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你可记清楚了,哪些人欺负过你的,如今给你做主,咱欺负回来。”
蝶依话音一落,对面的下人们狠狠的抖了抖,斩草除根?三不会杀人吧?
蜻蜓也颇为惊讶,用不用那么狠啊?其实她只是挨打挨骂挨饿而已,用不着闹出人命啊。
“三妹妹这是在干什么呢?刚刚回来家门还没入呢,就急着惩罚下人?往常你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现在大了,怎么还如此糊涂,定要闹得家宅不宁么?”
又是道貌岸然的教育,还想给大爷我扣上那么大的帽子?含不治治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思及此,蝶依唇角微勾,回头看向那前呼后拥着走近的二姐萧月凤,朱唇轻启:“二姐说的是,像我这种有爹生没娘教,12岁就被丢出家门的可怜苗怎如二姐般心思剔透,抛砖引玉,借刀杀人呢!”
在一旁看了那么久,不就等着自己出手教训人,她好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收买人心,更踩她一脚么?蝶依一早就发现了,只是不说罢了。
意识到自己的意图被发现,萧月凤拿起帕子在嘴边咳了咳,掩饰尴尬,接着道:“咳,三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自己不孝还怪到爹娘头上,是为不孝……”
“诶,打住,忠孝仁义那是你们雅客才懂的东西,像我常年江湖漂的,只懂耍大刀呢。”(午后:昨天是谁在那大谈忠孝仁义的?萧:这你就不懂了,有一种境界,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午后……)
萧月凤闻言,嘴角微抽,丫的,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吧,不信我近日治不了你!“既然妹妹以江湖人自居,那咱们不谈忠孝仁义,讲讲那江湖规矩,你一个武林高手,一回来就对手无寸铁的庶妹下手,将她推入池中担惊受冻,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
蝶依摆摆手,淡笑道:“江湖道义?那是你们骚人才懂的东西,我一个粗人,只懂得什么叫该出手时就出手,看见不顺眼的打了再住”
……
萧月凤隐隐有冒烟之势。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几番较量下来,她竟真被堵得哑口无言了!
蝶依仰头偷笑,和我斗,还嫩了点儿呢。忽然,她似顿悟到什么,恳切问道:“二姐,既然你深谙礼义廉耻、忠孝仁义,那蝶依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萧月凤调整了心态,输出一口气,准备再找机会。
“二姐说我不友爱,打了四妹,可二姐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让人拉她上来,而放任她在水中扑腾,倒是与我论起了道义,莫非这口舌之快,比四妹性命更是重要?”
萧月凤闻言,心下一惊,该死,竟忘了这一茬!看着蝶依那笑眯眯的眼睛,她气不打一处来,却无法发作,只得尴尬道:“那,那不是三妹下令不准人靠近的么,二姐也没办法。”
“哦?二姐这都听见了,莫非一直在附近听着?”眼睛眨得越发天真,却越发让萧月凤觉得碍眼。
萧月凤阴沉着脸,语气也生硬起来:“怎么可能呢,我不过路过这里,是听到了最后几句。”
“啊,原来是这样!”蝶依恍然,随即道,“二姐若非全部听到了,又怎知那是最后几句呢?莫非二姐神机妙算?”
萧月凤闻言,一张脸已涨成猪肝色。该死,竟如此难缠了,倒是低估了你!
“对了,二姐因为我下令不准靠近便不靠近,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比二姐有分量,承认了我的身份比二姐来的尊贵?”
萧月凤乌云密布的脸上,已是电闪雷鸣,不知不觉进中了她的圈套,该死!从牙缝中狠狠的挤出了几个字:“你是嫡,我是庶,自然是你尊贵。”
身份,一直是她最在意的事情。虽然如今母亲被抬了夫人,却也仅仅是个夫人,并不是嫡妻。而她虽然在府中风光无限,可在外人眼里,却永远是个庶女。皇上赐婚给三皇子,若非自己的庶女身份,怎么会轮到蝶依!可如今,这最痛的伤疤,竟然被逼得自己揭开,她对蝶依的恨,又多了一层。
蝶依自不会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却依然笑道:“既然二姐知道,那怎不见二姐对我见礼?反而一上来就是指责?莫非女戒教的就是庶女如何在家中结党营私,打压嫡女?或者是见到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尊贵的,就要排挤?”
萧月凤已被气得咬唇轻颤。这才是萧蝶依的套,被爹爹亲自接回来的萧蝶依,竟是如此犀利,丝毫不给自己退路!
然而,蝶依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如今不能杀人,至少要狠狠的灭灭她的气焰。不将她的傲骨拍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绝不会停止!
“二姐啊,不是我说你,这样的名声也是不好的。三妹再不济,也是许了人家的,二姐却是至今无主,若这样的名声再传了出去,更是无人敢上门了,二姐可要掂量着呢。”
顶着酱紫色的脸,萧月凤再度咬牙切齿道:“多谢三妹提醒!”
“嗯,不谢不谢,姐妹之间相互提点是应当的。不过看二姐脸色不是很好啊,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品性不好,顶多做不了正妻就是,若身体也差了,没法传宗接代,那可是连做妾都没有人要的。”气死人不偿命……
萧月凤狠狠的隐忍着那欲顺势而出的怒气,她不能发怒,不能,不能中了她的计,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萧蝶依,算你狠,你今日给我的耻辱,他日我必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看着萧月凤被气得步伐不稳,被手下人扶了回去,蝶依心中一阵暗爽。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
“蜻蜓,你看她那表情,像不像是吞了苍蝇?哈哈,还带一帮人来羞辱我,结果那一帮人都见证了他被羞辱的过程,哇哈哈,太爽了……”
一旁的蝶依早已石化了。变了,竟然连二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笑得够了,蝶依清了清嗓子,看向了那水池,优哉游哉道:“怎么,还不起来么?莫非是要我去请你上来?扑腾了这么久,你倒是强悍哪!”
萧初柔神色一凛,立即站定,不敢动了。那池水不过是没过了她的胸口而已,淹不死她,但为了让更多人看见蝶依欺负她,她才一直在水中扑腾。
“今日也算给了你个教训,以后得长长记心了。刚刚你也看见了,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最好自己心里掂量清楚。既然来了,也没有让你空跑一趟的道理,这院子,你就监督着他们打扫干净吧。还有,蜻蜓这丫头,以后由我罩,过去的也就算了,今后但凡有人欺负她,后果,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可是明白?”
蝶依话语轻柔,甚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可那说出的话却像咒语,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到紧张与压迫。她站在那里,仿佛就有无尽的威严释放,让人不敢直视。
“是,妹妹记住了。”萧初柔抖了抖,更显柔弱。
蝶依满意一笑,拉起蜻蜓,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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