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刺史府中,牛祖德重重一巴掌扇在管家脸上,见到,饶是大管家心中委屈的很,当此之时也没说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他知道牛祖德的脾性,明白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或许是以前遭遇的挫折及压抑太多,牛祖德在爬上>州刺史的位子并牢牢掌控住权力后坏脾气就不可避免的全面爆出来,那一巴掌远不足以解除他的愤怒,尤其是面对这些熟悉的下人时更不需要掩饰,他的作仍在继续。
安别驾的到来解救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管家,牛祖德脾气固然是大,但其止怒的功夫也是一流,不管此前多愤怒总是能在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冷静下来,而他在安别驾这个副手面前一向都是很克制的。
安别驾走进来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待牛祖德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平静下来后才开口,“已经核实过了,本州官仓里的常平粮确是只有三成”。
说完这句,安别驾看了看一边站着的老管家,“天意不可知,此前谁也不知道本州今年会遇上这样的大旱,若照往年的常情来说三成存粮也尽够用了。做着这么大的生意营生上面没给一文一粒的钱粮,户曹又被户部拘管的紧,不从仓曹这些一时用不上的存粮上想法子怎么运转周掌的开?这几年贸易营生能做的这么平顺,牛管家居中调度实有大功,便偶有小错也是人所难免,大人明察”。
闻言,牛管家向安别驾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心底也越自怜起来,上面不给一文钱但每年该孝敬的红利却是半文都不能少,他这居中用事之人该有多艰难?不从那些闲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的粮食上打主意,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见管家一脸的委屈,牛祖德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当日调动常平粮的时候本官怎么交代你的,五成!不管什么时候仓中存粮都不得少于五成,你这狗才竟是将我的话当了耳边风”。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地时候了”,安别驾跨前一步,“几个县里的请赈文书都到了,这些存粮该怎么安排还得大人定个章程”。
牛祖德没再看管家,转身回座头处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喝了两大口,在他背后,安别驾向那管家使了个眼色后,伸手向外边指了指,随即管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喝完茶坐下来之后。牛祖德却没说仓里存粮该怎么安排地事情。“往道衙地信笺送出去了?”。
“加急递送。下官亲自安排地”。安别驾踱步到了牛祖德身边坐下。“大人这么多年勤力办差。闵大人也是知道地。不过就是从别州调拨些粮食过来应急。待明年再填补回去就是。这事算不得大。闵大人断不至于袖手地。大人放心就是”。
“这个窟窿不小。希望如此吧”。牛祖德脸色阴沉沉地。“无论如何一顿训斥是跑不了了”。
听到这话安别但只微微一叹没说什么。上面那位大人他也知道。实打实是泥鳅托生地性子。捞好处地时候钻地比谁都快。但一旦现危险却是比谁溜地都早。这次州府衙在这么个大旱地关节眼儿上闹出纰漏。依他地性子虽然会弥缝。但>州州衙肯定也好受不了。一顿训斥!这就算最轻地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牛祖德抛开了这个想头。“送来请赈文书地都是那几个县?”。
“文德。山是前两天就到了地。龙门刚刚送来”。嘴里说着。安别驾顺手将带来地公文递了过去。
牛祖德对前两份公文视若未见,直接抄起了龙门县的请赈文书。
翻开这个明显比其它两份厚多了的请赈公文,牛祖德脸上闪过一抹讶然之色,“龙门县真少人才?”,细细将长达十多页的公文看完后,讥嘲一笑的将之推到了安别驾面前,“公文写地虽好,可惜唐成得了失心疯,他还真把州衙当善堂了”。
“下官适才看着时也是吓了一跳的”,安别驾附和的笑了笑,“要不先压着?”。
“压?”,牛祖德哑然一笑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压?把官仓里的三成存粮即刻给他拨一半儿过去,另一半儿且先留着支应其余五县,无论如何要坚持到闵大人调剂的粮食下来”。
“给他一半儿?”,安别驾先是一愣,转念之间隐隐明白了牛祖德的意思,因笑道:“唐成花费偌大心思写出这样的请赈公文,州里给出的还不及他要求的四成,别说还要顾及两万多唐人百姓,就是安抚奚人都不够,只怕他未必就肯如此罢手”。
“州衙不是善堂,给他这些到那里都说得过了”,顿了顿后牛祖德压低几分音量道:“近日龙门奚蛮那里你盯紧点儿,乱子一起即来报我,这个唐成活是个悖晦,他这一来连天时都不顺了,趁着这次正好撵了滚蛋”。
“嗯”,点点头后,安别驾收拾起公文准备走。
“慢着”,牛祖德伸手按住了龙门县那份请赈公文,“把这个往东院各曹都传着看看,以后本衙上呈地文书都循着这个体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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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草原上小小的皮帐内,图也嗣父子隔着火塘相对而坐。
即便冬日草原上的寒风冷的刺骨,从外边走进来的图也卓也没撂下皮帐地帘幕,一任冰冷的风刀子般剐进来,吹得火塘里地牛粪火左摇右晃。
从大开的帐门向外看去,图也嗣地两个哥哥正在外边枯干的草原上策马狂奔、张弓搭箭地练习骑射,饶是冷风如刀,他们却穿得很单薄,极力的展示着身体的强健,二人在皮帐外奔走如飞,似是心无旁骛,但图也嗣却敏锐的注意到了两位兄长不时瞥向这里的灼灼眼神。
自打从县城里铩羽而归后便饱受冷落,今天父亲一反常态的主动到了他这皮帐,两位哥哥该又紧张了吧。想到这里,图也嗣嘴角处浮现出一个很浅很淡的讥诮笑容。
“你可知道错了?”,图也卓地声音低沉而浑厚。
“知道了”。
“错在那儿?”。
“儿子错在识人不明,错在不知临机应变,不仅毁了父亲在县城多年的心血,更使诸多族人无辜惨死”。
“就这些?”。
还有什么?因忆及县城旧事一脸悲疼的图也嗣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火光后端坐如山的父亲。
“这么多天闭帐不出,你就悟出了这些?”,图也卓
虽然平缓,但语调中的失望之意却是再清楚不过了,直想到远处去看看,明天就动身吧,不要急着回来,江南的扬州、京畿的长安还有饶乐都去看看,好生走一走这大唐之地”。
闻听此言,当日在龙门城中面对突然而起地变故也不曾色变的图也嗣脸色瞬间苍白,“父亲……现今正是族中危难的时候,儿子怎么能走?”。
“不走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图也卓的声音平淡的近乎冷酷,说话间他瞅了一眼皮帐外极力展示着肌肉地两个儿子,“像你两个哥哥一样上阵厮杀?”。
图也卓的冷淡像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自责的图也嗣心里,虎的一声站起来抗声道:“父亲莫要忘了,每年的赛马会上得到最多彩声的是我,儿子虽然蠢笨,但上阵厮杀之时也不致输给两位兄长”。
图也嗣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浓了,站起身来的他摆了摆手,“去吧,明天一早就走,看清楚想明白之后再回来”。
“我不走”,眼见图也卓迈步就要出去,图也嗣抢上两步,“此次天灾实是大好机会,父亲正该趁势而为,借赈灾之事逼走唐成以报当日之仇,而后借由饶乐大都督府上表朝廷回归部族,此事若成,以饶乐之大,以父亲之才又岂会仅仅局限于一族之长?假以时日奚族五部落长中必有父亲一席之地,当此之时正是本族大盛之契机,我不走”。
“若到明天正午还没走,我就逐你出族”,对图也嗣**无限的这番话听若不闻,图也卓撂下这句话后就头也没回地迈步出帐走了。
看到父亲只在老三的皮帐里呆了一会儿就脸色冷沉的出来,随后又看到追出来的老三一脸惨白的站在皮帐口,老大及老二错马之间会心一笑,策马弯弓的呼喝声也越的大了起来。
图也嗣是在第二天早晨天都还没亮的时候悄然而去的,孤身独骑,再无半点顺天货栈中总领一事的风采。
心中无限失意落寞地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大帐内,披衣而起的图也卓正透过撩起的窗帘看着他渐已融入黎明前夜色的背影,大帐内铺着虎皮地卧榻上一个美艳的中年奚妇肩头耸动地啜泣不已。
“小雏子只有见过高天才能飞成雄鹰,这是为他好的事情,你哭什么”,图也卓地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美妇闻言后却不敢再哭出声来,袒露着一片雪腻的肌肤无声抽噎。
见她如此,图也卓烦心地蹙起了眉头,图也嗣虽然聪明,但失之于骄傲与眼界狭窄,他这番安排实是苦心为之,只是谁又能理解他的苦心?
蹙眉只是瞬间的事情,他的脸色随即冷硬起来,“来人”。
一声呼喝,在外间皮帐中当值的女奴随即膝行进来。
“更衣,梳洗,备马”,图也卓猛的扯掉了身上披着的狐裘,“让库多准备好随我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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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早早动身的图也卓已隐约可见远处的龙门城墙时,城内县衙里的唐成正在与杨缴、贾旭、钱三疤议事。
公事房内的书案上早被收拾一空,上面平铺着一张有些简陋的龙门县山川地理图,唐成手拿着钱三疤随身携带的铁尺点向了图中的两处地方,“虽说龙门县内山势都差不多,但若论平缓宜修梯田还是这两处,巧的是这两处地方正好左右夹贴着县城,看来当日为县城选址之人确是费了心思”。
言至此处,手抚着铁尺的唐成笑着转过身来,“城左的这块地方是要交给天成军的,不用咱们费心,三疤,他们地人可动身了?”。
“天成军第一批一千一百人三天前就动身了,就算今晚不到明天也该到了”。
“好,这些人吃住不用我们操心,但收集农具征召铁匠的事情三疤你可要抓紧了,这起子人心里**辣的过来可闲不得,来了就让他们开始干,干的越多越好”,唐成此言一出,引得贾旭三人都笑了起来。
唐成也自笑着继续道:“左边的交给天成军,右边的可就全靠咱们自己了。贾旭,前两天商量好的那些文告可以下了,除了必要的留守之外,东院儿那些文吏都要下到各个里去,务必把事情给百姓们讲清楚,把动员之事做好”。
“是,属下即刻就办”。
“嗯”,唐成点了点头,扭头看向钱三疤,“三疤,这些日子你和手下要多辛苦了,忙完农具的事情之后再去右边划好地地方核一核,拿上户曹的簿册,务必把各里各户弄清楚,要保证人来了能迅找到地方开始干活,赈粮有限,那么多人白吃一天就得空耗多少?你得替杨先生减轻负担才是”。
“属下知道了”。
最后一个是杨缴,“先生的职责某就不用多说了,从挑手下人帮忙到接收赈粮,再到日日记工并据此放粮,这些都是最磨人也最容易起事端的琐细活儿,本县拜托了”,说完,唐成放下铁尺向杨缴拱手一礼。
“蹉跎数年,而今却能参与这等闻所未闻之事,是某该感谢明府才是”,杨缴还了一礼,“不过愚以为明府大人用心虽好,但在如此大旱之年操办如此大事,这时机的选择却不甚得宜,别地且不说,单是这赈粮就肯定不够用,此外大牲畜的事情也不好办,介时难以为继之下恐生大变”。
越是危机之中越能办大事,后世里每逢大的经济危机时就是大规模基础建设的高峰期,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中的美国如此,穿越前的中国同样如此,这其中的好处与道理身为后世人自然清楚,但要向一千二百年前的唐人解释清楚就难了,这即是时代的差异,也是身为穿越最核心的硬性优势。既然难以解释,唐成也就没多费口舌,闻言笑了笑,“杨先生且尽力做吧,粮食和大牲口地事情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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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成公事房里出来后,杨缴没如前几次那般直接回他专用的公事房,就在院子里将贾旭及钱三疤叫到了身边。
关于杨缴的来历唐成也没瞒着贾钱二人,以他如此来头儿和县尊的看重,加之他来的这几天里也着实露了两手,贾旭及钱三疤自然不敢小瞧于他,虽然他没有任何职司在身,但如今的龙门县衙里除了唐成之外俨然便是以他为尊。
来的时间不长,但杨缴显然已适应了
深深打上唐成烙印的办事风格,一脸肃严的他没半句贾录事,东院里务必要选最精干的人派下去,还有钱总捕,你这边地任务倒更重些,俟百姓汇集之后更要盯紧了,与天成军的联系更是每天都不能断,江都尉那边不还有七百人?你出面跟他商议一下看能不能让这他们暂时移镇到划定的那块地方附近”。
眼瞅着当日县尊说时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大计划就要启动,贾旭与钱三疤正是满心激动的时候,一听杨缴这话,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先生……”。
“以防万一”,杨缴摆了摆手,“唐县令思虑之奇、气魄之大固然是人所不及,但委实是太过操切了,他想做地这件大事便是承平丰收之年也难,遑论……不过现在既已决断,也就不说什么了,只不过我等三人益要盯紧做好份内之事,以弱童之身舞百斤重木,实在是差错都出不得呀”。
“嗯”,贾旭与钱三疤点头之间,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许多。既然县尊大人执意要在现在推动如此大事,那大家拼尽全力去做就是,士为知己死,不过如此而已。
三人说完正要分开各忙各事时,却见衙门口地老门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贾旭随口叫住了他,“老江,什么事儿?”。
“外面来了几个奚蛮要请见县尊大人”,老江语不惊人死不休,“当先那个蛮子自称是本县奚人地族长”。
“什么?”,一听这话,贾旭三人俱都一愣,随后就跟着急火火的老江重回了唐成地公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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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手按腰刀的钱三疤与对面抚着弯刀地库多怒目而视,房内唐成与图也卓隔案而坐,一时都没说话。
手端茶盏的唐成微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这个号称数十年来最杰出的族长,惊诧于以他的年纪竟然还能有如此壮硕的身体,也惊诧于他与图也卓竟然有这样的默契,自己正准备找他的时候他倒是自己先上门了。
做着同样事情的图也卓心中惊异更甚,虽然此前早听库多说过,但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依然很难相信能使出如此雷霆手段的唐成竟然如此年轻,比自己寄于厚望地三儿子还要年轻。
互相打量了好一会,唐成举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后缓缓声道:“图也族长顶风冒寒而来请见本官,所为何事啊?”。
“入冬以来大旱连日,某是为族人赈灾之事而来”。
“噢?”,唐成拖了一个长长的鼻音,这使他的官腔愈打的传神,“图也族长走错地方了吧,要赈济,北边儿饶乐的奚王牙帐才是族长该去地地方”。
图也卓闻言不仅脸色没变,反倒是笑了起来,“朝廷什么时候有了要让本族回归饶乐的旨意,县令此言可当真?”。
“朝廷是没这个旨意,不过本县正拟呈报公文请朝廷准尔等归族”,言至此处,唐成身子前倾过来盯着图也卓笑眯眯道:“数十年后重回本族,岂非龙门奚人之夙望?”。
只此一句,图也卓心里猛然一凉,这个唐成虽然年轻却比图也嗣强的太多了,至此,他脸上的笑容已维持不下去了。“此是后话,现今本族依然是龙门子民,遇旱赈济乃县衙份内之责”。
“说得好”,唐成猛的一拍身前案几,“赈灾是本县份内之责不假,那尔等既然自承是龙门子民,缴纳税赋也当是应尽之责吧,却不知图也族长的赋税缴到了那里?尔等日常既不缴赋税,这灾时却让本县拿什么赈济?粮食草料莫非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图也卓应势而起,却不理会唐成的追问只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唐县令是打定主意要眼瞅着我两万余族人活活饿死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图也族长听清楚了,本县不是不赈济,而是无力赈济”,眼盯着图也卓,唐成笑的比他更冷,“尔等往年的牛羊进献给了谁,现在就该找谁赈济”。
“好”,图也卓眼神猛地一缩,竟撂出一句《老子》里面的名言来,“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都这时候了还在拽文装傻,意图恫吓哄蒙自己捞取好处,老家伙把我当什么人了?唐成哈哈一笑,“族长这话若让天成军江都尉听了必然欢喜的很,前次城中平乱时他可是不过瘾的很”。
一坐一站,四目相对之间火星四溅,公事房内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收了眼神的图也卓重又慢慢的坐了回去,唐成见状淡淡一笑的重又捧起了茶盏。
“唐县令是什么章程就拿出来吧”。
“本县正好要办一件大事,需调用不少大牲口,与其在外地雇佣倒不如就近调用,让你的族人来吧,一人领一头大牲口,干一天就领一天的赈粮,不要粮食换成草料也可。不干就没有”,唐成好整以暇地举起茶盏又呷了一口,“天下间没有免费的饭食,至少是在本官辖境内不会有。这个名目就叫以工代赈,图也族长可要记好了,如此也好向族人解释”。
“唐成,你莫要欺人太甚,便是我依了你这条,我两万余族人你能用多少,其他的都该饿死不成?”。
“我要调用的大牲口远比你想的要多,想家人不饿死那也简单,告诉你地族人将每日领到的赈粮省着点吃就是,大灾之年哪,就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言至此处,唐成顿了顿后看着图也卓蓦然一笑,“图也族长与>州牛家商队贸易多年,不知售卖出多少牲口皮货,财力之雄已可将万余上好皮货视若无物地说烧就烧,这才数月旱情何至于就要饿死人了?本官可是听说牛家商队与族长贸易时以物易物用的最多地就是粮食,族长此番盛气而来口口声声要饿死人,究竟是欺我还是自欺?”。
“好个唐成,我那劣子栽在你手上总算不冤”,图也卓刚刚而起的勃然盛怒不仅在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随之更是大笑出声,“无论你要调用多少人和大牲口我都出了,而且是不要一粒赈粮给你白干,如此,却不知唐县令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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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六千五百字略补昨日未假断更地亏欠,前次承诺补上的章节就在明后两天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