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凯和黑衣老人已斗了五十多招,他连续数剑击向黑衣老人,一声刺耳金属声响,黑衣老人左手长刀已被震断半截。
即使黑衣老人施展了天魔解体**,也在贺正凯身上讨不到太多便宜,这时内力开始泻去,已渐渐无法再和贺正凯抗衡。
贺正凯剑势越发沉稳有力,出手每招都是实招,内力激荡剑风扬起呼啸,一步一步将黑衣老人逼退。四周已平静下来,贺正凯剑上呼啸声犹如大地发出气浪,带着金属撞击声一层层传开。
眼见贺正凯明显占据上风,文牧野才放下心来,见卉月全身上下被她自己和黑衣人的鲜血染红,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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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月抛下长刀,脚下有些踉跄地回到文牧野身边,她望着文牧野,神情中的杀意褪去,明亮的眼睛之中有了一丝淡淡笑意。文牧野连忙上前扶住卉月,看到卉月左侧大腿处还插着枝弩箭,不由得心中一颤。
卉月伸手去拔弩箭,被文牧野伸手拦住,道:“别硬拔,等下我来处理。”
他看向还在激战的贺正凯和黑衣老人,道:“该结束了吧。”
卉月喘了口气,看过去道:“是的。”
她看得出贺正凯已是稳操胜券,但不敢掉以轻心——日月教众出手诡异,就算垂死之人说不定还隐有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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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军卒看着激战的贺正凯和黑衣老人,有人也不时看向卉月,个个心中都是不寒而栗,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瘦弱娇小的村野女孩杀人时竟如此可怕。
突然间黑衣老人发出一声狂吼,右手半截长刀掷向贺正凯转身冲向文牧野,手中又向后射出一丛细如牛毛的黑光。
一阵细微的破空声响,黑光象一群黑色蜂群扑向贺正凯。
这就是日月教让江湖人闻名丧胆的黑血神针。
面对黑血神针贺正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后退数步手中长剑挽起一圈剑花,他内力修为了得,黑血神针被他剑圈搅得粉碎,黑衣老人却已去到他十数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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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文早已带着数十名军卒来到文牧野身前,喝道:“张弓!”
数十名军卒有蹲有站,手中长弓已拉满。
韩世文喝道:“射。”
他轻舒右臂,手中长弓射出两枝羽箭,射向冲过来的的黑衣老人。
黑衣老人狂叫一声,手中火把挥舞将长箭击落大半,但身上也中了两箭,疾飞的羽箭将他冲来势头阻住几分。
贺正凯大声道:“别让他靠近——”
他话音刚落,文牧野身旁马廊中冲出一群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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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人又冲出十数步,第二波羽箭也射出,这次黑衣老人身中四箭,其中一箭几乎射中他心脏。
他停下脚步,身前身后地上插满了上百枝长箭。
数十匹白马冲到,其中一匹白马将黑衣老人踩倒在地。
黑衣老人一声狂吼,手中火把点燃了自己胸膛衣襟。
一声震响,黑衣老人在一团火焰中化为无数血肉飞出,身边白马群发出一阵悲鸣嘶叫,四下狂奔。血肉溅到处,有几名肌肤被沾染到鲜血的碎片划出伤口的军卒很快就感到全身麻木,颓然倒地,随后数十匹四散奔跑的白马大半哀叫着倒下,痛苦地踢打着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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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文牧野年少之时就统领大军南征西讨,指挥过超过十万之众的决战,但从来没有如此接近地面对如此恐怖的杀戮,眼前血腥残酷的一幕让他也深深地感到震惊和感伤。
之前他没有露出丝毫惊慌,此刻心才开始颤抖。
韩世文一旁道:“请太子殿下先去安全处避下。”
他又冲身边军卒大吼道:“散开。”
团团护住文牧野的军卒立刻四下散开一段距离。
一些军
卒拉住还在行营奔跑的白马缰绳,两个少女由马廊方向来到文牧野和卉月身前,正是帅香婷和长孙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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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冲进后军营犹如天翻地覆,帅香婷她们知道出了大事,长孙玄英虽然失去丈夫心中悲痛,也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还是和帅香婷赶来行营救护,她们无法从行营大门进入,便绕到行营马廊附近翻越栅栏进来。
文牧野道:“是你们放的马?”
帅香婷屈身施礼道:“是玄英姐。”
文牧野看向长孙玄英,躬身抱拳施礼,道:“多谢。”
长孙玄英神色哀伤,连忙屈身行礼,低声道:“太子殿下折杀妾身。”
她声音沙哑,语气带着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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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牧野转身看向卉月,伸手轻轻横抱起她,手中卉月身体轻如羽毛般,文牧野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有这般可怕的能力。
卉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文牧野抱起,心中又是害羞又是不安,轻声道:“太子殿下——”
文牧野道:“又叫我太子殿下了。”
卉月低声道:“是——”
帅香婷看到卉月全身上下的雪白衣裙处处都是鲜血,左腿处还深深地插着一枝弩箭,也感到心疼,道:“卉月,你没事吧?”
卉月轻声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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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玄英含泪道:“卉月妹妹,谢谢你帮我报仇。”
来袭的黑衣人个个带着数把凤凰弩,可见护送凤凰弩一行就是被他们所杀。
她又道:“我去找军医来。”
文牧野道:“不用了,我来吧。”
他看向长孙玄英,道:“我在侯爷处学的就是医术。”
贺正凯收剑来到文牧野身边,他看着卉月,目光之中也有几分诧异。
文牧野道:“表妹,你快送郁夫人去歇下。”
说完他抱着卉月走向自己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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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一时间忙成一团,韩世文指挥着校尉军官带人四下重新布防,之前军营炸响声音犹如惊雷,派出的三千铁骑有不少赶回来,又是一阵人喊马嘶。
灭火、救人、清理尸体、修补栅栏和营墙,宁将军也指挥着虎卫营所有活着的军卒四下严密把守。
从黑衣人炸开东北行营一角,到黑衣老人自爆而亡,其经过也只不过是半顿饭功夫,但他们冲进帅营砍倒帅旗,又几乎杀死太子文牧野,更不用说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整座军营损失惨重。
韩世文全身都是冷汗——幸好太子无恙,否则这天大的罪他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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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牧野抱着卉月来到帐中大卧室,将卉月轻轻放在大床上。
卉月更是不安,红着脸轻声道:“不——不好——”
文牧野道:“听我的。”
乌乌不等文牧野吩咐已拿来一个竹藤编织的药箱,取出纱布和止血药剂。
文牧野伸手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插入卉月左大腿的弩箭。
卉月急道:“会弄脏这的——”
文牧野摇头,轻声道:“卉儿,让你流了这么多血,我真过意不去——”
说完他手法熟练地快速拔出弩箭,又立即将涂满药剂的纱布轻轻按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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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月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吐出口气。
文牧野道:“很疼吧。”
卉月轻声道:“不疼。”
文牧野淡淡笑道:“怎么会不疼呢,我看着都感到心疼。”
乌乌又端来一盆热水,她依然感到后怕,全身不住发抖。
文牧野看着卉月,柔声道:“卉儿,你要相信我——”
卉月有些发愣,看着眼前文牧野,心中一阵荡漾。
这时文牧野已松开捂住卉月大腿伤口的手,轻轻解开卉月腰间的束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