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游凭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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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的花花草草,虫虫鸟鸟,尚莫轩都没有关心,他现在想着的是等会儿要见的母亲。

  “终于到了!娘,我来了!”到了母亲柳离玉的房间,尚莫轩的脸上终于舒展开了笑容。

  “轩儿,进来吧!”母亲温和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尚莫轩推开了门,看见母亲,也顾不得什么了,一下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仪态端庄,雍容华贵的那个妇人就是尚莫轩的母亲柳离玉。

  尚莫轩很长时间没看见母亲了,这次看见了自然会很激动。在尚府,扶文公尚炎崇只娶了一妻,就是柳离玉,也只有一独子,就是尚莫轩,这样的家庭结构是非常不符合当时的时代特点的。一般名王贵族的府邸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其中几十来人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但是在尚府,四百多个人当中,只有尚莫轩、他的母亲柳离玉、他的父亲尚炎崇、他的爷爷尚德松是有血缘关系的,其他的人要么是丫鬟仆人,要么就是侍卫了。尚莫轩的爷爷尚德松,露面很少,说是年事已高,不便见人,就连他的亲孙子尚莫轩,也只有幸见过三四次,在他的记忆里,爷爷的形象一直是模糊的。

  为了更好的培养尚莫轩的独立能力,父亲尚炎崇规定尚莫轩学习期间不得与母亲相见,不过这样也好,尚莫轩很小就学会了独立思考问题,独立解决问题。唯有在庆祝节日的时候,或者其他特例情况,才准许尚莫轩见母亲。这次就是一个特例情况。

  尚莫轩上次见母亲还是在端午节时,到现在两个多月了,这时看见了,心中难免涌起几分激动之情,这么大点孩子扑进母亲的怀抱也是人之常情。

  “轩儿,是不是练字练得很好,你爹就放你过来啦?”柳离玉一边微笑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当然啦,谁叫我是堂堂扶文公的儿子呢!”尚莫轩一气呵成这句话,逗得母亲柳离玉扑哧一笑,自己的孩子夸自己还知道顺便夸下父亲。

  “娘,我爹给我放了三天假,这三天我可以好好玩一玩了!”尚莫轩掩饰不了兴奋,柳离玉怜惜的望着尚莫轩,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是该好好玩一玩了,这么小的孩子……哎。”

  尚莫轩感觉到了母亲的那一丝忧愁,立马说道:“娘,我们去凭香园游玩吧!”

  凭香园是尚府后园中最大的一座园林,十分之大,如果用走的,要走一天才能将园林走个来回。所以一般节日时游玩也只是到了中心,然后便返回,尚莫轩也没有见过凭香园最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恩!尚伯,吩咐下去,准备轿子,安排表演,我和莫轩要游凭香园。”柳离玉对身旁的管家尚楚来说道。

  “是,夫人,我这就去。请夫人稍等片刻便可起行。”尚楚来应声道。

  “夫人,轿子准备好了,请夫人和公子上轿。”门外传来管家尚楚来的声音。

  “轩儿,我们走吧!”说罢带着尚莫轩出了房间,走进轿子。

  几个人抬着轿子向凭香园进发,尚楚来紧随其后。

  凭香园果然不虚其名,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幽香,纵是一向沉稳老练的尚楚来也被这香气陶醉了。似乎这香气不像是香气,更像是毒气。

  进了凭香园,尚莫轩轻轻拉开轿子上的窗帘,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景色。园内异常清幽,天宇澄澈,四周一片青绿,各色花朵点缀其中。

  尚莫轩情不自禁的诵出一首“高高下下天成景,密密疏疏自在花”。母亲柳离玉笑着说:“轩儿,你还真是饱读诗书啊!将来……一定能继承父业。”说这话的时候柳离玉顿了顿。

  尚莫轩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望着外面,因为他的心儿此时早已飞远了。

  母亲柳离玉应该知道一点关于月武王朝的事,不如试探试探。尚莫轩思忖着。

  “娘,您知道在我们龙穹王朝之前是什么王朝吗?”尚莫轩旁敲侧击的问道,声音不大,跟在轿后面的尚楚来却是陡然一惊。

  柳离玉听了之后也是有些慌忙失措,她将头探出轿子望了后面的尚楚来一眼,然后又缩回来对尚莫轩说:“恩……轩儿,龙穹王朝的历史很长很长……我也不是读书人,自然对这些不太了解……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了。”柳离玉断断续续勉强将这句话说完整了。

  在柳离玉眼里,即使自己的孩子比同龄人成熟一点,但是他还是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柳离玉认为自己的孩子只是懵懂好奇问了一个无意的问题。而远远没有料到尚莫轩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尚莫轩并没有因为母亲避答这个问题而失望。他在问之前就知道可能母亲不会轻易的告诉自己实情。相反,母亲的避而不答,更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月武王朝不简单。

  “轩儿,前面好几处尚伯都安排了表演,要不要看?”母亲柳离玉的一句话惊醒了在思考中的尚莫轩。

  “恩。看啊!”尚莫轩连连点头,毕竟喜欢热闹是孩子的天性。

  “锵锵锵……”不一会儿,敲锣声响起来了,前方的几根石柱旁几个人上跳下窜舞着狮子。尚莫轩也鲜见得这些东西,立刻就来了精神。

  “嚄!真精彩啊!”尚莫轩放下了心事,拉着母亲走出轿子,手舞足蹈的喝彩着。

  “这么精彩的表演可是爹不在呢!”尚莫轩似乎觉得有一丝遗憾。

  ………………………………

  一阵热闹之后,园林里再次变得静悄悄的。

  “还要看其他表演吗?如果累了我们就回去吧。”柳离玉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关切的问道。

  “不了,我还想看看凭香园更里面的景色。”

  柳离玉微微皱眉道:“轩儿,你看,已经日昳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娘……我好不容易才能开心的玩一次,就再玩一会儿吧。”尚莫轩使出了孩子才拥有的撒娇本领。

  “恩……那好吧。尚伯,莫轩他还想在继续往前。你看……”柳离玉的语气无不显对尚楚来的敬重之情。

  “起轿!”尚楚来没说什么,只是大声叫道。

  “——不用了!我不想乘轿子了。”尚莫轩努力的将声音提高。

  “那我们一起走吧。”柳离玉牵起尚莫轩的小手。

  凭香园深处的景色更是引人入胜,草色愈发的绿,也愈发的静了,可以听见远处的泉水淙淙。

  这时,尚莫轩和柳离玉同时看见前面有一间亭子,亭子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人。

  柳离玉并没有惊讶,紧紧的抓住了尚莫轩的手,说道:“轩儿,真的很晚了,我们快回去!”母亲的话带有几分严厉。

  突然,尚莫轩挣脱了母亲的手,不由自主的奔向亭子。

  果然,亭里一名年轻男子抱着古琴。那男子长发飘飘,潇洒却不失豪气。

  “你……”尚莫轩还没有问出口,柳离玉和尚楚来就追了上来。

  “莫轩!”尚楚来大喝一声。平时很少发怒的他现在看起来十分的可怖。尚楚来走近,环视四周,再没有看见其他人,心中怒火便慢慢退下了。

  “铭朔……他们不在这?”尚楚来转向那男子问道。

  “恩。上午刚刚走。难得休息欣赏下景色,没想到你们也来这了。”男子的意思分明就是尚楚来他们来这里打扰了他的休息。尚莫轩有些不忿,这是谁的地盘啊,这男子竟敢如此嚣张。

  “……莫轩,我们快回去吧。”柳离玉对男子毕恭毕敬的态度,表明了这个男子在府中的地位并不低于管家尚楚来。

  但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一连串的种种问题浮现在尚莫轩的脑海里。

  “娘。”尚莫轩望着男子的琴道。“我想他给我们弹奏一首曲子。”

  “轩儿,不要胡闹!”母亲柳离玉呵斥道。

  “哈哈。很久没弹过琴了。今天难得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不能浪费掉了。”男子摆正了古琴,以十分傲气的口吻说道。

  “那就……哎,铭朔,你看这孩子,真是……难为你了。”柳离玉叹了一口气。

  男子没再说话,双手抚摸着琴,突兀一下将琴弦一抹,便开始奏曲。

  尚楚来和柳离玉十分安静的坐着,不敢打扰,也许他们也是第一次欣赏这男子的琴声。

  琴声宛如流水一般连绵不绝涌入尚莫轩的耳里,潺潺铮铮,音音细韵,尚莫轩只觉得心旷神怡。男子能奏出如此天籁之音,尚莫轩也不禁对他有了几分敬佩。

  闭上了眼,尚莫轩用心聆听着这琴声。

  这时,尚莫轩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能感觉到男子似乎在用琴音跟他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像在书房里,传来的那阵声音一样。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尚莫轩陶醉了,陶醉在美妙的琴声里,陶醉在男子传递过来的这首诗里。

  ……………………………………

  忽然,尚莫轩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随即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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