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都成和刘高兴先后回到各自的座位。
此时,蔡年虽然喝得兴起,但是因为前一天劳累过度,已经开始变得力不从心,甚至,他看到眼前有无数个小飞虫子漫天飞舞,好像黄昏就要降临。
一看到蔡年的眼神开始发亮,罗依婼便条件反射地担心起来。这是蔡年最容易冲动和发飙的的前兆,如果不及时控制他那激动的情绪,接下去他肯定要用高脚杯和于都成喝红酒了。要是这样,蔡年肯定非醉不可,晚上又不知道要被他折腾到什么时候。
这样想着,罗依婼悄悄地在他的腿上用力拧了一下,意在提醒他别在喝了。
“别动我的关键部位!”谁知道蔡年突然一声大喝,吓得罗依婼急忙把手缩了回去,赶紧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庆幸的是周围闹哄哄的乱成一团,没有其他人听到蔡年的这一声大吼。这家伙又开始没有场合没有大局了。罗依婼往四周一看,见没有人注意她这里,于是又狠狠地在蔡年的大腿上捶了几下,才算解了一些怒气。
此时,蔡年一挥手,叫经理过来:“再来五瓶……五……五液粮,对,五粮液!”
“好的。”经理一转身,接着就要开另外一瓶。
“少喝点,少喝点,不能再开了。”于都成急忙制止,对经理使了一个眼色,经理会意,把手中的酒瓶放回到酒柜上。“喝多了伤身体,得不偿失!”
“和于大哥一起,我高兴……伤身体也值得。感情浅,舔一点,感情深,一口焖。”蔡年用力合了一下眼睛,接着又猛然张开,看经理楞在一旁,还没有吧酒瓶打开,生气了,便对他凶道:“我看你这个经理的位置快要到头了,我的话也不听!”
刘高啸看了看表,朝于都成使了一个眼色,于都成点了点头,起身佯装往卫生间走去。
接着,刘高啸在于都成的位置坐下,试探着对蔡年说:“蔡年,你还没有过瘾是吧?我们休息一下,等会我和你连干三杯。”
“三杯就三杯,我来敬表哥!”蔡年有点口齿不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刘高啸看他还想硬撑,于心不忍,说:“我们到隔壁包厢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商量。”
蔡年信以为真,跟着刘高啸来到隔壁包厢,他扶着墙壁,一在沙发上坐下,就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说:“什么事,哥……哥哥只管说,要泡哪个妞、要修理哪个小子,我一定帮忙你搞……搞定。”
“谢谢。”
刘高啸闪电般地一出手,在他的腰间一点,两秒之后,蔡年头一歪,倒在沙发上,一会就沉沉睡去。
“蔡年不能再喝了,我看了都心疼。这小子,喝酒不要命。对谁都这么豪爽,值得吗?”刘高啸回到包厢,对罗依婼耳语道:”他在隔壁房间,被我点了穴位,要四个小时才能醒来,你给他弄张被子盖上,别感冒了。“
“太感谢你了,表哥。不然他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谢谢你帮了我的忙!”罗依婼发自内心的感激,此时,刘高啸就好像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般。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高啸淡淡地说,“照顾好我这个表弟。其实,他也是够苦的了。”
罗依婼“嗯”了一声,急忙跑到隔壁包厢去了。
刘高啸回到座位,全然没有食欲,索然无味地呆坐在椅子上,刚才被都成的郑重叮嘱回响在他的耳边,越想越是震惊。
想不到,自己在老林场练功时,一次路见不平的偶然相救,却把自己推向了生死未卜的境地。
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想也不敢多想。
自己刚刚参加完高考,应该很快就会接到北京体育大学武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要是在这骨节眼上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自己所有的汗水,都一概付诸东流了。
还有,铁琼琼这两年来一直深深地爱着自己,发自内心地关心着自己、照顾着自己,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什么闪失,这对她,会是多么严重的打击!
“不,我一定不能出事!为了年迈的父母亲、为了铁琼琼、为了自己的未来,我一定要担当起一个儿子和未来丈夫的责任,绝对不能在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任何不测。”
“这一段时间,我一定要少出门,尽量不出门,力争做个宅男。我要在家里好好呆着,在后山静静地练习师傅传授的内功心法和迷龙玄手,把现有的功底牢牢巩固好,为明年修炼五运六气功法打下基础,以便更快捷、更高效地感应和运用宇宙之气,努力把功力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刘高啸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告诫着自己。
一种从没有过的危机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胸中激荡着一种豪气,一阵风云!
一个男人的当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清晰、而又沉甸甸地压在自己的双肩。
接着,他拉了铁琼琼一把,一起来到隔壁的包厢,看到罗依婼坐在椅子上,正对着睡梦中的蔡年,双腿紧紧地挨着沙发,就怕他稍一动作,就滚到地板上。
立式空调的声音柔和地响着,包厢里显得特别安静。
罗依婼已经为蔡年找了一条毛巾毯盖上,蔡年睡得很香,此时正响起了均匀的鼻息声。
刘高啸看着熟睡中的蔡年,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和怜惜。好一会,他一口气,说:“我这个表弟,多么聪明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就是被酒累坏了,唉!”
“我拿他也没有一点办法。不是说他想喝,在生意场上,没有酒就没有朋友,他也是没有办法,”罗依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呜咽着说,“表哥表嫂你们不知道,他三天两头凌晨三点多才回到家,看他劳累、看他呕吐的痛苦样子,我连想死的念头都有……可是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说完,罗依婼扑在铁琼琼的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性格太豪爽了,以后我也要多说他几句,一定不能够这样喝酒了,“铁琼琼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劝慰着说:”身体是他自己的,到时候万一生出个什么病来,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曾经的酒桌上的兄弟,又有几个会来关心你?这样的事情,我听说多了。”
“只有表哥表嫂多说说他才有用。蔡年很聪明,待人也很真诚,朋友的事比天还大,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别看他嘴巴一张开就没几句正经,但是他的心比谁都好。”
罗依婼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看刘高啸和铁琼琼一眼,啜泣着说:“我很爱他,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就希望他好好的,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要是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我还那么年轻,如果出了事,或者患上什么大病,这下半辈子,我该怎么过啊……”
此时,铁琼琼的眼里也有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