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钟馗闹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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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紫气树旗帜,仁义风尚出典范。

  从此,道士们每日都来飞云观唱经悟道,修炼道法。他们研究《道德经》的深刻含义,领会其中的玄奥之处。大家对道学的追求已痴心成廦,不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七七已过,众人便辞了宋公明都回自处修炼去了。宋公明吩咐刘观主收藏了老子的画像,撤了道场,自己便打坐在厢房里闭目修炼。

  次日,高村头带着儿子和吴九来飞云观看望宋公明。他们在大殿里给神像上了香,便由道童领着到厢房来见宋公明。双方见面行礼,打过招呼之后,高村头拿了一瓦罐香米茶送给宋公明。

  高村头接上说:“宋仙道已经将身修炼成了神体,三餐不食,只是偶尔喝些米汤米茶就行,所以我便叫我老婆特地煮了这罐米茶敬献给宋仙道,以表我们刘家圩人的一片心意。”

  宋公明问道:“高村头,如今的刘家圩太平了吧?”

  高村头连忙回答道:“太平了!太平了!自从宋仙道收了那吊死鬼后,我们那就太平无事了。真是多亏了宋仙道啊!刘家圩的人都是托你的福啊!”

  吴九恭恭敬敬地说:“宋仙道道法高明,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啊!”

  宋公明打坐在木板床上,左手捂着胸口,微睁双眼,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却使人敬畏。腊根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宋公明看了许久,然后问道:“宋仙道怎么从来没有一点笑脸呀?”

  高村头骂儿子道:“小孩子不要无礼!”

  宋公明冷冷地说:“贫道早把人生哭笑炼出心灵之外,已秉性如此了。”

  吴九和高村头怕打扰了宋公明的修炼,也不敢久留,便匆匆告辞走了。

  午时已过,宋公明觉得精神抖擞,功力大增,心知失去的道行已尽数还原了。于是,他便起身来到大殿上拜过了神像,再向刘观主道个别就出观门而去。刘观主带着道童赶忙相送。他们一出观门,便不见了宋公明的身影。

  眉清目秀的道童问刘观主:“师父!宋仙道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刘观主望空拱手行礼,感慨地说:“修道之人都是求个清闲自在,不染世俗;宋仙道却是忙忙碌碌,修中又炼而炼中又修,难怪是:要道要德宋公明,不停不歇去修魂啊!”

  刘观主说完,转身回了观內。他快步来到宋公明打坐过的厢房里,东寻西找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只看到一只空瓦罐静静地放在木板床头。

  再说宋公明跨步出了飞云观的大门,便腾身飞上了天空望北而去。行不多时,忽听到背后有招呼声,他就停行转过身来。只见一只硕大的蝙蝠,展着双翼飞到了他的面前。

  蝙蝠张开嘴说:“请宋仙道打住一下,我们神主有话要与你商谈。”

  蝙蝠说完,又飞走了。宋公明正在纳闷,但不等他稳心而算时,就见云朵飘动,真君文德翼领着钟馗即刻闪现在面前了。

  文德翼恭敬地拱手向宋公明行礼,开口便问:“道长可是玉帝派来的修魂使者宋公明?”

  宋公明左手捂胸,躬身还礼回答:“贫道正是。”

  文德翼接上手指着旁边的钟馗说:“这是我的神主,他老人家有些事情要和宋仙道当面来讲。”

  宋公明又向钟馗行礼道:“见过驱魔神了。”

  钟馗也不还礼,嘴巴张开抖动着满脸的虬须,转动着一双溜圓的眼珠,仔细认真地打量着跟前的宋公明,好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宋公明接上问道:“驱魔神找贫道有什么事情吗?”

  钟馗板着脸道:“驱魔神?这么说你还认得我钟馗啰?”

  宋公明道:“就凭驱魔神的长相,哪个还会不认得你呢?”

  钟馗又脸色一变,道:“你是在取笑我的相貌?”

  “贫道不敢。”

  文德翼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上前一步说:“宋仙道千万别误会,我们神主就是这样的性情。”

  “贫道也是这样的脾气。”

  钟馗接上换了一种态度,用揶揄的口吻说:“看你青衣道袍,手执拂尘,背负道家宝剑,肩挎着魂囊,倒挺像一个修魂的神圣哟!为什么不头带一顶道家的金冠呢?你这样披着个头发,岂不是有损于道派圣神的完美形象!”

  宋公明冷冷地说:“贫道的完美形象早已铸就在道德之中,外表是上天塑造而成的,请驱魔神不要乌龟说蛇。”

  “你---”

  钟馗面带怒色,忍不住正要发火。文德翼见状,连忙又上前道:“神主和宋仙道都别再开玩笑了,你们还是开始谈正事吧。”

  钟馗抑制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怒火,看着左手捂胸,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宋公明问道:“修魂使者既然是玉帝派来的,那肯定面见过仙家大帝啰?”

  宋公明回答道:“未曾面见。”

  钟馗接上说:“听说你真是了不得耶,一夜之间超度了十万兵魂去冥界皈依!照你这样干下去,我这个驱魔神不是很快就要退休了吗?”

  宋公明接上问:“贫道不知道驱魔神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钟馗道:“你这个闭眼道士!你是来这世间地上与我求名争功的吧?”

  文德翼接上向宋公明解释道:“我们神主的意思是担心宋仙道初出道行,还不清楚道上的行规,所以才特意来当面申明一下;只要宋仙道守份于鄱阳湖一带,行使你所管辖范围之內的神圣职权,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们彼此都是做一些替人间驱魔除鬼,为天下苍生造福的作为;尽管我们神主不是道家名门正派,但我们双方走的是同一条路,希望能携手共进。”

  宋公明道:“驱魔神向来公正硬直,现在怎么在贫道面前显得如此心胸侠隘,岂不叫人啼笑皆非吗?怪不得人间已有传闻,讲驱魔神接受奸鬼的贿赂,徇私枉法,么非当真不假?”

  钟馗大怒道:“你这个闭眼道士!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钟馗说完就挥舞起桃木棒槌要打宋公明。这时,修魂使者睁开双眼,即刻又将白眼一翻,就发现钟馗的绿色蠎袍里藏着一个娇媚的女鬼。他随即念起经咒,扬起拂尘向钟馗怀中一举,“呔”地喝了一声,一道白光射了出去。那躲在袍里的女鬼一声怪叫,跌落出来。她牢牢地抱住了钟馗的小腿,浑身直打哆嗦。钟馗一下子便变得大惊失色起来,手举着桃木棒槌愣住了。文德翼也目瞪口呆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宋公明问道:“么非驱魔神也在玩人间的风花雪月之事?怪不得世界浑浊,道德缺乏,原来就是你们这些基层神圣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搞小动作,老百姓又岂能不受磨难呢?”

  女鬼娇滴滴地骂道:“你这个怪道士可别乱说,神主是我的干爹呢!”

  宋公明道:“什么干爹?贫道以为你不是个卖弄风情的女鬼,就是个要用计迫害驱魔神的奸鬼。”

  女鬼装出一种可怜兮兮的脸相,嗲声嗲气地说:“你这个道士,又在中伤我!”

  这时,宋公明不再理会对方,而是念了《度魂经》,把手中拂尘一扬。只见女鬼便化为一溜轻烟,向下边飘去了。

  钟馗亲眼所见,勃然大怒道:“你这妖道!你胆敢欺负到我钟馗的身上来,把我的晚餐也给度化去了!妖道!着打吧!”

  钟馗举棒朝宋公明劈头打下,对方闪身让过。钟馗又舞棒追打,宋公明只是连连缩身躲避,并不还手。文德翼上前劝住钟馗,拉他到一边来。

  文德翼低声向钟馗道:“神主,我看这个修魂使者道行不浅,肯定法术高明,神主可别轻举妄动啊!”

  钟馗性情焦躁,一时难以控制,哪里又听得进劝解。他推开文德翼,掣出七星宝剑来,一边扑向宋公明一边大声嚷道:“打狗还得看看主人呢!真是岂有此理!你这个狂妄的妖道,看我钟馗爷爷不把你当鬼吃下去才怪呢!”

  宋公明看着钟馗凶猛异常地打过来了,既不出剑也不作法,只是镇定自若地舒展身形,一会儿躲闪一会儿腾空,一直和对方周旋着,把钟馗弄得暴跳如雷。

  钟馗不但打不着宋公明,而且近不了对方的身边,就觉得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便停住手脚,喘着粗气骂道:“好狡猾的妖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呀?是不是怕你钟馗爷爷了?妖道?有种你就拨剑呀!躲躲闪闪的,哪像个上天的使者嘛!”

  宋公明立住桩歩,左手捂住胸口,认真地说:“贫道既是修魂使者,也是道德的先驱,决不会与不讲道德的东西逞强争斗。”

  钟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将左手上的桃木棒槌使劲向宋公明掷去。宋公明不再躲避,棒槌砸在他头上后,“嘣”的一声响,像砸在钢球上一样又弹回到钟馗的手中去了。这时,一片祥云飘落。云开处现出一个长着山羊胡须,身背斗笠的布衣神仙来到他们的面前。

  老神仙用清亮有力的声音问道:“驱魔神与哪路神道在这里闹纠纷呀?”

  宋公明向老神仙躬身行礼,说:“贫道见过许真君!贫道是玉帝派到鄱阳湖的修魂使者宋公明。”

  许逊道:“老夫略有所闻此事;不过,玉帝好像派的是纯阳真人啊,怎么你是修魂使者呢?”

  宋公明回答:“纯阳真人是贫道的仙师。”

  许逊若有所悟地点着头,仔细地打量起宋公明来。文德翼站在旁边向许逊行着礼,不敢上前来。

  钟馗收了兵器,开口道:“许真君!说不定这个妖道是冒牌货呢!他太无聊,都欺负到我钟馗的头上来了啊!”

  许逊对钟馗道:“老夫觉得这就是你驱魔神的不对啊!么非你只顾捉鬼除魔,就不要一点神圣的礼道?”

  钟馗将脸一侧,向许逊拱手行礼道:“真君莫怪!钟馗我就是这个德性,生前命运不济,死后却是干这个倒霉的差使,偏偏不懂圣神间来往的礼节,让真君见笑了!”

  许逊用右手捋着胡须道:“刚才老夫正去西山,路过这里。不知道两位为了什么事情而争执不休呀?”

  钟馗抢着回答道:“不瞒真君,我是特地从终南山赶来寻见这个修魂使者的,想和他谈谈行当上的事情,没想到一一就在刚才,他竟然施法术把我在路上顺手捉到的一只女鬼给度化了。请真君帮我评评理,这个闭眼道士是不是欺我太甚呢?看他的表面倒像个很斯文的样子;要么,他就是个夺人所好的职业狂。”

  许逊又把脸转向宋公明。宋公明道:“驱鬼除怪是贫道的天职;再说,驱魔神又怎么会将那个称你为干爹的女鬼暗藏在怀里呢?倘若贫道不把她超度去了,留个把柄让许真君看破,驱魔神岂不是更加要下不了台?”

  “你胡说!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妖道!你欺负了我钟馗,还要诬赖我钟馗;你这个职业狂,是不是多度化了一只鬼你就多了一份道行啊?说呀!”

  许逊反感地对钟馗说:“你若再叫什么妖道,老夫可在这儿呆不住了!”

  文德翼迎上前来,向许逊陪礼道:“对不起!真君千万别生我们神主的气,他若是脾气好一点生前就不会落得个那样的结果---”

  许逊打断对方的话道:“那个结果难道不好吗?驱魔赐喜福,捉鬼保平安;天下老百姓人人喜爱,崇敬,多威风啊,有什么不好的呢?”

  钟馗接上用**的语气问道:“真君是不是认为钟馗非道家弟子而对我有偏见?你怎么总是护着修魂使者呢?”

  许逊道:“驱魔神呵,老夫心中不存偏见,这个修魂使者与老夫还是初次见面。如果你们都看得起老夫,那么老夫就在这里再讲几句公道话;如果驱魔神对老夫有想法,那老夫这就告辞了。”

  许逊说完,就要驾云而去。文德翼立即开口挽留道:“请真君消消气,消消气!既然真君有缘与我们相遇到一块了,又怎么能放掉现成的面子不要拂袖而去呢?以后大家岂不要讲真君没有度量。”

  许逊舒展了眉头,这样道:“文德翼真不愧是文德翼!好吧,老夫就当公直说了。驱魔神,其实你和修魂使者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只是小事一桩而已;就凭你们双方各自的身份,老夫认为你们也不应该因这点小事情而纠缠不清,搞得像打官司似的,多失体面啊!如果你们都愿意给老夫一个面子,那么这桩小事就此了结拉倒,你们都各自回去。”

  钟馗不服气地说:“那怎么行呢?他可是明明从我身上抢了我一份去,还不说他败坏了我的名誉。”

  许逊问道:“那依你驱魔神的意思呢?”

  钟馗道:“最起码,他得给我钟馗磕头赔礼。”

  宋公明接上说:“要说赔礼嘛,贫道已经让驱魔神拿棒槌敲过脑壳而未出声还手,也算得上是赔罪了。如若还要贫道磕头,岂不是让道德向驱魔神卑躬屈膝,那是断然不可的;你一个驱魔神也接受不起。”

  许逊连忙附和道:“讲得有理!讲得有礼!”

  这时,钟馗又气愤地抖动着虬须大声嚷道:“罢了!罢了!原来你们是一家的!我不跟你们讲了,我们走了!管你是什么修魂使者,不和你论出个输赢来,我钟馗是决不会甘心的。”

  钟馗说完,气势汹汹地带着文德翼不辞而去。

  宋公明又躬身向许逊行了一礼,道:“让许真君劳神了。”

  许逊连忙还礼道:“别客气!别客气!唉呀!这个驱魔神,自认为捉了几个鬼就好了不起,竟然如此狂妄自大,真是太可恼了!”

  宋公明接上道:“不须许真君动气,贫道会好好地应付他的。”

  许逊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宋公明道:“纯阳真人眼力不错啊!老夫看来,弘扬道德确实是后继有人了。修魂使者,好好干吧,老夫告辞了,后会有期!”

  宋公明对着飘然而去的许逊,一面躬身行礼一面道:“后会有期!”

  看着许逊远去后,宋公明也将身落到地面。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他就打坐在一个小山丘上面闭目修炼起来。还没有过半个时辰,钟馗又找来了。他猛地跨步上前,一下就抓住了宋公明的衣袖,把对方拽到附近的一幢关帝庙里。

  钟馗气冲冲地指着宋公明道:“现在是我们两个一对一地在关二爷的面前了,就让关二爷给我们做个公正的裁判吧。”

  钟馗说完,便拱手向关帝的神像行了个礼,接着说:“请关二爷明断:钟馗已是六百年来的驱魔捉鬼神了,现在竟不知道从何方冒出个什么修魂使者来,不但对我钟馗无礼蔑视还肆无忌惮地侮辱我的品格;都说关二爷是忠厚仗义之神,就请关二爷显灵替钟馗作主啊!”

  宋公明也躬身向关帝的神像行了礼,然后坦言直说:“关公在上,贫道是玉帝派到鄱阳湖的修魂使者宋公明。只因贫道超度了驱魔神身边的一个女鬼而被他揪住不放,要打个官司,并非贫道故意要来打扰关公的清静啊。”

  尽管下面的两位都睁眼望着神像,等待着回应,但关帝并不现身,只是从神像的嘴里传出来一种浑厚声音道:“你们一位是圣神,一位是仙道,关某也不过只是一名小神而已,怎么给你们当法官吗?关某只能奉劝二位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钟馗嚷道:“那不行!这回我们正好碰到在关二爷的庙里,关二爷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关帝道:“驱魔神这不是在给关某为难吗?”

  钟馗道:“你关二爷为什么难吗?只要你秉公而断就行;你想一想,若是有哪位侵犯了你的神位并且当面欺辱你一番,关二爷你还会大事化小又小事化了吗?”

  关帝道:“驱魔神素来平邪赐福都不求得失,今时怎么变得如此地小气呢?”

  钟馗生气地道:“我小气?宋公明都骑到我的头上了,你关二爷还说我钟馗是小气?罢了!罢了!看来这儿也不是个讲理的地方。钟馗告辞!打扰了!”

  钟馗说完,转身就走。跨出庙门后,他又转身站定对宋公明嚷道:“修魂使者!你给我听着:明日申时,庐山脚下我们先决一雌雄,然后就到你的祖师爷老君殿前评理去!”

  宋公明并不理会钟馗所说出来的挑衅的话。等到对方离开后,他便对着关帝的神像又躬身一礼,说:“贫道真是抱歉得很,惊扰关公了,望多多包涵包涵!”

  关帝道:“修魂使者无须自责,那个钟馗可能是被女鬼精给迷懵了。你可要小心去应付他,也算是帮帮他来做个功德吧。”

  宋公明道:“请关公放心,贫道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去做。告辞了!”

  宋公明出了关帝庙,便在不远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坐修炼。一直待到次日申时将近,他才睁眼起立,稳心一算过后便遁身而去。

  眨眼间,宋公明就来到了庐山脚下的石道旁,闭目打坐一边,等着钟馗。没过一袋烟的时间,只见前面一阵骚动,钟馗就坐着金镫追风乌锥马来了。他前面有五福引路,武德赞将军开头,文德翼司马随从;左有戴银盔、披银甲,手持浑铁点钢叉,面似生漆、两眼接耳、双眉朝天的神荼;右有戴金盔、披金甲,手执齐眉九节桃木棍,身高丈二、膀阔三尺、面如银盆、圓眼长须的郁磊;后背还跟着三千英豪壮士兵,好一派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气势。

  钟馗下了马,得意扬扬地走到宋公明的面前。他瞪着两只圓眼道:“修魂使者当真胆量非凡,敢来赴约,还是孑然一身呢!你的同道同人呢?怎么一个也没有来呀?”

  宋公明微睁双眼,安然自若地说:“贫道的道德神兵有的是,就藏在衣袖里;那是用来斗鬼杀怪的,贫道可不敢像驱魔神这样兴师众众。你浩浩荡荡的充满杀气而来,拿正义之力量对付道德之先躯;你也不过是唐德宗御封的一个圣神,难道你是不受上天条规约束的吗?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要这样张牙舞爪地对贫道苦苦相逼呢?”

  钟馗喝道:“好一个修魂使者!你度化了我的干女儿,还说和我没有冤仇;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我钟馗爷爷可饶不了你!”

  宋公明道:“驱魔神又说错话了。生死轮回,乃是天地之定理。贫道是超度驱魔神的干女儿去冥界重新投胎做人,难道不正是帮了她吗?”

  钟馗又喝道:“修魂使者!你不要再狡辩了,赶快选择吧!我们怎么决斗?谁打不赢,谁就算是输了这场官司。”

  宋公明一动不动地回答:“贫道不会和驱魔神决斗的。如果驱魔神硬是不肯放过贫道,可以过来再敲贫道几下,贫道决不回手。”

  钟馗急躁起来了,用手乱抓着虬须。接着,他对身后的神将嚷道:“这个修魂使者肯定是怕我以多欺少!你们全都给我立刻回去!全部回去!”

  众神将不敢怠慢,转身带着壮士兵呼啦一下子就离开了。钟馗接上对宋公明道:“修魂使者!你这下总放心了吧?我们又是一对一了,有什么高明的法术就请你使出来吧!”

  宋公明仍然是声色不变地说:“贫道不会和驱魔神斗法的;倘若驱魔神对贫道实在是仇恨在心,那就请随便动手吧。”

  “你当真让我打你?你不还手?”

  钟馗问过之后,见宋公明默不出声,就嗷叫着挥舞起桃木棒槌朝他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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