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31
此时夜色笼罩,赵天又擅于隐藏气息,加上那青衣小环一心只关注王语嫣,倒是没发现赵天是个男子。
但是刚走到山庄门口时,灯光照到赵天脸上,那青衣小环便“呀”的一声叫道:“你们…你们怎么还带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庄来,要是让夫人看到了那可糟了,快…快藏起来。”
赵天正要解释,却听得庄中一个女子声音喝道:“那一个男子胆敢擅到曼陀山庄来?岂不闻任何男子不请自来,均须斩断双腿么?”那声音极具威严,可也颇为清脆动听。赵天朗声道:“逍遥派赵偲,奉师命特来拜访王夫人。”那女子道:“你是逍遥派的人?”语音中微带诧异。赵天道:“正是!”
只听得环佩叮咚,曼陀山庄中一对对的走出许多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霎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一直出来了九对女子。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上指,一齐站定后,又走出一个女子。
赵天一见那女子的形貌,忍不住一阵惊异,张口结舌,便如身在梦境,原来这女子身穿鹅黄绸衫,衣服装饰,竟似极了王语嫣,两人若不是年龄差距太大,倒像是孪生姐妹一般。
赵天一惊之下,再看那美妇的相貌时,见她比之王语嫣,眉目口鼻均无这等美艳无伦,年纪固然不同,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依稀有七八分相似。王语嫣和阿碧见他向王夫人目不转睛的呆看,实在无礼之极,心中都连珠价的叫苦,连打手势,叫他别看,可是赵天一双眼睛就盯住在王夫人脸上。
王夫人向他斜睨一眼,冷冷的道:“逍遥派的人都是这般无礼的?,你师傅是谁?待会要是发现你骗我,那么便先斩去你双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天收回目光,笑了笑,道:“王夫人好大的脾气,不过若是按辈分来说王夫人倒是我师姐,李秋水正是我师傅。”
“什么?”王夫人叫了一声,之后又续道:“你有什么证据?”
赵天不再说话,只是一脚斜跨而出,向前走了两步,有忽的转了一个身,饶到了王夫人的身后,伸手将王夫人脑后的珠钗摘了下来,又从另一头饶回了原地,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在场的众人皆未反应过来,只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只有王夫人惊异的叫道:“凌波微步!”
“正是,王夫人,这证据可够充分。”说着,赵天将珠钗扔还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立即向前一步,问道:“你可知道我娘现在在哪?”
赵天笑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正在西夏,王夫人若是要前去拜访本王自当为师姐引路,只是这次让我来苏州其一是来找王夫人的,二则是我曾奉师命到无量山洞中将其中书籍取走,可是到那才发现洞中书籍早已被搬空,我便想到王夫人这寻点线索,找回那些书籍。
“没错,那洞中的书籍正是我拿走的,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夫人,凭我会凌波微步,知道无量山洞这等秘辛还不足以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么?”
王夫人将手一抬,九对执剑女子纷纷将赵天围了起来,王夫人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不成,我娘早已将琅嬛福地内的秘籍烂熟于心,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将书都带走。”
赵天眼珠一转,心道:“这老贱人还真不大好骗。”但嘴里却说道:“师姐有所不知,师傅他老人家在西夏之时不知收了我一名徒弟,一共收了三名,一名是西夏三皇子李延宗,一名是大理镇南王之子段誉,还有一名就是本王,大宋越王赵偲。师傅他老人家将这些秘籍运回去自然不是她自己要看,而是让我们这些徒弟学习的。还有以本王的身份也不会骗师姐你的,这一点王姑娘也能作证。”
王语嫣也连忙拉着王夫人,道:“是啊,娘,赵公子他没说谎,他确实是大宋越王赵偲,当日在杏子林中丐帮众长老都证实了,嫣儿就在旁边。”
王夫人示意让九对剑婢都收起剑,退到自己身后,然后说道:“你便是修罗冥王赵偲?”
“不敢,正是本王。”
“擎天一指,修罗冥王。好大的口气!”
赵天谦虚道:“这些都是江湖中的朋友抬爱,不作当的。”
“盛名之下无虚士,王爷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功力着实不容易,也只有我娘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好!我便暂且信你一次,小诗,吩咐厨房在‘云锦楼’设宴,款待赵公子。”小诗答应着去了。
王夫人陪着赵天穿过花林,过石桥,穿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前。赵天见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楼下前后左右种的都是茶花。王夫人引着他上得云锦楼来。赵天见楼上陈设富丽,一幅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两旁一副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不久开上了酒筵,王夫人请赵天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相陪。
这酒筵中的菜肴,与赵天在琴韵小筑中阿碧所请者大大不同。阿碧的菜肴以清淡雅致见长,于寻常事物之中别具匠心。这云锦楼的酒席却注重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但赵天自幼也是出生富贵,什么珍奇的菜肴没吃过,反觉曼陀山庄的酒筵远不如琴韵小筑了。
酒过三巡,一名青衣小环上前在王夫人耳前低声了几句,赵天内功深厚,自然听的清楚,只听她道:“夫人,上次让抓的那名负心汉已经抓到了,不知夫人是否要带人上来。”王夫人听罢,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见楼外走进两个青衣婢女,手中各持一条铁炼,拖进一个男人来。那人双手给反绑了,面目清秀,似是富贵子弟。
王夫人略略侧头,向那面目清秀的男子说道:“你怎么说?”那男子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哀求道:“家父在京中为官,膝下唯有我一个独子和一小妹,但求夫人饶命。夫人有什么吩咐,家父定必允可。”王夫人冷冷的道:“你父亲是朝中大官,我不知道么?饶你性命,那也不难,你今日回去即刻将家中的结发妻子杀了,明天娶了你外面私下结识的苗姑娘,须得三书六礼,一应俱全。成不成?”那公子道:“这个……要杀我妻子,实在下不了手。明媒正娶苗姑娘,家父家母也决计不能答允。这不是我……”王夫人道:“将他带去活埋了!”那牵着他的婢女应道:“是!”拖了铁炼便走。那公子吓得浑身乱颤,说道:“我……我答允就是。”王夫人道:“小翠,你押送他回苏州城里,亲眼瞧着他杀了自己妻子,和苗姑娘拜堂成亲,这才回来。”小翠应道:“是!”拉着那公子,就要往外走去。
那公子求道:“夫人开恩。拙荆和你无怨无仇,你又不识得苗姑娘,何必如此帮她,逼我杀妻另娶?我……我又素来不认得你,从来……从来不敢得罪了你。”王夫人道:“你已有了妻子,就不该再去纠缠别的闺女,既然花言巧语的将人家骗上了,那就非得娶她为妻不可。这种事我不听见便罢,只要给我知道了,当然这么办理。你这事又不是第一桩,抱怨什么?小翠,你说这是第几桩了?”小翠道:“婢子在常熟、丹阳、无锡、嘉兴等地,一共办过七起,还有小兰、小诗她们也办过一些。”
那公子听说惯例如此,只一叠声的叫苦。任由小翠将其拖将下去。突然,一直未曾说话的赵天叫道:“等等。”说着便走到那公子身旁,问道:“你父亲是谁?”那公子听此一问,居然一改垂头丧气的模样,自豪道:“我父亲乃是当朝太常卿文及甫,我爷爷更是当朝的监察御史文彦博。”
“什么,文彦博!你说你爷爷是文彦博,你叫什么名字?你娘是谁?你妻子又是何人?”赵天一惊,一连问了三问。
那名公子一一答道:“我叫文参,我娘是包公之女包绶,拙荆则是常州蔡氏。”
赵天上前将文参扶起,道:“文相一直秉公执法,为世人所敬重,被世人称为良相贤臣,他的孙子想必也是人中龙凤,文兄放心,本王与王夫人略有私交,你的事本王与王夫人说说,让其放你一马。”
文参一听事情有了转机,一阵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饿,阁下是……”
“哦,本王乃是当今越王赵偲,幼年便前往钦州,与文相一直无一面之缘,甚憾。”
文参一听赵天居然是王爷,连忙跪道:“文参多谢越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此时,一旁的王夫人道:“你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全然不将我这主人家放在眼里。”赵天笑道:“不敢,不敢,在王夫人的地方上自然全凭王夫人做主,只是这位公子是我一名旧友的儿子,又是朝廷命官,王夫人若是将他杀了,岂不是丢我大宋的脸面。王夫人就给本王一个面子,将其放了吧。”
“这个,越王爷的脸面我自然是要给,只是我平生最恨负心汉,若是我没碰到那也就算了,当是让我碰到了那都是要挖心掏肺的。”
文参连忙急道:“王夫人放心,在下回去一定立马娶苗姑娘为二房,还请王夫人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马吧。”
赵天也道:“王夫人,这滥杀朝廷命官的罪则你可担当不起啊。”
王夫人思量片刻,便对文参道:“那好,我便放你回去,只是日后让我发现了你没按你说的做,你就等着做我曼陀山庄的花肥吧。”
文参听王夫人要放过自己,一阵大喜,拱手笑道:“谢过王夫人,谢过越王殿下。”说完,取下身上的铁链,风一般的跑出了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