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脚不小心受伤了,你师父在吗?”凤倾狂纤眉一皱,不紧不慢地说道。
“启禀娘娘,师父方才去北苑看姚侧妃去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您们先进来吧。”言罢,大雄亲自动手去扶云萝郡主。
谁料,他的一片好心却被宇文承德的沉喝打断:“你是什么身份!郡主也是你扶的吗?”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大雄慌忙跪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
凤倾狂表示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这大雄是自己府上的佣人,哪里轮得到宇文承德这个外人来教训拗?
略一思忖后,她笑着开了口,语气之中泛着丝丝嘲讽:“王爷勿怪,我们东宫的奴才的确没有您德王府的身份低微尊贵,所以呢,郡主还是本宫亲自来扶吧!”
言罢,她向大雄使了个眼色,紧接着自己拉过云萝郡主的臂膀跖。
闻言,宇文承德脸色变了三变,似乎没有料到凤倾狂口齿竟会如此伶俐。
皱眉想了一瞬,他赔了笑脸:“太子妃真是说笑了,方才本王只是开玩笑,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敢啊?王爷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郡主自然也是金枝玉叶,而本宫的爹爹只是个宰相,哪里比的过您啊?”凤倾狂美眸悠扬,说起话来不做丝毫退让。
“这……”一时之间,宇文承德无言以对,若是别人这么说,他定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可现在说话的是当今太子妃,也是故人的女儿。
云萝郡主见气氛尴尬不已,于是主动打破了僵局:“好了,爹爹,倾儿姐姐,我的脚好痛,现在只想快点治伤。”
不过,话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一想到给自己看伤的大夫是欧阳长霆,她的心里就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好。”凤倾狂毕竟是晚辈,尊重长辈她还是懂的,所以便率先服了软。
宇文承德见状,也不好意思不给台阶下,于是笑着附和道:“好的,那咱们快点进去吧。”
“你起来吧。”云萝郡主垂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雄,柔声道。
“谢郡主、太子妃、王爷!”大雄分别给三人磕了个响头,旋即长身而起。
这一次,他见凤倾狂扶着云萝郡主,所以便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走到前面带路。
转眼,众人便进了药庐。
大雄招呼三尊大佛坐下后,恭恭敬敬地给他们递了茶。
一杯茶水进肚,宇文承德见欧阳长霆还未回来,不觉有些不耐烦:“怎么还不回来啊?”
“启禀王爷,小人也不知道。”大雄垂着头,颤颤巍巍地回答。
毋庸置疑,他对宇文承德是心生畏惧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方才凶了自己一顿,更关键是看起来一脸凶相的人必定不是好人。
下一秒,宇文承德脸色铁青,说话的语气冷厉无比:“难道你不知道过去催催吗?郡主的伤是你耽误的起的吗?”
“是,小人马上就过去叫师父过来。”大雄猛地打了个冷战后,转身,脚步匆匆地走开。
云萝郡主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这样一来,欧阳长霆就有可能很快知道自己便是那偷听之人。
“云萝,你没事吧?”宇文承德见云萝郡主的额头有丝丝细汗冒出,关切地问了一句。
云萝郡主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有点热而已。”
她话音一落,凤倾狂主动沏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郡主,喝点水吧。”
“多谢倾儿姐姐。”云萝郡主浅笑地接过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旋即,只见她转脸望向宇文承德:“爹爹,女儿今日没有在王府,府上一切可好?”
“哦?”宇文承德微愣,似乎没有料到云萝郡主突然会来这么一出,于是迟疑了几秒才点头道:“当然好了,没有了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主子,大家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呢。”
“原来爹爹是不希望女儿在家啊!”云萝郡主撇了撇嘴,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
“是啊,爹爹巴不得你赶紧嫁到东宫来,这样就不惹祸了。”宇文承德根本不注意凤倾狂的存在,毫无忌讳地说着。
凤倾狂虽然对父女俩的谈话内容并不感冒,但是隐约之中,她还是感觉到云萝郡主有事情想要跟自己说,只不过是碍于宇文承德在场而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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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霆,不知为何,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你说是不是那会儿真的有人看到了我们?”姚珊儿倚在欧阳长霆的怀中,满脸惆怅地问道。
“你放心吧,肯定没人的。”欧阳长霆嘴上回答得肯定无比,但是心里却也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然而,他知道不管是谁发现了自己和姚珊儿之间的事,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咚咚!
敲门声起,旋即传来春如尖细的声音:“欧阳大夫,大雄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哦,知道了,我喂完娘娘喝药便马上出来。”欧阳长霆扯着嗓子回了一句,紧接着端起桌子上已经晾凉的药递给姚珊儿。
“乖,都喝下去吧,喝完了,你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听着这温柔宠溺的声音,姚珊儿心里甚是感动,她知道欧阳长霆定然不会害自己的,于是将那药一口不剩地喝完了。
“好苦,以后的药可不可以不弄得这么苦啊?”她皱了眉,眼底掠过一丝委屈。
欧阳长霆见状,用手温柔抚了抚姚珊儿脑袋,安慰道:“良药苦口,你这些天也都喝了,不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嘛?”
“嗯,也对。”听完欧阳长霆的话,姚珊儿的脸上重新绽开了笑颜。
毋庸置疑,她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只有恢复健康了,自己才能报仇雪恨。
“乖,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欧阳长霆说完,在姚珊儿的额头在轻轻一吻,旋即起身离开。
咯吱一声,木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雄那张老实忠厚的脸。
“师父,您快点去药庐吧!云萝郡主出事了!”一见欧阳长霆,大雄便激动不已,说起话来,都有些不清不楚。
“怎么了啊?你慢慢说。”可惜,欧阳长霆出了北苑后,才回过神来取询问。
“是这样的,方才太子妃和德王爷扶着云萝郡主去了药庐,好像是因为郡主脚受伤了。”大雄深吸一口气后,不紧不慢地回答。
“哦,那的确得赶紧过去,毕竟郡主金枝玉叶,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是担待不起的。”欧阳长霆皱了皱眉,言罢,便大步流星地走起路来。
“师父,你等等我啊!”大雄一不留神便被甩了老远,于是一边跟在后面追,一边扯着嗓子喊起来。
欧阳长霆顿步转身,眼睛直勾勾地瞥着渐行渐近的大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丝疑惑。
云萝郡主怎么就突然受伤了?而且偏偏还是脚伤?难道那会儿偷听的人是她?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为了确认想法的真实性,他不再等大雄,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药庐去。
不过盏茶功夫,他便抵达目的地。
见到宇文承德等人,他恭敬地行上前去,施了一礼。
眼睛余光不经意间落到云萝郡主的脸上,见她的眼神之中略带闪躲,于是心中的猜疑又确认了几分。
怔愣间,宇文承德沉重浑厚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才回来?知道受伤了还敢怠慢?”
一边是自己的亲闺女,一边是自己的养子,孰轻孰重,昭然若是。
“小人知错,还望王爷不要生气。”闻言,欧阳长霆挑袍跪拜于地,心中不由得流淌出一抹恨意。
凤倾狂自始自终都看不惯宇文承德的作为,索性同情地瞥了欧阳长霆一眼后,转脸,淡然开口:“王爷,这欧阳可是东宫里的神医,您若是想要处罚他,还是等到他为郡主看完脚伤后再说吧。”
话音一落,宇文承德改变了态度:“好吧,就听太子妃的。”
“谢王爷、谢太子妃娘娘!”欧阳长霆垂头恭恭敬敬地说完,便站了起来,紧接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云萝郡主的身上。
云萝郡主垂睫,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忐忑不安,生怕一不小心便落了马脚,毕竟此刻在她看来,欧阳长霆可不是个好人。