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安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扁银壶,银壶是丘力居以米利斯银打造的,里面装的便是当初差点要了克里安的命的凤凰真火。凤凰真火长盛不熄,虽然时隔多日但银壶摸上去还是非常温热,似乎能感受到壶内真火永不熄灭的能量。
老者大为讶异地看着克里安从怀中掏出银壶,拧开壶口时果然看到一束火苗在壶口跳动。
“这当真是凤凰真火?凤凰真火还能如此保存,当真大妙,这真火说不定还真能炼化沉铁。”老者迫不及待拎起身前的铁链道,“还不快来试试。”
“慢着。”克里安刚要试着把银壶中的真火倒在铁链上,却见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罗兰加洛斯突然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抓起克里安手中的银壶远远地扔了出去。
“你这是干嘛?”克里安奇道。
银壶滚落着落到了洞口,滚动时叮叮咚咚的声音在寂籁的山洞中格外清脆。
“你找死。”老者勃然大怒,铁链像蛇一般缠上了罗兰加洛斯的脖颈,一把将他吊了起来,罗兰加洛斯被吊得透不过气,面色涨红得说不出话来。
“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得罪老夫,难道你就不怕死吗?”老者满头须发无风自动,体态威严如天神再世。
“我要你……死。”
噗的一声,铁链的一头洞穿了罗兰加洛斯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
“住手。”
“不。”
克里安和那罗惊叫着扑了上去,但是铁链一扫,将二人扫得凌空飞起,旋转着撞向山壁。
老者端坐原地纹丝不动,连眼珠都没转一下,但却将洞中一切尽收眼底,连趁机手脚并用往洞外爬去的黑木凯都没放过,铁链一卷又给抽了回来。
老者啪嗒一声将罗兰加洛斯扔在地上,罗兰加洛斯全身抽搐着趴在地上,身下的鲜血很快就汇聚一滩。
“不自量力。”老者暼了罗兰加洛斯的尸体一眼,转而又对克里安道,“你去把那银壶捡回来。”
“你做梦。”克里安大声怒斥。
“难道你也想学他的榜样?”
地上的铁链再次像蛇一般昂起了头,就在这时只见罗兰加洛斯忽然又爬了起来,三个源环自身上升起,浑身上下血迹未干,大吼一声化成为一头怒熊,再一次扑向老者。
“咦,你的灵源是熊?”地上的铁链掉了个头,再次卷向罗兰加洛斯,扑至半途的罗兰加洛斯又被铁链缠住,再一次被吊了起来。
“一头会自愈的熊?”老者惊奇地道,罗兰加洛斯腹部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放开他。”克里安和那罗从另一个方向再次攻了上来,老者一把拎起罗兰加洛斯朝二人扔了过去,也不知老者使了什么手法,二人眼睁睁地看着罗兰加洛斯巨大的熊躯迎面飞来,却愣是躲不过去,三人撞成一堆滚了一地。
“有意思。”老者冷冷地打量着地上的三人,“一黄二绿,有意思,拥有熊的力量又能快速自愈,假以时日倒能成就一番威名,只可惜你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跟老夫作对的人都要死。”
铁链无风自动,再一次昂起了头,罗兰加洛斯与二人互视一眼,三人突然间撒腿往洞外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老者怒叫一声铁链横空扫出,只见三人跑至半途突地一个返身迎向铁链,克里安和那罗纵身一跃掠过铁链攻向老者,罗兰加洛斯则从铁链下滑下,一脚挑起火堆上的余烬踢向老者。
老者久不见天日,远远的燃起一堆火已经觉得很刺眼,满天的火焰余辉突然映入眼中更是一阵目眩,不自觉地举起手来挡住眼帘,就在这一瞬之间三人已经各自攻了一招。
克里安的银枪断霜在河水中漂流时就遗落了,此刻徒手一拳攻向老者,但觉得一拳下去手臂竟被震得发麻,罗兰加洛斯和那罗也好不到哪里去,熊掌和螳刀几乎被震断,三人心中骇然,老者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三人相视一眼再次齐齐攻去,老者一声怒吼:“找死。”
老者一只手掌瞬间涨大数倍横扫而来,克里安和那罗只觉得这只手掌大如磨盘避无可避,被一掌扫了出去倒撞在石壁上,二人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了数根,一时直哼哼着爬不起来。
老者一掌扫过之际,只见罗兰加洛斯身形一变,变得跟豹子一般敏捷,一低头从手掌下方掠过,一双豹爪直袭老者胸前。
“咦。”老者顿时愣住了,甚至忘了作出反应,罗兰加洛斯这一爪毫无阻挡地印在老者胸前,在胸口留下两道血痕。
罗兰加洛斯一击得手顿时士气大振,看来老东西也不过血肉之躯,张牙舞爪再次攻上前去,却不料铁链再次缠了上来,纵然罗兰加洛斯身形再快也快不过铁链,一下又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你的灵源到底是什么?”
“老东西,让我杀了你,我就告诉你。”
“好,好,你就不信我会杀了你?”
“我不怕死,十年前你就要杀我,现在我就送上门来让你杀。”
“十年前,你,你难道是……”
老者惊愕莫名之间,只听见从洞口传来一个声音道:“咦,快看,这里有个银壶。”
“这里有很多脚印,他们一定藏在这里。”
“把他们找出来,一个不剩全杀了。”
克里安等人心中噔的一下,没想到暴风秃鹫宗的人还是找来了。
老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向着罗兰加洛斯道:“这些人是来杀你的?”
“没错,让你杀也是杀,让他们杀也是杀,老子今天就没想活着出去。”
罗兰加洛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者大为赞赏:“好,有胆气,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想杀你。”
洞口处光线一暗,数十个身影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带头的二人正是瑞瑟斯和麦考利。山洞中空间狭小不利飞行,暴风秃鹫众人收起了翅膀,有几名弟子点起了火把,山洞中顿时火光大亮,刺目的火光让老者不禁皱了皱眉。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下我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数十人进来之后本来较为宽敞的空间变得十分狭小,山洞唯一的出口被一众弟子堵得严严实实,罗兰加洛斯等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纵然想要逃跑也上天无门。
“一个不少全部在这里,怎么还多了一个老东西。”
“管他是老东西还是小东西,一个不留全杀了。”
老者眼中凶光一闪而没,铁链将罗兰加洛斯放了下来道:“你上去,跟他们打。”
哪知道罗兰加洛斯一脱身就一个返身又扑向老者,恶狠狠地道:“我先杀了你。”
老者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罗兰加洛斯脑门,老者的手臂奇长,罗兰加洛斯被抵住脑门后双手乱舞,却怎么也够不到老者。
“老东西,有种别跑,让我杀了你。”
罗兰加洛斯张牙舞爪地咒骂,老者却出奇地不愠不恼,反而一反常态地耐心道:“你现在还杀不了我,你先跟他们打,打完了我再好好教你,十年二十后之后你自然就有本事杀我。”
“十年二十年太长,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你这孩儿怎么这么不听话。”老者有点恼了,手一伸将罗兰加洛斯扔向了暴风秃鹫众人。
麦考利神色一凛,身上瞬间升起五个源环,上前一步就准备出手,却见艾伦抢先一步将麦考利拦了下来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
艾伦刚刚在树林中吃了大亏,受了伤不说还差了点丢了小命,正憋了一肚子火,眼看罗兰加洛斯扑了过来,立刻就大摇大摆地包揽了下来。艾伦虽然在树林中被那罗所伤,但是在服用了宗门疗伤圣药后已经无碍,体内的源力不但得到了补充还略有增长,也算是因祸得福。
艾伦在瑞瑟斯面前急于表现,因此一上来就是全力出手,罗兰加洛斯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二人甫一交手就打得不可开交。
艾伦具有四阶的实力,虽然山洞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本门绝技,但是实力高过罗兰加洛斯整整一阶。况且罗兰加洛斯一天之内连番恶战数番受伤,疲于奔命又水米未进,艾伦原本以为一出手便能立即将对方碾杀,哪知一交上手才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罗兰加洛斯虽然已精疲力竭,但斗志却仍十分旺盛,一点都没有束手就擒的觉悟。
罗兰加洛斯一会儿力大无穷,一会儿又快如闪电,一会强攻硬撼,一会又四处游走偷袭,打法花样百出,艾伦只觉得对方的套路完全无法捉摸,疲于应付中竟然渐渐落入了下风。
克里安等人看得异常兴奋,狠狠地给罗兰加洛斯打气,而老者却是看得不住摇头:“蠢才啊蠢才,你一会儿熊一会儿豹,一会儿慢如蜗牛一会儿又手脚无力,好好的灵源让你给糟蹋成什么了。”
克里安心中一动,隐隐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老者的眼光满是惊诧。
“熊非熊豹非豹,莫要拘泥于形式,用心去体会,熊即是豹,豹即是熊。”
“熊即是豹,豹即是熊。”罗兰加洛斯心中一动,自从熊与豹两种灵源觉醒之后,每逢大战罗兰加洛斯便在熊与豹形态之间频繁切换,一会儿力大无穷,一会儿又快如闪电,虽然能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但自己也烦不胜烦。而且以熊形态攻击时往往速度跟不上,以豹形态攻击时又力量不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停留在一个中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