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 第二卷 1~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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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紫叶拜师非公主日月到处皆是明

  唐明乘军舰向北而进,连续三十日皆是汪洋大海。他此刻名为访问,实是俘虏,但觉自己命运便如同这汪洋大海般渺茫无期,不由悲从中来。这时他站立船尾,面南远眺,但感船身倾斜,回过神来才发现已到港口。

  刚到港口,一直伴随在唐明身旁的土土尔官员孙米便向唐明道:“真国太子殿下,这就是我土土尔大帝国最大的港口比利港了。这港口分为军用和民用两个区域,我们这支战舰因接待殿下,所以直接开到民用区港口,也是出于方便接送。”唐明“啊。”的一声回过神来,仔细地向港口环视。

  只见这港口东西长度至少有十多里,其间港岸纵横,船舶无数。唐明心中感叹:“我大真却没有这般大的口岸。”向孙米道:“果然不同凡响。”孙米微笑道:“殿下这边请,我国已派人来接唐先生。”唐明‘恩’了一声,跟着孙米走上地面。

  二人在几十名土土尔卫兵护卫下来到土土尔皇家饭店,唐明却没有受到接待大国太子所应具备的礼仪。土土尔方面只派个比唐明略小的紫叶公主及其女佣来接,这显然是出于戏弄。唐明早有准备,但也未想到土土尔对真国如此无理,向那公主道:“我有要事与贵国首府商议,还望……”那公主也似乎吃了一惊,向唐明问:“你不是入选来服侍我的么?”转头向孙米道:“你们到底……”话还未说出口,孙米已象躲瘟神一样远远溜掉。

  唐明心叫不妙,紫叶公主已抄上一步,欲用手捉住唐明耳朵。唐明瞧出她只会几下三脚猫功夫,轻轻撤身闪过,同时喝道:“住手!”紫叶公主哪肯理会,转个身张牙舞爪地扑将上来,叫道:“小子有两下!”唐明无奈,又是一闪。他本站在靠墙处,这一闪之下紫叶公主的脑袋便直对硬强,只听碰的一声,紫叶公主脑袋立刻撞出血来。

  唐明本以为这公主这一撞之下就要大发公主脾气,没想到她却噔地跳起身来,大喜过望道:“你武艺高强,我这就拜你为师。”说着竟跪在地上磕头。原来这紫叶公主自小喜爱武术,但皇帝请来的师父害怕公主受不得苦,只教些花拳绣腿的皮毛功夫,和公主比试时也大多容让认输。此次唐明一招间令她打败,她却似找到宝贝一般向唐明拜师,只道天下之大,惟有唐明武功第一。唐明哪知道这些,心道:“怎么碰到这样个傻公主。”借题发挥道:“教你功夫可以,但我可是要报酬的。”紫叶公主大喜道:“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语气十分诚恳,显然是对武术痴迷到了及至。

  唐明又问:“为何是由你来接我?”紫叶却满脸不高兴,嘟起嘴可怜巴巴道:“师父,这个问题能不能不答?”唐明自然不愿她有所隐瞒,直言:“不行!”紫叶立刻低下头,谨慎道:“大概……大概是……父皇知道我比较会……会……整人!”她说完这话唐明不禁一呆,心道:“她也够诚实。”嘴上却说:“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有人在门外道:“紫叶公主殿下,去皇宫的车准备好了。”紫叶公主回复道:“知道了,这就来。”与唐明共赴土土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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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行程便到土土尔首都定平,随后便传来土土尔皇帝的召见。

  唐明慌忙进见,来到大殿时土土尔国文武百官均已就坐,却没有设唐明座位。唐明站在大殿当中,向土土尔皇帝道:“土土尔皇帝陛下,我有兴来访土土尔帝国,得见帝国气象,果然不同凡响。”土土尔皇帝笑道:“过奖。贵国太子驾临,可见两国修好之诚意。然交战期间我国战舰船只多有损耗,还望贵国给予赔偿。”唐明心下顿时大怒,想:“赔偿事小,阻碍我大真国经济发展事大。若我国调巨资金赔款,我本**费从何而来?到时我消你涨,岂不令你土土尔胃口更大?!”向土土尔皇帝朗声辩驳道:“对于贵国船只赔偿我看甚好,但既然如此,贵国也当为我国赔偿我国船只的损失费用。”其时真国船只损失比土土尔更加严重,若是如此赔偿,那便是土土尔方面亏了。土土尔皇帝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连说几个:“这个……这个……”却说不下去。

  土土尔丞相许定见状大笑道:“一派胡言!我土土尔乃一界天国,岂有向区区不毛小国赔款之理?何况我土土尔千万雄兵枕戈待旦,只要片刻便将你小小真国踏为平地!”唐明听罢仰天长笑,怒视许定道:“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以武力论天下,未免太也肤浅!只要你土土尔军胆敢踏入我大好河山,我国官民同心同德,定叫你有去无回!”只说的许定瞪起双眼,无言以对。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却是名武将。他直白道:“鄙人姓张名远,幼年时随师傅学艺时在鲁国呆了五年。当时当地内战不断,生灵涂炭,曾经的百年大城几乎全被夷为平地。在下虽然不问经济,不通税务,然而也看得出真国要恢复原有国力也非易事。”言下之意是要让唐明顾全大局,知难而退。

  唐明听过这段分析,心下暗生敬意,躬身道:“与土土尔帝国相比,我真国确不能相比。然猫狗豺狼尚且要保护自己家园,何况是人?我国虽不如人,然而上下合力,同心同德,定能力挽狂澜,开创一代胜事。”张远无语,缓缓坐下。

  又一人双手击掌,朗声道:“真,太子殿下谈吐高明,在下佩服!佩服!”唐明寻声望去,见一老道模样人物手捋长须,身着普通布服,唐明知道他八成是土土尔国王请来的世外高人。老道不理唐明,继续摇头晃脑道:“自古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昨夜我夜观星象,南方主星暗淡,只怕……”这人故意不将话说完,众人却都十分明白。其实真国储君只唐明一人,此事天下皆知。在座官员均想:“若是真国皇帝归天,唐明不在,真国二十余年便要划上句号。”

  唐明听这人说话恶毒,蔑骂道:“天相玄学只无机之谈,十层中能准上两分已是运气,你却以这妖言惑众之词咆哮朝野,可悲,可笑。”那老道听后,指着唐明道:“你……!”唐明却不令他开口,继续道:“任用迷信本已是朝野之祸,好在你老态龙钟,想也不能长久为祸。”唐明这是报复他诅咒自己父皇早死,那老道连道:“你……你!”做声不得。

  唐明转身环视众臣,道:“天下之大,黎民万万。我父以一界平头百姓而得天下,却深知布衣之苦。何况天子本非天定,皇子何需世袭?我大真以德教化黎民,以信受柬于民,广开言路,清廉律法。我虽以太子之身受束于此,然七权议政,定能使国家繁盛!又何需皇帝、太子插手?”

  那老道听罢大惊,颤颤地问道:“哪皇权何在?皇威何在?”唐明听后心中顿凉,想到父皇逐渐年迈,自己生死未卜,脸上木然,叹息一声,随后坚定道:“真国将再无皇权,只以法律人!”老道听罢,口中默念:“以法律人!以法律人!……”声调渐低,倒在地上,竟是口吐百沫。

  土土尔皇帝本想将唐明好好羞辱一番,怎来到唐明竟先将他请来的高人老道给说得口吐白沫。眼看这场大戏不能再闹下去,土土尔皇帝狠狠地道:“调两个护卫营,将真太子好生保卫起来!其他人都散了吧。”说完便向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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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金钱利诱小计量百花堂内得神助

  唐明在众士卫的严密保护下走进百花堂大门,身后还跟着两个近身士卫。

  这两个士卫分别叫小怪个怪小,他们跟在唐明后面名为保护,实是监视。奈何这两人均武艺既高,脾气耐性也好得出奇,唐明也真佩服他们,竟然拉屎也陪自己闻臭。总之,唐明使尽浑身劫数也无法令他们离开片刻。

  这夜,天上没有半点星光,唐明坐在上手叹气,一会眼珠瞪向小怪,一会讽刺怪小的大麻脸,两人却只做没听见。唐明无计可施,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就在眼前,却半句话也不答应,便如人影随行。没办法,只有拿出必杀计,唐明陡地站起,大叫到:“出大事了!来人拉!救命呀!”如疯子般在大厅里展开轻功乱跑。

  小怪二人也够镇定,也不理唐明,小怪将大门堵住,怪小将后门封死。唐明眼见无机可乘,一时哪不定主义究竟是停下来还是继续将这疯装下去。正踌躇间,有人在外通报:“都到了!”唐明继续装疯,心道:“谁到了?”却听小怪向怪小道:“在门外候着!今晚瞪大眼睛,不能出任何差错。”怪小答道:“不错,这斯武功不差,需要小心看护。”小怪道:“再把小妹她们也叫上,她们心思可比我们周详,要她来保准出不了意外。”唐明听他们说完,童心大起,问道:“二位的小妹们有叫什么?”怪小抬起脸,骄傲道:“告诉你也无妨,她们叫小小怪和怪小小。”唐明听后再也忍耐不住,哈的一声笑出来。怪小不怒反笑,道:“看我们小妹来后你还笑得出来。”说完两人就分别出门。

  之后的事情唐明做梦也没想到,门外排排队地进来人。他们每两个人抬口箱子,共抬进来三十口箱子,其中有十口黑色,十口白色,十口红色。唐明生来不喜爱黑色,于是先将白色箱子打开,只见其中满是珠光宝石,金银成堆,脸上浮现笑容,想:“区区财宝如何能动我心,等我大真强盛,这点东西还不是信手拿来。”又去开红箱子,这回却令他大是疑惑,只因箱子里全是美酒佳肴,虽然每盘分量都很少,却十分精制讨好。唐明吃上一口,但觉汁水甘甜,说不出的好味道。

  又多吃了两口佳肴,顺手将红箱子旁边的黑箱子打开。这回唐明差点将昨日的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箱子里分明装了个裸女!那女子蜷曲成团,但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是典型的美女。他不敢多看,心道:“难道……”将其余黑箱子也都一一打开,果然全是美女。唐明心中大叫:“金钱色诱!好毒的计谋!”幸好这些女子都似吃了迷药,躺着一动不动,唐明急忙将箱盖一一关起。

  正当唐明倒霉时,万万没想到那些黑箱子突然自己迸裂开来,原来送箱子之人特地做了这种机关。唐明大叫不妙,想用布匹将她们裹起,但环顾周围却连半张纸也没有,显然是事先拆除的。这机关大开,药物也同时释放,十个少女陆续醒来。最先看到唐明的少女“咦”了一声,看见唐明,好奇地问:“你是谁?”唐明无语,她向四周看去,见到躺在地上的另九个女子,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唐明被几个少女搞得血行加速,强运内力压制才不至脸上泛红。但这少女并无内力,说话间竟无丝毫羞愧之意,倒是使唐明更加心虚,心中恼火道:“好阴险,这种情况……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向那女子道:“谁派你们来的?”还为答话,另一个还是小女孩的女子却在一旁晕晕糊糊地叫道:“别过来,别……怕……我不要死……姐姐救我!”那女子本已将开口回答,听见这女孩的叫声,抱起她不住安慰道:“姐姐在,小甜乖。”只六个字,但其中深情直透入唐明心窝,突然想:“母亲若尚在人间,也会这般待我吧。”他自幼失母,只记得当自己闻到母亲身上那淡淡的幽香时再不高兴的事情也会一扫而尽,扑到母亲怀中美美地睡上一觉的感觉是如此温馨。

  唐明低头冥想,试图记起母亲更多的事情,然而没有结果。这时最先醒来的女子已跪走到唐明面前,低声道:“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妹子吧!”唐明醒过神来,面对一群裸女立刻闭上眼,问道:“你叫什么?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那女子道:“我叫阿二,她们是阿三,阿四……”唐明吃惊道:“你们就没有姓名?!”阿二却淡然道:“有又如何?我们这些生来下贱的人给人买来卖去,用完了就往土里一埋了事,又有谁会记住我们的姓名?”说话间便将手伸过去为唐明宽衣。唐明被她一碰,人整个跳到茶几上,慌忙大叫道:“喂喂,别过来。”阿二呆在当地,颤颤地问:“我……做错什么了么?”

  唐明依旧闭着眼,问她道:“你们难道没反抗过么?你们准备一辈子就这么完了?”阿二思考良久,反问道:“哪又如何?”唐明仰起头看着屋顶,缓缓道:“你难道就没有希望保护的人么?”“有!”阿二坚决地回答,然后低头道:“但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甚至不会读书,写字。愿神保佑我们。”唐明这才明白了真国时自己老师说的一句话:“弱者之所以成为弱者,只因他们相信变弱的好处。”意思是弱者希望靠祈祷唤起他人的同情,去不懂用自己的手去改变命运。

  “或许……”是阿五打破沉静“拜月神教可以救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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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日月余辉金不耀苦胆断肠近天人

  这十位少女除阿二与阿九外均是拜月神教的使者,这点打死唐明他也不会想到。原来拜月神教已在屋内打通秘道,特地接应唐明。

  然而阿五太大意,虽然她刚才极力压底语调,却依然被门外的小怪兄弟听见。他们立刻冲入房内,大打出手。众拜月神教弟子极力保护,无奈她们均不敌这二人,被对方攻得毫无反手余地。唐明见势不妙,也加入战团。他武功本高,加上是九打二,对方立刻处在劣势。

  小怪眼见不妙,张口便想呼救。然而嘴张气出,真气便会紊乱,唐明瞧出机会奋力出击,小怪猝不及防,拳头正中心口。小怪哇地大吐口鲜血,因心肺破裂而亡。怪小看见兄长被杀,也杀红了眼,竟不顾拜月神教女的几下重手,饿虎扑食般向唐明冲去。唐明心叫:“糟糕。”却那里躲得开去,腰部被怪小很截一下。唐明但觉全身真气沸腾,再不受自己控制,陡然眼前漆黑一片,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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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明努力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睡在床上,旁边坐着阿五正瞪大眼睛瞧着自己。她将药碗伸到唐明嘴边,刚喝完便迫不及待地问:“你很想你姐姐么?”“啊,姐姐。”她的问题令唐明想起了很多。他缓缓地道:“已记不清楚母亲的模样了,她离开这世界时我才五岁,自那以后我时刻感到寂寞,每有那种躺在母亲怀抱中那种……当时我很害怕,害怕一个人呆着。

  父亲看见我的样子很不开心,说:‘你要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来。’我当时努力的点头。往后的日子里,在大臣面前我都会笑,他们会夸奖我是个男子汉,但我知道自己不是。到晚上我都把妈妈的大枕头抱在怀里,我想:‘这就是妈妈,她就在我身边。’然后偷偷地哭,谁都看得见枕头中有一块地方因为眼泪而退色。

  当时,我害怕女佣把我哭的事情告诉父亲,就将仆人全赶出去,然后一个人躲在最靠里面的房间中。那里面……除了那大枕头……还有母亲留下的好多宝贝,我将他们锁起,只到晚上才打开。

  在这两年里,父亲几乎是每天给我换仆人,但那些人都是笨蛋!他们只会敷衍我两句,然后就象躲避瘟神一样逃走。不过这样也好,我只和妈妈共用晚餐,那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七岁生日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下暴雨,父亲拉着我去,说是给我个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其实我并没兴趣看礼物,但父亲是皇帝,不去就是抗旨,于是我只好跟去。

  真是意料不到,父亲送我的竟然是个女孩。她比我大四岁,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直到我满脸通红。后来得知她是父亲在战场上捡来,因为乖巧伶俐便收为义女,于是我叫她姐姐。

  那个生日过得很快活,发自心底的那种。

  之后父亲允许我们一起上课,如果我不懂她便会教我,一遍遍直到我懂为止。……她从不象老师那样对受教人发火。

  开始时夜晚我不让她进我寝宫,但她偷偷从隔壁房间开着的窗户中翻进来,于是什么都被看见了。我很害怕,跪下来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从此,那便成了我们永远的秘密。

  之后姐姐每天都来,只让她一人进我的宫殿。开始的几天晚上我还趴在她身上哭,但后来……也许是长大了……我开始和她玩游戏,色子、骨牌、战棋,什么都来。那段日子真让人怀念。

  姐姐在的时候我还体会到了人间极苦的磨难,那年我刚满十二岁。当时我已经有点懂事了,武术老师们也开始教我内功的使用方法。然而天意弄人,我天生的‘丹田气小’体内无法存积内力,于是父皇找来许许多多名医为我治疗。

  刚开始的治疗我还能忍受,但到后来,那些医生分明是变了法的整治我。他们给我吃互相冲撞的烈药,又派高手按摩我周身大穴……都是姐姐,不然我……我会死也说不定。

  可是……到我十四岁那年,姐姐突然生病,半个月后连床也下不了。……最后一日,她躺在床上,我跪在床边,谁都没有挪动地方。她当时说了很多,但我只记得最后姐姐说:‘殿下,你天资聪慧又又不拘于陈规,心地朴实但不乏智谋,将来必成大器,姐姐真想看见……本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殿下,一切都要靠自己,坚强地活下去,为你自己……也……为……我。’我当时拼命点头,姐姐说完这话便在也不理我了。

  一切都变了。

  ……

  第二天起床时我去拿本该在旁边台上的湿毛巾,但我扑了个空,头摔在地上划出个很长的口子。于是我生气地用随手抓来的硬东西把新还来那丫鬟的脸上划出个同样的伤疤。

  中午写字课时墨总是干巴巴的,我将水倒进去,再写,过多的水将纸张浸染得完全报废……‘废物’我大骂,将纸揉成一团,然后扔到老师脸上。……看见老师瞪圆的眼睛,大家都在笑,我冲向室外,从此再也没进过那间房。

  下午我拿起网到后花园捉蝴蝶,结果不小心把网袋给撤破一块,修了整个下午也不行,因为这是姐姐用自己发明的编制方法做成的……即使七年后的现在,我也没能将她修复。

  日幕降临后才回到寝宫,我放开喉咙嚎啕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父皇进来,就站在我背后。他将我拉起,跟他面对面,然后吼着对我说:‘不许哭!’我不听,只闹个没完没了,别人的劝说威胁我全不放在眼里。

  后来我哭累了,也想累了,突然觉得自己住了十四年的宫殿很冰冷,冷得我不敢呆下去,从此之后我总试图往人多的地方挤。

  当时我后面总有人跟班,直到有一天(我十六岁),在我出皇宫时那跟班突然拉起肚子,于是我逃跑了。是在戏院子里听了两天戏,白天晚上都听,因为那儿人最多,我会舒服一点。之后全城大搜捕把我又捉回皇宫,依然墨守成规地过日子。

  ……

  随着年龄增长,父亲给我请了很多老师,我来者不惧,把其他同学都比远远比下去。他们都说我是天才什么的,那种羡慕的眼神令人觉得多余。……其实我只是想用学习来填充一下这多余的时间,毕竟我答应过姐姐要活下去,至于坚强不坚强只能……将就这样了。”

  唐明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歇息片刻才继续道:“怪小也真照顾我,这伤是无论如何没得医治了。”他坦然而笑,“这叫恶人有恶报,可惜我现在才知道……姐姐原来是被我累死的。阿五,谢谢你,至少让我明白了……我要到姐姐哪对她说声‘对不起’……阿五,你说姐姐会原谅我么?……真想……被原谅。”

  阿五没有回答,她已呆了。

  ******

  第四章竹林深处茅屋焚因祸得福天意人

  唐明从阿五口中得知,拜月神教将他安置在这处偏僻所在,为掩人耳目,只派她一人服侍。

  连续几日,天才微明他便能听见她在茅屋外舞剑之声,发出的内劲不强,只将窗外毛竹震得微微摇摆。听这声音,直到中午太阳出来时,阿五便会端药物给唐明。这药物很对症,但也只能令他多活几日。

  这时唐明身体已几乎不能动弹,吃饭也是阿五一点点地喂到嘴里,这又令他想起很多。

  外面风声紧,土土尔的军队正大规模围剿拜月神教教徒。唐明知道那些无孔不入的蚂蚁早晚会来,这日晚饭时向阿五道:“是时候了,你隐身逃向偏远,或许能躲过此劫。”阿五低头不语,两滴眼泪落入碗内。

  此时唐明心情已十分平和,继续道:“傻丫头,生死乃由天命。我阳寿将尽于此,是否被捉住杀头又有何分别?你却有姐妹相系,她们总会希望你平安归去吧?天地间以亲情为首,你何忍伤害她们?”

  阿五心感姐妹深情,听唐明所言句句在理,只得点头。她一点点将自己物件放入包裹,刚踏出门外随又折回。唐明依然平静深邃地笑,道:“天色已晚,我还是明天再走吧。”这句话正是阿五想说的理由。

  七日后,阿五依旧在唐明身旁,这时唐明清醒的时候已远少过晕睡。远处马蹄声传来,很快将茅屋围住——军队终于来了。

  只听一人道:“就是此间!”然后另一人大声对茅屋道:“真国殿下!你勾结拜月魔教,欲乱我大土根基,狼子野心,人人得而株之!然而你毕竟是真国太子,我可保你全尸,还于昌阳。如若不然,便将你等赴之一炬!我只数三下……三……二……一……放火!”

  茅屋本是干草搭建,立即燃起熊熊大火,靠近处毛竹遇热暴烈,发出劈啪乱响。阿五抱着唐明从火海中走出,在众目睽睽下将他小心安放在没有烟气的草地上。然后陡然从手中撒出千万点银光,十几个骑兵连同马匹随即倒地。

  这下出手快若闪电,将众人打得措手不及,马匹受惊,又将几名骑兵揎下马背。也亏那带头鸡眼将军应变迅速,侧身、下马、翻筋斗,好容易将攻向自己的三枚暗器一一避让。鸡眼环顾周身,见手下吐黑血而死,知道暗器上喂有见血封喉的厉害毒药。而那些士兵也不是呆子,开始不断退后,生怕毒针‘不小心’便往自己这边招呼过来。

  虽然阿五虽以气势压倒对手,然而鸡眼将军也不是白当的。他立刻要将士们退出二十步,拉开长弩。银针细小,不能及远,适才刚到手的主动片刻便有逆转。这鸡眼甚是得意,捻须道:“真国堂堂太子殿下今日却要死在区区在下手上……”突然拿起弓箭瞄准阿五狠狠道:“我要让你去祭奠这些死去的将士!”

  箭矢瞬间而至,阿五急忙闪避,手中已多了柄长剑。鸡眼见阿五闪开,怒笑道:“瞧瞧这个!”将箭羽连珠而射。阿五登时手忙脚乱,用摔倒勉强躲过第二是七箭。然而二十八箭随即跟到,眼看再无闪避余地,情急下用手臂格挡。阿五‘啊’的一声大叫,左小臂已然中箭。接着第二十九箭跟着射入左肩,阿五不禁又是一声惨呼。

  鸡眼再摸箭攮,却已空空如也。原来士兵每人只配备三十个箭羽,他连珠而发,片刻便已见底。这是有士兵已过来将他身后箭攮再次填满,阿五却因此得以踹吸。军官望着阿五,又望望死去的士兵,他们都是当年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却天人有别,不禁喃喃道:“兄弟们,做哥哥的这就为你们报仇!”怒目向阿五看去,冷言道:“你杀我手下十三人,我便用十三箭将你射杀!”话音未落就是三箭。这三箭乃同弦而发,故而同至,分别攻想阿五上、中、下盘。

  这招比之适才连珠箭法威胁更甚,阿五身受箭伤,便更难抵御,右臂右腿上又分中一箭。鸡眼见她目若死鱼,显然正渐渐失去斗志,向手下道:“小妮子双手均伤,已发不得暗器。你们两个,去把唐日月杀死!”两个士兵应:“是!”下马,抽出长刀大步向唐明所躺处逼近。

  阿五大惊,情急下挥出银针。但手臂受伤,刚一抬手便疼痛彻骨,那里还发得出什么暗器。眼见唐明昏迷不醒,她哼哼悲笑,猛地将身上三支箭羽折断,飞身向两名持刀士兵冲去。她武功本远高于普通士兵,然受伤后失血已多,精力流逝,这时十层功力已去其九,因此跟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再斗十多回合,矮个士兵下盘暴露破绽,阿五横刀割下,将他打翻在地。她抓住机会,顺势便将长剑刺向高个心脏。这时高个士兵已是死人,突然一箭从鸡眼手中射出,将阿五左腿也射伤。右腿受伤后她自然靠左腿支撑住全身重量,这是中箭,惨叫而倒,目光怒视鸡眼仍将军,却听他淡淡道:“还剩九箭。”

  阿五心疲力截,面若死灰,躺在地上再也挣扎不起,任人将箭羽射在自己身上。每射一箭,便是一声惨呼。心中不断想:“我还想若你姐姐一样保护你,结果只是枉然多赔了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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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明晕晕沉沉间,一个女子飘然而来。看不清楚面貌,连影子都如此模糊。她渐渐靠近,他认出这是姐姐的衣服。唐明兴奋地奔跑,想追上姐姐,但很快便发现她并没向自己走来。顺着她走去的方向,唐明看见另一个人,她是阿五。两人很快走到一起,她们手拉着手,姐姐带上她向远处走。

  唐明拼命哭喊,她们没有回头,消失在远处。

  模糊中似乎听到阿五的惨叫,还有人道:“……剩最后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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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声箭离,破空而出,却被人在空中抓住。此人正是唐明,他受那半梦半醒的幻觉激荡,竟不知何故将体内各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强大内息引入了正途。其实这些内力大都是来自真国大内高手,他们为治疗太子这‘丹田气小’的病症而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唐明体内。恰恰因为唐明‘丹田气小’,这些真气便存不入丹田供他随意使用,真气于是就停留在体内偏僻处,一直保留至今,并未挥发使用。

  前日唐明背部手伤,其实却打通了丹田与个血脉的联系,这便使他能令身体每个穴道存气而并不只是丹田而已。要知人体穴道成百上千,加在一起便给真气留下极其庞大的存放空间,现在便是最高明的内家高手也需在此让他三分了。

  唐明心中明白,受伤后偶尔得此良机将气脉贯通,实是侥幸中的侥幸,不禁有些后怕。突见鸡眼突施冷箭,急忙营救。他初时还道已然救援不及,但内力既涨,速度自然也比从前快出许多,竟然将箭羽抓在手里。

  他对鸡眼怒目而视,手中箭羽向旁抛出,顿时便杀了名士兵。其余士兵见他如此神勇,均纷纷倒退,生怕小命不保。那鸡眼军官更加恼火,明明一个半死的唐明突然间欢蹦乱跳起来,更是大大出呼他的预计。

  唐明适才一接他射来箭羽便发觉对方并内劲平平,将其内力扩大千倍也无多少。于是箭步冲上前去,双手一翻一伸,便将鸡眼死穴拿住。鸡眼还未反应便落入人手,顿时脸色蜡黄,身体颤若飞蝗,大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唐明也未想到内力长进后能将原先如何也使不出的擒拿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招得手,对鸡眼道:“本人不愿多伤性命,叫你部下快些去吧!”

  鸡眼潺潺道:“那我呢?”唐明道:“我自由安排。”手上加劲,令鸡眼再也开口不得。”

  随后,唐明用鸡眼手下留有的药物将阿五身上箭伤细细包扎,好在都不是致命创伤,也就放心下来。

  (无顺:昨日因故没能更新,我会尽量补上。另外每周会有一日不更新,我也想有周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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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天兵十万冰河渡白血红朱震世人

  真国皇帝亲征,三十万帝国精锐大规模东征,三个月内连下金口、白殿、风仁等十七座城市。北王军节节败退,北王远逃海外。

  与此同时,祁奇率旧部南下击鲁。旗下大将军王郑连达率先头五万横扫留江以北,鲁国猝不及防,守军皆闻风丧胆,弃城归降。几日间留江北岸白旗飘舞,真朝官军几未遇抵抗。

  祁奇与大将军王彻夜商议,决定在北岸立营。按往年时令,用不了几天便会大雪纷飞,到时留江霜冻,不用船只也可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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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冷,鲁国皇宫中却也越来越热闹。几十个大臣不断争论着:

  “陛下,想我先帝以一己之力而成大统。今虽有小败,然想我大鲁国气数定不至于此而已,吾等应从长计议才是。”

  “此言差意!大真乃是以中原之力敌我偏远小国,再有西鲁背叛,我国已到死地。你等却不为陛下着想,却要至吾皇于死地,是何居心?!”

  “我国北有留江天险,对方插翅也难飞渡。何况全国三十万将士枕戈待旦,他们生来便是为了今日。圣人云:养兵千日,用在一夕。只要我君臣同心,定要敌人有来无回!”

  “书生义气!纸上谈兵!现在已入初冬,再过十数日便有大雪天降。到时留江上冻冰坚实,足以站人,敌军必将乘此时机大举进犯,等到那时候在后悔就来不及了!”

  “即便如此,我国三十万大军企是稻草、木偶?”

  “首府大人!兵靠的是精锐而并非数量!对方先头由郑连达从北方引来,此人本身武艺高强是不必说的,更重要的是他部下五万人均是骑兵精锐,毫不夸张,此部队真乃无敌之师!”

  “将军!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敌军远道而来,补给困难,已是疲敝之师。而我军以逸待劳,安守江南,其实已稳操胜券。何况我军比对方多出十万,又有坚城防御,企能被人轻易攻陷?”

  “可是沿岸边境长达数百公里,对方以轻骑机动迂回,到时我们可就变成疲兵了!”

  “孺子不可教也!……吾皇自有公论!”

  一阵沉静后,鲁皇帝起立。高高宝座上他环顾群臣,拍案道:“父皇艰苦创下基业,岂能拱手于人?朕意以决,调一切可调之兵,集全国之钱粮,朕要将那些叛匪统统杀尽!”

  “吾皇圣明!”大臣们扣头附和。

  -

  不几日,苍天果降暴雪,江面随之冻结。此时旧鲁合兵二十万已在江南扎营,欲与真朝(原西鲁)大军决战于留江冰面。

  江北大营内,祁奇望天而叹道:“一根之木,最终却要拼个你死我活。”

  大将军王郑连达笑道:“那便如何?世间之道,弱肉强食。王侯将相,未有定论。如今之势,西鲁昏庸。顺天应人,此乃正道!”祁奇听后摇头道:“今日之计,真朝四面受敌,北方大国更有吞并我南国大好河山之意,可谓危急万分。鲁国君主为保一己皇权,竟企图和土土尔结成联盟,却不知唇亡齿寒……”

  “国家之事本该如此。自古有言:‘君子不思政事。’便是这般道理。其实若是从政者都学‘君子’风范,那这国家恐怕离灭亡也就不远了。”郑连达高谈阔论,祁奇深为所动,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好!”虽只两字,但却注定了几十万军队的动向。

  次日,郑连达领军南进,直杀向西鲁王都。一路上白血朱红,尸首遍地。两军僵持七十余日,最终真军惨胜。此役双方共投入四十五万正规军,其中真国二十万众活下来的不过两成,鲁**队则全军覆没,被后世称为‘地狱搅肉机’。

  {无顺:各位读者,本人正在打造一篇真正的作品,名为《预言6781》。它将融入我全部的心力和知识,其中自然会包含大量诸如哲学、心理学、宇宙科学的内容。其实,与之相比〈冰晶〉等作品只能看成练笔之作。《预言6781》将在近期推出,希望大家的支持。23:1304-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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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暂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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