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今儿个落入他的手里,她就再也逃不出去了!不知怎地,在她的心里竟有如此不祥的预感!
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令她更加快了脚步,忽然,从身后抄来一记有力的捞抱,让她的双脚腾空,帷帽飞落,绾起的长发也跟着飘散开来,再回神时,她已经上了马背,被夹坐在他的身前。
夏侯容容触摸到马颈的温热,吃惊的收回手,她不怕马,但是害怕坐在活生生动物背上的感觉!
“放我下去!”她拍着他的胸膛,眼睛不住地往下看,看着应该是静止的地面随着马儿的脚步移动而跟着晃。
“你不会骑马?”他笑瞅她,饶富兴味地挑起眉梢。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会骑马了?!”这时,他们座下的马匹又来回踱了几步,她紧张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不要动啦!”
“我没有动,是你自己一直在动来动去。”他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不然你会吓到马,到时候说不定它真的会想把你摔下去。”
说完,他就看见她张开一双纤细的膀子,圈住了他的颈项,仿佛把他当做漂流在海中的最后一根浮木。
“怎么?现在知道要倚靠我了吗?”
“不是。”她冷嗤了声,笑他往脸上贴金,“我捉着你,是想如果这匹马真敢把我摔下去,我就拉着你当垫背。”
“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你确定自己说话还要如此倔强吗?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扔下去。”他挑起眉梢,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她起头气恼地瞪他,此刻,不只是那腻人的膏色尽褪,就连两颗绿豆大的黑痣都在刚才的揪扯中被弄掉了,那星辰般的美眸,桃花般的腮颊,翘挺的琼鼻与丹樱般的唇,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般,迎向眼前的男人。
乔允扬忍撩不住内心惊艳的悸动,大掌扣住她的脑勺,俯首吻住了她的唇,表面微微的干涩,却无损那甜美的滋味。
一时之间,夏侯容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呆了,被他给趁虚而入,吻得十分深入。
久久,直至他放开了她的唇,她都还傻愣着回不过神。
“你说错了!”他勾起笑,以指腹滑过她被吻得柔腻娜红的唇瓣:“我不爱吃孩儿肉,若真要吃,我想吃的是暖玉生香的女人,比如,你。”
最后一字“你”,就像是一记棒锤般狠敲上夏侯容容的脑门,他阳刚的气昧仿佛遗留在她的呼吸之间,一瞬间,她又羞又气又恼,不知道应该是对他大吼大叫,还是干脆用双手掐死他!
不过这两者之中哪一个,乔允扬都没给她履行的机会,他扬起手,示意温阳等众人跟上,率先策马离开,而且还故意宾士得极快。
“喂!喂……?!”
夏侯容容紧攀住他,不停地叫喊,但他恍若未闻,令她只好将他抱得更紧,只差没跟他揉在一块儿,好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掉下来。
“哈哈哈……”乔允扬见她难得胆小的模样,忍不住大笑。
夏侯容容气得想打他,却不知道能腾出哪只手,只能气恼地瞪着他,任由他一路笑声不断。
这时,被温阳带上马的婉菊看着主子,心里颇为讶异,她心想,她家口口声声说不嫁姑爷,可是眼下看来,两人的感情倒还挺好的嘛!
第6章(1)
人说“百闻不如一见”,但对夏侯容容而言,对于这名闻遐迩的“龙扬镇”,她倒觉得“相见争如不见”!
不过,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必须承认乔允扬这男人确实不简单,因为这个繁华而热闹的绿洲之城,除了既有的丰美水草之外,余下的,就是他在十年之间从无到有,一手建造出来的。
她听说,当年他带了批人马到这个城镇,下令兴建六畜养殖场,同时开设了屠宰、皮毛、酿造、草编等工艺作坊,同时还有盐行、丝行、饭庄以及客栈这些供应旅人交易买卖的店铺。
他并且拥有一批多达百辆的车队,规模虽然不小,不过,还称不上是商擘巨贾的程度,但夏侯容容并没有忽略掉一直以来关于“怀风庄”盛传的说法,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般商家的“怀风庄”,若传言属实,那乔允扬雄厚的实力,或许不输给“京盛堂”,甚至于是南方“刺桐”的凤家!
夏侯容容在逛了大半个城镇之后,发觉这个地方比她当初料想中热闹,在乔允扬建立了城镇的雏型之后,是中原出西域各国的门户,来往的商旅们渐多,发现“龙扬镇”地处的位置远比他们以往所挑选的驿城好,可以补充到更多、更好的备品,所以渐渐地,无论是经过哪条道路的商旅,都会挑选“龙扬镇”当他们中途落脚休息的地方。
然后,有人来往,便有高机,来自各地的小商贩开始在这里生根落户,开设了各式的摊子与店铺,有肉铺、饭庄、野味店、又或者是杂货什锈,以及兼卖成服的绸布店,还有许多手工精巧的匠人与走卖的杂耍艺人,也都纷纷来到“龙扬镇”,让这个城镇变得十分热闹,虽不比京城,但却更丰富而多彩多姿。
蓦然,夏侯容容在大街上停下脚步,在一旁刚好是家卖玉米煎饼的铺子,她指着让婉菊去替她买几块饼回来。
婉菊起初不解,不知道她家的主子什么时候嗜吃起那粗食杂粮,不过还试乖跑过去,让做饼的老妇人给她包了几块。
就在婉菊跑开之后,夏侯容容踅足回眸,双手擦腰,瞪着今儿个从早到晚,只除了她上茅厕以外,都跟着她不放的三个人!
其中,高大但黑脸的人叫齐隆,然后另一个身形与他相差无几,样子却净白带笑的人叫温阳,也就是那日挟持住婉菊的人,最后,是一位老人,她只知道大伙儿们都叫他老谭,是“怀风庄”的掌事总管,身长只比她略高一点,体格算得上厚实,迎上她的瞪视,老人只室起恭顺的微笑。
“夫人,有事吩咐吗?”老谭笑道。
“我吩咐你们就会听吗?”夏侯容容挑起眉梢,笑着回答他,“那可以请你们帮帮忙,不要再叫我夫人了吗?你们是谁哪只眼睛见过我与你家主子拜过堂、成过亲的?!”
“这回事,请夫人亲自去问风爷,相信爷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时,婉菊抱着包饼跑回来,说道:“,老板娘不跟我收钱,她说‘怀风庄’有交代他们这些商家,凡是要吃要取的,都只管拿用,让他们到了月底再到庄里的帐房去请货款。”
“她不收我钱,那我也不吃了!”说完,夏侯容容转身就赚让婉菊只能一脸无奈地抱着那包饼,追上她的脚步。
一旁的温阳笑了笑,接过婉菊手里的那包饼,让她可以比较不费力气就能追上主子的脚步。
夏侯容容又忽然停下脚步,让后面一干人措手不及,差点就要跑到她前头去,几个人循着她的眸光,看见了两个人以手车推着两个大木桶,桶里都装了水,而吸引住她目光的,是活蹦跳出那水面的鱼,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她能辨比那鱼是无鳞的。
老谭微笑,走到她身后道:“那是湟鱼,原本只生长于‘雩海’,是咸水养的鱼,肉质无比细嫩,夫人想吃的话,奴才可以命人准备。”
“就算我对这里不熟悉、但也知道‘雩海’离这里少说还有一大段距离,把鱼从水里捞出来,送到这里,鱼不死也大概已经气息奄奄,但我看那鱼活蹦乱跳的,是如何办到的?”
“夫人如果以为是我们这里运活鱼的法子比京城好,那就错了!”老谭,招了招手,示意推着鱼的二人把车停下来,让夏侯容容可以把水里的湟鱼看得更仔细。
“鱼出水之后,即便以桶装水盛运,经过一段时间和距离之后,鱼就会渐渐窒死,就算一直兑入活水,也只是拖缓时间而已,夫人见鱼儿还活蹦乱跳,是因为这鱼就养在城外山脚下的一座小湖里,运送时间不久的缘故,当年,风爷让人将那座小湖重新砌上石头,加以整修之后,围堰筑堤,放养从‘雩海’取来的湟鱼苗,经过几年的努力经营,如今一年四季,这里皆有鲜鱼可吃,有商旅为了吃这湟鱼,还会特地绕道往这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