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中腾华夏兴,九鼎宇内四海平。
一将峰成万骨枯,哀鸿遍野唳夜鸣。
树欲静而风不止,天空阴霾,万里乌墨。滚滚愁云似飞瀑倒泄,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偶尔紫光划过,天穹立时一亮,阵阵闷响也陡然传来。
许昌城民康物阜,背临大泽,四靠洛阳,亦是天下驰名的大都。许昌又叫“土丘”传说此地千年前曾有条黄色巨龙振翅高飞,直上青云。龙吟清鸣久久盘旋不去,其年风调雨顺,百谷丰产。黄帝轩辕得知此事立时召集族中巫祝前去卜卦,卦像大吉,又有诸般瑞兆,遂迁都于此。日后果真蒸蒸日上,成就千古伟业。
此刻城中只有寥寥数道身影兀自走过。狂飙习习,沙石飞扬。卷起的石粒打在面颊上一阵生疼,直让人睁不开眼来。奕夕拥紧怀中女子,遮住阵阵肆虐的风沙。
“天色阴沉,看来快要下雨了。还是先找间客栈住下吧。”奕夕低首问道。
狂风猎猎,苏绯烟藏在他怀中觉得那温暖的怀抱如同春光一般,直沁心间,但听他说要先找间客栈便轻轻点首。“嘎吱嘎吱!”木门半开,几声闷响径自传来。奕夕与苏绯烟走了进去。大厅中沸反盈天,喧嚣至极。众人围成一蔟,水泄不通,比门外呼啸的狂风还要炽盛几分。
众人围坐观望,却无暇顾及刚刚走进的二人。奕夕冲怀中女子微微笑笑,当下朝里侧的木桌走去。
堂中正在吵嚷的是个女子与三个大汉。大汉个个身逾九尺,虎背熊腰,极为魁梧。那女子正直妙龄,一身鹅黄长衫宛如一只花丛舞碟。她杏眼柳眉,香腮桃红,雪肌似圭玉,长发如细丝。身资娇小若燕,却是个绝色佳人。
她杏眼圆睁,娇声呵斥:“你们几个贼眉鼠眼的强盗跟着本小姐跑了这么久,到底有何意图?”为首的大汉淡淡笑道:“佛说‘须臾芥子’,这红尘本无大小,姑娘有何凭证说我等一直在暗中尾随于你?我等与姑娘屡屡相遇不过是个缘字罢了。姑娘正道直行,问心无愧有怎会在乎此事?”
她怒极反笑,杏眼滴溜溜转个不停,片刻后又道:“那还真是巧了,连去‘水坊’都能与几位大哥相遇。”“水坊”是城中最大的一间胭脂店,众人见她神色自若却不知她葫芦里又是何想法。
为首的大汉淡淡笑道:“我和舍弟给夫人和弟媳购置些红装又有何不可?”
她立时一阵“咯咯”脆笑,似乎听到这世间最荒诞的故事一般。她葱白玉指轻轻挥舞,众人但觉花香阵阵,迎面瓢来,再一看去,却见大汉头冠坠落,登时露出三只铮亮的光头。
她脆声笑问:“难道和尚也能娶妻不成?本姑娘还是第一次听说。”周围人群立时响起阵阵暴笑。为首的大汉听这刺耳笑声登时面色如潮,他身后长疤大汉怒喝一声,道:“口舌之利,还不束手就缚!”
他五指成爪,凌空向那娇小女子抓去。苏绯烟心地慈善,见她便要落入大汉“魔爪”芳心不禁一紧,登时升起怜惜之情。她明眸半抬,秋水眼波向身旁男子望去。奕夕微微一笑,道:“放心就是。”手腕一陡,掌中瓷碗立时迸射飞出。那瓷碗似羊角飓风一般,飞旋朝那男子打去。电光火石间,便凌空飞去。
大汉眼中精光暴闪,当即怒喝一声。不退反进,铁爪当空向瓷碗拍去。但听“啪”地一声脆响,瓷碗立时被他雄厚掌风化作漫天碎末,似细沙一般当空扬洒。她娇躯一扭,似翩翩雨燕一般轻灵从人群跑出。
她咯咯脆笑,立时向兀自静坐的奕夕二人跑去。辑礼道:“小女子顾湘儿,刚刚真是要谢谢公子解围啦!”那笑靥直如夏日盛开的百合一般,阵阵芳香直沁人心肺。
奕夕朗声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我家娘子说不忍看见一个美貌如斯的女子被人欺负。所以才叫奕夕出手相助。”顾湘儿闻言咯咯脆笑,便如铜铃般阅耳。她抬首望去,却见奕夕身边一个身着白衣的绝尘仙子婷婷而坐。“好美”她惊呼而出,平日里她自认美貌绝伦,便与传说中越国美女西子相比也定然毫不逊色。可今番看见那婷婷而坐的苏绯烟方才知道自己只是坐井观天,方才知道何为出尘仙子!众人目光立时随之一移,但见那谪凡仙子徐品清茶,巧笑嫣然,不禁呆若木鸡。惊谔,梦呓之声不绝于耳,阵阵传来。
那三个彪型大汉此时也冲出人群,方才挥掌的大汉怒喝一声,道:“刚刚定是你抛出的瓷碗了!”
奕夕朝顾湘儿挥了挥手,顾湘儿冰雪聪明,立时向她身后躲去。他负手伫立,神色淡然自若。刀疤大汉怒喝一声,双掌凌空拍舞。掌风习习鼓卷,吹得他衣衫猎猎如飞。大厅中那些年轻女子见他丰神俊朗,不禁暗暗为他心惊。
他丹田运气,蓦地轻啸一声。掌中金光交错,如电螭一般迤俪飞腾。“砰”巨响如雷,气浪滚滚,大汉被他气刀震退,踉跄数步,险些跌倒。周围人群见他神色自若,举手投足之间潇洒惬意不禁连声喝彩。
他周身青衫彭动如飞,但觉虎口一阵酥麻,体内气血翻腾不息,宛如被万钧大山压中一般,不禁暗自惊叹这大汉神力无比。大汉虎目迸光,怒喝一声,他双掌合十,蓦地周身金光大盛,直如天降罗汉一般威严庄重。
奕夕神色淡然,双掌虚立,丹田如怒涌海潮一般汹汹狂卷。倏地金光迸发,如潮汐一般沛然奔涌。
大汉怒吼一声,众人只觉耳边似有焦雷炸响,登时头晕目眩。奕夕御气抵住滚滚而来的气浪,蓦地掌中金光交错,立时迸射而出。大汉掌中金光化作降魔铜杵,猛然向气光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