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风云 第九章 情窦初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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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道少女银铃般悦耳的娇笑声传来,“雨哥哥,那人好生奇怪,一个人杵在院子里发呆?”

  “哈哈哈哈……”一名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也许是受到未婚妻的感染,诸葛雨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少女恶狠狠地道:“诸葛雨你的笑声怎么大,要死啊,就不能小点声,不怕招惹来狼啊!”

  诸葛雨沉默了一会说到;“那是我弟弟!”

  少女笑道:“哦,就是那个帝国第一才子啊,他怎么看起来呆呆的,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记得他八岁那年我还陪父亲去过你们家,就是那时候给你追到的。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成亲,他也开始惦记哪家的姑娘了吧!呵呵……”少女话没有说完抿嘴笑起来。

  “三弟!”诸葛雨轻声唤了句。

  “什么事?”诸葛风被人打断了思绪,抬头问。

  想了想,诸葛雨拍了拍诸葛风的肩膀“最近你好象有心事,是因为朝局之事?还是别有它事?”

  那个即将成为诸葛风嫂子的女孩忽然也从假山上跃了下来,从敏捷的身手可以看出,也是个练家子,不过她的身材就略嫌娇小了,比诸葛风都低半个头。

  “小风,你二哥说的没错,你若是真的喜欢上哪个姑娘,我们去给你说说。”

  “不是!”诸葛风赶紧摇头拒绝,开玩笑,十四岁就要我定亲,还不如要我命呢。

  支走自己的未婚妻,诸葛雨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弟弟好好谈谈了。

  “三弟,我不像你,你机灵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甚至是过目不忘,虽然我不如你,可是身为睿公府的长子,我却不能给父母丢脸。或许这些东西你现在还不是太懂,但将来你们一定会懂的。”他说得很慢,很认真,一字一字的说,显然他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诸葛雨心里苦笑着,除了沉稳,自己就没有比三弟稍强的了?小时候,聪慧的大哥是全家人的焦点,自己只是配属品而已。有一天大哥去了,自己除了痛苦还有一点欣慰,就为产生了那一点欣慰,自己痛苦和鄙视了自己了好多年。当自己感觉要成为家人的焦点时,这个弟弟又凭空出现了,而且更加的吸引人的眼球,那种天才般的表现,使得自己自惭形愧,十岁时读的书比自己二十年还多,当自己进入帝国大学以后,就默默的留在了京城,失去一个比较的机会,总比痛苦强。不料才几年的工夫,这个小弟就考取了状元。成为家族三百年历史上第三位状元。其实说他完全不妒嫉弟弟,那是假的,他毕竟也有虚荣心,也有羞耻心。只是,曾经那种强烈的表现**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遗失了,过了这个月,娶了妻子,只求安稳了。

  “二哥,我明白的。”诸葛风点点头。

  “身在贵族之家,从小就读过许多诗书,接受了比常人更多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我们在别人家孩子玩耍的时候,却要默默的吃苦、受累、流汗,三弟你要想清楚,你的志向了吗?翰林院只是一个过渡,关键在你从翰林院出来的的选择。我与你不同,我不喜欢被改变,只是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不由得你,所以我尽量朝着我的方向走,我只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二哥,你这么想就太可悲了。”诸葛风很不满意诸葛雨说的话,人的志向难道就仅仅是安于现状吗?难怪父亲说他不思进取。可是转念一想,二哥或许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二哥害怕改变,害怕进取,害怕不能超过自己,以至于最后索性不变了,留在京城不回益州。

  “二哥,你怨我吗?”诸葛风忽然问。

  诸葛雨吃了一惊,“为何这么问?”

  诸葛风眼中带了几分自责,“二哥,我并不想超过你的。”

  诸葛雨笑道:“二哥从来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二哥和家人都为你的聪明而感到骄傲,怎么会怨你呢?”

  “我知道,这些年父亲在我身上放了许多心思,而一直都忽略了二哥你,我其实很害怕,二哥会怨我。”诸葛风艰难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说完面有愧色。

  诸葛雨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天色将晚。诸葛风能说出些话,说明他是很在乎他的,弟弟这么在乎他,他还有什么好怨的呢?况且,他一向是这样的性格,从不与人计较什么。

  诸葛雨爱惜地抚着诸葛风的头,轻声道:“二哥真的不怨你,你是二哥的亲弟弟,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怨你呢?”

  兄弟俩相互一看,终于同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彼此都有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大笑了,今天可多亏了彼此将话说开,否则一直憋在心里,成为阻挡兄弟感情的一根刺。

  晚上吃饭,看着兄弟俩亲睦的表现,诸葛公爵夫妻俩很开心,老夫人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惟有赵老公爵活动了一天,也许真的饿了,不停的夹菜吃饭,还催促众人下筷,惹的全家都笑,留着赵老公爵一个人在那莫名其妙。

  晚上,月色残缺。

  小院里,诸葛风又想起了从前那个世界的家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转身从花梨木的橱柜中取下一管洞箫,送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曲子名叫《回家》,另一个时空的作品。洞箫的声色本是空灵缠绵的,配合着曲子伤感惆怅的曲风,越发青涩婉转、动人心扉,曲调渐渐地沉下去,但思念之情却越演越烈,似乎在这样的沉寂中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曲终,才发现眼泪已经打湿了一块衣杉。

  抬头望去,月还是那月,人却不知何处。今天自己第一次在怀念的时候忘却了那个世界的爱人,也许只有承认现实,既然回不去,就再次的寻找自己的爱吧。想通了,心情舒爽了好多,以箫代剑,舞了起来,一边用当时最流行的拍子唱了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诸葛风唱的是《诗经*秦风*蒹葭》,这是一首写追求心中思暮的人而不可得的诗,有人说是情诗,有人说不是,但诸葛风唱来,这绝对是一首思念的情歌。诸葛风的歌声很清朗,很干脆,因为运起了内力的关系,歌声充满了力量唱却少了些缠绵的韵味。

  但诸葛风没管那么多,即使他唱的不好听,他也唱了,而且很用情地唱了,因为他此刻心中的的确确是在思念着长孙无垢。看到平常聪明寡言的二哥都毫不扭捏地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感情,他后世的人,心中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他真的迫切想再见到那无垢。

  另一个院子,诸葛公爵夫妻二人也在赏月,听见了儿子的萧声,唱的诗歌,相互一笑,其中的默契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诸葛夫人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正是诸葛风中午临走前没有等笔墨干便离开的那首《公孙箜篌引》。但是看字迹却不是诸葛风的。

  “下午总管送来的,他帮风儿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的,你现在可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的诗情,据说他的诗词,手稿在长安能卖两百多金币呢。我想这首诗明晚便传遍士林了。”

  “哦!都快赶上一个九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了,呵呵。恩,长孙?长孙世家的人?”

  “管她谁家的女孩,只要风儿喜欢就好,就算你们有贵族之争,风儿又不是世袭贵族,长孙家的人难道还不同意?这样好的女婿去哪找?”

  “娘子说的是,是为夫顾虑了,那娘子良晨美宵我们也不可以错过哦!”

  诸葛夫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羞红,刚成亲时的称呼在阔别多年后出现,难免有点一羞意,毕竟现在儿子都快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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