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没有乌鹊。
濒临破败的古旧寺庙门口横匾上写着苍劲的几个大字——“盘龙寺”!
禅房内,当中挂着一副卷轴,其上写着硕大一个“禅”字,甚为醒目,其余摆设则十分简朴,床榻下还有着厚厚的灰尘,想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楚敖和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袭黑袍下的盘龙僧静对而坐。
许久,盘龙僧嘶哑的问道:“你从哪里来?”
楚敖本就灵慧过人,知道眼前这神秘的老人想要考考自己。而当下自己心中有着千般疑难,万般奇问,想来若是过不了考问佛性这一关,那么便得不到答案了。于是略加思索,答道:“我不从哪里来。”
“诳语!分明是众辉引你而来!”
“错!分明是大和尚你,引我而来!”
“那你又为何而来?”
“为你所为之事而来!”
“贫僧所为何事?”
“我不知道!”
盘龙僧沉默片刻,继而问道:“什么是禅?”
楚敖一指房中大字:“这就是禅!”
盘龙僧大笑,指着楚敖,叹道:“孺子可教也。”
楚敖亦大笑,指着盘龙僧,道:“朽木不可雕也!”
盘龙僧笑的愈发厉害,最后竟咳嗽起来,末了,沉声道:“有何疑问便快问吧。”
楚敖想了想:“莲花功习来何用?”
“当有用时不说也有用,该无用时说了也无用。”
“武功,气功,特异功能,道术,佛法,有甚区别?”
“本是一物,有何区别?”
“何物?”
“道!”
“何为道?”
“天知地知,人不能知,方为道。”
“若是能知呢?”
“若是能知?”
“对,若是能知!”
“那你便是道!”
楚敖喃喃自语:“如果能知,我便是道,好极!大和尚,我再问你,当真有佛有仙有神有鬼么?”
盘龙僧沉吟:“信则有,不信则无。”
楚敖皱眉道:“那为何从未见过?”
“你未见过,不代表无人见过;无人见过,不代表并不存在。”
“若是有佛有仙,可否成之?”
“有何不可,全看修行。”
“如何修行?”
“唯有二字,本心!”
“本心?”楚敖反复体会着这两个字眼,“本心?何为本心?”
“自去体会。”盘龙僧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楚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这轮回眼又为何物?”
盘龙僧笑:“哪里是物,此乃宿命!”
“我不信命!我信自己!我且问你,可有去之之法?”
“不久即知,何必问我。”
“不久即知?”楚敖忽然想起苏清说过,其师将在近日回玉龙雪山,到时此眼便有解决之法,“哦,原来如此。”
楚敖不再多问,起身告辞。
盘龙僧从怀中掏出一副柬帖,递与楚敖,道:“这是贫僧赠与施主的偈语,出寺之后,即可拆阅。”
楚敖此时心中郁结俱解,恢复了少年豪气的天性,大笑接过,道:“大和尚神神秘秘忒的讨厌,既是如此,礼尚往来,我也送和尚你一首打油诗,看好了。”
只见楚敖默运莲花玄功,真气疯狂运转,紧接着大喝一声,两道螺旋真气含着一朵淡金色莲花出现在楚敖的掌心,原来楚敖方才听得盘龙僧点化,已经悟通万法皆一,大道相通的至理。因此试着将莲花玄功与龙虎真气混杂运用,果然别有妙处。当下便凌空出指,在二人当中的茶几上徐徐写来,指力过处,入木三分,当真犀利无比!
“盘龙山上盘龙寺,
盘龙寺里盘龙僧。
盘龙僧坐笑不语,
何处仙家何处尘?”
盘龙僧微微点头,楚敖大笑三声,出门而去。
到了寺外,楚敖急不可耐,借着月光拆贴一看,只见上面金灿灿显出几行蝇头小楷——“天道轮回,正反谁知,起于结束,终于开始,失于已知,得于未知!大道万般,惟君能知!”
待到楚敖仔细看过后,那柬帖却自动随风化灰而去了。
“大道万般,惟君能知!”楚敖知道老和尚定非凡人,绝不会无故打此妄语,既然如此,难道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修行成道么?
那么,自己是该坚持原本的想法,过平凡淡然的生活,还是遵从这宿命,逆天而行,追寻自己真正的本心,求那万般大道呢?
想了许久,始终摸不着头绪,心中诸般念头如打翻了五味瓶混将起来,烦闷无比。楚敖大步回房,找出前日苏清赠与的陈年青竹酒,拍开封口便狂饮起来。推窗望月,月光还是如此冷清,却不知苏醒此刻在干些什么,应当睡了罢。
楚敖酒入愁肠,想起刚才做的打油诗,忽的诗兴又大发起来,一首仿佛来自心底遗忘了千万年的曲调脱口而出,此调平素楚敖从未听过,但此刻高歌起来却熟悉无比。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
敢问天道几许何求?
神鬼陌路,仙凡殊途,
又有几人能参得透?
叹一声,
世道兴亡人间苦丑;
挽一曲,
悲欢离合高歌依旧。
、
轮回君颜已离梦,
红尘如戏当曲终。
天道无情竟若此,
奈何?
一场烟雨一场空。
今宵尽欢今宵酒,
哪管他年明日忧。
拔剑四顾笑苍天
莫愁!
且看明月下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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