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旧还是阴沉沉的,每天早上的一场大雨是必不可少,或许是已经习惯了,云牧盘坐在一个山洞的洞口处静静修炼着。
迟暮,也就是那个路痴。现在也独自坐在一边,脑袋望着山洞外面的灰蒙蒙的天空,正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云牧当时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通过初选?他长的倒是俊朗,难道是色诱了那负责选拔的某个凌霄宗师妹?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是个书香世家子弟。因为小时候父亲给他请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师父,于是迟暮在这个师父的教导下也变得文武双全。
迟暮的性格很文弱,不喜欢打架,就算他有一身的好武功,也不会去随意欺负人家。他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写书,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喜欢写下来,然后拿去给人家看,给人家分享。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师父也就经常给他讲外面的事。师父的阅历很丰富,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迟暮就经常听师父年轻时的经历,经常因为听的入迷而忘了吃饭。
师父很疼爱他,而他也经常用文字把师父的故事记录下来。然后经过润色,成册之后拿给师父去看。
师父当时很开心,连说了三个‘好’字。迟暮也很开心,于是他更加喜欢写故事了,经常跑到外面去找寻一些有趣的故事写下来。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悲伤的故事。
后来,师父一天天老去。在迟暮二十岁的时候,师父去世了。这对迟暮的打击是很大的。而师父在离开前,对迟暮说的一句话是:“小暮啊。这世上其实不只是有习武之人,其实这世上还有修仙之人,师父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过,可惜一直未能拜入仙门。这是师父一生的遗憾,多想看到你拜入仙门呀....”
师父带着遗憾走了,迟暮很伤心,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准备去拜入师父所说的仙门。但是他的父母很担心,怕他在外面吃亏。于是迟暮对自己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看似平凡的他其实有另外一个面目。
他没有接触过外界,最多就是接触过自己家周围的人。所以他依旧用很天真的看法去看待一些事情,刚来到锦官城的时候,迟暮就被一个骗子给骗了很多钱。当时他找那骗子理论,没想到那骗子竟然还义正言辞的说他诬告。自己去报官,那个官员竟然还和骗子认识。不仅判了他诬告,还把他的随身之物抢去搜查。结果不小心把他师父送他的书给撕烂了,但迟暮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于是迟暮非常生气。从小到大迟暮第一次生气了。他拔出佩剑大闹官府,喊着要杀了那个官员和骗子。
但当他真正的抓住这两人时,也只是割掉了他们的胡子和头发,他没见过杀人。更不会杀人。
后来他在残酷的竞争中通过了选拔,他知道自己能够加入凌霄宗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要参加一次试炼。
而且这试炼最有趣的地方,在自己还迷路的时候竟然结束了。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也有些懊恼。
迟暮皱了皱鼻子。他长的实在太俊秀了,皮肤晶莹剔透,娇嫩欲滴。
“云牧,云牧。”这时,洞内响起了司徒剑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云牧睁开眼睛,吼道:“别一醒来就叫我,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司徒剑继续嚎道:“我的衣服呢?”
云牧不耐烦的说道:“丢了,你又拿了我一套衣服,出去记得还我钱。”
司徒剑没有说话了,想也是在穿衣服。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云牧注意到迟暮的脸竟然红了。
打了一个寒颤,这小子不会是个....云牧赶紧扭开了头。
不久,司徒剑就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迟暮时,‘咦’了一声,道:“小兄弟你好啊,怎么称呼?”
迟暮有些羞涩的抬起头看着司徒剑,怯怯道:“我叫迟暮。”
司徒剑一呆,看着迟暮,又看了看云牧,忽然心里一阵发毛,这两个家伙不会....
见司徒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迟暮低下了脑袋,一张脸更红了。
“咳...”司徒剑咳嗽了一声,主动上前靠着迟暮坐下来,手臂攀上了迟暮的肩膀。
迟暮吃惊般的躲了躲,但被司徒剑搂的很紧,迟暮脸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你干嘛这么害羞?都是男人啊。”司徒剑惊讶道。
迟暮摇摇头,就在他摇头时,一股清香从他的衣服里飘了出来,司徒剑闻到之后,猛地一呆,随后下意识的往迟暮的脖领里一看。
‘刷’司徒剑飞快的收回了攀着迟暮肩膀的手臂,惊愕的看着迟暮,道:“你是女的?”
话一出口,云牧的头立马转了过来,而迟暮猛地抬头看着司徒剑,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他不是女的,他的男的。”云牧说道。
司徒剑大有深意的看着云牧,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女的,你看过他的身体?”
“闭嘴。”两声喝骂,一句出自迟暮,一句出自云牧。
骂完之后,迟暮飞快的又低下了头,而云牧却皱眉看着迟暮,刚刚那一声娇喝,明显是女孩子才能发出来的。
“他穿着男装....”云牧如是回答司徒剑的问题。
司徒剑嘴角一阵抽搐,这个云牧杀人挺厉害,对女人怎么就不了解呢?难道他从来都没碰过女人,可是这迟暮身上的清香明明像极了那处子的体香,肯定是女人没错。
司徒剑也不和云牧争论。看着迟暮道:“迟暮你说,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迟暮抬起头。脸色通红地道:“我是男的。”
云牧点点头,看着司徒剑。
司徒剑却不生气。看着迟暮道:“这样啊,你是男的啊,好吧,走,我们一起去洗澡吧,你帮我搓背。”
说着就去拉迟着暮的手,并且往洞内走去。
“我....我...我不去...”迟暮结结巴巴的说道。
司徒剑奇怪的看着迟暮,道:“你为什么不去?难道你看不起我吗?”
“不...不...不是...”迟暮连连摇头,却不知道怎么拒绝。眼中一片焦急。
“不是看不起我,也不是女人,为什么不能一起洗澡,走,帮我搓背去。”司徒剑说着就使劲拉着迟暮。
“我不...我不....我不要和你洗澡...”迟暮奋力的抵抗着,脸上写满了恐惧。
“走走走。”司徒剑还一个劲的往里拽。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迟暮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在洞中回荡,久久不绝。
云牧愣住。一脸惊讶的看着迟暮。而司徒剑则一脸得意的看着云牧,而令两人想不到的是,迟暮在承认之后,竟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呜呜呜...我是女的...我是女的..行了吧。你们...为什么...欺负...我....”迟暮哭的极其伤心,令听者无不伤心断肠。
司徒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如何安慰迟暮。“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想证明你是不是女的。”
“呜呜呜,坏蛋...你们都是坏蛋。爹爹...娘亲...小暮想你们了...呜呜呜...师父...快来救救小暮...”哭声凄婉至极,司徒剑此时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这种感觉在他以前逛青楼欺负了那些风尘女子都没有过。
司徒剑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云牧,云牧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对他来说女人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意义,而女人哭起来更是让人讨厌。
“帮我处理一下...拜托了...”司徒剑向云牧抱拳哀求,想让云牧帮他哄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云牧竟然站起来拔出了化云剑,走向迟暮,冷冷道:“杀了吧,杀了就不烦了。”
迟暮浑身一震,哭的更伤心了。
“我去你别乱来。”司徒剑连忙阻止云牧,谁知云牧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司徒剑一脸的尴尬。
“知道错了吧,进去。”云牧喝道。
司徒剑马上笑道:“那我去洗澡了,交给你了,噫...好臭。”司徒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衣服虽然换新了,但是身上体沾染的血迹却还在。
司徒剑进去之后,云牧将化云剑收了起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崭新的上等丝绸方巾,这本来是用来束发的,现在只能浪费来擦眼泪了。
云牧走到迟暮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迟暮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不安害怕的眼神看着云牧。脸上泪痕遍布,梨花带雨,看上去娇弱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
但云牧可不知道什么叫怜爱,在他的脑海中,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存在,只要得罪了自己,该杀就得杀。
“二十岁了还哭鼻子,真丢人。”云牧笑着说道,然后递过丝巾,道:“擦擦眼泪吧,他呀,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有时候也经常骂他,但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迟暮终于不哭了,云牧的声音和笑容都极具感染力。很快便让迟暮从悲伤不安中脱离出来,迟暮眨着大眼睛,道:“真的吗?那我也是你们的朋友吗?”
云牧一滞,随后笑道:“当然是。”
迟暮笑了,那一瞬间,宛如百花齐放,春绽大地。她接过云牧手中的丝巾,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开开心心的坐了回去,脑袋又开始望向外面的天空,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牧站在原地,他终于体验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可是迟暮真的是无视了他吗?云牧也不知道,只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修炼起来。
可是坐了没一会儿,清脆如同黄莺轻鸣的声音响起,“云牧。”
迟暮的声音脆脆的,听上去还有一丝怯意。
云牧睁开了眼睛,看着迟暮用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叹道,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怎么?”云牧笑着问道。
“你哭过吗?”迟暮问道。
云牧一呆,自己哭过没?云牧陷入了回忆,从小到大,云牧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于老死的时候,一次是听闻奶奶噩耗的时候。
“哭过。”云牧笑道。
“那你为什么哭呢?”迟暮问道。
“因为脑袋进水了,所以要从眼睛里挤出来一些。”云牧笑道。
迟暮用双手撑着下巴,眉头微蹙,眉宇间满是思索的意味,“可是我不是呢,我只有伤心害怕的时候才会哭,难道我的脑袋和你的脑袋不一样吗?”
说完她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云牧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的脑袋比我的脑袋大呢。”
云牧泪流满面,好天真的人....
“因为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云牧说道,然后移开了一点点,免得迟暮又来摸自己脑袋。
“啊?为什么女的脑袋就比男的脑袋小啊?难道是因为男的脑袋进水了,女的脑袋没进水吗?”迟暮就像一个研究知识的夫子,对于不懂的问题要坚决弄懂。
也许迟暮的师父看到这一幕也会哭笑不得,自己教会了她常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但是她却同样失去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成长经历。对于迟暮的天真,不知道是该喜呢,还是该忧。
云牧索性不回答了,盘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修炼。
可是很快,他发现迟暮又在摸自己的脑袋,同时又摸摸她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在进行对比。
于是云牧默默的又移开了一点,可是很快迟暮又摸了上来。云牧又让...她又追上来摸...让让追追,都快进洞了。
云牧干脆也就不管她了,自己开始修炼,反正她也没敌意,再说以云牧现在的实力,就算迟暮真要害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到底那里不一样呢?”迟暮将手放在云牧的脑袋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云牧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句:女色狼。
就在迟暮沉思之间,司徒剑已经洗完澡重新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云牧和迟暮的奇怪动作,于是开口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这一问惊醒了思考中的迟暮,只见迟暮看着司徒剑的脑袋,惊道:“你的脑袋进了好多水。”
司徒剑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