售往公国,从而莱虞公国内的各大商行、商会,都在鲁安城设有分会,使得鲁安城热闹繁华无比,堪称公国东半部一等的大城池之一。

  鲁安城中总共有二百四十五家药材店铺,无论店铺规模还是店内的药材质量,其中“宣仁堂”毋庸置疑都要算是老大。由于价钱公道,信誉卓著,鲁安城内靠太岳山脉吃饭的佣兵、猎人、采药客等等,在云雾山中采到了好药材,一向也都首选送到“宣仁堂”中来;也正因为此,“宣仁堂”内不知累积了多少年代久远、无比珍稀、堪称可遇而不可求的上佳货色,从而又成为了城内的元师、丹药师购买所需丹药的首选。

  时近黄昏,正是宣仁堂最为清闲的时候,然而店内进进出出买、卖药材的人群,仍旧川流不息,极为喧闹。

  一名身披淡灰色蚕丝长袍、头上别着一支极品火系晶玉制成的雕龙晶簪的老者,负手悠悠然自街对面对着宣仁堂踱了过来。这名老者一双小眼睛不过黄豆大小,面容平常,看上去极不起眼,然而颌下一部漆黑光亮、根根见肉、打理的一丝不乱的及胸胡须,却是极为出彩,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踱来,自有一股从容尊贵的气度流露而出,令人丝毫不敢小觑。

  老者离着宣仁堂无比气派的乌木大门还有十几米,宣仁堂内的大掌柜,一名四十岁左右、白白胖胖一脸和气中年男子,已经先抢出了门来,一溜小跑迎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跟随在老者身侧,大掌柜一脸恭敬的道:“雪峰殿主,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人来言语一声,我们到府上去巴结,何须您亲自来跑这一趟?”

  雪峰殿主停下脚步,一双黄豆小眼精光一闪,冷笑道:“不敢、不敢,我区区天元下殿的殿主,那里敢劳动你宣仁堂的大掌柜上门服务,还是亲自来一趟的好,不然有了什么好东西,不是孝敬了城主府、就是贡献给了殿军处,那里轮得上我这糟老头子?”

  大掌柜一脸尴尬,连连赔笑道:“您这说的那里话?——小三,快在贵宾厅沏上好茶,招待殿主阁下。雪峰殿主,您老里面请?”

  当众臭了大掌柜一把,出了一口气的雪峰殿主,见大掌柜一脸恭顺,也就不再为难,踱进了宣仁堂,一边随口问道:“我也好久没有来了,近来可收到什么稀罕玩意儿?还是那句话,只要东西好,价钱我不在乎。我糟老头子堂堂天元下殿的殿主,金钱多的是,缺的是感兴趣的珍稀药材。”

  大掌柜两眼放光,身为宣仁堂的主事,雪峰殿主这等为了所需之物不惜一掷千金的主顾,无疑是他最喜欢的客人。不住陪着笑,大掌柜刚要说话,忽然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道:“你就是天元下殿的雪峰殿主?我这儿有几枚稀罕药材,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雪峰殿主与大掌柜一愕,同时回头看去,就见一名面容俊朗、约莫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身着粗布短袍,双手负在身后,昂然而立,一双黑宝石般的瞳仁定定注视着雪峰殿主。

  一看少年身上堪称穷困的衣袍,大掌柜嘴角一丝不屑掠过,心下立将之归在了拿着不知自那儿抠弄来的垃圾药材,就妄想获得天大财富的穷疯了那一类人中,同时以责备的眼神横了旁边小心伺候的伙计一眼,怪责他放这等下三滥进店来,打扰他与雪峰殿主这等高贵主顾商谈生意。

  那伙计立即会意,上前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却蛮横霸道,就要将那少年给生叉出店去。

  “慢,且让他说说,他有什么稀罕药材,我糟头子堂堂天元下殿的殿主,时间多得是,缺的是感兴趣的稀罕药材。”雪峰殿主忽然开口道。

  雪峰殿主这时已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见他虽然衣袍朴素,站立那儿却是器宇轩昂,像是一株不畏风雪的小松树般,自有一股倔强向上的精气神透出,而坚毅的面容上一双眼睛目光澄澈,正而不邪,不像是妄图财富之人,暗暗点头,心下就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大掌柜眉头一皱,却不敢违逆雪峰殿主的意思,对那伙计点了点头。那伙计连连冷笑,抱着双臂站开一旁,一心等着看少年拿出什么垃圾货色来出丑。

  那少年不急不躁,先双手五指并拢,右手手掌横放在左手虎口内,掌心向内、掌背向下,躬身对着雪峰殿主端端正正施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的道:“我这儿有三百年火候的赤龙果,不知算不算您感兴趣的好东西?”

  “什么?三百年火候的赤龙果?”雪峰殿主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尾巴,一双黄豆小眼瞪得溜圆,失声叫道。而大掌柜脸上的不屑也一扫而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少年;至于那名等着看热闹的伙计,更吓了一跳。

  那少年自怀里取出一个藤包,打开,就见三枚色泽殷红、浓郁幽香散发、里面无比清晰的蜷缩着一条奇异小蛇的果子,在大藤叶上正走珠滚盘般滴溜溜旋转个不休。

  雪峰殿主黄豆小眼飞快眨巴着,三枚赤龙果像是膏药般将他的眼神牢牢黏住,二话不说,无比干脆的道:“好!至少是三百六十年火候的赤龙果,实乃炼制‘清灵丹’的顶级主药。——小家伙,开价吧,这三枚赤龙果我老头子要了。”

  听雪峰殿主迫不及待的话语,身后同样一双眼睛写满了贪婪的大掌柜,心下暗叹口气,知这三枚品质上乘的赤龙果,算是与自己宣仁堂无缘了。想到这三枚赤龙果所代表的丰厚利润,自己宣仁堂却硬是沾不得半点,大掌柜不由大为心疼,不住捻着自己唇上的两撇八字胡。

  “我不要钱,只要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三枚赤龙果我就双手奉送。”这名少年自然就是帝青鸿,他正视着雪峰殿主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

  雪峰一愣,眼神自赤龙果上移开,又专注的打量的帝青鸿几眼,慨然道:“说吧,小家伙,什么条件?不是我老头子说大话,在鲁安城我老头子还有几斤分量,只要你说得出,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儿,——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先将这三枚赤龙果给我拿着?”

  雪峰殿主摆出一副挨宰肥猪的摸样,对帝青鸿大夸海口道,说到最后眼神不由又溜到了赤龙果上,垂涎之色简直瞎子都看的出。

  不是雪峰殿主托大,在他来看,帝青鸿区区一十几岁的少年,即使让他轮圆了要,又能提出什么难以达成的高要求、高条件来?而这赤龙果可是他苦寻日久、堪称梦寐以求之物,今日之所以前来宣仁堂,主要也就是为了搜寻它,而今既然凭白出现眼前,自没有将之放过的道理,打定主意无论多大的代价都要收于囊中,按他的话头就是,他糟头子堂堂天元下殿的殿主,什么都多得是,就缺珍稀药材。

  帝青鸿一听,毫不犹豫,直接将大藤叶一卷,将三枚赤龙果包好,递到了雪峰殿主的手中。雪峰殿主一愣,他原本也就是一说,哪知帝青鸿人虽小,却异常的干脆爽利,心下的好感不由又增几分。

  雪峰殿主却是不知,为了这一天,帝青鸿已然暗中跟踪了他整整两个月之久,对他的品性深为了解,知他乃是一名忠厚长者,绝不是那等见财起意、陡生恶念的无耻之徒,否则帝青鸿又那里会这么大方?而如不是跟踪了他两个月,帝青鸿又那里对他急需赤龙果知道的那么清楚,从而恰好投其所好?

  “好了,赤龙果我也收下了,你有什么条件,说说吧。”雪峰殿主麻利的将藤包塞进了怀里,摸着胸前的胡须,心情大好,“呵呵”笑着道。

  帝青鸿看着雪峰殿主,一字一顿的道:“我今年十二岁了,我想请求您,允许我在天元下殿进行‘本命天幕觉醒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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