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栗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通妻子说了一遍,纵有不舍,但生命堪忧,顺便收拾了点行李,带上干粮,夫妻两人乔装成了乞丐,然后就沿着地图标注的小路往牛栏村方向去了。
林栗夫妇这一路走了整整十八天,小路蜿蜒曲折,看似尽头却总能峰回路转,终于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牛栏村,而奇怪的是他们并未看到什么村庄,甚至连人影都见到一个。路边孤零零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牛栏村”三个字,仿佛石碑有着千年历史一般,三个大字都已稍稍有些模糊了。
这一状况让林栗夫妇很是不解,“咱们没走错地方吧?”林栗转向妻子问道,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在问谁。夫妇俩两眼对望,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家的,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个村庄的模样啊?”林栗妻子不安的问道。
“先别急,既然恩人说过要救我,自然不会……”林栗正说着,看到前面一片荒野中矗立这三棵古树,而这三棵古树中间圈起来的部分的花草与外面的却是迥然不同,“你看!”林栗指向了三棵古树中间,“那里的花草好像与外围的不太一样。”
林栗妻子顺着林栗指的方向看去,三棵古树参天而立,中间花草更显的茂盛,而且好像有人一直打理一般,规则极了。
“走,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牛栏村就在这三棵古树中间。”林栗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觉得荒唐,一个再小的村庄也不能隐藏于这十丈方圆的地方。
“当家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记得咱们虽然走的是人迹稀少的小路,但也有路径可循,但你看这前面,哪还有一点路的样子,像是在这里断了一般。”
林栗细心一看,还真如妻子所说,前方的花草有三尺之高,若是有人走过的话,至少有些会被践踏才对,而眼前的花草却无一点践踏的痕迹。
“难道真的走错了?”林栗心中的疑问更盛了,“可石碑上明明写着‘牛栏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栗满怀疑虑的转过头,令他诧异的是那写着“牛栏村”的石碑竟然消失不见了,面前的小路也消失了,一样是无人践踏过的花草从。
“难道这是在做梦?”林栗也越发的不安起来,妻子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眼前的一切都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切都开始变的不可思议。
林栗转眼向四周看去,唯有前方的三棵古树还依然挺立,偶尔微风吹过,飘过阵阵清香。
“当家的,这香气好像是一个方向飘来的。”林栗妻子紧张的说道。
听妻子这么一说,林栗一拍脑门,说道:“哎,不是你说我还没注意到,这四周都是花草,却没有闻到任何花香。”说着他伸手便摘下一朵小花,小花刚到手中便迅速枯萎,化为乌有。“看来此地并非凡境,我们肉眼凡胎难以看破,看来恩人是送咱们的了一场大造化,也许循着这花香还真能到了这牛栏村。”
“闭上眼睛,抓紧我。”林栗转头对妻子说道。妻子轻轻“嗯”了一声,紧紧的抓住了林栗的手臂。
林栗也闭上了眼睛,循着花香一路走去,大约一个时辰功夫,林栗听到有人说话,“喂,你们是哪里来的,竟敢擅闯桃源。”
林栗夫妇睁开眼,两个庄稼人模样的人手持锄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敢问两位大哥,这里可是牛栏村?”林栗忙向对面两位作揖道。
“你们是何人,竟然知道牛栏村所在?”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说道,然后又转向另外一人道,“你快去向村长禀报!”
“嗯”,另外一人应了一声便匆匆而去。
“这位大哥,不要误会,我们夫妇乃受高人指点,千里至此,只求安身立命,不为坏人所害。”林栗目送那人离去,心想终于是到了牛栏村了。
年长者上下扫视了两人,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被他人追杀,逃命至此?“
“正是,正是,还望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夫妇定感激不尽。”林栗说着又对那人作了一揖。
“我可做不了主,待见过村长之后,看他老人家怎么说吧。”那人刚说完,前面去禀报的人就回来了,“大哥,村长让把他们带过去。”
“好,咱们这就去”,年长者转向林栗夫妇,道:“走吧,村长要见你们。”
林栗夫妇跟着这两人一直往前走去,一路上花香不断,房屋林立,行人却是不多。
大约一盏茶功夫,林栗四人到了一处宅子门前,宅子并不宏大,但却给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那位年长者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小童,小童探出头来,年长者对他说了些什么,他便把大门打开,上下打量了下林栗夫妇,然后才让开了路。林栗四人进去之后,小童又照旧把门关,也不管这四人径自走开了。
林栗夫妇跟着那两人三转两拐的,最后在一处正房前停了下来,年长者正要敲门,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余老,进来吧。”然后房门自然的缓缓打开了。
余老丝毫不敢怠慢道:“是,村长。”就带着林栗夫妇进入了正堂。
正堂中摆设颇为简单,却不失高雅,正中一张太师椅上端坐这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气宇非凡,大约有四十来岁,一脸正气,令人生畏。
“我姓段名元,是这牛栏村的村长。”中年男子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来我牛栏村又有何干?”
“我本是贫贱农夫一个,姓林名栗,这是我的贱内”说着指着旁边的妻子赶紧答道,“因被人追杀,天幸被高人所救,又赐予地图,方才能到此方宝地,但求于此安身立命,苟活过rì。”
林栗接下来就将前因后果向段元说了一遍,段元耐心听完后,说道:“不知林兄弟可否将地图予我一观啊?”
林栗立即从怀中取出地图,快步向前,双手奉上,段元伸出手来接过地图,林栗身体突的一阵,感觉一阵恍惚,差点摔倒在地。原来段元接地图时,暗暗催动体内真气,想试试林栗是否真想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个普通农夫。一试之下方才肯定这林栗体内的确无半点真气,可为什么一帮黑衣人要追杀于他呢?难道这林栗有什么不同之处?段元一时也想不明白。
“段某失礼,还望林兄弟莫要上心。”段元试过林栗没有真气之后,抱歉的笑道,“林兄弟可知这地图为何人所赠?”
“在下只是与恩人萍水相逢,他不愿留下姓名,所以在下实为不知。”林栗诚恳的答道。
段元翻看这手中的地图,说道:“既然林兄弟说不知,那敢情确是不知。这样吧,余老,您给这位林兄弟讲解一下咱们这的规矩,安排下住处,就让他留在这吧。”转头又对林栗说道,“林兄弟,这地图可否让我观详观详?”
“那是当然,承蒙村长不弃收留,已是感激不尽。”林栗赶忙答道,地图指引他至此,现已无用,既然村长喜欢,送于村长当做见面礼岂不美哉?
“此间规矩多,林兄弟千万不要触犯,否则谁也帮不了你。”段元冲林栗四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余老和林栗四人冲段元拱了拱手,依次退了出去。
林栗夫妇跟着余老寻到了住处,此间民风淳朴,林栗夫妇也乐得如此。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林栗夫妇刚从田里回来,推门而入,却见一白衣人端坐于屋中。林栗定睛看去,正是当rì救他的恩公。林栗拉在妻子说:“快跪下,这是恩公。”继而转向白衣人道,“多谢恩公救命指路之恩。”
白衣人扶起林栗夫妇道:“没想到你们还真能到了这牛栏村,当时救你也是缘分。此次至此我倒是有一事相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玉瓶,只见白衣人把瓶口对着床拔下瓶塞,一道豪光闪现,床上多出了一个看似刚刚满月的男孩。白衣人继续道:“还望你们将此子抚养chéng rén。”
林栗夫妇正为膝下无子而苦恼,见到此子怎能不心花怒放,连声答应,怕白衣人反悔似的。
“既然如此,此地我不能久留,我也该离开了。”白衣人看到林栗夫妇满心欢喜之后说道。
“恩公”林栗听得白衣人要走,急忙喊道,“以后该如何寻你,此子以后又该如何安顿?”
“好好抚养他chéng rén就行了,世事多变,若能偏安一隅固然是好,若是不能,就当顺应天意,不可强求。”白衣人说着就向门口走去,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若非大事,别上云连山找我。”说完一声大笑,飘然而去。
林栗夫妇追出门去,白衣人早已没了踪迹,回到屋中看着留下的男孩满心欢喜,依据白衣人所言,他们也希望他能平淡过一生,故取名凡。至此林氏夫妇抚养林凡十年,期间无事,牛栏村真可谓是世外桃源。不知今rì是否也要被血腥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