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圆满了。
一个响指,眼前顿时落下两条影子,笑眯眯的项片和板着脸的洛四。
乔青拍拍两人肩膀:“辛苦了。”
项七瞥眼目光恨恨的陆峰陆言,笑得像只大马猴:“不辛苦不辛苦,两位才是真正辛苦了。”
两人顿时黑了脸,对视一眼,同时获得了对方眼中的信息,这个乔家九公子真是讨厌啊讨厌,连带着带出来的人也讨厌啊讨厌!
乔青才懒得搭理旁人的腹诽,转过头,这才开始打量这座别庄,不大的一个庄子,年份久矣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有些斑驳,想来这里的主人极少入住。而她一路飞来却曾看见门口有侍卫把守,这会儿闭目倾听,棕灰色的高墙内巡逻的脚步声层层叠叠。一座废弃的山庄却守卫森严,的确是有问题。
“进去瞧瞧?”
宫无绝脚尖一点,正要进去,先斜斜觑了眼弯腰低头恨不得窝成两只虾米的陆峰陆言。两人简直想把自己挖个坑埋了,深深呼吸了几下终于挺胸收腹立定站好,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
一抬头,懵了。
“咱们这是……”陆言文质彬彬的脸连连抽动。
“被嫌弃了。”陆峰呆滞下结论。
两人泪流满面,一股“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的凄凉感生生浮上心头。眼前一片空旷中,自家主子连同那招人恨的红衣少年,早不知什么时候跃入了别庄内消失无踪,徒留决定忏悔认罪的悲催二人组茫然四顾,面面相觑。
哦不,还有她讨人厌的两个手下。
看着项七那闪亮亮的小虎牙,陆峰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用幸灾乐祸,你们还不一样么。”言外之意,都是被主子丢了的人,有什么好傻乐的!
项七眨眨眼:“兄弟误会了,主子怕你们跟着进去再添乱,所以才留下了你们。我们嘛是专门留下看着你们的,主子怕……”
“怕什么?”陆峰跟着问出这句,陆言就崩溃的一捂脑门,真想冲上去给丫一大嘴巴子,这傻帽,不是上赶着给人埋汰么。果然,项七上前拍拍陆峰肩头,一脸沉痛:“怕你们在外面也添乱啊!”
“……”
陆峰抖着嘴唇,默默上墙角画圈圈去了。陆言一声冷汉“谦子别给我家主子添乱就不错了!”
项七惊奇,朝洛四飞了个匪夷所思的眼风——就这小子给人做嫁衣的苦逼智商也敢叫嚣咱公子?
洛四板着脸,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言也跟着蹲去墙角了。
就在两个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的侍卫认真努力的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中,重重阴云外一线赤红跃出东方,天亮了。
乔府的医术大考,也在这日出中拉开了序幕。
大考的会场,设在乔府的演武场内,翼州大陆崇拜武力,不论什么样的家族必有演武场,御医世家也不例外。
偌大一个广场上,正前方六个座位虚左以待,大佬们还没就位。正中一个高台便是考核的地点,四周以扇形围出前来观考的坐席,上到达官贵人下到武士富商,但凡上得了台面的今日都是汹涌而至。不少人早早便到了,在丫鬟婢子的侍候下喝茶闲谈着,神色间颇有能在乔家观考获取一席之地的傲然。医术大考十年一次,根据往届的经验来看,往往成绩最高之人都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之人,现任家主乔延荣便是当年的魁首,再往下一辈,那惊才绝艳的四公子更是蝉联三届。
“哎,那四公子倒是可惜啊!”
若他还活着,必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若非染了瘟疫英年早逝,也轮不到乔伯封跟在乔延荣的身后在门口迎接宾客,眉目间志得意满。
再往后是乔文武,心事重重满目挣扎。
“文武,你今天是怎么了!”
乔延荣回过头训斥一句,乔文武立即打起精神:“没事,爷爷。”
苍老的眉峰皱了皱,知道他是在为心蓉的事耿耿于怀,乔延荣恨铁不成钢的摇,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若是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他,还要再多多磨练啊……但愿今日这事别搞砸了才好。他正思索着,是否把交代的事换人负责,眼见前方玄云宗来人,赶忙迎了上去。
“戚长老,多年不见,没想到能得您大驾光临!”
戚长老,便是韩太后的奸夫。
他同样抱拳,原本的笑脸却倏然凝注,紧紧盯着乔延荣手背上的一道剑伤,伤口泛红未愈,显然是近伤!僵住的笑硬是再扯开,他试探道:“乔老家主别来无恙,这伤……”
“年纪大了,不经事咯,练武的时候不甚伤到,无妨,戚长老和诸位里面请。”
这话本就是不便透露的意思,若是换了别人必然识趣不作他问,可听在心有怀疑的戚长老耳里,硬是将这怀疑扩大了几分。乔延荣见他不动,正要再请,却忽然一怔。方才见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明显受了严重的内伤,并未在意,此时和手上这伤口一联系,顿时虚起了双目,内伤!
昨夜偷袭之人,也是蓝玄!
两人目光相对,一瞬精光连闪,这变故让四周的宾客都愣住,谈话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直到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古怪地瞧着这诡异的气氛。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玉王爷驾到——”
“姑苏公子到——”
一片静谧中,忽然四声尖细的唱喏打破沉寂,尾音长长未散,远远的四人领着浩浩荡荡的宫女侍卫走了来。众人立即跪地,山呼万岁,自然也包括方才很有几分剑拔弩张的乔延荣和戚长老。
最前方宫琳琅一身明黄龙袍,众人之前没了和宫无绝独处时的放荡:“平身。”
“谢皇上。皇上大驾光临,微臣惶恐……”乔延荣站起身,宫琳琅冷冷扯了扯唇角,老子明明就是你请来的,惶恐个屁!又说了几句官方虚词,乔延荣转向另外几人,朝广场正前方的六个座位虚虚一请:“皇上、太后娘娘、玉王爷请上座!来人,给姑苏公子看座!”
宫琳琅点点头,上了座。
韩太后凤袍加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戚长老,交流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暧昧神色,威仪款款跟在后面。
宫玉一身蟒袍,昂着头的神色颇有些让人不解的得意,袍子上的蟒蛇今日给人个格外抖擞的错觉,仿佛即将破袍而出,一飞冲天的昂扬。
姑苏让一袭白衣,温润笑语:“姑苏不请自来,乔老家主莫要嫌弃才是。”
“岂敢岂敢。”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下人在正前方摆了第七把椅子,姑苏让跟在戚长老的身后上去。门口乔延荣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那日之后,未免尴尬他并未给姑苏让函,这人的确如他所说,不请自来。然而原因是什么?看着这满堂宾客和前方五人,再看看阴霾天际上一轮如血红日,不知为何,经历过大风浪的老人此时有些心头打鼓。
苍老的拳头攥起来,默默做下一个决定。
咣——
一声清脆的鸣锣。
乔延荣丢掉脑中想法,走到前方点头致意,此时宾客已经到齐,高台上乔家参加考核的子弟也都候着了,只有身后的七把椅子还空了一个位置,尸无绝。宫琳琅递给他个神色,示意不必等,乔延荣便扬声道:“得诸位和皇上太后驾临,今日乔府蓬荜生辉。老夫年老体虚,近些年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了,以后便是年轻人的天下……今日,便借此机会宣布一个决定,医术大考谁能脱颖而出,便是我乔家的下一任家主!”
哗!
场内一片喧哗响起,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父亲!这决定是否太……”
乔伯封呼的站起来,急眼了,他十年磨一剑好不容易摆平了老四,本以为那个位子是他囊中之物,此时却要……不甘心!仓促两字还没说出口,乔延荣已经扬手打断他,皱眉不悦道:“巳时已近,开……”始。
“等等!”
这一声,来自宫琳琅。
他后仰在椅背上,环视了一周高台,笑道:“貌似人不齐啊。”
的确少了一个人,正是那在牢中等死的废物。乔延荣本也没指望她能来:“皇上,人已经齐了,医术大考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巳时若还不到,不论出自于什么理由,都将取消参考资格!更甚宅缺席医术大考,将被乔家驱逐出府。”
“既然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便按照规矩来,驱逐不驱逐,也得等巳时到了再说……”
那废物能不能来,谁会放在心上?再说了,她本就应该在牢里当替罪羔羊,兰萧失踪未明,又怎么可能被放出来,就算真的如之前传言的她和皇上有私下里的交情,兰老将军在还座呢,皇上会法外开恩么?以得罪兰震庭那手握重权的火爆狮子为代价?
乔延荣狐疑不已,随即绝不相信的摇,今日这考核,若是那小子能来,他乔延荣三个字倒着写!
无所谓地笑笑,正要说话,却听场外一声慢悠悠的嗓音率先响起。
“小九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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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码字的情人节就这么要过去了啊啊啊啊啊~
羡慕嫉妒恨所有的情侣啊啊啊啊~
不过还是要说,亲爱的们,情人节快乐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