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赵德昭又从长春堂那里收到了北方不少的信函,而在太原府晋阳城内,一切却是非常平静,汉主刘钧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而太原府尹刘继元也恭敬如常,事事表现出来一个合格储君的样子,郭无为他们也在暗中准备着......表面上这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赵德昭心底也清楚晋阳城内的局势。
在另外一边,赵德昭也收到了杨赞的书函,黑衣黑甲骑兵已经到了幽州、蓟州附近,而杨赞他们也在北上的路途中,他们并不走官道,而走了山道,也是怕辽军发现,在路上也要耽搁不少日子了。
至于飞狐陉一带,倒是攻守兼备,辽军那里也是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宋、辽间的守势倒是让赵德昭有些头疼。
自古北方劫掠边关,已有千年,而今赵德昭正打算结束这种局面,眼下河北战乱,又值春耕时节,辽人虽然没有实力南下深入,但是这种不痛不痒的骚扰却让人有些捉急。
易州宋军那边也是做好了长期准备,下午的时候,在长春殿内,赵德昭作为东京留守,将朝中的重臣官吏全部召至长春殿内,商议了北上押送军辎粮秣,支持禁军长期作战,痛击辽军之事。
朝中诸臣,例如赵匡胤、薛居正、吕余庆等臣子也是支持皇帝出战。
重臣商议了片刻,也是同意了赵匡胤的旨意,朝廷也开始通过各司征调粮草等物。
在开封的水泥驰道上,奔驰了不少的四轮马车,上面满载了大宋各州、各地抽调的粮草、兵甲等,随军的士兵,排成一条长龙。
......
到了夜晚的时候,开封街市上,万家灯火依次点亮,整个东京城内开始显现出另外一种繁华,赵德昭按照约定去了城南的广味酒楼,酒楼门口宾客盈门,进进出出的客人也是不少,若是不提前预定酒楼的位置,估计你得等个几日了。
夜晚是个难得放松的日子,赵德昭上了天字号的房间,武凌清与商浩斌二人正等着他来。
“哟,这不是魏王千岁么,怎么被一阵风吹来了。”调侃之人乃是武凌清。
一旁的商浩斌刚刚拿起一个酥油饼正打算啃,一口气将饼渣子给喷了出来。
“哟,有那么好笑么?”
商浩斌拿起一碗茶抿嘴喝了起来,“没事,你们继续。我先喝口水。”
三人在包厢内畅快地吃喝玩乐许久。
赵德昭不喜自己身上长肉,这一段日子因为忙碌以及成天办公似的坐在那儿,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肚子上的肌肉有些松弛了,却长了一些柔软蓬松的肉,这一点确实让他十分郁闷,他才十九岁,而且他反而觉得自己体重增加了不少,总觉得干事情都没有以前那般轻松灵活,此刻他调侃道:“肉吃的多很容易长胖的,若是天天大鱼大肉的,这样成天下去就要发福的,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成天生活优越,长肥肉也是难免的,眼下北方战事未平,天下尚未统一,还是以大局为重。所以今日除了吃,更重要的还是国事。”
武凌清与商浩斌二人自然明白赵德昭话中的意思,如今他们正在做的那些事情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们在这个时代就好比开拓者,也是实践者,他们要做就要做好,否则强大的历史惯性还是会将他们的努力冲散个一干二净的。
赵德昭道:“武疯子,如今可能要征用一些武家的四轮马车运送货物去北方了。”
武凌清道:“此事包在我身上,这一次打算运送哪一些?只是这次不是送了一批过去了么?”
“弓弩、甲胄等武器,七日内要送去易州,已经有一批送去了,而且你要送的这一批并不是寻常的武器,它们大多是热武器,如今北方不宁,则我大宋不宁;北方不安,则百姓也不安,眼下河东、河北才是关键,我大宋要提前收复北方失地。”
商浩斌敲着桌子,他的酒劲有些上来了,面色也如猪肝一样红,他吼着,“也是,十六州的位置十分重要,眼下大部分在辽人手上,历史上的辽国人也是仗着把持这燕山山脉与太行山山脉,南下侵扰大宋,大宋这才受敌,澶渊之盟不过是保了大宋一段时期的和平,可是后来的金国还是能够轻易南下,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将背脊拱手让人的结果么?终宋一代,兵力是任何一个朝代最多的,可是这败局却多于胜局。”
幸好包厢的隔音效果不差,包厢外也有小贵子等人守着,是以这机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武凌清看着喝醉酒的商浩斌,笑道:“若不收复,而是在宋、辽边境屯兵,这得让多少大宋将士北上戍守啊,我大宋若是收复了北方,祸水西引,然后打破这个世界所有的平衡......”
夜已经很深了,三人从酒楼出来后,就沿着汴水河畔走着,春日的和风吹过来,使人舒畅,而且眼下虽然北方战事吃紧,但是开封却好像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开封的百姓心底里都认为宋皇会凯旋而归。
三人沿着汴河逛了一会儿就各回自家。
......
第二日一大早,清晨的薄雾已经消散开去,赵德昭从魏王府出来后,就坐着辆四轮马车赶去了城外汴河一带,汴水河畔,一片建筑群在厚重的墙体掩映下显得十分紧密,这一片建筑群就是开封的作坊区了,此刻的作坊,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城,这里的四周皆是设置了高大的墙体,这里都不允许平民百姓靠近。
在此地,四周都把守着禁军将士,门口则立着一块皇帝亲笔所书的石碑,上书:大宋重地,闲人免进。
军器监、弓弩院、造甲坊、将作监等等都位于此地,在里面还有分开的作坊区、驻军区、匠户居住区、军校校场、演武场、水田耕地以及试验地等......整个大宋帝国的工业核心都在此地,这里的一切就是大宋的血液。
还没到里面,赵德昭就听见一声轰隆的响声,震得墙体、地面有些震动,他的耳朵也感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感觉,而那一匹马也是感到一阵不舒服,长嘶一声,差点脱缰而去。
“这是龙啸炮。”赵德昭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其实名字也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此物原本就是一个火炮,按照这个声音的力度,也就是改进后的火炮,比之先前的威力要大一些。
赵德昭望着高大的墙体,这一座密不透风的小城就是一个试验基地,而在天空上面,则有一个球体在天空中飘荡,此物正是军用热气球,如今也盘旋空中,如同鹞鹰一般在空中监视着地面,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守护着一座重地。
赵德昭从马车上下来,这个时候一队禁军士兵从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鱼贯而出,正在沿着汴水河岸跑着,见到魏王赵德昭从马车上面下来,这一队禁军士兵立即停下了脚步,然后为首的一个士兵朝着赵德昭做了一个军礼。
赵德昭也立即回了一个军礼,那个虎头虎脑的士兵立即带领着一队士兵小跑而去,在每日卯时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沿着这一座小城跑一圈,大概这样跑一圈要花了一个时辰的样子。
禁军将士的步伐整齐一致,如同局促的雨点一般往地面捶打,赵德昭看着远去的士兵,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赵德昭走到门口,门口把守着几个将士,他们见到赵德昭并没有任何表情,他们是属于皇帝一人的,就算是皇子来了他们也不领情,赵德昭从腰间解下一块引路牌子,然后给那些将士一看,那些将士这才放赵德昭入内。
赵德昭顺着炮火的声音,业已到了此处,这里是军器监,里面的工匠正在打扫这火炮炸膛遗留下的残局。
那个铜管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被炸药炸得管子都被炸开了,那金属也如同翻开的花朵一样,而地面上也被炸开了一个洞,四周都是一些黑色的物质,赵德昭也不知道是火药的威力过大还是铜管的质量存在问题,他的眼睛扫视着场面上一切,然后问一旁一个打扫残局的工匠,“方家大伯,有没有人受伤?”
那工匠叫方行物,他穿着赵德昭设计的工作服,而他眼下是军器监丞了,此刻见身旁的魏王千岁正问他话,他世代匠户出身,前不久因为突出才干以及军器器械研究的上道,被提拔为军器监丞,虽然是个正七品,可是对于方家没人当过官的方行物而言,还是受宠若惊,此刻他回道:“原来是殿下,殿下,并没有工匠受伤,方才那管子被炸开了,那场面可真是要吓死人了。”方行物有惊无险,可是方才的那种余威还是在他脑子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没有伤亡就好。”赵德昭还是为他们这些工匠的安然无恙感到很庆幸,上次在军器监出过一次意外事故之后,一个工匠缺了一条胳膊,两条大腿......不过赵匡胤念工匠劳苦功高,特意在京城西郊赏赐了庄园一座,美婢数人,那工匠也是感恩戴德,如今他的两房姬妾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总算是传宗接代,告慰祖先九泉之下的亡魂了。
赵德昭关心的莫过于此了,他道:“对了,方丞。最近你修缮武库,甲胄与弓弩等情况如何了?”
那方行物徐徐道,因为魏王千岁的平易近人,他并没有感到一种尊卑袭来,面前的魏王也如家中一个子侄那般亲切和善,他一一:“禀告魏王千岁,自朝廷调集弓弩以及一批弓弩军械输送武库后,如今我军器监库房还剩臂弓三千五百余张,角弓弩一千余张,木车三百、弩车七千......还有千岁新出的神机弩正在赶工......日后我大宋若是有了这一批武器,甚么契丹人、伪汉的都不是我宋人的对手。”
赵德昭听了点点头,他最近最关心的就是那批神机弩以及还在研制当中的火.枪,至于枪管那一部分是眼下技术上最难突破的,因为局限与这个时代的锻造、冶炼等技术,是以研制火枪的进程相当缓慢,是以赵德昭这才先找替代品,提高其他军器的威力。
今日的风吹来十分惬意,赵德昭在方行物的带领下入了军器监,那些工匠正在拼接一些零件,一把把小型的手.弩,也就是神机弩正在安装当中,每一把神机弩都是那么的完美,至少在工匠的眼中,它们是完美的,而那新型的望山(瞄准镜)赋予了它新的意义。
方行物拿起一把神机弩,他上了弓箭之后,就开始调试一下这一张神机弩的射程范围,为了区分开来,他试过之后得出一个结论:综上所述,神机弩是完美的,无论从弓弩的质量、射程、精准度等都超过了其他的手.弩。
不过赵德昭并不满意,他的眼神还是非常挑剔,这在方行物的眼中是神器,可在赵德昭眼中还是试验品。
他道:“此物虽好,却并未达到弓箭的射程,而且这一发并不多,上下弓箭还是稍稍费力了一些,若是改进了,就好了。”
“一点点的改进都是好的,可是......”赵德昭自言自语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到了瓶颈期,一切灵感都被经验主义给框定了,而且历来盗用主义者也很多,自己盗用了后世的灵感,可是并没有完善起来。
一切都是盗版害的,赵德昭对此深以为然。
......
纵横网首发,请各位来网订阅本书,一切讨论这本书的每一个细节。
来到纵横已经一年一个月了,这是夏侯的第一本书,也是......可能......总归......这是......算了,不说了......谈论这个话题有些悲伤,因为写历史一类费劲了不少心思,可是收效甚微,一个卑微的蝼蚁妄想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