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饭饭的吻还是相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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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神仙啊,什么术法都会!”高长雪皱眉看向商以沫,“你与饭饭闻了那个香会如何?”她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四⊙五⊙中⊙文

    “饭饭倒是无碍,只是那香能禁锢妖的术法,彼时,我与常人并无区别。”

    高长雪沉思一会,“我们三个保护你一个,大约是没问题的。”

    商以沫抿唇,但愿如此。

    地面忽然开裂,自地面升腾起一股白雾。商以沫眼睛一花,便觉得脚踝被什么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缠了住,心慌之间尖叫了声,耳际隐约有饭饭焦急的声音,随后眼一黑,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待到白雾散去,饭饭看了看周身,商以沫不见了。

    “我刚刚听到以沫的尖叫声了。”高长雪立马蹲下身,朝着裂开的地底看去,一片漆黑虚无,什么也看不见。

    “她被百手妖拖到地底下去了。”饭饭满脸凝重,跟着叶也也紧张了起来。

    “什么叫做百手妖?”

    高长雪对叶也解释,“顾名思义,这种妖有很多只手,所以被命名为百手妖。”她目光微闪,“这种妖物不吃人,但是……”

    “喜欢玩弄猎物。”饭饭接言道。

    “奶奶个熊,那它们干嘛只抓以沫!”明明这里有四个人,怎么就偏偏抓了她呢。

    高长雪有点难以启齿,想了想又道,“它们喜欢漂亮的还有颜色鲜明的东西,紫衣飘飘的以沫必然会成为它们的‘眼中钉’了。”

    “我去救以沫,你们两个往前走。”

    高长雪拦住饭饭要跳下分裂处的身影,急道,“这地下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这么冒然下去,万一以沫没救成还搭上自己一条命!”

    饭饭眼波微动,“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且它也不会在底下逗留太久。

    说着,也不顾高长雪诧异的神情,径自跳了下去。

    神秘漆黑的密道,危险幽深的地底,接下来,他们还会遇上什么呢。

    高长雪用手拍拍脸,强自打起精神,“就当探险了。毕竟是皇宫的密道,说不定还有什么宝藏可寻呢。”

    叶也站在洞旁,脸上神色不明,挣扎许久过后才道,“我们走吧。”饭饭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以沫一定会平安无事归来。

    漆黑的珠子在石桌上散发着阴森的暗芒,但没人再去注意它,既然没有实际上的危险,谁有心思管一颗丑不拉几的珠子?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叶也与高长雪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浑身戒备起来。

    “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商以沫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我不会让你出事。”饭饭语气平静。

    高长雪转身便是一声惊呼,“这么快!”她还以为饭饭会在底下应付那群百手妖需要一阵子时间的。既然速度这么快,那刚刚还让他们先走。

    商以沫抚额道,“那群东西恶心扒拉了一点,但是弱的有点可怜,被饭饭砍了几刀,就魂飞魄散了。”身上隐约有那鬼东西腥臭的气味,但此时此刻,也不能洗个澡换身衣服。

    高长雪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饭饭随意的坎几刀,就算是叶也也要小心应付的好嘛!

    石桌上的珠子这时变了颜色,商以沫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意来,“虽然刚刚是有惊无险,但是一会儿,咱们可就没那么容易脱困了。”

    众人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地面便又开始分裂,这次的分裂速度显然比刚才快了许多,漆黑的地底突然涌出岩浆来,吓得众人急急忙忙朝着角落四散开来。

    一股异样的恐惧感自心底从四肢百骸蔓延,商以沫心道不妙,众人竟被这分裂的地面四散到了各处。

    整个空间像一个封闭的四方形,他们四人分别被困在四个角落,四面八方都是岩浆,岩浆的中央有根石柱,显然就是方才的石桌,上面放着那颗漆黑的珠子。

    待到地面不再摇晃,高长雪才扬声问道,“这次怎么办,等死啊?”

    叶也稳定住身子,目光幽幽望向饭饭,即便遇上这样惊心动魄的事,饭饭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平静,除了以沫不见了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它眼中的慌张,便再没看到过它慌乱的神情。从头到尾它都是冷静而沉稳的。

    商以沫目光扫向那颗并不起眼的珠子,进来时它是一颗实心的珠子,里边并没有什么东西流动,此刻虽然珠子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丝丝缕缕的暗芒是逃不出她眼睛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小湄与孤星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被困在了某处?

    目光不停绕着珠子打量,难道这颗珠子是这个密道的某个机关或者某把钥匙?

    正思考间,又听高长雪朗声大叫,“快看岩浆!”

    众人巡着高长雪的手指望向岩浆,头皮顿时发紧,只见岩浆下有几只黑影不停的在底下游荡,露出的黑色鳞片闪烁着森森的光泽。

    饭饭抬眼,望向众人,“那颗珠子一定是触动某个机关的装置,现在我要启动它。但是这是一步险棋,赢了大家一起获救,输了,很有可能会掉下去。”

    火红的岩浆冒着可怖的泡泡,还有一条条不知名的生物不停游荡着,一旦落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商以沫此时无比痛恨那个制造出能禁锢妖术法的檀香的那个人,不然此时此刻她一定能救下所以人从这个鬼东西逃出去。但转念又想不通,皇上究竟是怎么被困进这里边的?还是白锦尘说了谎?可就算那三殿下装傻耍阴的骗了他们,为何白暖风也说皇上被困在了养心殿?

    众人面面相觑,把心一横,齐声道,“赌吧。”

    待着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得到众人的答案,饭饭从脚边拾起一块石子,指尖微动,紧接着石子与珠子撞击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畔。

    时间仿佛突然停止,每一秒都宛如过了半个世纪。

    他们站立着的石块突然动了起来,不住的颤抖让他们更显恐慌。

    高长雪惊慌失措之间欲哭无泪,“这死法也太惨了点。”

    商以沫连“呸”三声,“说的什么话,我们死不了。”虽然刚刚那一瞬间她也冷汗直冒,此刻掌心亦全是汗渍。

    高长雪抬眼,瞬间就乐了,四人脚底的石块竟然奇迹般的伸长,交错的搭在了一起,饭饭踏下石块,迈向了中央处的黑色珠子。

    那块打向珠子的石子并没有随着撞击落入岩浆中,而是完整的落在了珠子的一旁。

    “发现什么了?”商以沫见着饭饭凝重的眉目,不由得又揪起心来。

    “好像有很多尸体在靠近。”饭饭说话的语速极慢,却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尸体?”高长雪惊呼,“尸体怎么靠近?”

    叶也忍不住的咒骂,“别吓唬咱们。”底下有岩浆,底上还冒出什么尸体来,那简直就是要命!

    “啪”的一声脆响,石桌上的漆黑珠子自内而外的破裂开来,珠子的碎片随着爆裂如同流星划落一般,全部落入了岩浆。

    饭饭低呼一声“不好”,石桌一阵颤抖,似有爆炸的倾向。

    众人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纷纷跃上最高的石块,往下望去,方才的石柱“轰”的一声,倾然倒塌!

    商以沫心中只觉得庆幸,幸亏这块石子交错的高一些,不然到哪里躲去。

    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从开始的虚虚实实变得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已是咫尺眼前。商以沫开始毛骨悚然起来,来了,近了,是一群什么东西拖着铁链朝他们步步逼来。

    一具具尸体……

    果真如饭饭所言是尸体,在那些人的身上看不到人的灵魂,没有一丝生机可言,每具尸体的脚上还锁着铁链,它们全部穿着铠甲,似乎生前是一名名为国捐躯的战士。

    它们露着一双双通红的眼珠,鬼气森森的看着他们。

    压下心底怪异的感觉,商以沫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天桐国王城的底下,曾经可是其它王国的领地?”

    世有六国,由天桐国统一,那战争的几百年里必然伤亡惨重,若是天桐国看着别国领地不错便直接夺取盖了新城,无视了这些死不瞑目的战士,如今他们“诈尸”复活报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叶也却摇头,“王城怎么可能会选择建盖在这种地方,老子觉得这应该是巧合。”

    商以沫无言,敛目沉思。

    高长雪摇了摇商以沫手臂,“现在怎么办?”

    商以沫反问,“长雪,你不是妖啊。堂堂一除妖师,怎么先退缩起来了?”那香只能禁锢妖的术法,可高长雪是人啊。

    高长雪一愣,脸不争气的通红起来,“……我把自己当妖使了。”

    众人默。

    这姑娘实在太率真了……

    饭饭已经严正以待,叶也从背后拿出斧头一触即发,高长雪口念咒语,一把桃木剑出现在她手上,神情凝肃无比。

    商以沫想了想,自己虽不能使用术法,但绝对不能拖大家后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拿出防身。

    一具具尸体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顺着一架像是透明的桥便飞到了他们站立的石块上,毫无章法的开始进攻。

    饭饭与叶也一人应付好几具尸体,一时之间分身乏术起来,高长雪口念一连串冗长的咒语,时不时冒出几个小型的光球,炸的尸体纷纷落入岩浆内。

    商以沫后退了几步,身子忽然一滞,一只黑色而湿润的手从她肩膀处伸了过来,她心上一怵,反手便将匕首往后刺去。

    转身,匕首插在那具尸体的眉心,她走过去将匕首拔出,尸体瞬间便化作了黑水。

    众人正全神贯注、屏气凝神的应付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尸体,商以沫突然毫无预兆“咯咯”的笑了起来。

    众人心一颤,暗道不妙,以沫莫不是中了尸毒或者被邪灵附了身?

    商以沫却道,“我怎地忘记了我的血有驱赶这些东西的作用。”

    随意用裙摆擦了擦匕首上的污渍,将五指指尖全部划了破,点点血液便如腊月红梅一般,飘向了那一具具尸体。果然被血液滴到的尸体全部化作了一滩黑水,瞬间蒸发了。

    余下的尸体突然停止了进攻,像是忌惮着什么东西,踌躇在原地迟迟不动。

    商以沫将指尖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沿着道路将他们与那群尸体分隔开了来,有了血液的阻拦,他们顺着尸体架起的透明桥梁很快逃离了岩浆上的石块。

    只是指尖的血液很快流完,商以沫咬了咬牙,还差一点才能彻底隔绝这群尸体的靠近,她必须用自己的血液拉起一道安全的警戒线!

    正准备用匕首划第二刀时,饭饭的手伸了过来,“用我的。”

    商以沫不留情面的甩开饭饭的手,“我知道你的血可能比我的血还管用,但是现在除了我你们都不能受伤,后边有什么危险还不得而知,所以,还是让我来。”能驱散桃蛇那种可怖生物的血液确实非常人所有,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显示了饭饭身份的与众不同。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它随意冒险了。

    饭饭叹息一声,轻声道,“身体不行就不要勉强。”她的决定,它总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商以沫将匕首自手心划下,顿时鲜血便涌了出来,她心一狠,撕下一块裙摆,将血染上然后抛了出去。顿时,所有尸体都化作了黑水,眨眼

    蒸发了。没有碰上血液的尸体也止步不前,寸步不得移。

    饭饭心急的用自己的手将商以沫手心的伤口捂住,它口念咒语,一道白光打在商以沫手心,瞬间治愈了她的伤口。

    “下次你若再敢如此草率的使用自己的鲜血,我看我不必跟着你了。”饭饭语气极冷的说完话将商以沫的伤口治愈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前

    走了去。

    看着她面目苍白的脸色还有鲜血淋淋的双手,它满心锥疼,却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揪心的感觉它从未体验过。

    商以沫匆匆追上饭饭的步伐,眼落在饭饭手臂上的三枚银针上,小心翼翼道,“要不,你也顺便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饭饭的脚步不是很快但商以沫却有些赶不上它的速度,“饭饭,你走那么快,大家会跟不上的。”

    叶也慢步走在后头奇怪道,“饭饭明明可以将以沫的伤口用术法治愈,为什么它不给自己也处理一下伤口?”

    高长雪皱眉,脚步忽然一滞,将叶也的衣袖扯住,待商以沫追着饭饭的身影离的远了些,才开口道,“只怕是饭饭有心而余力不足了。”

    叶也心一跳,脑中似乎有什么破茧而出,但又被什么阻碍着导致想不通,“什么意思?”

    “它恐怕在保存体力,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术法。”高长雪抿唇,眼中染上些许苍凉,“之音提示过我,饭饭的命数将尽。”

    阵法开启的前夜,她便找了洛之音预测此次行动的吉凶,洛之音连卜卦的步骤都省了,只是望着夜幕上的那些星子对她道:亡矣,亡矣!

    天机虽不可泄露,但是她却隐隐能猜测到,他们正迈向死亡的边缘,不详的感觉从来到这里,便久久萦绕心头迟迟无法散去。

    叶也难得冷静的沉思了一会儿,“你知道饭饭的身份吗?”

    他曾经调查过饭饭的来历却无一所获,查阅了很多关于三魂锦帛七魄灵线来历的书籍也没能调查出饭饭的身份来。仿佛这个世界从某一天开

    始,多了一个宝物叫做灵线魂帛,至于这东西是如何诞生的怎么来的,却没个统一的说法。

    高长雪苦笑,“大约跟天上的什么有关吧。”她往前走了几步,转头又道,“叶也,洛之音的预言从来没有失误过,我也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他虽没有告诉我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她唇畔带笑,眼中是别人看不懂的复杂,“倘若大家有缘分,下辈子一定还能聚在一起。而我,下辈子一定要找到洛之音,和他相守一辈子

    。而你,争取下辈子第一个遇上以沫吧。然后再也不要放手了。”

    叶也将斧头放回身后,咒骂道,“奶奶个熊,你别说的那么悲情,这实在太不像你的个性了。”

    高长雪眨眨眼,微微露出一丝凄苍的笑意来,“错过一次也是错过,你说是不是?”

    叶也点点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输给那家伙还真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了,它为以沫牺牲的,恐怕比我们看到的要多的多。”

    “说不定这个世界都是它为以沫而创造出来的呢。”高长雪调笑道。

    叶也耸耸肩膀,“咱们再不追上去,恐怕就追不上了。”

    高长雪惊呼一声“不好。”赶忙的小跑追上去。

    还未追上,便听商以沫高声的尖叫了一声,高长雪与叶也对望一眼,心下一寒,立马赶了过去。

    前边有个石洞,但是却是个假石洞,没有入口可以继续往前。石洞一侧有道缝隙,缝隙内伸出了无数乳白色透明的触角,模样有些像水母的

    触手。

    “哇靠!这什么东西!”叶也愣在了当场,眼瞪如铜铃。

    商以沫无奈道,“若想从这里离开,就必须从这石头缝里钻过去,可是这些触角……”

    高长雪抬眼便看见饭饭有些苍白的唇色,果然如同她所猜想的那般,它的体力恐怕是他们之中消耗最大的。

    “如果能准确的判定出它们是什么种类的妖物,我就能降服。”高长雪手指点着自己身后背着的包袱,轻声道。

    饭饭咳了几声,将已到喉间的血腥味暗自压了下去,皱眉道,“当真?”

    高长雪满脸信心,“除非是神兽或者魔兽或者妖王之类的,不然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种地方就出现神兽魔兽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饭饭神智略微有些恍惚,然后又猛然惊醒,“是异变水母。”

    高长雪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诡异,“异变水母?”异变水母是种必须依靠水才能存活的妖物,难道缝隙的对面有水?那为什么水没从缝隙

    中流出来?

    饭饭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艰难道,“石壁有问题。”

    高长雪一怔,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商以沫忽然转头道,“这上边有文字。但不是天桐国的文字。”

    叶也走向石壁,确定了商以沫的发现,“确实不是天桐国的文字。”

    饭饭看了一眼商以沫略带兴奋的神情,叹息一声,“你能看懂么?”

    商以沫嘿嘿一笑,“破译古文字什么的,我最在行了。你们等等噢,我先看看。”

    高长雪趁着商以沫专注破译文字的时候,走至饭饭身边压低声音道,“异变水母是一种极为凶残的妖物,而且大多喜群居,如果缝隙对面是

    水域的话,恐怕大家凶多吉少。”

    “待在这里恐怕也无法活命。回去的路已经被那群尸鬼给堵死了。我们除了往前或者死在这里两条路外,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饭饭冷静而沉稳的话令人有些心颤,叶也走了过去,直接往地上一坐。

    “横是死,竖也是死,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好的。”

    叶也的话刚落,饭饭又接言,“我的离去是早晚的问题,但起码在我还有力气之前,必须护你们平安出去。”

    叶也看了一眼满是触手的缝隙,语气差的可以,“这都是怎么了,一个说凶多吉少,一个说离去是早晚的问题,你们都是神啊,能预知自己

    死亡时间?”

    啊!——啊啊啊啊啊!

    商以沫突然惊叫起来,“我认出来了,这个文字是雪垚国的文字。”

    雪垚国?

    饭饭心中惊疑不定,当年它与以沫游历至雪垚国,从那里救出被冰封的米米,然后便再没踏入雪垚国的遗址一步。如今却在这里发现雪垚国

    的文字,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

    究竟是皇上被关进这里,还是他自己逃进这里边来了?

    “可能读出上边文字的意思?”叶也道。

    商以沫皱了皱眉心,眼神有些古怪,“好似和米米的身世有些关系。”

    “米米?”高长雪眸光更古怪,“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商以沫指尖一边按着上边歪歪扭扭的文字一边破译道,“雪垚国的人天生体质属寒为阴,皇族的人更甚。他们天生拥有艺术家的天分,最好

    的乐器和最美的舞步都出自雪垚国。雪垚国有位公主名唤雪柒,她是王后唯一的女儿,自出生起就能吸引阴性黑暗物质并且又有破坏结界的

    特殊能力,因此被雪垚国皇族视为不幸的存在。后来,雪柒公主的特殊能力招惹了不少麻烦,几次置王国于危难之中,而设在王国外的结界

    又能轻易的被她毁坏,因此雪垚国王后最后将她唯一的女儿封印进了雪川,并且抹去了她身为雪柒公主所有的记忆。”

    “如果米米就是这位雪柒公主的话,她岂不是在雪川内沉睡了三百年,后来遇上你才得以解脱冰封?”

    高长雪的表情已经算不上诧异了,简直就是扭曲了。

    商以沫干巴巴的笑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真相吧。”可惜米米显然是没有过去那段记忆的,再说,她愿不愿意想起那段记忆,也未必可知

    。

    叶也道,“竟然还记录了雪垚国皇族的秘辛,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饭饭手扶着墙壁,压下心底的不适,慢慢的也坐在了地上。

    商以沫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立马蹭到饭饭的身边,赔笑道,“饭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我肯定不乱来了。”

    饭饭心底苦笑,面上却不露分毫,“现在知道我也有脾气了?”

    商以沫嘟嘴,“谁让你从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眼神心虚的闪烁不定,“我错了我错了。”

    高长雪叹了一口气,“以沫,你这恐怕是典型的恃*而骄吧。”

    商以沫怒瞪,“别添乱!”

    饭饭却没有接言,安静的气氛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

    商以沫自知道歉绝对没戏,不怕饭饭发飙,就怕饭饭沉默,它一沉默,她说什么话都是白搭。当然,能把饭饭气到沉默以对的情况自然是不

    多。

    心念一转,双眼泪一包,顿时抽泣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饭饭睁开眼,眼神飘渺了那么一阵,商以沫再接再厉继续哭,只是这一哭,眼泪就跟开了闸似得不停往下落,根本收不住。

    它微凉的指尖触及她白希的脸,轻柔的拭去她温热的泪花,静了一会儿道,“你究竟想让我如何呢?”

    任由她按着自己的心意玩闹不是,限制着她的想法也不是:你竟然想要任凭着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又为何还要来招惹我的心呢?

    商以沫脑子也不知哪根弦断掉了,用手抹了把眼泪,扑过去抱住它的头,毫不犹豫地将唇落在了它的唇上。

    饭饭唇很冰凉,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隔了片刻,她忽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的湿润了起来,睁开眼,却见饭饭不知为何泪水盈眶,她心一慌,急忙解释,“饭饭我……我不是……

    ”

    唇微微离开时,饭饭的手伸了过来,环住她的腰,抬手按在她的颈后,重新吻了上去。

    唇与唇紧紧相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致命和*。

    高长雪与叶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突升起一股难受的悲凉感,那种说不出的凄凉,痛的竟然让人想要流泪……

    叶也抚上自己心口,不是因为爱情逝去的难受,而是自心底蔓延开来的凄凉感莫名让人心痛。高长雪如是,撕心裂肺的苍凉感让她捂住嘴扭

    过了头,不是商以沫不够好也不是饭饭不够贴心,但是他们相拥的身影却是那样的晦暗伤情。那种绝对不能被天下所能容忍的冰凉感遍布全

    身,一股深切的凄苍死死的勒住了他们的喉咙。

    洛之音曾经说过:命运不会因任何人的身份而改变它原有的轨迹,即便是神明也有天道使然。

    一路披荆斩棘的闯进了大殿,百湄生与月下孤星皆是愣在了当场。

    文武百官齐齐站立在大殿之下,启奏着大事小事。诡异的是,大殿之上未有一人,皇上不在,他们启奏给谁听?

    月下孤星皱着眉头走进内殿,绕到一文官面前,站立着凝望那人的表情。凝肃平静的面容,分寸适宜的态度,并未有任何不大对头的地方。

    只是……

    文武百官的面容再如何完美也不能隐藏他们每双眼底下的惊惧与恐慌,这群人,显然有问题。

    “老头儿,那上边明明无人,你们对着空气如此兢兢业业,不愧是天桐国的官员啊。”百湄生踏上殿上,神情睥睨的往下望。

    底下的人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百湄生不禁的皱起了柳眉儿。

    月下孤星沉思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个墨黑的五角形似得石子,朝着天桐国右相的脑门抛去。百湄生心一颤,眸光带着些许匪夷所思,这人

    莫不是想用这漆黑的东西砸醒那老头儿?

    只见那东西发出一阵暗芒,停在了那右相的脑门一寸许的地方,展开了一个屏障,然后听月下孤星开口道,“您能言否?”

    那右相眼神迷茫了一阵,然后滔天的愤怒自眼中溢出,“……”

    可惜的是,那法宝虽唤醒了这右相的神志,但他所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见,仿佛这群人已经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下乃黍城副城主,因皇城被困之事匆匆赶回。只是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

    只见那右相似乎在拼命的说些什么,却依旧听不到他所说的任何话,月下孤星与百湄生对视一眼,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不能判定对方说了

    什么话,也不能判定对方是否能听的到他们所言,唯一能知晓的是,这些人被施了什么法,虽未有失了魂魄那般夸张,但魂魄被禁锢却也不

    是那么好受的。

    百湄生蹙蹙眉头,一手把玩着太监托盘上的册子,一边凝视着底下一群面色严肃又眼露惊惧的文武百官,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下孤星步伐从容的走上龙椅,圆润的指尖在龙头上点了点,神色有些莫名。

    “如果……”月下孤星。

    “看来……”百湄生。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怔住,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对方,透亮而锐利。

    “请说。”月下孤星开口。

    百湄生不客气道,“我知你是星蕴国的末裔,天桐国如今出现这样的危机,倘若此刻你插上一手,或许不花一兵一卒便能让天桐国皇室就此

    倾翻。但小主绝对不会允许你如此做的,我也不会让你得手。”

    月下孤星仰头,目光不知落在了何方,他眸子一弯,莫测道,“一个国的仇,不是说放下就能真的放下的。”

    百湄生媚眼一眯,冷笑一声,“我不希望你接近小主只是为了利用小主助你完成你的大业,倘若你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小主,我不会轻

    易饶恕你。”

    月下孤星语气淡然,“倘若有一日我当真利用了你家小主,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你们的饶恕了。”

    百湄生目光如炬般落在他的身上,转而不言的走到了殿外,她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道,“君子坦荡荡,你曾对小主说过已放下那段亡

    国之仇。三百年的红尘轮回转眼已逝,你不该执念如此。再道,修道之人讲求一个无欲无求,希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点,不需要骨女提醒。”月下孤星敛了神情,眉目寒霜一片,衬的他本就坚毅的气质更显冷傲。

    底下右相不停的朝着他们对口型,可惜,两人都忽略了下边还有一位稍显正常的观众。

    月下孤星远望那右相焦急的眸光,虽想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无论右相眼中的焦急与迫切多么热忱,听不到便是听不到了。

    听的到的声音只有那些受了控制所说而出的话语,统一的、恭敬的动作与神情,还有那诡异的朝拜着上边只有空气的龙椅。

    太监“退朝”二字从嗓子中尖刺的发出,一群文武百官朝拜过后,纷纷退朝,一切是那样的井然有序,有序的可怕。

    月下孤星自那右相的脑门处收回了那块五角漆黑灵石,径自出了大殿。

    天际已经破晓,淡淡的晨辉打落下来,温柔而缱绻。眼前忽然有什么微光在闪,仿若九天银河上的星子。垂眸一瞧,却是百湄生那一头柔顺

    的银发。

    是了,百湄生确实长得出色,一头银发如雪如星,碧眼盈盈满含娇气,再裹着一身清贵的华裳,无论她做什么动作都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在里

    头,这样的妖精真真是妖族女人的公敌。

    “整座皇宫都不大对劲,咱们现在去哪儿?”百湄生转头,满眼冷意。

    月下孤星走了两步,面容一肃,“未央宫。”

    石洞的另一边果然是一方水域,众人侧身自缝隙中钻过去,狭窄的缝隙入口显然为难了叶也那挺拔健硕的身子,好不容易钻出来,入眼的是

    一张异变水母诡异扭曲的脸,瞬间惊得寒毛直竖。众人抬眼一瞧,皆是被眼前的景色震上了那么一震。

    隔着薄薄的一层水幕屏障后边是如海一般深邃浩瀚的水域,里边遨游着各式各样的水族,模样新奇古怪,皆是凡尘未有见过的品种。异变水

    母占有一方颜色微显暗淡的水域,透明而滑腻的触角能够从水幕内伸到洞外来,隔着缝隙延伸到外边来觅食。

    高长雪收回施在缝隙边上的术法,镇了镇心神,“我的术法只能让它们离得这缝隙远些,却没有办法彻底除掉它们。”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

    。

    饭饭咳了几声,面色已是如纸般的苍白,“无碍。施个避水术赶紧从这里出去方为正道。”

    叶也惊魂未定,“老子宁可多杀几头怪物也不要看这些滑溜溜的恶心东西。”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脖子。

    商以沫不可思议道,“叶也,你讨厌滑溜溜的生物?”

    叶也点头,蛇啊、蚯蚓啊、乌龟啊、蜗牛啊,都是恶心扒拉的生物!

    高长雪沉思片刻,“叶大哥估计是对软体动物都深恶痛绝。”

    饭饭神情泰然的凝望着水幕后边的异变水母,脸色暗沉苍白一双眼睛却锐利的不容小觑。

    商以沫忧心的看向饭饭,皱眉道,“你当真无碍?”

    饭饭侧目,“我除了脸色苍白些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商以沫抿唇,不是她不信它的话,而是她不敢信它的话,它向来受伤都不与她说明,除非是她自己发现,不然到它痊愈她都不曾晓得原来它

    也有受伤。

    “有啊,说话的语气缓慢了那么一拍两拍。”

    难得的,饭饭怔神了。

    高长雪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得眨眼睛,天啦,饭饭发呆的样子真是萌翻了,特别是它无意的将那猫耳朵抖上那么几抖。

    “我尽量说的正常些。”

    “……那你能把这针拔出来么?”

    “……除了这个。”

    “那你让我背着你走吧。”

    “……不用。”

    高长雪、叶也崩溃的直挠头发,他们两个到底在纠结什么?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被一惊一乍之后的感受!

    商以沫回头,看着高长雪与叶也有些蓬乱的头发,诧异道,“今年流行这个么?”情侣发型?

    高长雪面无表情,慈祥和蔼的道,“受刺激爆炸的。”

    商以沫如是点头,表情甚是认真。

    高长雪默了。

    叶也更默了。

    连跟着饭饭也默了。

    商以沫不在意的转过了头,望向眼前隔了一层薄薄水波的屏障,心中思虑万千。高长雪与叶也身为凡人必然是无法施出避水术来的,饭饭重

    伤在身,亦不能使用术法。再则,离开了那方尸体堆积的地方,她体内残余的香差不多已经排出,术法也恢复了七八成。

    只是这避水术的法诀是什么来着……

    不待商以沫细想,饭饭拉着她的手,入了那屏障之中。

    黑芒如利剑一般,一剑利索斩下,满洞的水瞬间被分隔两地,待飘渺的云雾散去,中央一条大道恢宏壮观的裸露在众人眼前。左边右边的水

    幕内遨游着各种水族,尤异变水母最多,一只只触手不停拍打着水幕,企图闯出来又被避水术挡了回去。

    湿漉漉的地面闪着奇异的光,商以沫微晃眼,诧异道,“这里也有别国的文字。”

    叶也蹲下身,摸了摸那凸起的石头,剑眉紧蹙了起来,“这字我识得,星蕴国的文字。”

    商以沫点头,“上边记录的是雪深的过往,算是星蕴国的秘辛。”

    高长雪叹息,“……雪深着实可怜。”

    商以沫望着水幕内胡乱游荡着的水族怔仲,“说不定这是一种不一样的幸运呢?”

    雪深虽然身负诅咒,却也承了天命祝福,他的一生虽短暂,却一定是充实缤纷的。不知为何,这个时候脑海中却闪过月下孤星那一身月白色

    连着深邃蓝的身影,他孤傲而冷清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如同她第一眼见到他那般。亡国之末裔,得道之人,身有龙光照拂,显然他今后的命

    运不会过于平坦,上天为了让这些人的命运更加出彩,必然会下一味猛料直到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如果天道是一位神,此时此刻不知躲在那个角落勾着唇角偷着乐呢,瞧瞧这群被它耍的笨蛋,这群十足十的笨蛋!

    高长雪的思维显然不能与商以沫一般跳跃的那般活跃,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活动了一番身体,手臂突然搭上商以沫的肩,“你的脸色很奇

    怪噢。”

    商以沫回神拍拍自己的脸颊,“有么?”

    “有种看着谁鄙夷的表情。”叶也挑眉,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以沫啊,你最近发愣的时间都可以与饭饭成正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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