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洛凉生的大军就成了饺子馅儿,他们的禁卫军力量和突厥的骑兵里应外合,定然能够将他拿下。
巨大的军力差异虽然存在,但是白相早都已经想好了,那些突厥人就让他们和洛凉生狗咬狗去,禁卫军本来人数就少,就在最后时刻表现一下。到时候突厥人和洛凉生的大军两败俱伤,他左手渔翁之利,最后能借洛凉生之手把小皇帝给弄死,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荣登大位,窥伺大半生的天下,就能真正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白相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但是突厥人虽是游牧民族,比起大凌王朝人来说还算是野蛮人,其中却也不乏聪慧的。而且就算突厥人看不出他的算计,还有一个洛凉生,必然能察觉出白相的阴谋。
届时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白相能够利用突厥人,洛凉生也可以揭穿白相的阴谋,让他不能如愿以偿。
而事实上,洛凉生早就洞悉了他的阴谋,所以白相根本连消息都没能送出去。整个京城被围成了铁桶一个,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而所有出去送消息的人,也都没能走出城门一步。
白相彻底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比起他来,小皇帝倒显得镇定多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整军。虽然他平日里不学无术,但是出身于皇家,自然从小军事书籍看过不少,行军打仗也许比不上洛凉生。但是肃整军纪还是略懂一些的,当然也能会一些简单的阵法。
那些禁卫军虽然久居皇城懒惰成性,但是毕竟当年都是拔尖的人物。只不过被酒色权力掏空了精神,没有了将士铁血的精神面貌而已。
乱世当用重典,小皇帝自从被仇恨控制以后,一概往日纯良宽厚的形象,治军之严堪称残酷。无论是不从军令的,还是偷奸耍滑的,一律以被处斩收场。严重者还会落入贱籍,世代不能挂军衔。就连那些因为身体情况完不成每日必做的训练的那部分,都被彻底区除出了禁卫军。
虽然小皇帝的手段残酷。但是不得不说,对于那些酒囊饭袋来说,还是蛮有成效的。整个禁卫军光被处斩的人数就已经多达三位数,被驱逐出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直到最后。整个禁卫军从一万人直接降到不足九千,但是战斗力却直接提升了数个档次,就连白相也对小皇帝刮目相看。
不过,小皇帝的成长,却让白相感觉危机重重。他的身上,越来越多的浮现出了他哥哥的影子,脱去了善良单纯的外衣,小皇帝已经开始初步展现出了他的才能。
求援的消息送不出去。每日又看着小皇帝越来越像一个皇帝,白相如坐针毡。恨不得化身成飞鸟越过那四面城墙。然而,他也知道即便真的能化作飞鸟,出去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放出去的那些信鸽,最终也没能幸免遇难。
而且更可气的是,洛凉生根本就是故意在瓦解他的意志。那些被射杀了的信鸽,原本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隐瞒下来,但是他却故意将那些信鸽扔进了城墙内。白相也数过了,总共放出去十一只信鸽,一只不少,全都是胸口中箭,脚上的信管空空如也。
不过,白相当然也不会在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关于向突厥人求援的事情,他并没有直接放到信管里让信鸽带出去,但是如何将消息送出去,却直接成了他的心头病。
就在他一筹莫展,想要兵行险招,直接去忽悠小皇帝御驾亲征,自己顺便把消息随军带出去的时候,白相府却来了一个客人。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相的亲生女儿,大女儿白雅馨。
在看到白雅馨的时候,白相的第一反应是,怎么把自己这个女儿给忘了!
白雅馨可以是白相安插在洛凉生身边的最高级别的棋子,但是也是最明显的一枚棋子,而且更令白相头疼的是,女生外向,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喜欢洛凉生,别说让她出卖他了,恐怕到时候真打起来,她站在谁那一面都不一定。
所以白相的第一反应过后,紧接着自己都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而后,他的第二反应就是,白雅馨怎么进来的
这京城已经被围得严丝合缝,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可是白雅馨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他安排在城门的那些眼线却无一发现。
这可是他白相的府邸,人身安全最后的屏障了,如今却如此轻易地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来。虽然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份上有特殊性,但是还是让他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爹,我回来了。”
白雅馨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白相望着自己那探究的眼神,只是十分平静地解下了自己的黑色披风和纱面连帽,放到了旁边立着的家仆的手中,一如平常回家时候的那样姿态,好像这一次,也只是她无数次回家的其中一次。
“……”
白相没有回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而且,最令他感到失败的是,白雅馨的表现如此平静,好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要平静得多。
要知道无法平静下来,就代表着无法冷静的思考。这样的精神状态让他感觉自己现在简直糟糕透了,别说想办法了,他现在的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麻。
“爹”
一忍再忍,白相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尽管他无比地珍爱自己的两个女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女儿搅和到这些事情来,所以不管是白雅馨还是白雅柔,她们都对白相这么多年来暗地里所准备的事情一无所知。
白相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然后回答。
“啊~馨儿回来啦~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雅馨叫了一声,发现白相没有应,便又叫了一声。只不过她这叫声,到底还是和平日里有些不同的,没有见到家人时的平淡的欢喜和亲切,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