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湘庭抬眼看酒店大堂,默了一下,她说:“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会儿,酒店出这么大的事情正常来说是捂不住的。△¢四△¢五△¢中△¢文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520。 ”说话间她抬手看了看表,又道:“距离你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分钟了,再等十分钟,如果还是没动静,你打110报警。”
我点了点头,伸手重新拉开了车门,温湘庭也绕到了副驾位。我们刚上车,刺耳的警笛声就传来了。
只消片刻,一辆警车就停到了酒店门口。三四个警察往酒店里而去,看这势头不太像是诈。
耐心的等了十来分钟,又有两辆警车来了。温湘庭侧头看我,“走,我们下去打听一下。”
“好!”我伸手拉开了车门。
抢在警察拉警戒线之前,我和温湘庭进了酒店。酒店里面有些混乱,大早上的,大堂里穿梭着穿睡衣的男男女女,住客大概被吓到了,脚步凌乱的往大门外跑去。
我和温湘庭坐着电梯上了楼,出了电梯后,走廊里被堵得水泄不通。惊慌的喊声,呵斥声,哭泣声,乱糟糟的,警察们在竭力维护次序。
趁乱挤到了出事的房间门口,警察拦得死死的。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视线穿过守在门口的警察,我看到酒店房间里警察在忙碌着。
看了一会后,我们悄悄的退出了围观人群。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季美鸿没有诈我。我和温湘庭往电梯旁边走,拐弯处,一个穿着制服的酒店员工扶着墙干呕得正狠,旁边的人在不停的替他顺背。
打听了一下,那人断断续的说道:“太坑爹了,让我去先进去。操,太,太变态了,剁得那么碎,白花花的,红的,流了一浴缸。太变态了,太变态了。那,那个女的,死就死吧,死了手里,还,还捏着一条jj,太恶心了。我操。”
那人又扶着墙干呕着,另一个人直感叹酒店要倒霉了,这下不知道会不会停业整顿?
我若有若有的笑了一下,这样狠绝,倒是季美鸿的作风。你可以伤害我,我必定要你一万倍奉还。
出了酒店,我们上了车。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我就启动了车子。车子驶入了主干道,朝阳打在挡风玻璃上,街头的行人三三两两,老街口那家包子铺还在。
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少了一些人,又多了一些人。
我记起很早前,我和季美鸿逛完街时,喜欢去咖啡馆坐会儿。她向我抱怨生活里遇到的各种麻烦事儿,有时跟我要点东西。我做高冷状,总是不高兴的样子。
如今,再也没有可能了。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恨的那个人死了,潜意识里印记最深的却是她曾经的美好。
我们回到了家,早餐吃一半时,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因为季美鸿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警察需要向我了解情况。
我告诉警察我半个小时内会赶去,他们不放心,又问我家的具体地址,我展现了一个公民应有的素质,很配合的回答了问题。
“小朱,你继续留守,我陪陆小姐去一趟公安局。”温湘庭放下了碗筷,对小朱道。
小朱闷在家里久了,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将不满说出来。
八点半,我到了市公安局。警察同志证实了酒店房间死的那两个人是季美鸿和张锋,见我坐在那如老僧般淡定无谓,不由得多看了我几眼,大概在怀疑我有可能也是嫌疑犯之一吧,否则淡定得太不正常。
我把通话内容大致提了一下,说季美鸿打电话来是跟我告别的。警察问得特别详细,详细到每一句每一个字,我不得不临时编了几个谎言。
我明白不能随便说谎,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可眼下里,我只能说谎。如果季美鸿说的是真的,白云朵的身后是第一夫人,即使我把白云朵扯进来了,短时间内肯定也是奈何不了她。
而按温湘庭的分析,季美鸿和张锋的死肯定会象多诺米骨牌一样打破先前的平衡。现在所有的迷团刚露了端倪,所以,还是再等上几天。
做完笔录时,警察例行交代我,如果想起什么随时给他打电话。我态度良好的答应了。
九点五十分,我和温湘庭离开了市公安局。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小余打来的电话。挂断后,温湘庭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韦震中风了,除了眼睛还会转动,有自主呼吸,其他的都没有知觉了。”她说。
“噢。”我应了一声,送进医院的时候就说脑梗。韦震倒下了,韦清辰和韦清元兄弟的争斗是不是就会由暗转成明?
“清辰……今天正式成为韦家下一任继承人。”温湘庭又道。
“这样啊。”我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韦清元呢?这个问题哽在喉咙口,问不出去。
“他已经疯了。”她喃喃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低声问。
“一条弹簧拉得太满了,下场往往就是崩了。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我怎么听不懂?”我困惑的看她。
“这一次,他不是韦清元的对手。”温湘庭看着挡风玻璃前方,平静的语气里夹杂着隐隐的颤音。
“他不是已经成为继承人了吗?”我还是不解。
“强弩之末!”温湘庭淡淡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十点十八分,我们回到了富源小区。将车停到了地下室,我们一起乘着电梯上了楼。一出电梯,才走了两步。
我的手被温湘庭扯住了,回头,她一脸的戒备。
“情况不对,你走我身后。”她轻声道。
“哪不对了?”我四下扫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你看,这根长发。”她弯腰从地上粘起了一根头发,金色的长发,“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你看,这里还有个脚印,男人脚印。”她语气极轻。
金色头发,有人来?我皱眉,没错,我和温湘庭都是黑色头发。
“不好!”她快步走到家门口,伸手拉门,门居然虚掩着。小朱在家,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门打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大气都不敢出的跟在温湘庭身后,本来想留在屋外,又担心屋外更危险。
温湘庭的嗅觉相当敏锐,进了房子后,她就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书房的门是敞开的,屋里的景象,让我抑制不住的想尖叫。
一男一女面对着我,他们手里的刀正在滴血,在他们的身后小朱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不知生死。
那一男一女我见过,那个女的是我被关在九峰山时负责看守我的那个人,那个男的是尾随过韦清元到家,说要韦清元胳膊的那个人。
这两个都是杀手,陆只悦呢?我双手止不住的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还是这么不争气。温湘庭的手反向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快走,我知道跟在温湘庭身后只会碍事。
我退了两步,那两个人已经冲出来了,没有任何言语对白,温湘庭和他们打起来了。我又挪了两步,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口。提着一口气轻轻的旋开了卧室门,陆只悦抱着个平板戴着耳机线坐在地板上,她在玩游戏。
她没事!我虚掩上门。
回头,那两个人杀手穷凶极恶,刀刀毙命,温湘庭本来就有一只手不太方便,一时间被他们逼得只得自保且连连后退着,已经退到客厅里去了。情况很紧急,温湘庭要是被他们杀了,我和陆只悦就是刀俎鱼肉。
我的卧室里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连根绣花针都没有。温湘庭睡的房间呢……来不及想更多,我抬步冲进了对面的房间。冲到床边,我掀开薄被,丢开枕头。
枕头下竟然有一把枪,我激动的拿起了那把枪,感觉浑身的血液已经全部逆流到了脑部,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拿着枪出了房间,我跑到了客厅。温湘庭已经被那两个杀手逼进了客厅的角落,没有退路了,等待她的只有利刀。
我举起了枪,手一直抖,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可情况这样糟糕,哪里有时间去问,哪里有时间去想。
我胡乱的摸着,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后背。
要说身怀功夫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第六感神准。那两个杀手明明是背对着我的,我举起了枪,那个女杀手却猛的回过了头。
我被她冰冷凌厉的眼神骇得又是一抖,操,她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手里的刀就直接朝我飞过来了。
我想,我这下死定了。
上天不忍绝我,这千钧一发的时间,枪上的保险被我拉开了,枪声响了。我还漂亮的侧了头,那刀擦着我的头发飞到了墙壁那边。
子弹射进了那个男杀手的后背,疼痛让他惯性的往前一扑,然后跪到地上。他一倒下,温湘庭立刻化弱势为强攻。
我感觉耳朵凉凉的,想起那一回韦清元被我扔刀擦耳而过,他那样淡定,我此时却完全软了。
那个女杀手倒也有情义,也不恋战了,回身急急的拖起了那个受伤的男杀手。他们速度很快的往大门口跑。
可惜,他们遇到的人是温湘庭。她速度比他们更快,我举着枪还站在那里发傻时,只觉得手上一空,枪已经被温湘庭拿走了。
那两个人跑到大门口,温湘庭追到客厅的入口处站定,然后十分从容的朝那个女人的大腿开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