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乌龙山除怪斗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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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丰城剑客于志和,从精灵鬼嘴中证实乌龙山中真的有个人王道士时,心里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他不打算歇歇脚,脱了众人的伴后便施展轻功,疾步越过了草地。他在一个村庄上敲开了一戸人家的门,向人打听了一番。按照指点,他又赶了几个时辰的山路,终于率先到达了乌龙山。

  于志和不敢耽误时间,所以顾不得身体疲倦,寻到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小路后便直接向山上找去。但是,没到半山腰处,路迹却又没有了。他举目四望,山上的各种树木虽然都不是好高大的,但也遮天蔽日的使人浑身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只听得山雀乱鸣,叫声时而令人惊悚,时而又让人觉得怪诞心慌,仿佛在任何一个所在都时刻有危险讯号存在着。

  茫然中,于志和就准备回头往山下走。当他转过身子时,却发现不远处的山树间又有一条小道便纵身跃了过去。然后,他顺着坎坷不平的小道往上走了一段路。只见前面一块不高的峭壁上,粗粗细细的树根野藤错乱地挂在高处,下面有一个硕大的长圓型洞口。于志和毫不犹豫地一使轻功,飞身上去,进了山洞。他越往前走,洞里的空间就越大。他用警惕的目光寻视着洞内前方,渐渐地放慢了脚步。这时,洞中十分肃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儿什么响声,但光线仍然不差。他走了一刻时,前面便出现了两个洞口。他选择了左边的洞口,继续搜索着往前而去。

  到了一个狭窄的转弯处,突然“呵”的一声怪吼,一只长嘴钻山怪霍地出现。钻山怪伸出毛茸茸的双手,迎面扑向于志和。身手不凡的于剑客,止步往后一闪就倒退了几步路。接上,他又使用轻功步伐绕进了右边的洞穴,一边前盼后顾一边向洞里深处疾速而进。不一会,洞内又变得开阔明亮了。这时,他听到一阵鼾声,转眼就看见一伙钻山怪躺在一边地上正埋头大睡;他轻身如燕地腾跃而过,并没有惊醒它们。

  前面出现了一个门状洞口,于志和进门一看便大惊失色。只见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犹如皇殿般宏伟宽畅的石宫,拱形的洞顶是乳白色的溶岩石,看上去有一种发亮的光泽。周围的洞壁上雕满了形形色色的动物像,情态逼真,栩栩如生。一条石刻蛟龙鲜活般扒在一角,扁宽的大嘴里不断地流出涓涓淸澈的泉水来。地上摆了石桌和石凳。在上首的一张高大石床上,盘腿而坐着手拿拂尘,黑发长须,身穿平布道服的人王道士;他头顶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银簪,正在闭目养神。

  于志和双眼一亮,剑步上前,单腿跪地,放下鸳鸯剑后一边两手抱拳行礼一边喊道:“师叔!你就是人王师叔!”

  这时,一伙钻山怪前后冲进石宫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于志和。人王道士睁开双眼,厉声对钻山怪喝道:“老夫在此,不准动他!”

  钻山怪们立即像触电般停了脚步,抖动着如裹了铠甲似的身躯,一只一只地退了出去。

  于志和拿剑站起身来,看着怪物全都退出了石宫便转过头问人王道士:“师叔!你怎么和这些钻山怪在一起呀?”

  人王道士用冷冰冰的语气道:“于志和,看来你现在的本事蛮大嘛,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了!”

  于志和道:“浉叔!我已经找了你十多年了,真没有想到你会躲在这个地方和山怪为伴啊!”

  “唉!真是天地倒大,于老夫却小啊!”人王道士感慨地说。

  于是,过去的那些往事又不禁重现在人王道士的眼前---

  丰城鸳鸯剑派的创始人之一林王,十三年前已是陈友谅部下的一员猛将。因为他身强力壮,体型又特別高大,膂力在军営中无人可比。陈友谅很欣赏他,就封了他一个“人王将”的美称。那时,汉军连吃败仗。无奈之下,汉王用了娄妃的计谋才打了一次胜仗。船舰大队回营时,汉王兴奋过度,命令军士故意将帅旗放倒,要戏耍娄妃。正在后面战船上的人王将发现汉王指挥船上的主帅旗倒挂,便即刻叫了一只小船,一个人拚命地划桨,追上了指挥船。

  人王将抱拳跪在陈友谅面前,大声道:“大王!帅旗是我们全军将士的象征,决不可倒挂啊!”

  陈友谅一边用手捋着胡须,一边笑道:“本王不过是和娄玉贞开一个玩笑,人王将又何必这么少见多怪呢!”

  人王将口气坚决地接上说:“大王!别的玩笑可以开,这个玩笑是万万开不得的!”

  这时,有几个旁边的将官也点头开口,表示支持人王将的意见。陈友谅却还是不以为然地喝道:“你们都不要讲了!难道本王和妃子开个玩笑都不行吗?真扫兴!”

  于是,大家都不敢出声。人王将又忍不住道:“大王!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大王这样做不吉利啊!”

  “你放肆!你大胆!”陈友谅又喝道:“人王将!本王知道你与娄玉贞有过旧情!你是替她说话吧?别以为本王很抬举你,你就肆无忌惮了!再要啰嗦,本王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人王将不再开口,耷拉着脑袋,一直跪在船头上不起身。船队很快就驶近吴城了。人王将立身而望,看不见望湖亭上娄妃的身影,却见岸边一片骚乱,心里便霎然变得慌乱起來。陈友谅也发现岸上的情形很不对劲,神色也开始紧张了。船舰还未拢岸,就有军士划小船来报,说娄妃刚才跳进河里不见了。人王将大惊失色,跳下船去。他上岸找到娄妃的侍女,寻问一番后便跳进河里,潜水寻找娄妃。不少军士也随着跳下水去,忙着打捞。望湖亭下一片混乱,人声嘈杂。大家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天就黑了下来;但是,仍然没有打捞到娄妃的尸体。

  人王将在望湖亭下的河边上呆坐了半夜后,被陈友谅叫人劝回了船营。第二天,人王将受命带兵继续打捞娄妃的尸体,同时派人化装成老百姓往下游去寻找。但是,大家一直忙到夜晚还是一无所获。当夜,人王将独自来到娄妃的行宫里。尽管宮内装饰富丽堂皇,可主人突然离世而去了,这儿已是一片凄凉的景象,人王将不胜伤感,怆然泪下。他一项一项地看过又摸摸娄妃所用过的每一件东西,以及每一幅动物的画像,然后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他一个人上了望湖亭,在亭上坐着,轻轻地呼唤着娄妃的名字,慢慢地睡着了。

  “---玉贞!”人王将大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他站起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回忆了一遍梦中的情景。接着,他便匆匆跑下亭去,直奔船营。他上了烛火通明的汉王船舰,要见陈友谅。卫兵说汉王已经休息了,人王将不顾一切地跑上了船楼,叫醒了陈友谅。

  人王将激动地对陈友谅说:“大王!本将知道娄妃在哪儿了!”

  陈友谅跳起来道:“她在哪里?”

  人王将答道:“她在上河四十里处的史家渡!”

  “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托了一个梦给本将,在梦里对本将说得清清楚楚的!”

  陈友谅失望地跌坐下去道:“这么说,她还是死了!?她又怎么会往上游而去呢?”

  人王将跪下,向陈友谅抱拳行礼道:“大王!请相信本将的话吧!”

  陈友谅沮丧地说:“那你明天一早就带人先去看看。”

  “遵大王之命!”

  人王将飞快地下了船舰。他等不得天亮,带了一个副将,四个熟悉水性的兵士上了两只小船,向上游的史家渡快速划去。中午时分,他们一路打听寻觅着到了目的地,果然找到了娄妃的尸体。

  人王将抱着死了三日仍是容颜未变的娄玉贞,悲痛欲绝。他立即派副将从旱路赶回吴城,把消息报告汉王再听候发落。天黑时分,副将率一艨艟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史家渡。一见人王将,副将便把一张卷着的白纸递给他。

  副将接着说:“这纸上的字是大王的手迹;大王命令人王将把娄妃的遗体送往南昌安葬,一切事务全由人王将作主操办,并拔了军银六百两。”

  人王将把白纸展开,只见上面书写“江流表节”四个大字。人王将心领神会,接上便把娄妃的遗体抱上了艨艟舰,命令军士连夜启程,驶往南昌。途中,他一直坐在娄妃的遗体旁守护着。蒙胧的夜色里,在船上烛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的娄玉贞仿佛正在酣睡之中。看着她美丽的相貌,人王将不禁又想起了与她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南昌城章江门外的杨柳树下,身披战袍的人王将正入迷地听戏,怀抱琵琶的娄玉贞独自一人唱着采茶戏《南瓜记》的选段。她优美淒切的唱腔和楚楚动人的姿色,已经使人王将沉醉在一种愉快激动的情绪里。末了,他走近她,脱口而出道:“杨柳树柳叶眉袅娜身材命途舛!”

  娄玉贞同时深情地看着人王将,并附上一句道:“人王将標悍躯刚正不阿福气好!”

  人王将问道:“小女子!你怎么知道本将的名称?”

  娄玉贞回答道:“人王将身材突出,是赫赫有名的南昌水将,这江边上的人又有哪个不认识你的呢!”

  人王将想了想,接上又问:“小女子!听起来你的嗓子不错,愿随本将去军营里唱唱吗?”

  娄玉贞道:“奴家早就无依无靠,亡命天涯;人王将若有好心,奴家求之不得。”

  于是,避难中的娄玉贞便跟着人王将进了军营---

  人王将在回想中慢慢地睡着了。突然,浑身**的娄妃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将军!请你把妾身埋在章江门外的杨柳树下,那儿是妾身与将军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将军对妾身的钟爱和恩典,妾身只能等来生再行报答了!”

  人王将伤心地道:“玉贞!是本将害了你啊!”

  娄妃道:“将军不要自责难过!妾身再劝将军一句:汉王刚愎自用,难成帝业,也许他时运到了,望将军深思熟虑,早日另投明主。”

  娄妃说完便转身离去。她一边走,一边吟道:“章江门外杨柳情,有缘无份自伤心。其实万般皆为命,却是半点不由人!”

  人王将急忙大喊道:“玉贞!玉贞!别离开本将!别离开本将---”

  “将军!你在做梦吗?”陪守的军士扶着人王将问道。

  人王将惊醒过来,看到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的娄妃,心里突然明白了许多。他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意念之中即刻便为自己的未来做了新的决择。

  人王将操办完娄妃的丧事后,便在黑夜里脱了战袍,只身弃军而去。他不敢回丰城鸳鸯门,便在西山做了三年道士。听说朱元璋托人在找他,就隐居乌龙山修炼了十载。一年前,他用法术降伏了钻山怪,在剑山取出了周郎剑。他在洞里依照娄妃生前居住过的行宫的式样,用周郎剑劈成了一间石宫,削出了娄妃生前喜欢的动物石像。他打算一辈子就在这石宫里终老,没想到师侄于志和却在这时闯了进来。

  于志和打量着人王道士,然后问:“师叔!你真的得到了周郎神剑吗?”

  人王道士侧身从背后拿出周郎剑,用傲慢的口吻道:“有了这神剑,老夫就不会害怕任何人了!”

  于志和接上道:“是啊,如果师叔愿意出山的话,我们鸳鸯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就会大大的提高,一统江南是举手之劳了。不过,师叔!有一个姓宋的修魂道士正带着一伙人赶过来了,他们扬言要从你手里夺回周郎剑呢!”

  “姓宋的修魂道士?他们怎么知道周郎剑在老夫手中?”

  “是一个精灵鬼告诉他们的。”于志和继续道:“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到山下了,那个武功非凡的乞丐老高也来了。”

  “千万别让他们找到这个山洞!我们赶快出去,在路上截住他们。”人王道士说完,便丟了拂尘提了周郎剑,跳下了石床。

  于志和把身挨近人王道士说:“师叔!那个修魂道士是个得道的使者,道法高明,你可要小心啊!”

  人王道士带理不理地同着于志和一道出了石宫,率领全部的钻山怪,飞快地出了山洞。他们在山脚下正好碰到了要上山去的老乞丐。

  于志和冷笑着道:“老高呀,你一路都跟踪我而来,好像冤魂不散啊!么非你老叫花子也想独人得到周郎剑吗?”

  老乞丐用不屑的目光暼了一眼于志和,然后把视线落在面色冷酷的人王道士身上,又看了看眼露凶光的钻山怪,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山怪正跃跃欲试,只等主人一声吆喝便要窜上前去,把不速之客咬个稀巴烂。

  于志和又接上说:“老高,周郎神剑已在我师叔手里,你是没有那个本事拿得去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还是别管大家的闲事吧;要不,你面前的这些钻山怪可不是吃素的。”

  老乞丐镇定下来,开口道:“我老叫花子喜欢做的就是管管人家的闲事!于剑客要我回头,那以后我老叫花子的脸往哪儿搁呢?”

  “咦!老乞丐口气挺硬的,就让我先与你过几手吧!”于志和一边说,一边拨剑朝老乞丐扑了过去。

  这边,老乞丐也站稳了桩步,右手紧握柳树棍子,准备接招。于志和先使了一招“鸳鸯伸颈”,接上又是“鸳鸯扑翅”,然后是“蠎蛇出山”,一连三招都是鸳鸯门派的看家绝学。他的一柄鸳鸯剑舞得是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老乞丐只顾闪身躲剑,并未反攻。他深厚的功底和娴熟的武艺,让于志和一点上风也沾不到。接着,于志和便变了招术,使猛劲一剑接一剑地袭击对方的要害部位。老乞丐有点动气了,挥舞起柳树棍子挡住剑头,揪准机会一掌击打在于志和的胸口上。于志和“哎哟”一声叫,退出了一丈多远;他气力几乎耗去了大半多,又被老乞丐击中一掌,他觉得胸部闷痛便再也不敢上前。

  其实,于志和心中有数,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老乞丐;他率先动手的目的是要激起人王道士的怒火,好将老乞丐置于死地。

  这时,人王道士朝前面问道:“老乞丐!你真的是来夺老夫手中的周郎剑吗?”

  老乞丐道:“周郎神剑本是剑山的镇山神物,决不可能归属个人所有而让剑山的老百姓深受其害。”

  人王道士气上心来地说:“要拿去周郎剑,那你得先问一下老夫的这些伙计,他们可能不会答应你。”

  人王道士说完,“咄”地吆喝了一声。山怪们便一起“呵呵”地怪吼着扑上前去,看架势是想把老乞丐撕成碎块。只见老乞丐抖擞精神,全身运气,坚定沉着地应战正挥起粗壮双臂向他进攻的钻山怪。他挥舞着柳树棍子,尽量不让山怪们靠近。被棍子击中的钻山怪痛得“嗷嗷”直叫。钻山怪的头儿突然大吼一声,猛地窜上去用伸长的嘴巴一下把老乞丐击倒在地。老乞丐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但他立即感觉到了身上一阵疼痛,柳树棍子也丟手了。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脚下的桩步有点不稳了。

  此刻,人王道士正从衣袖里摸出一纸山豹来,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咄”地喝了一声,将纸山豹往面前一掷。就见纸山豹落地后便变成了一只凶猛异常的真山豹来,张开了血盆大嘴飞身扑向老乞丐,一口就咬断了他的咽喉。山怪们随即窜上前去,把老乞丐的尸首大缷八块,一刻时后便吃个精光。

  可怜的老乞丐毙命倒地后,魂魄即刻就离身而出,冉冉轻飘,直飞到了宋公明的眼前。正在赶路的宋公明忽然觉得眼前有个鬼魂在飘晃,便一翻白眼,认出了是老乞丐,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停住了脚步,闭目念起了《度魂经》,把老乞丐的鬼魂超度去了冥界。

  精灵鬼转过头来,发现宋公明正在立身闭目诵经,便跑过来问道:“道长!发生了什么事呀?”

  大家都上前来,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宋公明。洪云观主问:“宋仙道!你怎么---?”

  宋公明念罢,睁开双眼道:“老高前辈魂归冥国了!”

  “怎么---他死了?”李镖头大惊失色地问。

  田玉兰睁大双眼道:“他武功那么高,怎么还会身遭不测啊!”

  精灵鬼道:“阿陀佛!他真是枉送了一条性命!”

  大家都用惊愕不止的目光盯着宋公明,好像是希望他把真相讲出来。宋公明开口道:“想必那个人王道士不是个普通的人,你们都要小心提防他为妙。”

  宋公明话音刚落,精灵鬼便惊呼道:“他们来了!”

  精灵鬼一闪,躲到宋公明身后去了。黑犬突然开始对着前方狂吠起来。大家往前一看,便见人王道士带着山豹,于志和领着钻山怪们一起到了。他们在离宋公明几十丈路远的地方站住,摆好了决斗的架势。

  人王道士手握周郎剑,又举起来晃了晃,大声问道:“你们都是来夺这把周郎神剑的吗?”

  宋公明一眼看见身材高大的人王道士,便知道对方并非怪物而是人类,便彬彬有礼地说:“道兄既然入了道门,便是修行中人,为什么又要做盗窃之事,与怪物为伍呢?”

  钻山怪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宋公明一帮人,磨拳擦掌,“呵呵”地怒吼。人王道士接着说:“为人各有志,为道自有求。你也是一个道士,又有什么资格来管老夫的事呢?”

  宋公明侧着头,对身边的人叮嘱道:“你们都要记住,与山怪交战时千万别靠近它们,可用灵活智取的招术对付。”

  大家都点头领会了。洪云观主上前一歩拱手行礼,问人王道士:“前面就是人王道士吗?”

  人王道士回答:“不错,正是老夫。”

  洪云观主接上说:“本观主觉得道兄刚才所说的话不中听。道门有句训言:入道维道,违道则恶。么非道兄连道家最基本的知识都不懂?”

  王勇昂起头,嚷道:“人王道士!你偷了我们剑山镇山的周郎神剑,害得我们剑山的人不能安居乐业,你还配做一个道门中人吗?”

  田玉兰把手中双刀一指,对于志和道:“姓于的,原来你是个内奸!么非你要助纣为虐,想做一个祸害百姓的武林败类吗?”

  于志和指着身旁的人王道士,趾高气扬地道:“他是我师叔!你们知道不知道?”

  人王道士声高气傲地说:“周郎神剑与老夫有缘,已属老夫之物了;你们知趣些就请回去,若是硬要缠住老夫不放过,可别怨老夫下手无情。”

  张捕快大声道:“你身为一个道人,不安份修行,偷了地方神物又不知悔改,刚才还谋死了老高前辈;现在又在这里口出狂言,真是胆大包天,无视国法!”

  人王道士道:“老夫已是世外之人,啸傲山野,不受你们朝庭的约束。你这狗官差!小心老夫的伙计活吃了你们!”

  “混帐道士,太嚣张了!宋仙道!我们上吧?”赵捕快挥起官刀来问。

  宋公明没有答应。他心平气和地对人王道士说:“请道兄冷静,能否听贫道一句劝说?”

  人王道士问:“你可能就是那个姓宋的修魂道士吧?”

  宋公明回答:“贫道就是。”

  人王道士冷笑一声,接上问:“么非你也想得到这把周郎神剑?”

  宋公明面不改色地回道:“笑话!贫道是修魂使者,身上不缺法宝;贫道是来修炼道德,驱鬼除怪的。”

  钻山怪们听了宋公明的话后,都气势汹汹地向前冲了过来。这边的人也握紧兵器,同时迎了上去。黑犬跑在前头,它扑向最前面的一只钻山怪,纵身跃起,一口咬住了钻山怪的手腕。钻山怪痛得怪叫了一声,随即用长嘴狠很地砸向黑犬,只一下就把个儿不大的黑犬打出了老远,惨叫着扒在地上不得起来。王勇看见,挺身举钢叉猛沖上去,一叉杀进了钻山怪的胸部;钻山怪咆哮着,仍不倒地。后面的一只钻山怪赶上来,用双臂轻而易举地箍住了王勇,要用长嘴咬他的喉咙;缓过来的黑犬见状,奋力起身跳上前来,只一口便死死地咬住了钻山怪的长嘴,使其被迫放开了王勇。钻山怪隨手抓住黑犬的两只脚,双手同时向外一使劲,把黑犬撕为两边。

  紧跟而上的李镖头见王勇没能杀倒钻山怪,便一个箭步上前,用长枪准确地一下刺穿了钻山怪的咽喉。王勇又趁势拔出钢叉,再补一叉,把钻山怪杀倒了。旁边的田玉兰把钻山怪头儿引出几丈路开外去,舞动双刀使对方难以靠近。后面的洪云观主,配合张、赵二位捕快摆出了三点阵法,围住了五只钻山怪与它们周旋起来。那边的李镖头同王勇杀死了一只钻山怪后,又回头帮田玉兰去了。

  钻山怪头儿看见又过来了两个敌手,便大吼一声,也不顾面前双刀飞舞,用长嘴奋力一下摔打,把田玉兰连人带刀打出一丈开外去了。李镖头见状后奋力上前,一招“霸王飞枪”刺向钻山怪头儿的咽喉。钻山怪头儿也不躲闪,用大手抓住了枪头往后一拽,李镖头便“扑通”一声响后栽倒在地,被对方用大脚踩住了。接着,钻山怪头儿又用夺到的长枪挡开王勇杀过来的钢叉,然后张大长嘴弯腰就要咬李镖头的后颈。这时,站在一旁观战的宋公明早已念了经咒,祭出雌雄双剑闪电一般飞向钻山怪头儿,眨眼间就把它的怪头削落于地。

  人王道士看得真切,连忙呼出山豹狂啸着扑向李镖头。宋公明收了宝剑,默念经咒,接上拿手中的龙骨神马尾宝拂尘朝猛跑的山豹一指,“呔”地喝了一声。一道白光射出,击中了山豹后迸发出一团明火,霎时把山豹烧成了一撮纸灰。站在人王道士身边的于志和亲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敢上前参战而往后退了好几步。

  人王道士见自己的法术被宋公明破了,脑羞成怒。他从衣袖里抓出一把纸人来,往空中抛抛,口中念念有词。纸人纷纷落地,变成了一群手持刃器、身材僄悍的道兵吆喝着冲了上前。这边的宋公明也念了咒语,从衣袖里抓出一把黄豆来撒于地上,立刻变成了一伙手执长枪的神兵,迅速地杀了过去。人怪混战,神道对杀。只见尘埃纷飞,瘴气弥漫,喊杀声和惨叫声和着阵阵怪吼,响彻山间,惊天动地。半空中飘起了乌云,黑压压地笼罩住了这片山地。

  宋公明左手捂住胸口,闭目而立,诵经作法,与对面的人王道士运功斗法。人王道士一面念咒,一面慢慢舞动着周郎剑。他竞然没有注意到,精灵鬼已偷偷地蹓到他的侧翼,掀起遮羞的黄绸布,低身翘起屁股对他放了一个响屁。人王道士冷不防被突然袭来的一股恶臭气体熏得头晕心闷,难以作法。因此,那些道兵便变得柔软无力,一个个都被神兵刺中,着火燃烧后化成了纸灰。接着,神兵们便围住了钻山怪,又忽然霍地腾空飞身竖枪直刺而下。被刺中的钻山怪随即倒地,慢慢变成了一摊泥浆似的东西。

  宋公明将拂尘一指,嘴里念着咒语,神兵们便陡然变小、鱼贯而入地飞进了他的衣袖内。然后,他便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正在晃晃悠悠的人王道士,接上又闭目念起了经咒,唱了一句“至上道德,神剑归山”的话后,就把宝拂尘一扬。只见人王道士手中的周郎剑随着宋公明手里拂尘的扬起,一下便飞上天空往南而去了。正在一边目瞪口呆的于志和急忙上前,扶住了人王道士。这边的王勇和二位捕快也搀扶着受了伤的李镖头夫妇,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宋公明的身旁。精灵鬼仍旧縮在背后,头也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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