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上品!
宗师已经是珍稀动物了,宗师上品自然是珍稀中的珍稀。
王许田三家,客卿加起来有七八个,但其中没有一个有上品修为的。
三篇震帝都的文人,忽然发现是个有上品宗师修为的武人!
这实在有点颠覆三观!
洪森冷汗淋漓,刚才还以为是那个叫柳铁的大汉修为惊人,结果正主却更加厉害,自己居然向上品宗师出手。
这才是老寿星上吊!
贝铭同样震惊,自己与瀚海商社合作两次,对瀚海商社人员的印象比较好,但那仅仅是与其他客户,这个商社的人比较豪爽,不像其他客户,从不啰嗦,路上更没有刁难。
可没想到,这家商社还隐藏着如此实力,难怪他们敢走让众多商队望而却步的西域商道,难怪他们商队没被马贼劫杀过。
“没想到,这次到帝都,居然连续见到两次青年豪杰,那萧雨也是不凡,重伤之下,居然也能逃脱老夫的追踪。”史老再度叹道,神情中有几分赞许也有几分萧索。
“萧雨跑了?!”吴瀚回过神来,想明白史老说的什么后,有几分震惊的问道,史老点点头,吴瀚顿时说不出话来。
萧雨同样是宗师级高手,若知道一个宗师高手躲在暗处,随时准备袭击你,恐怕没有人能睡得着。
吴瀚瞬间被浓浓的失败感包围,这一战固然重创风雨楼,七星八将出动十人,双凤阳默等七人受诛,虎堂鹰堂主力被歼,剩下也四散零落,可参与此战的诸阀和三江会等帮会同样损失惨重,中州镖局的镖师趟子手,**道馆的学徒,三江会的精锐,还有诸阀的私兵,仅仅王家便出动了三百私兵,许家将最精锐的二十四桥明月分队都调来了,结果王家私兵损失超过两百人,二十四桥明月损失十八人,几乎全灭;此外还有泣血刀等好手,也全部身亡。
可这次行动的两大目标,萧雨雷纳,却依旧没有抓住,雷纳在战场上消失,找到他的侍卫的尸体,可他却消失了,现在萧雨又逃脱了,两大目标全部落空。
这如何让吴瀚不又惊又急!
“武老怪,庞真人,都死了。”史老似乎不将吴瀚急死不算完,这武老怪和庞真人一个是宗师出品,一个是武师上品,距离宗师也就差一步,俩人都是许家的客卿,是许家很看重的力量,特别是庞真人,庞真人今年不到五十,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武老怪已经快七十了,岁月无多。
可这俩人均折在这一战中,许家老祖宗还不知道多震惊。
“史老,那萧雨情形如何?”吴瀚稳定下情绪,连忙问了下。
所有目光死死盯着史老,史老沉默了会,想了想肯定的说:“这一路上,他虽然杀了武老怪,武老怪临死前反扑,拍碎了他肩膀,庞真人也刺中他一剑,老夫追击中也在他后心打了一拳,老夫估计,就算他没死,也去了七成命。”
说到这里,史老停顿下又叹道:“魔门,嘿嘿,魔门,居然又出了这么个人物,幸亏处理了,要不然过上二十年,又是个麻烦。”
魔门和中原门派仇深似海,百年前,双方曾经数次大战,最终将魔门赶到并州边塞地区,这百年来,魔门无数次想重返中原,每次都受到中原门派的携手抵御。
这魔门也怪,门中人才无数,每代都能涌现出数个杰出的人才,要不是门中分裂,恐怕中原各派联手也挡不住。
史老走了,无论吴瀚王越都不敢有半点埋怨,史老这样的客卿,对王家来说,比吴瀚这样的谋士和王越这样的旁系子孙,重要百倍。
“这萧雨怎么没死?!”许景喃喃念道:“他怎么能没死!”
王越更加不安,他也是家族派驻帝都的,萧雨若要报复,他便首当其冲,他双手不安的搓着:“这下可怎么好!这下可怎么好!”
吴瀚眉头微皱,不满的看了眼俩人,扭头对苟况说:“苟会主,立刻将贵会的人都散出去,主要是城外,查一下,哪怕挖地三尺都要将萧雨给挖出来。”
听到萧雨没死,苟况洪森和贝铭全都面色如土,萧雨要是没死,下一个死的便是他们。
三人什么话都没说,立刻吩咐下去,三家的人立刻全部出动,在城外寻找萧雨的下落。
“吴先生,要不要与宫里通通消息,请宫里帮帮忙。”贝铭迟疑下还是向吴瀚建议道。
吴瀚沉默的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转头向那田家中人抱拳:“田鹳兄,还是要劳烦兄台了。”
与王许两家相同,田家也不愿直系子孙参与到这样的事中,这位田家代表也是田家的旁系子孙,田鹳同样是田家的旁系子孙,在整个行动中,他说话都很少,现在同样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便起身走了。
刘家老酒的掌柜带着伙计搬来张桌子,将那堆粉末打扫干净,又重新给吴瀚他们上茶,然后才退下,吴瀚借着这点时间,整理了下略微有些乱的思路。
他忽然发现,柳寒的出手真是恰到好处,萧雨雷纳生死不知,自己这边损失惨重,实力严重削弱,而他又是个宗师上品的武者,另外,他还很有钱,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或许这正是他的一个弱点。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王越:“王兄,你立刻到朝廷里联系下,嗯,先联系何俭御史,让他上疏弹劾有人以商乱政,许兄,你立刻去联系陈宣,告诉他,准备查封瀚海商社。”
王越和许景又交换个眼色,王越迟疑下问道:“吴先生,这样妥当吗?要不要先杀了萧雨和雷纳再说,这人不过是个商人,先放放不要紧。”
吴瀚愣了下,随即摇摇头,断然说道:“此事必须要快,若慢了,便木已成舟。”
“吴先生,”贝铭迟疑下,谨慎的开口道:“我听说,这柳寒虽然只是个商人,可交游却广,与中书监侍郎薛泌薛大人交游甚好,另外,与延平郡王和秋云秋大人之子秋戈也甚好,此举恐怕难以奏效。”
“有这种事?”吴瀚有些惊讶,王越这时也反应过来,也补充道:“贝局主此言不差,他们曾经多次到这喝酒,此人为人豁达,很合那些士子的性情,吴先生,如果要对付柳寒,势必要撤回追查萧雨的力量,若让萧雨喘过这口气,势必成心腹大患。”
吴瀚犹豫了,这个情况没在他掌握之中,不,不仅仅是这个情况,这个柳寒的情况,他一点没掌握,否则绝不会让他就这样上楼,更不会下令将他留下,上品宗师,举手投足便可将他们全留下。
“好吧,这人先放一下。”吴瀚点点头,这柳寒既然能说出大晋有律法在,而且身家丰厚,属于那种坐不垂堂的人,那就不是那种会铤而走险的人,这样的人修为虽然高,可不是不能对付,萧雨雷纳,风雨楼的余孽,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吴瀚还是没打算对柳寒放任不管,一面安排王越去打听柳寒的背景,特别是他与朝廷中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向冀州求援,将战况向冀州的老祖宗报告,另外请冀州方面再派些人手过来。
“..,我估计柳寒会十分麻烦,此人修为高深,交游广阔,其友中有门阀子弟,也有皇室中的延平郡王,下属怀疑,他敢出面收船运商社,有可能受到薛家秋家以及延平郡王的支持,属下感觉,这柳寒比风雨楼更难处理.....”
柳寒从楼里出来,站在街上回头看了眼楼上,然后才转身沿着街道走了,到了街口,才又停下来,扭头问:“看清了?”
柳铁没开口只是点点头,柳寒仰头看看天空:“嗯,那就吴瀚吧,擒贼先擒王,动作要快,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柳铁依旧没开口,重重的点下头,转身走了,柳寒施施然走到路边的小摊上,叫了碗馄饨坐下,摊主是个中年女人,小摊上只有他一个客人,生意很是清淡。
“大嫂,生意不怎么好啊。”柳寒随意的和她聊起来,中年女人叹口气:“是啊,听说昨儿出事了,大家伙没事谁出来,公子,今儿不会再出事吧?”
“大嫂,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这可是帝都,哪能天天这样乱。”柳寒笑道。
“那就好,”中年女人松口气,随即又不放心:“可那些衙役怎么没看见,还有风雨楼那些好汉,也没见着了。”
柳寒有些好奇:“怎么啦?”
“那些衙役精得很,只要有事,他们便躲起来了,风雨楼好汉经常在街上,那些地痞流氓很怕他们。”中年女人说道。
柳寒闻言不由乐了,真应了老人家那句话,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嫂,没事,那些衙役待会便出来了。”
“公子怎知?”中年女人给锅里添了瓢水,然后将馄饨捞起来,再添了点胡椒,然后端到柳寒面前。
“既然担心,干嘛还出来摆摊?”柳寒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
“不出来吃什么啊。”中年女人的神情很是无奈,柳寒笑了笑:“至少可以安全点。”
“公子是贵人,没饿过肚子,哪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中年女人叹道。
柳寒吃得比较慢,边吃边聊边打量四周,四周的店铺大多关门,街道上的人也不多,这时,从街道那边过来几个衙役,衙役们走路的样子有些嚣张,柳寒示意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看到衙役,轻轻松口气,随即又发愁起来,看看匣子里不多的几个铜板,又忍不住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