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李威,业已战的筋疲力尽,哪里还能是高俊的对手,两人交战只几个回合,李威的小腹又中了一枪。
高俊似乎有意想戏弄对方,并未下死手,但却把李威疼的叫出声,人也连连后退。
他退出没几步,荀枭又催马而来,开天斧划过李威的后背,在他的背上又撕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
这二人,围着李威,你一枪,我一斧,时间不长,李威已伤的浑身上下都是口子,身上的灵铠满目创痍,鲜血淋漓,仿佛血人一般。
周围的贞兵见状,纷纷哄笑,在他们的眼中,李威已不是人,而是任凭他们戏弄的玩物。
战至最后,李威实在坚持不住,先是跪坐在地,然后,仰面而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高俊和荀枭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对方已到极限,互使个眼色,而后荀枭催马上前,开天斧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的劈砍下去。
咔嚓!
这一记重斧,把已奄奄一息的李威直接劈成两截,其力道之大,连地面都砍出一条大裂纹。
李威是最早一批追随唐寅的重要将领之一,随唐寅南征北战,所立下的战功不计其数,只可惜,在与贞军的交战中,仅仅一次的疏忽大意就要了他的性命,使他惨死在贞军的手上。李威的死,让风国不仅又损一员大将,而且对风国的士气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简城之战,赤峰军一败涂地,最终跟随彭浩初逃走的兵将都不足三万人。原本十万的赤峰军减员七成多,这在理论上等同于是被敌人全歼了。在当时,无论是兵团还是军团,于一场战役中只要损失超过七成的兵力,就可以取消编制,与其他的兵团或军团进行合并了。
这场惨败,固然有李威的过错,但李呈的计谋也是十分高明的。即使不是李威,换成旁人,可能也会上当。
李呈是贞军中的异类,就算把他放到各公国的全部将领之中,他也属于极为特殊的那一个。
他本身并未修炼过灵武,却是贞国上下公认的猛将,不过勇猛只是他性格的一半,另一边是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善用谋略,他所统帅的军队,往往能在逆境之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自入风作战以来,贞军推进迅猛,连战连捷,势如破竹。
偷袭冲城,强攻纺城,而后又在简城打出一场不可思议的战争。李呈先是率领贞军大破平州郡地方军,斩杀统兵的郡尉苏渊,而后兵不血刃的攻占简城,当赤峰军赶到时,再与赤峰军交战,以疲惫之师硬是击退赤峰军,再往后,李呈用奇谋引赤峰军上当,一举把赤峰军杀的大败,并斩杀的赤峰军的副帅李威。
简城之战贞军取得大胜,虽然也有死伤,但可战之兵应有八万之众。而后,李呈继续率军北上,进攻封城。
封城这边早已得到了消息,附近的郡县纷纷为封城输送兵力,希望封城能挡住贞军的推进。
在极短的时间内,封城的兵力竟聚集到十万人左右,这比贞军可以作战的兵力还多。
在风人想来,十万大军驻守封城,足可以抵御疲惫不堪,只剩下八万来人的贞军。但结果却大出人们的预料。
这东拼西凑的十万人,只是徒有其表罢了,其战斗力连地方军都不如。组成十万大军的人主要都是普通百姓,被官府临时召集起来,许多人连盔甲和武器都没有,只穿着布衣,那着木棍,去与贞军作战,哪里能是贞军的对手?
号称十万人的封城城防,在贞军的强攻下,防线一击即溃,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八万贞军就突破封城城防,杀入城内,已经红了眼的贞兵贞将们如同恶魔一般,见人就杀,攻城战也演变成了大规模的屠城。
城中的百姓吓的纷纷向城外逃,对逃走的百姓,贞军并不追杀,但留在城内的风人,贞军是一个不放过,只要发现,立即砍杀。若大的封城,到处都有火光,到处都有杀戮,大街小巷,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封城沦陷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盐城,听闻此事,别说以天子殷谆为首的皇廷一片惊恐,就连风国朝廷也是又惊又骇。人们百思不得其解,这批贞军怎么如此厉害,据说兵力并不多,怎么就是没人能抵挡得住呢?!就连赤峰军都被杀败了,中将军李威也战死了。
消息传回的当日,风国的大臣们齐齐聚于王府。唐寅不在都城,主持朝议的是上官元吉。此时朝议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但是军情太紧急,人们必须得商议出应对之策。
在朝堂之上,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整个王府的大堂乱哄哄的一团。
这时,治粟内史张鑫对上官元吉说道:“上官丞相,现在贞军已经攻占封城,接下来就要打到宛城了,不知上官丞相有何对策?”
听闻他的问话,人们停止交谈,目光一齐落到上官元吉的脸上。
上官元吉和平时一样,平静、安稳,但他的心里也同样焦急,怎么办?他又不是邱真,不懂军事,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他眨眨眼睛,沉默未语,而是转目看向宗元。
众臣之中,只有宗元最善谋略,当初唐寅起兵反钟天的时候,邱真、张哲和宗元可是并称唐寅的三大谋士,现在邱真和张哲都不在,所能倚仗的也只有宗元了。
宗元有瞧到上官元吉在看自己,也明白他希望自己站出来说个应敌之策,但宗元却假装没看到,把脑袋扭到别处。他和上官元吉之间并无矛盾,关键是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的形势太危机,都城已没有能战之兵,有的几万人都是没有战斗力的新兵,指望着他们去和能争惯战的贞军打仗,等于是让这数万的新兵去送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宗元再精明、再善谋,也得有兵才能退敌。
见宗元都不敢站出来说句话,上官元吉的心里顿是一沉,眉头慢慢皱起。
张鑫叹道:“看来,上官丞相也没有退敌之策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迁都了。”
“什么?”上官元吉一惊,举目看想张鑫。
张鑫说道:“迁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贞人来势汹汹,我军根本抵挡不住,与其留在都城等死,还不如迁都先避敌军锋芒!”
上官元吉摇头说道:“不可!风国自建国以来,一直以盐城为都城,到现在,盐城在人们的心目中已不仅仅是风都,它还是风国的标志,岂能说迁就迁?”
“若是不迁都,贞人杀来了,我们拿什么来抵御人家?”
张鑫提出迁都的意见,得到许多大臣的支持,看到人们虽未说话,却连连点头,他的底气足了许多,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
其实严格来算,张鑫属旁系,并非唐寅的嫡系重臣,按理说他只是官大,但在朝堂上的地位并不会太高,不过他为人圆滑,能说会道,出手也大方,与许多唐寅的嫡系大臣私交甚厚,渐渐的,也有了他自己的势力,依附于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上官元吉面色阴沉,冷冷说道:“如果敌军兵临城下,我等即使亲自上城,也要与敌军血战到底,何况现在迁都大事,怎能不禀报大王……”
张鑫接道:“大王远在锦阳,若是去通禀大王,一去一回之间,至少得有大半个月,那时贞人早就打到盐城了,我们再想迁都也晚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君在外,我们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许多大臣都认为张鑫说的有理,边点头边小声的窃窃私语,但以上官元吉为首的一部分大臣坚决反对,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下。
宗元看看这边,再瞧瞧那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都说文人误国,此话不假,有在这里争执的工夫,还不如去想想切合实际的办法呢!
他也是反对迁都的,甚至觉得这很可笑,根本就是个不值一体、连想都不应该想的事情。一国之都,哪是你说迁就迁的,若是被区区不到十万的敌军吓的迁都,岂不被其他公国笑掉大牙?往后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风国将在列国中将颜面无存。
再者说,大王正在与川贞联军的主力作战,后方迁都,前方将士的士气不是要崩溃吗?那等于非但未帮到大王,反而还把大王以及全军将士置入险境。
这些大臣,只想自保,贪生怕死,难与共谋!宗元心里冷笑一声,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朝堂之上,两帮人各执一词,争的脸红脖子粗,谁都没有注意到宗元的悄然离去,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雷震。
雷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刚开始他也有些傻眼,但渐渐的,他心中生出不耐之感。他是武将,人又沉闷,看着群臣之间唇枪舌剑,他想插也插不上嘴。
无意中,雷震看到宗元走出去,他退后几步,在众人的身后也溜了出去。
来到外面,他急走几步,追上宗元,拱手施礼道:“宗大人!”
宗元一愣,举目瞧瞧雷震,不解地问道:“雷将军怎么出来了?”
雷震含笑说道:“我看宗大人离去,所以便跟了出来。不知宗大人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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