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纤细的人影瑟缩着,在灯下愈发的可怜,淡淡的桔黄染在她的黑衣之上,镀上了一层悲凉。
“胆子越来越大了,可以无视我的话?好,很好。”薛羽祥唇边勾起冰冷的笑容,就好似坚冰雕琢而成的蔷薇花,美丽绚烂却也极寒。
“主子,是影魅的错,请主子责罚。”纤细的女子影魅扬起头,因为受伤而苍白的俏脸决绝的抬起,双眼坚定望向薛羽祥。
“自己去领罚,若是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来见我了。”薛羽祥声音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样的话语,让跪倒在地的影魅全身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再也不用来见,也就是极刑处死。
“是,主子。”影魅叩首,伸手将一封书信呈上,看到薛羽祥摆手,无声的起身,如同鬼影一般消失在房间内。
展开书信,薛羽祥一字一句的仔细看完,唇边的笑意愈盛,眼中的寒意越深。
右手一握,书信化为尘埃飘散在夜风之中,瞬间消失无痕。
薄薄的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涤族。”而后,所有的东西都湮灭在意味深长的笑容下,夜愈发苍凉。
国都之中,一处隐秘的所在。
影魅刚刚好推开房门,哇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软软的跪倒在地,惊得房中男子赶忙冲过来。
“怎么回事?”走近一看影魅的样子,男子微微的皱眉,“你惹到主子了?”
只是送封书信,怎么会让主子动怒?
主子平日为人是很严厉,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
“影杀,闭嘴。”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的影魅,自然将影杀当做了发泄处,厉声呵斥着。
“影魅,别忘了,你我地位相当,还轮不到你来呵斥我。”影杀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本来想要伸手扶起的动作也因为影魅的话而停住。
靠窗而站,凉凉的盯着影魅困难的慢慢支撑起来的身体。
费力的站直身体,剧烈的喘息一会儿,这才将身体内紊乱的气息平复下来。
主人好厉害的手段,一掌之下将她重伤,却计算好了她回来的路程与时间,算上用轻功内力流转,正好到了目的地才伤势发作。
“我来领罚。”影魅看都不看影杀,直接往地下走去。
影杀微微皱眉,随即跟了下去。
地下房间并不昏暗,更没有太多的刑粳只在墙的一面有两个平行的铁环。
影魅已经双手抓住铁环,站好,长发垂到身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脊背挺直,在影杀的眼前。
“什么过错?”影杀面无表情的问道,同时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长鞭,这是唯一的刑粳却也是最有效的刑具。
“擅自行动。”影魅沉声说道。
“三十鞭。”影杀立刻报出要受到的刑罚。
撑在墙上的影魅微微的闭上双眼,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我去看了她。”
手中执鞭的影杀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望向影魅的背影,目光流转,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加倍。”
话音未落,手中长鞭已经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重重的落在影魅的背上。
啪的一声,衣衫破裂血痕乍现,根本就没有给她痛呼的时间,第二鞭已然落下。
影杀的长鞭手法十分专业,打得力度恰到好处,绝对是痛的极限,却又不会让受刑之人昏过去。
一鞭接着一鞭,根本就不给影魅喘息的机会。
殷红的血水顺着紧咬的双唇流下,身体微微的着,抓着铁环的双手早就因为过度的用力而苍白。
身体即将到达极限,神智却十分清醒的感受到背后那火辣辣的痛。
等到鞭打声停下,房间内只留下影魅沉重的呼吸。
影杀将长鞭收好,看都不看一眼瘫坐在地的影魅就要离开。
“影杀,那个人是主子的弱点。”虚弱的声音依旧坚持,影魅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主子的事情还无需你我来质疑。”影杀并没有回头,冷冷的注视着门板,“影魅,记住你的身份,不要有什么妄想的念头。”
一句话好似利刃一般,刺穿影魅的心扉,愣怔的抬头,盯着那道冰冷的背影。
“影杀,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影魅心中那隐藏的禁忌,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我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你不要诋毁我!”
“有没有诋毁你,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只是告诉你,南宫芯钰是主子早就要保的人。还有,我不想因为你的鲁莽,坏了主子的大事。”影杀冷冰冰扔下无情的话语,决然打开紧闭的房门。
毫不理会那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突然瘫软在地的影魅。
双手无助的捂住自己苍白的脸颊,双肩微微的着。
这个杀人无情,忍受着非人训练脱颖而出的绝顶杀手,却因为影杀真实的话而害怕。
她不想被主子讨厌,更不想离开主子。
“南宫芯钰有什么好?”影魅低声的呢喃的,极不甘心,“我可以帮主子完成主子的大业,她呢?只会成为主子的负担。”
“她的位置谁都取代不了,你应该知道。好自为之。”影杀最后一句奉劝,若是影魅不听,他也就没办法了。
主子曾经无意间说过,南宫芯钰给了他无人可以替代的温暖。
在那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也只有南宫芯钰那么对待主子,在那种处处危机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况下,主子得到的温暖又怎么会被人取代?
影魅的心思,注定是无望。
主子的血液中早已经没有了丝毫温情,从内冷到外。
只除了小时候不小心闯入的南宫芯钰之外,主子不会对任何人另眼相待了。
如果影魅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早晚有一天会永远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