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此一来自己一家还能再与聂家搭上线,恐怕丈夫也不会再生自己的气,应该会原谅自己了。许氏一想到这儿,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忍下了开始听到崔敬平在这儿时的厌恶,一边就连忙道:“崔三郎也在么?在哪儿呢?”她一边说着,屋里却是没人理她,许氏虽然心有不满,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因此忍了气将目光往堂中坐着的众人身上看了过去。崔敬平是很好认出来的,屋里坐着的主子总共只得那么三位,除了崔薇夫妇,另一个剩余的,便只得一个穿着青布麻裳,身材高大沉默的年轻人了。
许氏开始还没能把崔敬平给认出来,毕竟当初崔敬平要娶秦淑玉时是高攀,那底气怎么也硬不起来的,许氏不知多少回辱骂过他,也从没正眼瞧过他,现在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许氏倒依稀觉得他像是崔敬平,模样有些相像,可是那气度倒有些不像了,崔敬平在她面前时一像是沉默寡言中带着些微小的,如今这年轻人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位置上,任她打量着,神态坦荡,一看就不像是当初的崔敬平那般令她不喜的气质。
一看许氏盯着崔敬平瞧,竟然没将他给认出来,崔薇顿时气笑了。当时许氏如此小瞧崔敬平,连正眼看他都没有过一回,否则今日如何能认不出来,就这样的妇人,竟然现在还想着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她是不是觉得崔敬平就合该捧着他们秦家的?崔薇冷冷的任由许氏打量崔敬平,也不出声。神态却更是冷了些。一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秦家人看。
“这位便是三郎吧?”许氏打量了半晌,依旧是认不出来,以她自认自己身份比崔敬平高出了一大截,可现在当着人家面,还曾险些是做了自己的女婿的人却将他认不出来,许氏就是再好的自信心,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了,她也只能猜测着。既然崔薇说了崔敬平就在这个地方,在场中站着的除了自家人又没旁的男人,屋里侍候的都是些丫头,除开崔薇夫妇,也就只得这个年轻人了,因此她便试探着出声问了一句。
“秦夫人眼力倒不差,竟然一眼就将我三哥给认了出来。我还当秦夫人贵人多忘事儿,如今早不记得我三哥了呢,如今看来倒是我错看秦夫人了。”崔薇讥讽似的朝着许氏笑了笑,这才指了指坐在自己左下手方的崔敬平道:“我三哥年后从西凉回来的。如今与秦夫人倒是多年未见了。”
随着她开口,崔敬平也微微笑着拱了拱手。
这下子原本讨好陪着笑的秦固在看到崔敬平时顿时吃惊了。他当初听到崔敬平的身份时,便心中生出几分轻视,虽然说妻子许氏送了信儿回来说要将女儿嫁给他,秦固看在聂秋染夫妇的份儿上,因罗玄的原因,也并未反对,甚至倒是赞同的,可他没有想过要亲自见见这个女婿的,也正因为对这门婚他显得极为冷淡,最后崔薇曾派了人到定洲一趟大意是想与他商议婚事,秦固当时也打发了,本来他以为崔敬平只是一个乡下小子,能娶到自己的女儿该是前辈子烧了高烧,祖上坟冒了青烟儿的。
他想过崔敬平一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过在自己面前看到的,被妻子曾百般嫌弃挑剔的年轻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沉着冷静,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的青年人!一想到这儿,秦固顿时便恨恨的回头瞪了许氏一眼,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便是做糕点的,可要是看在聂秋染与罗玄份儿上,将女儿嫁给了他也总比嫁给陆劲那个杀千刀的好,如今使自己错失好姻亲不说,还因为摊上了陆劲那么一个人,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奋斗了一辈子,因为许氏看走眼之故,竟然一下子便又重新被打回到了革命前。
秦固心里头慌乱异常,这会儿将许氏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许氏早知道因为女儿婚事丈夫早已经看自己极为不顺眼了,若不是瞧在儿子秦淮的份儿上,恐怕她早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如今见到丈夫模样,便知道他其实心里对于崔敬平还算是满意的。其实这会儿许氏都后悔了,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她还不如将儿子嫁给崔敬平得了,凭白惹了陆劲那煞星不说,现在还带累了自己夫家与娘家,背地里丈夫身边那些狐媚子在他有意纵容下都喊自己扫把星的,许氏是有苦难诉,如今看到丈夫怨她,其实她心里也苦得很。
本来她也是一心为了秦家与女儿,可没料到不过是一念之间,便成了丈夫女儿都怨自己的结局。所幸现在还不晚!许氏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又正正的看了崔敬平好几眼,也有些不相信这便是当初想要娶自己女儿那只癞蛤蟆,若他早知道有今天,她当初也不会拖着婚事,最后真如了自己意婚事被拖没了,许氏心头悔得肠子都青了,但现在看到崔敬平,心里又生出了一个主意来,连忙冲崔敬平就笑道:“三郎啊,如今三郎年纪已经不小了吧,只是不知道三郎现在可已经娶了妻室?”
崔薇一听到许氏这话,顿时便猜出了她的打算,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刚想开口,那头崔敬平却看了她一眼,一边冲她摇了摇头,一边看着许氏笑:“倒是劳秦夫人惦记了,只是这趟回来便是准备让妹妹帮着张罗一番。”他如今虽然对于当初与秦淑玉有缘无份一事儿看开了,可到底还是不忍心自己常年也曾动过心的姑娘如今落到现在地步后还要再遭受一次来自她亲娘的侮辱,他知道崔薇对于许氏是有多痛恨,当初婚事谈崩时,崔薇没少将许氏气得跳脚的,现在怕她一张嘴许氏难堪,因此自己先将话说了出来,只盼许氏自己能明白那话中意思,多少收敛一些,不要再提起这些事儿来让人心头难受了。
他倒是一番好意,崔薇心头都知道。秦淑玉先是脸庞苍白,接着好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脸上染出两团晕红来,轻轻低下了头去,伸手拧着衣摆,她这模样,倒颇有了几分当初的娇羞之态,只是秦淑玉明白了崔敬平这样说是为了她好,心头甜蜜着,但许氏昏了头之下,却并不明白崔敬平这话的意思,听到他这样一说,顿时便眼睛一亮,连忙笑了起来:
“如此倒是正好,你既无娶亲,我女儿现在遇着了陆劲那浑人,如今他便是不愿意,咱们也要与他和离的,你当初与我女儿也算是曾有缘的,如今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也不要你们再拿五万两银子聘礼出来,只要……”许氏还在说着话,虽然早知道崔敬平的意思是不想让秦淑玉难堪,但崔薇听到这儿有些头疼了:“秦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五万两聘礼的?”许氏莫非还当崔敬平现在若要娶秦淑玉还要拿大笔聘礼出来?许氏搞清楚没有,就是王爷嫁郡主,对方也差不多只拿这样规格的银子出来做聘礼而已,当初她提出愿意给五万两银子,其实是差不多将她家底给掏干,当初罗玄给她的银票大约有近四万两,再用其它东西卖掉凑一凑,为了崔敬平的事儿,把罗玄给的银子用了也就罢了,崔薇可没脸再找他要,因此才想凑齐五万银两子做为崔敬平的聘礼给许氏。
可那也是被许氏逼得没办法了,再者说当时许氏确实是低嫁女儿,自己也理解她心头的不甘与不平,所以才提出当时的条件,愿意添五万两银子做为对许氏心里不满的补偿,崔薇也知道以许氏当时乃是定洲知府夫人的地位不见得家里就拿不出五万两来,不过那是代表她的诚心而已,当年婚事没结成,五万两银子聘礼的事情崔薇自然也就当没那事儿了,可如今听着许氏的意思,竟然像是又要将那事儿给提出来,崔薇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抛开崔敬平如今还有没有想与秦淑玉结亲的意思,就是他有,崔薇手里如今盐山倒是有不少,但银子她手里是半点儿也没有了。
当初为了买粮食与盐等物,她可是连自己的首饰都当了个干净,聂秋染虽然陆续后头为她赎了大半回来,又补添了些,手里东西是不少,但银子可没半分儿,若许氏想要一边嫁女儿,一边还要收嫁妆,她可是找错人了。
崔敬平势微时她可劲儿的为难人拿捏人,甚至自己贴上五万两银子,也明白许氏心中的难受,那倒无可厚非,但如今情况都反过来了,若许氏还打着想要嫁女儿又收好处的主意,她可是找错人了。
“什么什么意思?聂夫人,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儿与聂大人也曾是同窗好友,再者说当初我儿也帮了聂夫人不少的忙,这点儿聂夫人自己也是承认的吧?当初玉儿因为皇帝赐婚一事儿,使得她与崔三郎之间有缘无份,可如今老皇帝都薨了,那桩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以聂大人的本事,肯定能将玉儿与陆劲的关系抹去,如今也好与崔三郎破镜重圆,我们也不要多的聘礼,就按照一般人家的,聂夫人随意出一万两,咱们也会陪嫁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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