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有意多缘岂必尽朱绳牵接。只看那红拂才高药师情热。司
马临邓琴媚也文君志向何真切。乍相逢眼底识英雄堪恰悦。
有一种天缘结。有一种萍踪合。叹芳情未断痴魂未绝。不韦
西秦曾斩牛金东晋亦诛灭。这其间史册最分明何须说?
调寄“满江红”
天下治乱尝相承久治或可不至于乱而乱极则必至于复治。虽无问世出之王者亦必有拨乱反正之英主挺生于其间。有英主即有一二持正不阿之元宰遇事敢言之侍从应运而兴足以挽回天意维持世道其关系岂浅鲜哉!今且不说中宗到京尚在东宫。太后依旧执掌朝政年齿虽高淫心愈炽。又以张昌宗为奉宸令每内延曲宴辄引诸武、二张饮博嘲谑又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品其妍媸日夜戏弄。魏元忠为相奏道:“臣承乏宰相使小人在侧臣之罪也。”元忠秉性忠直不畏权势由是诸武、二张深怨太后亦不悦元忠。昌宗乃谮元忠私议道:“太后年老且**如此;不若挟太子为久长东宫奋兴则狎邪小人皆为避位矣!”太后知之大怒欲治元忠。昌宗恐怕事不能妥乃密引凤阁舍人张说赂以多金许以美官使证元忠。张说思量要推不管他就变起脸来不好意思。倘若再寻了别个在元忠宰相身上有些不妥。我且许之且到临期再商只得唯唯而别。
太后明日临朝诸臣尽退止留魏元忠与张昌宗廷问。太后道:“张昌宗你几时闻得魏元忠私议的?却与何人说之?”昌宗道:“元忠与凰凤阁舍人张说相好前言是对张说说的乞陛下召张说问之便知臣言不谬。”太后即命内监去召张说。是时大臣尚在朝房探听未归闻太后来召张说知为元忠事。说将入吏部尚书宋璟谓说道:“张老先生名义至重鬼神难期不可徇情行止以求苟免。获罪流窜其荣多矣。倘事有不测璟等叩阍力争与子同生死努力为之万代瞻仰在此一举也!”又有左史刘知几道:“张先生无汗青史为子孙累。”张说点头唯唯遂入内庭。太后问之张说默然无语。昌宗从旁促使张说言之。张说便道:“臣实不闻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使臣证之耳。”太后怒道:“张说反复小人宜一并治之!”于是退朝。
隔了几日太后叫张说又问说对如前。太后大怒元忠贬高要尉说流岭表。昌宗因张说不肯诬证元忠挟太后之势连夜要促他起身。却说张说有爱妾姓宁名怀棠字醒花。生时母梦人授海棠一枝因而得孕其诸母戏道:“海棠睡未足耶!”其母道:“名花宜醒不宜睡。”故号醒花。及归张说时年十七姿容艳丽文才敏捷。张说所有机密事故俱他掌管。一日有个同年之子姓贾名全虚父亲贾格官拜礼部尚书。全虚年方弱冠应试来京特来拜望张说。因见全虚年少多才留为书记。凡书札来往皆彼代笔。住在家中忽忽过了一夏秋来风景甚是可人:残梧落叶早桂飘香。全虚偶至园中绿玉亭前闲玩劈面撞见了醒花。全虚色胆如天竟上前深深作揖道:“小生苏州贾全虚偶尔游行失于回避望娘子恕罪。”那醒花也不回言答了一礼竟望里边进去了。醒花心上思想起来:“吾家老爷只说贾相公文学富赡、家世贵显并不题起他丰姿秀雅性格温和。看他举止安静决不像个落薄之人吾今在此虽然享用终无出头之日。”到有几分看上他的意思。全虚虽然一见并不知此是何人又无从那里访问胸中时刻想念只索付之无可如何。
过了一日正直张说有事全虚出去打听了回家独坐书斋。月色如昼听见窗外有人嗽声。全虚出来一看见一女郎缓步而至全虚惊问。女郎答道:“吾乃醒娘侍女碧莲。曩日醒娘亭前一见偶尔垂情至今不忘。兹因老爷在寓即日起行醒娘欲见郎君一面特命妾先容。”语未完只见醒花移步而来满身香气氲氲。全虚迎上一揖道:“绿玉亭前瞥然相遇度娘子决不是凡人所以敢于直通款曲。今幸娘子降临天遣奇缘;若是娘子不弃便好结下百年姻眷了。”那醒花却也安雅徐徐的答道:“我在府中一二年所见往来贵人多矣未有如君者。君若不以妾为残花败絮请长侍巾栉。承此多故之际如李卫公之挟张出尘飘然长往未识君以为可否?”全由道:“承娘子谬爱全虚有何不可。只是年伯面上不好意思。”醒花道:“你我终身大事那里顾得须自为主张。”碧莲携着酒肴二人对酌。全虚道:“卿字醒花只恐夜深花睡去奈何?”醒花笑道:“共君今夜不须睡否则恐全虚此一刻千金也。”相与大笑。碧莲道:“隔墙有耳为今之计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疾忙收拾连夜逃遁。正是:
婚姻到底皆前定但得多情自有缘。
早已有人将此事报知张说张说差人四下缉获住了来见张说。张说要把全虚置之死地全虚厉声道:“睹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男子汉死何足惜只是明公如此名望素著如此爵禄尊荣今虽暂谪不久自当迁擢。安知后日宁无复有意外之虞缓急欲用人乎?何靳一女子而置大丈夫于死地窃谓明公不取也。且楚庄王不究绝缨之事袁盎不追窃姬之书生杨素亦不穷李靖之去向后来皆获其报岂明公因一女子而欲杀国士乎?”张说奇其语遂回嗔作喜道:“汝言似亦有理今以醒花赠汝并命家人厚具奁资赠之。”全虚也不推辞携之而去。太后闻知以张说能顺人情不独不究前事且命以原官兼为睿宗第三子隆基之傅。这隆基即后来中兴之主玄宗皇帝也。但那时节正未得时太后亦等闲视之。其时太后所宠爱的人自诸武而外只有太平公主与安乐公主。那安乐公主乃中宗之女下嫁于太后之侄武崇训。太后从武氏一脉推爱故亦爱之。他倚了夫家之势又会谄媚太后得其欢心因便骄奢淫佚与太平公主一样的横行无忌。
一日两个公主同在宫中闲坐偶见壁上挂着一轴美人斗百草的画图且是画得有趣有《西江月》词道得好:
春草春来交茂春闺春兴方浓。争教小婢向国中偏觅芳菲种
种。各出多般多品争看谁异谁同。因何一笑展欢容斗着宜男心
动。
太平公主看了画图对安乐公主说道:“美人斗草春闺韵事。今方二月百草未备。待春深草茂之时我和你做个斗草会大家赌些什么如何?”安乐公主欣然应诺。到得三月初旬正欲预遣宫女们去御苑中采觅各种异草适上官婉儿来闲话闻知其事因说道:“公主若但使人觅草只怕你会觅他也会觅何能取胜?必须觅得一件他人所必无之物方好。”公主道:“你道那一件是他人所无的?”婉地道:“这倒不必拘定是草不是草只要与草相类的便了。”公主道:“你且说何物与草相类?”婉儿道:“草为地之毛人身有五毛亦如地之有草五毛之中须为贵。吾闻南海祗洹寺塑的维摩诘之像其须乃晋朝名公谢灵运面上的此真世间有一无二的东西得此一物定可取胜。”安乐公主闻言大喜。原来晋时谢灵运一代名人官封康乐郡公生得一部美髯不但人人欣羡自己亦甚爱惜。后因犯罪罹刑临死之时不忍埋没此须亲自剪付众人。其时适当南海祗洹寺内装塑维摩诘像遗命将此须舍为维摩诘法像之须。后世因相传为此寺中一件胜迹。那维摩诘是释迦牟尼佛同时的人他与文殊菩萨最相善其往来问答之语载在内典。今藏经中有维摩诘所说经。此乃西天一个未出家不落的居士所以塑其像者要用须髯。
闲话少说。且说安乐公主听了上官婉儿之言立即密遣内传林茂飞骑往南海祗洹寺将维摩诘之须剪取一半以备斗草之用。林茂即行之后公主又想:“我若取须之半倘太平公主知道也遣人去剪了那一半来却不大家扯直了。不如一并剪取一则斗草必胜二则留此一部全须以为奇事却不甚妙?”遂令遣内侍阳春景星夜前往。比及到半途已见林茂转来了。阳春景一面自去剪取余须林茂自将先剪之须回宫复命。原来太平公主正约定这一日与安乐公主各出珍奇宝玩在长春宫内满绿轩中斗草赌胜请上官婉儿监局。却好正值见林茂到了料道须已取得心中欢喜。且不说破便先将各样异草相比只见他多的我也不少;我有的他也不无两家赌个持平。安乐公主道:“地上的草不如人身上的草。我有一种草是古人身上遗留下来的岂非世上无双之物?”太平公主问是何物。安乐公主道:“是晋人谢灵运之须。”太平公主道:“吾闻谢灵运死时已将此须舍与祗洹寺装塑在维摩诰面上了你何从得之?”安乐公主笑道:“灵运能舍我能取今已取得在此了。”便叫林茂快把来看。
林茂捧过一个锦囊于中取出须来放在桌上果然好须却像在生人颏下剪下来的极其光润。
正看间可煞作怪忽地轩前起一阵香风把须儿吹向空中悠悠扬扬的飘散了。林茂不知高低赶着风向空捉搦指望抢得几茎。却被阶石绊了一跌把右臂跌坏卧地不能起。众内侍扶之出宫太平公主道:“佛面上的须原不该去剪他今此报应必是佛心不喜。”上官婉儿闻言自想:“这件事是我说起的。”心上好生惊骇不安默然无语。安乐公主还强争道:“且莫闲讲斗草要算我胜了。”太平公主笑道:“莫说须原当不得草只今须在那里哩!正好大家不算输赢罢了。当时嬉笑宴饮而散。安乐公主虽然未赢却也不输只可惜须儿被风吹去不曾留得;还想那一半即日取到好留为珍秘。
又过了好几日阳春景方取得余须回报。原来那阳春景也于路上跌坏了右臂故而归迟。公主既得了须十分欢喜。正拿在手中细看却又作怪一霎时香风又起又把须儿吹人空中去了。香风过后继以狂风将庭前树上开的花卉尽皆吹落不留一朵众俱大骇。有词为证:
灵运面维摩诘何妨佛面如人面。此须借作彼须留怎因嬉
戏轻相剪?才喜见吹不见不许妖淫女子见。谁将金剪向慈容
剪得须时两臂断。当下安乐公主惊惧之极合掌向空忏悔。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闻知更加骇异。于是三个女子各捐帑千金给与祗洹寺增修殿宇重整金身不在话下。
且说那时朝中大臣自狄仁杰死后只有宋璟极其正直丰采可畏。太后亦敬礼之诸武都不敢怠慢他。至于张易之、张昌宗两个其畏惮宋璟与向日畏惮狄仁杰一般。当初狄仁杰存日适海国进贡一裘名曰集翠裘乃集翠鸟身上软毛做成的最轻暖鲜丽是一件奇珍难得之物。张昌宗见而欲之恃爱乞恩求赐太后便把来赐与他。昌宗谢了恩便就御前穿着起来太后看了笑道:“你着了此裘越觉妩媚了。”昌宗欣欣得意。适狄仁杰入宫奏事太后既准其所奏之事意欲引仁杰与昌宗亲昵因见几案之上有棋局棋子遂命二人对坐弈棋。二人领旨彼此坐定。太后道:“棋高者用白棋昌宗棋颇高。”仁杰起身奏道:“臣自信是精白一心涅而不淄之人弈虽小数愿从其类请用白者。”太后道:“任卿取用可也但你二人须各赌一物今所赌何物?”仁杰道:“请即赌昌宗身所穿之裘。”太后道:“卿以何物为对?”仁杰道:“臣亦即以身所穿紫袍为对。”太后笑道:“此集翠裘价逾千金卿袍安能与相抵?”仁杰道:“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此裘乃嬖佞宠幸之服。以袍对裘臣犹不屑也。”太后闻言笑而不答昌宗心赧气沮遂累局连北。仁杰即对御褫其裘披于身上谢恩而出至光范门便脱下来付家奴服之而归。太后知之亦置不问。因此群小都畏惮他。在廷正人如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元(日韦)等又皆仁杰所荐引与宋璟共矢忠心誓除逆贼。
一日同中宗南山出猎张柬之五人随骑而行。到了山中幽僻之处五人下马奏道:“臣等幽怀向欲面奏因耳目众多不敢启齿。今事势已迫不能再隐。臣思陛下年德皆备太后惑二张言语贪位不还。近闻二张宠幸太过太后欲将宝位让与六郎万一即真则置陛下于何地?臣等情急只得奏闻。陛下筹之。”中宗闻言大惊道:“为今奈何?”柬之道:“直须杀却张武乱臣方得陛下复位。”中宗道:“太后尚在怎生杀得?”柬之道:“臣定计已久无烦圣虑但恐惊动圣情故先与闻。”中宗道:“二张可杀;武氏之族系我中表之亲望看太后之面留之。”柬之道:“臣兵至宫闱不遇则已如或遇着恐刀剑无情不能自主。”中宗道:“孤若得位反周为唐当封汝等为王。”柬之称谢。遂草草猎毕而回归至朝门各各散去。
中宗回至宫中恰好武三思那日晓得中宗出猎正与韦后在宫玩耍见左右报说王爷回来三思惊得身子战栗。韦后道:“不须害怕我同你在外头书室里去打一盘双6他进来看见了包你不说一声还要替我们指点。”三思没奈何只得随韦后出来坐了对局。中宗走进来看见笑道:“你两个好自在在此打双6。”三思忙下来见了。中宗道:“你们可赌什么?”韦后道:“赌一件王东西。”中宗坐在旁边道:“待我点筹看你们谁赢。”下了两局大家一胜一北第三盘却是三思输了。中宗道:“什么玉东西拿出来。”三思道:“粗蠢之物陛下看不得的改日还要与娘娘复局。天已昏黑臣要回去了。”中宗道:“今夜且在此用了夜宴然后回去何妨?”
三思同中宗到内书房里只见灯烛辉湟宴已齐备二人坐了。三思道:“我们怎么样吃酒?”中宗想道:“我且卜一卦看外延之事如何?”便道:“掷个状元罢!”三思道:“状元虽好只是两个人有何意味?”中宗道:“你与我总是亲戚我请娘娘与上官昭仪出来四人共掷岂不有趣。”三思见说心中大喜道:“妙。”中宗吩咐左右。只见韦后与上官昭仪俱素净打扮另有一种袅娜韵致大家坐了掷起不多几掷中宗就是一个么浑纯三人鼓掌笑道:“妙呀!状元还是殿下占着。”中宗道:“好便好只是么色;若是纯六再无人夺去。”三思道:“说甚话来一是数之始绝妙的了所谓一元复始万像更新快奉一巨觞与殿下。”中宗饮于三人又掷。上官昭仪掷了四个四说道:“好了我是榜眼。”韦后道:“不要管榜眼探花也该吃一杯;等我掷六个四出来连殿下都扯下来。”两个在那里掷中宗心上想:“此时初更时分怎么还不见动静。若是他们做不来不如且放三思回家去我今叫人去打听一回。”就叫婉儿道:“你看他两个再掷有了探花我就要考了。我去一回就来。”
三思见中宗去了把椅子移近了韦后名虽掷色免不得捏手捏脚。昭仪知趣笑道:“娘娘妾去看看王爷来。”韦后恨不得昭仪起身去了。韦后连侍女们也都遣开正待与三思做些勾当只见昭仪嚷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二人听见忙走开坐了问道:“有什么不好?”话未说完只见中宗已在面前叫道:“武大哥我叫婉儿陪你暂且后边阁中坐一回儿。”三思道:“此时为甚人声鼎沸?”中宗便把张柬之等五人要斩绝张、武二氏我再三劝他不要加害于你二张想已诛矣!三思听见忙双膝跪下道。“万岁爷救臣之命!”只见身上战栗不已。韦后道:“皇爷留你在此自有主意何必惊惧?”说时只见许多宫奴跑进来禀道:“众臣在外请皇爷出去。”中宗忙叫婉儿推三思到阁中去了即便来到外面。
原来张柬之等统兵已到中宫恰好二张正与武后酣寝躲避不及被军士们一刀一个双双杀了。太后大惊柬之等请太后即日迁入上阳宫取了玺绶来见中宗奏道:“太后已迁玉玺已在此众臣都在殿上请陛下登宝位。”中宗升殿柬之等先献上玺绶又将张昌宗、张易之级呈验然后各官朝贺复国号曰唐仍立韦后为皇后封后父元贞为上洛王母杨氏为荣国夫人。张柬之等五人俱封为王。柬之道:“武三思一门必欲如二张之罪诛之。前蒙陛下吩咐只得姑免今若仍居王位臣等实难与为僚。”中宗听了不得已削三思王位为司空。众人谢恩出朝。洛州长史薛季昶对五王说道:“二凶虽除产、禄犹存去草不除根终当复生。”五王道:“大事已定彼犹几肉耳何复能为?”季昶叹道:“三思不死我辈不知死所矣!”中宗改元神龙尊武后号曰则天大圣皇帝封弟旦为湘王大赦天下万民欢悦。
太后被柬之等迁到上阳宫去思想前事如同一梦时常流泪患病起来日加沉重。三思心上不好意思只得进宫去问候见太后睡卧颜色黄瘦不胜骇叹道:“臣因多故不便时常进宫不意圣容消瘦如此。”便把手来着体抚摩。太后对三思道:“我的儿呀你许久不进来可知我病已入膏盲只在旦夕要长别了不知我宗族可能保全否?”三思道:“不必陛下忧烦圣上已面许生全武氏尊体还当着意调摄自然痊愈。”三思又诉张柬之等凶恶所以不能时进宫来说罢大哭。太后叹一声道:“儿呀近闻得韦后与你私通甚是欢爱你去诉与他知叫他设计除此五恶我属可高枕矣。”三思点太后道:“你去请皇上来我有话吩咐他。”三思出去与中宗说知;中宗忙到上阳宫太后叮咛了一回。过了两日太后驾崩中宗颁诏天下整治丧礼不题。
且说三思门下兵部尚书宗楚客、御史中丞周利用、侍御史冉祖雍、太仆李俊、光禄丞宋之逊、监察御史姚绍之为之耳目是为五狗。与韦后、婉儿日夜游柬之等五王不已。三思阴令人疏皇后秽行榜于天津桥请加废黜。中宗知之不胜大怒命监察御史姚绍之穷究其事。绍之奏言敬晖等五王使人为之虽曰废后实谋大逆请族诛张柬之等以雪皇后之愤。中宗命法司结其罪案将柬之等五名流边远各州。三思又遣人矫制于途中杀之。三思方得放心于是权倾天下谁不惧着他。中宗也没了主意每事反去问他亦听其节制。况韦后一心爱他常对他说道:“我欲如你姑娘自得登临宝位方遂我心。”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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