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养出这样恶毒孩子的秦家又会是什么好人家?哦,秦霜也是秦家出来的,但人不是说了吗,当初她儿子成亲的时候缺聘礼,为了儿子娶亲,都和秦霜签过断亲书了,就这样居然还有脸来让秦霜帮衬他们?秦天还真没说错,脸可真够大的!
村长本不想管这些别人家的家务事,但牵扯到同福村的名声可就不能再让田秀花继续胡闹了,而今提到秦家,他心里也是诸多不满,这秦家的女眷们整天没完没了地作,作出了多少事情,怎么还没想开,还想和秦霜作对?
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每次只要他们一针对秦霜,最后都讨不着什么好处吗?更何况,断亲书他们都主动签了,断亲书那可是要在衙门备案入档才能生效的,什么叫不过是一张破纸?真是无知妇孺!
套一句秦霜上辈子的一句话就是——没文化,真可怕!
村长沉着脸斥责田秀花道:“秦家的,今天是张家嫁女儿的好日子,你不要没事找事胡闹!”要是因为秦家这么一件事弄得村里名声坏了,他非得把秦家赶出同福村不可!当初陈家的事情出了以后附近村子里的人都说了好一阵子他们村的闲话,那段时间村里到了年龄准备成亲的人都遇到了不少阻碍,外村的都不太愿意嫁过来,好容易平息下来了,难道还要因为这么一家子再来一次!?
可惜田秀花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瞪大眼睛看向村长愤愤道:“我胡闹!村长,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秦霜本来就是我们的秦家的人,秦家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她们如意庄赚那么多钱,随便拿出来一点零头就能把我们家的债还上了,是,秦天这死小子说得没错,我就是来找他们要钱的,可不过才一百两,这对他们也不过是毛毛雨,我的要求很高吗?”
众人都被她的厚脸皮给气得没脾气了,这口气多大呀,才一百两!今天来喝喜酒的宾客们全算上,有几个家里能拿得出一百两银子呢?你张口就跟要一百两,就算这对如意庄,对秦霜阿辰夫妻俩而言不算什么,可他们凭什么给你那么些钱啊?人家生意好也是经过辛苦经营一点点积累下来的财富,凭什么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人家就得白给你拿钱?这要是关心亲近些的亲戚,有点脑子的,还可以说先暂借一下,和自家亲戚有个欠款总好过和王地主家外人欠债来得强,也不至于被催债催得紧。
可关键就在于秦霜和秦家关系不好是整个同福村都知道的事情,田秀花的态度也根本没摆正了姿态,看着态度仿佛是秦霜欠了他们秦家似的,一百两就该她出一样。
秦天气得一拳打在他放在桌上的酒坛子上,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酒坛子居然被秦天徒手给打碎了!打、碎、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少人张大了嘴巴震惊地看向目光锐利脸色发黑的秦天,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尽可能地距离主桌远一点,什么时候秦天这小子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了,居然能徒手砸碎了酒坛子?而且看着手还一点事没有,也没见流血,也没看见伤口,这……
秦霜是早料到田秀花的厚脸皮,没怎么太生气,她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生气,生气反倒对宝宝们不好,而且今天是天冬和张巧婷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真的大动干戈,看出秦天眼底浮现出的狠厉,怕他一个没忍住直接对田秀花动手,便是签了断亲书,对长辈动手也会被人说闲话,她可不能让自家弟弟因为田秀花这么个玩意被人误解。
秦霜对阿辰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起身走到秦天跟前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今天是天冬的好日子,冷静点,别冲动。”
秦霜看向田秀花,目光凉薄,“不要张嘴闭嘴就说我们是秦家人,要不要我把断亲书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断亲书上可还有衙门盖的章,是被官府衙门承认的,你说断亲书不过是一张破纸,难不成是在质疑衙门的劝慰,连衙门认可的文书都不当回事了?我都不知道你田秀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了。”
衙门!?田秀花悚然一惊,目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其他围观的人们也不由地心里咯噔一声,别看他们没事喜欢围观围观一些热闹事,说三道四的,可一旦牵扯到官府衙门,所有人都得缩脖子,包括村长也不会希望把村子里的事情闹到衙门去。
“我们如意庄赚钱再多,都已经和彻底断了关系的秦家没有任何关系,别说是一百两,哪怕是一文钱,我们又凭什么要给你们秦家?”秦霜嘲讽地勾唇道:“乞丐要饭还知道说‘行行好,给两个钱吧’这样客气的话,你就想不明白,你这底气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只听过兜里有点钱的没事施舍接济一下乞丐,却没听说乞丐反过来理直气壮地找人要钱的。”
“你说谁是乞丐!秦霜!你别太过分了!”田秀花怒道。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了?”秦霜目光泛冷,“哦,说你是乞丐都太抬举你了,乞丐尚有自知之明,可你们秦家人却从来没有这种东西,我不放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撂在这里,我们如意庄哪怕是赚了再多的钱,那也和秦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秦家别想从如意庄扣出半个子儿来!”
“你!”田秀花目眦欲裂。
周围的人也被秦霜半点不顾旧情的态度镇住了,有能理解的,也有不认同的,但谁在乎他们认不认同呢?外人本来也没资格随便插手别人家的事,再说了,就算秦霜做得绝,只要她把断亲书一拿出来,她就占理!她又不是要害秦家,对秦家赶尽杀绝,她只是不打算帮秦家而已,这又有什么错?
“秦家欠下的债务的原由不是因为秦怜儿作的孽吗?而秦怜儿也是你们秦家人亲手给送到城里的,既然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让人家家里没了一条小生命,那位地主没有报官,只让你们赔偿百两银子已经很宽容了,难道这不是你们该承担起的后果和责任?我若是当打发要饭的一样把钱给你们了,不就证明我觉得你们不该承担这个责任?我可没有助纣为虐的习惯,透过这一百两银子,秦家人日后若是能懂得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相信这对整个同福村而言都是个大好事。”秦霜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面色不好的村长,后者被她意有所指的话说得神色不抬自然,但心底里却有着认同。
的确,秦家欠着那么多钱,很长一段时间里为了还债怕都没工夫作出什么大事来,秦怜儿也已经嫁给阿愣,秦家目前就两个孩子,秦诚也成亲了,他们再想作也没对象了,秦霜不拿钱解决了秦家的事也好,没了这麻烦,谁知道秦家会不会又死灰复燃地想出什么点子来继续败坏村里名声?
村长回忆着秦家自大秦霜身体出问题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发现秦家是真没少作,一件两件的细数下来简直是罄竹难书,越来越过分,村长忽然觉得,或许他不该想着日后再犯事的时候再解决掉秦家的麻烦,为了杜绝掉可能性,他应该现在就考虑让秦家人离开同福村!
安抚住秦天的阿辰这时更是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家和秦家已经没有关系,但秦家的人还来找我们要钱,这已经算是讹诈了吧?而且还是一张口就要讹我们一百两,不知道告到县衙去,李县令会给田秀花治个什么罪?”
秦天哼道:“别的不说,至少得先打个三五十板,关上一年半载的都算是少的。”一百两银子,要是寻常人家省着点用,不算家里有人办喜事的大额开销,差不多够花三十年以上了,大半辈子都够花了,这笔钱还不够多?
讹诈百两银子,罪名绝对不轻。
田秀花本以为阿辰不过说说,没想到秦天居然还煞有其事的借口,打三五十个大板?还关上一年半载?怎么可能!田秀**里一慌,面皮绷紧,下意识地惊叫一声,色厉内荏地喊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告到衙门,我可是你们的长辈,谁讹诈你们了,你别胡说!你别以为这样吓唬我我就会怕你了!”
“你当然不怕。”阿辰哼道:“你连衙门承认的断亲书都不在乎,你怎么会怕呢,你根本是罔顾官府权威,一个无知妇孺能有这种胆色,我倒是也佩服得很,既然你不怕?不如咱们就一块儿去衙门走一圈?看看我是否是吓唬你?”
说完阿辰特意给两个地字组的人使了个眼色,二者很配合地向田秀花走过去,看那架势仿佛真的打算强行拉着田秀花去县衙一样!吓得田秀花大叫道:“不!我才不会去!你们别乱来!村长,村长你还不帮我说说话,你看他们这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想抓我——!”
村长差点被田秀花气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怒喝一声道:“你给我闭嘴!”说罢忙看向阿辰道:“阿辰,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今天又是张家的好日子,还是别把事情闹大了吧?”
村长说着还特意看向主桌的张家人,可张家人是最清楚秦霜和秦家事情的,怎么可能帮着秦家说话,知道是他们家办喜事还来闹腾,他们巴不得阿辰真的把田秀花送官查办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但张家人其实也知道阿辰怕只是说说,不会真的这样做,真做了,这事儿有理说出去也不好听。
“自己人?”阿辰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村长,回到秦霜身边坐下来,揽着她的腰凉凉道:“我只和我们家霜霜是自己人。”
村长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我们也知道今天是张家的好日子,并不想为了某些不知所谓的人把事情闹大,但前提是,得看村长能不能管得住自己的村民,这成天有人闹事,村长真的不怕日后别人一提起同福村,都是关于村民们如何如何蛮不讲理,还到别人家里来讹诈钱财,家里还养出还别人家孩子性命的恶毒闺女之类的话?我想,不管是村长还是其他人应该都不希望为了一两粒老鼠屎就坏了一整锅的好粥吧?”
虽然他觉得按照同福村的情况来说,老鼠屎并不只一两粒,为了防止引起众怒让事情更复杂,就稍微捧一捧他们好了。
果然,话这么一说,同福村的人,包括村长在内,除了对田秀花怒目而视,颇有意见,对阿辰的话都没有任何不快的想法,反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秦家总这么三天两头地作下去要是把村里其他人家都给耽误了可如何是好?以后他们还嫁不嫁女儿,给不给家里哥儿娶媳妇儿了!?敢情他们秦家是没得嫁娶了不在乎了,对这些根本不在乎破罐子破摔不要脸皮地来讨钱,可自己不要脸也别耽误别人啊!
秦霜这头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一会儿说田秀花是乞丐,一会儿又说是老鼠屎,真是半点不客气,让认识他们的人了解到,秦霜早就不是当初还在同福村的那个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倚仗的小丫头了,再敢欺负她,不论是她自己的实力,还是她男人阿辰,都会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在这些寻常小老百姓的眼里,有钱,也意味着能做到的事情很多,比如他们只要一听到衙门两个字就打怵,这辈子都不愿意进那种进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的地方,可人秦霜和阿辰却能毫不在乎地张口就说要去衙门说理,状告田秀花,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有钱,有底气,有影响力!
对比之下田秀花有什么?一张贱嘴,一身耍无赖的本事,可她这些能耐还能敢用到县令大人面前去?打不死她!
话尽于此,不用秦霜或阿辰再多说什么,村长直接二话不说就把田秀花给拉走了,有地字组两个人作势要抓田秀花,后者虽然依旧不甘心,却也没挣扎,被村长拉走总好过被如意庄的人抓了,万一真给抓到衙门去怎么办?她是想要钱,可不是想去衙门挨板子!
但田秀花也没就这么离开,反而又回到之前坐的角落的位置,丝毫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深怕吃得不够多会亏到自己似的化悲愤为食量不停地吃,还有些人看见她不但吃,还明晃晃地从怀里拿出个布袋子来往袋子里装一些点心,鸡腿之类,其厚颜无耻令人叹为观止!
秦霜冷眼看着田秀花那上不了台面的作为,把之前从商城里寻摸到的一点药粉拿出来,然后叫来一个地字组的人,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话交代了下去,顺便把药粉也交给他,之后便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和阿辰想用美食。
秦天没能发泄一通心里憋气,秦霜好笑地把他拉过来耳语了一番,片刻后,秦天便露出一脸通体舒畅的表情,眼底还闪烁着不太明显的恶劣光芒。
以为来他们如意庄闹完就拉倒,不用承受任何后果了?想得挺美!连吃带拿,换作是其他人他们都不会说什么,可田秀花?呵呵,拿他们那么多吃的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吧。
田秀花坐的那一桌因为她的存在,桌上的饭菜没得很快,一小部分是被她吃了,另一部分则都被她装起来了,其他人都大为不满,想说点什么,又怕被这个不要脸皮的婆娘给赖上,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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