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李渊面色阴晴不定,在大厅内走来走去,自己的三个儿子和李秀宁分别坐在那里,这个时候,连长孙无忌和柴绍都没有资格进来。当然,还有一个中年人,面色刚毅,正是李渊的堂弟李神通,一直是在鄠县打理司竹园的,明天司竹园即将交给李信,所以他就赶了过来。
“大郎,你明天带四娘去司竹园,将司竹园交给李信。”李渊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李四娘,有叫李芷婉,是李渊的小妾所生。
“父亲。”李秀宁面色涨的通红,望着李渊。声音凄厉,就是李建成等人心中也是一阵难过。李秀宁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其意思却是很明白。
“你们先出去吧!”李渊摆了摆手,让李建成等人都退了下去,才对李秀宁感叹道:“三娘,世家的婚姻岂是你我能做主的。我也知道柴绍并非良配,可是又能如何呢?李家需要柴家,柴家也需要李家。三娘,若是太平时节,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嫁给李信,允文允武,是一个良配,可是现在不一样,天下要乱了。有人已经准备好了。”
李秀宁嘴巴张的老大,说道:“这,这与父亲有关系吗?”李秀宁隐隐之间听说过此事,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插足其中了。
“他是为父的好友,嘿嘿,三娘,你说若是依照那一位的脾气,知道了此事,为父的下场如何?还有李家的下场如何?三娘啊,狡兔三窟,为父这也是没有办法,柴家实力还不错,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为我李家留下一条血脉,可是李信却不行。”李渊苦笑道:“谁让他姓李呢?三娘啊,作为李家的血脉,在这个时候,只能是牺牲自己,成全李家了。”
“父亲,这件事情让女儿想想。”李秀宁声音低沉,目光呆滞,缓缓的转过身去,朝外面走去,声音飘渺,说道:“父亲,明天还是让四娘去吧!”
“好。”李渊面色一喜,目光中露出一丝得意,还有一丝落魄来,最后化成了一声长叹。
夜幕下的终南山是寂静的,但是李信的木屋外面却是热火朝天,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明天就能赶到鄠县去,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公子,外面有一个叫做杜如晦的先生说是公子的好友,想见你。”段齐这个时候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哦,请他进来,不,我亲自去接他。”李信想了想,飞快的站起身来,脑海之中却是想着杜如晦这个时候来所谓何事。
“先生远道而来,李信有失远迎了。”李信望着杜如晦,站立在一个大石之下,面色消瘦,唯独一双眸子让人难忘。
“将军多礼了。”杜如晦见李信亲自出迎,心中一阵激动,也朝李信还了一礼,不过很快面色就正了起来。
“先生请。”李信十分好奇,将杜如晦迎了进来,分了宾主坐下。
“先生深夜前来,不知道所谓何事?”李信望着杜如晦,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说将军与唐国公之女有白首之约?”杜如晦盯着李信说道。
“呵呵,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先生这个玩笑可不能开。”李信低着头,轻轻的瞟了杜如晦一眼。
“若是如此,那就是最好了。”杜如晦心中一阵好笑,说道:“下午的时候,唐国公府上派人送来请柬,说下个月十五,准备将三女秀宁许配给柴家长子柴绍。哈哈,这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将军以为呢?”
“果真如此?”李信目光灼灼,面上煞气弥漫,死死的盯着杜如晦,吓的杜如晦面色一变,下面的话都收了回去。
“正是如此。”杜如晦吞了口吐沫赶紧说道。
“哼!先生在此休息片刻,我出去就来。”李信猛的一拍眼前的几案,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冲去。
“将军且慢。”杜如晦见李信即将踏出房门,忍不住大声喊道:“敢问将军以何身份质问唐国公,或者李三娘。”
“这。”李信猛的一下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这过河权利,或许他与李三娘相互爱慕,但却从来就没有表示过,至于唐国公就更不要说了,他虽然被杨广怀疑,但是还是唐国公,日后自己还要在他手下听话,而且自己是没有理由去质问唐国公。
“将军虽然文武双全,但是有一点却是忘记了,世家门阀岂是文武双全两个字就能抵挡的?”杜如晦叹息道:“在世家利益面前,一切情感都是虚的,李三娘或许对将军情深意重,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她也是不能反抗的。”
“世家,帝国的蛀虫。”李信恶狠狠的说道:“就因为他们,天下有多少寒门子弟失去了机会,哼哼,世家联姻,看上去是为了自保,实际上却是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李信挥舞着拳头,就像一个不屈的勇士。
杜如晦双眼一亮,上前说道:“将军,不久之后就要出征,将军可想过了如何面对唐国公了?”
“你以为唐国公会除掉我?”李信面色阴沉,转身望着杜如晦说道:“我和他无冤无仇,而且还救了他两次,他还想除掉我?恐怕日后天下人都会笑话他吧!”
“将军以为杀人还需要自己动手吗?”杜如晦十分平静的说道:“将军心中可有恨?”杜如晦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望着李信,等待着李信的回答。
李信不敢看杜如晦的眼睛,脑海里瞬间回想着无数个念头,所谓的棒打鸳鸯、门当户对,豪门联姻,这种情况无论是在古代,就是在后世不都是有的吗?李渊更是后来的皇帝,在这个时候,弄不好他已经有那种心思了,联合柴角这个天下首富也是正常的,牺牲一个李秀宁又算是什么呢?
“不敢有。”李信终于吐出三个字来。
杜如晦满意的笑了,说道:“不敢有,那就说明是有。将军实诚,将军也能看的清楚眼前的局势。将军若是自身强大,唐国公还不是乖乖的将李三娘,乃是四娘、五娘之类的送给将军!”
“先生不是一个读书人。”李信望着杜如晦,忽然扬起了一丝笑容。哪里还有刚才愤怒的模样。
杜如晦脸色轻轻一动,忽然也笑道:“索性的将军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两人顿时相视而笑,房间内又充斥着一丝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